高校男子事件簿——一叶浮萍归大海

“想他就打电话给他，你别扭什么？”老大凉凉地飘过来一句。

“你哪只眼看到我想他了？”

他指着自己的双眼说：“两只眼。”

“小三子，过去把他眼珠给朕挖出来！”我向小三发话。

“我才是皇上，你竟敢篡位？”老二立刻蹦达起来。

“我听说风教授明天就要你的感想。”我淡淡地说道，老二立刻回头运指如飞敲击键盘。

“恋爱中的人就是不可理喻。”小三感叹一声。

“想死就直说，我会帮你的。”我咔咔地捏着指关节。

“我什么也没说。”小三立刻钻到自己的床上。

寝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老二敲击键盘的声音孤独地寝室里飘着。

“你们说，他是不是厌烦我了？”我突然幽幽地问。

老大站起来指着自己、老二和小三说：“我们都可能厌烦你，但他绝对不可能！”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奇怪地问。

小三突然从下床探出脑袋说：“你知道大一时我们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什么吗？”

我趴在上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三，问：“什么？”

“在他的笔记本里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和你的画像。其实全层楼的人都知道学长喜欢你很久了，就你还像个白痴一样毫不知情。”

我愣了一下，说：“你们居然偷看他的笔记本，真是够猥琐的！”

“靠，我们还不是为了给你把关。”

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这么感觉我好像很多事不知道，而且我有种被你们卖了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幻觉。”老大一副神棍的样子神叨叨地说。

“我了个去的！合着你们早知道，我说那晚你们怎么会这么默契的离开？”我蹭蹭地从床上爬下来。

“小四，冲动是魔鬼，是一副手铐，是一副永远吃不完的后悔药！”老大退到墙角努力想要唤起我的良知。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魔鬼！”我一步一步地靠近过去。

“老二小三快拦住打电话给学长，就说他宝贝发疯了！”

“得嘞，老大你先顶着。”小三在床上滚了一下，乐悠悠地躺着。

“老大，加油！”老二飘了一句过来。

我阴阴地笑着，把关节捏的比刚才还响。“我爸教我的少林龙爪手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试一下，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小四，冷静冷静！”老大退到床上往后缩。“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大吼一声直接扑了过去。

“啊！！！！天妒英才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其声音之凄厉恰如待宰的猪看到尖刀所发出的那最后一声。

把老大收拾了一顿心情舒畅多了，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老大心情更加爽。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老大哀怨地说。

“因为你长了一张欠揍的脸。”老二中肯地说。

“这是上天赋予你的才华，别浪费了！”小三凉凉地说。

我走到小三的床边，无比温柔地微笑道：“你以为你就躲得过吗？”

被子里的人身体一僵，脑袋一缩直接把自己包成一个包子。被子里传来闷闷的自欺欺人的声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干过！我是好孩子！我是善良的好孩子！”

“既然你想当包子，我就把你揍成包子馅。”我一把扯开小三的被子。

“诶，早不跟你们说了不要参一脚，你们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我就说小四知道后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说你们就为了学长的请的那几餐饭，值得吗？”老二一边写文一边唐僧上身地念叨着。

“老二，别忘了你也是参与其中的。”老大说。

我转头看向老二，老二立刻坐正身体目不斜视盯着电脑，念叨着：“真是的，这个建筑还真是有个性。”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小四，你手机响了。”小三提醒道。

“收拾完你再接。”我继续逼近小三。

“是学长打的……人呢？”

“拿着电话出去了。”

我拿着电话走到走廊突然不知道接了该说什么。我握着手机在走廊徘徊着，当我打算接起来的时候，铃声突然停了。靠，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还说喜欢我，打个电话都挂的这么快！我还没腹诽完手机又响了，我立刻接起来。

“喂，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我还没开口郑煊就问。

“我……刚刚去厕所了。”我撒谎道。

“哦。”他应了一声，然后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我们谁也没讲话，走廊里安静的异常。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很想他，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突然好想听到他的声音。不，应该是很想见他。

