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鹿还敢挑衅。”武将笑着,抽出自己的弓箭,也将这箭射了出去。
林子遥见他也没射中,倒是让那野鹿又跑了,于是立马追了上去,所以一点也没注意到原本跟在他身边的武将突然放慢了脚步。
“咻!”
身边擦身而过的箭,让林子遥猛然回头,却发现刚才那名跟自己聊得欢快的武将正用弓箭对着自己。
“抱歉了,有人非要除掉你。”
对方一点歉意也没有,林子遥策马后退,勒了马缰,掉了个头,使劲地往前跑,只希望自己能躲掉对方,但是后面的人却依然紧追不舍,令林子遥立马陷入僵境。
就在林子遥快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刀声,回头一看,却见有人与那名追杀他的人斗了起来,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城烈。
林子遥立马勒住缰绳,转头朝司城烈那奔过去,那么武将明显的江湖功夫让林子遥立马怀疑这人不是军队里的人。
司城烈怎么说也是一国将军,上战杀敌数年,那一招一式透着的煞气令对方招架不住,最后被逼到悬崖边上,竟是直接跳崖。
“没事吧!”林子遥策马赶了过去,却见司城烈满脸煞气地瞪着崖下,直到林子遥叫了他好几声,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子遥:“你怎么会被这种人追杀?”
“我也不是很清楚。”林子遥摇了摇头,想着自己这辈子似乎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心下更是一片迷茫。
“算了,你先跟我回去。”司城烈叹了口气,说道。
“嗯。”以为自己又给对方添麻烦的林子遥跟着他回到营地。
“这事情别外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会命人处理的,你暂且先住在我这里。”司城烈将帐篷中铺着的床被摊开,拿过挂着的剑,然后转身离开,“我先出去查查此事,这里都是我的人,会保护你的。”
林子遥见他都没有跟自己对上视线,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也明白对方是在误会上次凌宸天和自己的事情,但是林子遥没想过要解释,误会也好,他最清楚不过了,断了念头,总比最后来得受伤要好。
司城烈走出去,紧紧地握住双拳,解释啊,为什么不向自己解释他跟凌宸天的事情!
“阿烈!”白刑骑着马过来,见司城烈脸色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有人要杀林子遥。”司城烈利落地翻身上马道,“你也带几个人跟我一起过去,别惊动了我大哥他们。”
白刑听到有人要杀林子遥,心中一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王,毕竟当初自己亲耳听到容王说不能留下林子遥的,难道是在借这次狩猎的机会除掉林子遥?
“那林子遥呢?”
“我先让他住我这里,这里都是我的亲信,应该不会有事情,你先跟我去处理这事,那人掉入悬崖,活命的机会不大,我跟他过招,看招式应该是江湖中人。”
“嗯,好。”回头看了眼司城烈的帐篷,想到林子遥刚才死里逃生,白刑心中突然觉得不好受,摸了摸胸口,皱着眉跟上了司城烈,也并再没有多想。
而林子遥坐在帐篷中,虽然点着火盆,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暖意,刚才的经历让他很在意,自己这一世明明都尽量躲开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何还会有人要杀了自己?
难道又是魏祁然?不,自己已经没有再纠缠容王,魏祁然应该不会再出手的,那还会有谁要自己性命?
唯一能确认的,是想要杀自己的人,权位肯定是不低的,不然也不会让那种人混入军队之中,就连司城烈也没察觉出来,可见来头不小。
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林子遥起身,拿起自己的弓箭,掀开门帘子,两个护卫就拦住了林子遥:“将军说了,不能让你出来。”
“他只是说照看好我吧。”林子遥有听到,眉宇一扬道,“我刚才有听见。”
那两个护卫面面相视,半会儿只好将拦着他的手撤下,林子遥立马出去,翻身上马,喝了声后,朝自己父亲的军营里赶去,想到可能是冲着林家来的也说不定。
就在林子遥策马奔腾的时候,一个身影赶了过来,林子遥警惕地侧头,却见是自己的师兄程芳。
“怎么了,这么急?”
“没什么事情。”林子遥微微点头,然后加快了速度。
程芳渐渐慢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子遥。
林子遥没见到自己家父和兄长,却碰到了脸色不怎么友善的魏祁然,这人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点本性,警告自己离司城烈远些,林子遥看着他不动声色,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这人所为,但是见魏祁然不屑的神情,最后也只能猜测,无凭无据,总不能随便下结论吧。
“怎么,一脸凝重的表情。”
听到来声,林子遥蹙眉,立马要转身走人,就连马都不骑了,踏着薄雪就往东边走,但是凌宸天却跟了上来,悠哉地坐在马背上弯着身子,拖着下巴就这么看着林子遥,然后用调戏的口吻说道:“这骑装挺好看的。”
林子遥斜了他一眼,脚步也加快了,但是对方紧追不舍,让林子遥有些恼怒,自己很少会生气,但是只要一碰到这个凌国皇子,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喂,你都走这么久了,不歇息下么,还知道回去的路么?”
林子遥顿了下,回头一看,的确里刚才的营地有些远了,因为还下着小雪,前面走的留下的脚印估计也模糊不清了,林子遥懊恼地瞪了眼对方。
见凌宸天翻身下马,林子遥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他:“做什么?”
“做什么?这种风花雪月的好时候,你说要做什么的。”那种轻浮的语气让林子遥不得不转身,继续往前走。
“小心!”
林子遥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掉,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于是闭上眼,护着身子,等待落在地上的疼痛。
只是虽然感觉落地,却并没有任何地疼痛感,林子遥睁开眼,赫然发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竟然是凌宸天!
24.微乱的心
“你没事吧。”林子遥立即起身,见对方仰躺着一动不动,立马有些慌张地跪在凌宸天身边,推了推对方几下,但是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林子遥有些害怕了。
但就在他担心的时候,自己的双手猛然被捉住,林子遥一愣,看到凌宸天已经睁开眼,带着戏谑的眼神,立刻就明白对方是在消遣自己,顿时有些气恼,刚要起身,就被对方一扯,整个人就趴在对方身上,林子遥低着声音怒道:“放开。”
“就不放。”凌宸天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就这么抱着他,林子遥抬头狠狠瞪他一样,完全没有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在凌宸天看来,林子遥微微上挑的双眼怒视他的样子极为有趣,就在林子遥挣扎地要起身的时候,凌宸天翻身压在他身上。
“凌宸天!”
这下林子遥急了,连名带姓地叫了他的名字,不过凌宸天却是挑眉,脸上带着笑意,然后喂了声,林子遥斜着眼睛看他:“干嘛?”
“我脚崴到了。”凌宸天稍稍起身道,“被你压到的。”
林子遥趁机推开他,皱着眉:“我不会医术。”
“我知道。”凌宸天拍拍身上的雪,自己掏出药,脱下短靴给自己上药,林子遥虽然有些愧疚,憋了半天才说了句谢谢,脸还涨得通红通红,凌宸天却当做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子遥别扭地抬头,看到这坑似乎一点也不浅,刚才要是自己直直摔下来,肯特疼得就是自己了。
“应该是偷猎人在这挖的坑。”凌宸天上完药穿好短靴走到一边坐下,林子遥朝上面喊了两声有人么,却完全没有回应,这才算是放弃了,于是回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凌宸天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天色也不早了,况且又下着小雪,本来就身体不是很好的林子遥顿时觉得浑身发冷起来,凌宸天看了他一眼,扫了扫身边的