“我……”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

我想去自杀。

“你吃饭了没？”靠，问得这是什么问题？谁九点多了还没吃饭？我在心底不停鄙视自己。

“还没吃，我在加班。”

“什么！你现在还没吃？你有胃病啊！”我立刻火起来。“你那是什么老板？居然现在还不让你吃饭？再说了你一个实习生加什么班？你到底……”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我一愣，迷惑地问：“你笑什么？”

“我很开心。”郑煊停住笑声说。

“诶？”

“我很开心你这么关心我。我已经准备下班了，过一会儿就去吃。”

我脸微微地发烫。

“对不起。”他突然说。

“恩？为什么突然道歉？”

“上次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没事，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还担心你是因为还生我的气所以不接电话。”

“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知道你是最大方的人。”

“切，口是心非！”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滚！”

“肖寒。”

“恩？”

“我想你了。”

“我也是。”

“天气有点变凉了。”他突然说起天气来。

“恩，不过比北方好多了。昨天我爸跟我说家里已经下雪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几次雪呢。”

“那下次你去我家看雪。每年冬天地上都是积的厚厚地一层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出门的时候都要穿棉衣，不像这里到现在都只要多穿一件毛衣就行了。”

“虽然我喜欢看雪，不过我是很怕冷的。”

……

不知不觉间我们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来，几次说拜拜到最后都是继续接着聊起来。以前我还觉得恋爱中的人特别磨叽，心想着要是我肯定不一样。没想到真放到我身上到最后我还是一样。等我挂掉电话才发现我们居然聊了两个多小时。

到寝室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三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老二笑着说。然后三人同时呵呵一笑，转头各干各的。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直接洗漱完就上床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第8章

那晚之后我和郑煊每天都会通电话，明明觉得一天过得挺平常的可是一说给他听后，他的一句话就让我觉得这一天没白过。他每天也会跟我讲公司的事，我总觉得他有时好像很忙，有时又好像无所事事，而且从来没有听说他被他老板骂过。难道那些老板对实习生都是这么善良？

因为那一晚做的那个诡异的梦之后，我庆幸郑煊没有在身边，但是同时我也不得不思考我们两个以后很有可能会做那种事。因为那一群耽美狼的荼毒我多少知道点男生和男生做那种事的方法，但是好像下面的那个人会很痛。按我们两个人的体型，下面的那个肯定不可能是他。一想到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我就觉得有点发毛。所以他几次提出让我去他那儿都被我拒绝了。

然后第二次吵架就这么发生了。

其实一开始我们说的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让我这周末去他那儿的事。我自然是拒绝了，然后就这样吵起来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吵，因为郑煊生气根本就不会骂人，就是沉默，一直沉默。如果是面对面，我肯定会被他的眼神给吓得老实下来，可惜这是电话。所以说着说着我就一是没有顾忌，脱口说了一句：“我又不是同性恋。”

然后他就啪地挂掉电话，然后一直到放假他都没有在打电话给我。我打过去他也不接。

离校那一天他原本说好要来接我的，但是却一直没有出现。我在寝室等了他一天，等全寝室只剩我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寝室突然觉得很委屈，好想哭。

我正恼恨郑煊的无情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我看了一眼就把他挂掉。我也是会生气的，不是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但是电话还是不死心地响着，最后我索性把手机电板给拆了。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半天，最后才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想打电话回去，去看到手机里有好几条短信。我打开看了一眼，立刻拖着东西跑到火车站去。

郑煊实习的城市在学校附近的一座城市，坐火车只要两个小时。但是这两个小时里我却觉得比二十年还要漫长，眼前一直闪现着短信里的话。

“郑煊出事了。”

“学长现在在医院里，你再不去就看不到他了。”

“小四，你他妈的没事关什么机？要是学长出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

上帝，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反正天上经过的各位神仙谁听到就麻烦你们保佑他，千万别让他出事！只要他没事让我干嘛都行，当然能不干嘛最好！好吧，让我干嘛都行！

我到达那个城市刚出火车站就看到一辆车停在站口，等在车边的人一看到我就立刻向我跑来然后直接把我拉上车去，嘴里不停念叨：“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怎么会出事？”我问道，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

“昨天他急着回去学校，偏偏开会开到很晚。他就直接开车去，谁知道半路上就和一辆车给撞上了。他昏迷前都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我打电话给你，你又不接。我只好打给你的那些室友。”

我紧紧抓着胸口的安全带。好怕！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你……你别哭啊！”那个人手忙脚乱地说。

“他会不会死？”我哭着问。

“他就断了一条腿，打了石膏。休息一两个星期就好了。”

我惊讶地抬头问：“那你刚才说来不及什么意思？”

“他一直吵着要去接你，根本就不肯安静的待在医院里。这不，刚才我妈打电话过来说他又闹腾了。”

我一时间觉得有种雾里云里的感觉，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他没事！哦，不对。事是有，但是也不是很严重。那刚才那些短信是什么意思？

我转头问那个人：“你是怎么跟我那些室友说的？”

“我就跟他们说他小煊出车祸了。”

得，这句话就够他们想的了。如果是我，估计以为他直接到上帝那儿报道了。

我刚到医院就看到郑煊躺在床上，一条打了石膏的腿就像一个大猪蹄挂在床尾。他一看到我立刻就挣扎着要爬起来，我走过去把他按回去。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

“肖寒，我真的不是故意爽约的！我没想到会出事，我只是想快点见到你。还有上次我不该挂你电话……”他一个劲地向我解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努力把他按回去。“你好好躺着。”

“不是，我有话跟你说。”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出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你，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的话。我就怕来不及跟你说。”

“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是事再说。”

“不行，我现在就要说。”他斩钉截铁地说。

“好，你说，我听着。”我安抚道。

他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认真地说：“我爱你！”

……

明明觉得他只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但却觉得听不清；明明听懂他说的话，却又感觉迷迷糊糊。

“我爱你，我爱肖寒！”

说完他伸手勾住我的脑袋吻了上来，我双手撑着他的胸口木愣地任他灵活的舌尖舔弄我的口腔。等反应过来才发现病房里除了我和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刚才接我来的人。天呐，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你不要走！”他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我不走，就出去一下。”我尴尬地看了一眼笑吟吟看着我的护士。

“没事，我就量一下体温。”护士小姐微笑地说。

“我……”

“小煊离不开你，就麻烦你陪他。”郑煊的妈妈歉意地说。

“不会不会。”我赶紧摆摆手，本来想用两只手，但另一只被郑煊紧紧握着。

郑煊妈妈慈祥地笑了一下。

护士量完体温就离开了，郑煊的父母和哥哥很快离开病房。然后病房里一下子只剩下我和郑煊。

“你爸爸妈妈都知道你喜欢……我？”本来我想说男人，但想到之前的事我就改口。

他坐起来把我拉到他怀里，我乖乖地躺在他怀里。“初中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喜欢男人，后来我知道这个叫同性恋。我为此烦恼了一阵子，但后来觉得反正改不过来了，就这样了。高中毕业那年我就告诉家里我的性向，然后四年里我没有回过一次家。父母也跟我说过，我哥到处找关于同性恋的事，然后见我是真的改不过来了也就接受了。他们说同性恋也没什么，就是喜欢男人而已。我跟他们说过你的事，他们挺喜欢你的。”

“你家人真开明！”我感慨道。

“你……”他支吾地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就说吧。”我蹭了蹭他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我好像从没问过你的家人。”

“现在想起问了？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没好气地说。

“我想过，但是我真的不想放开你。”他紧了紧抱我的手臂。

“等你的腿好了，我也带你去我家。”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你父母对我们的事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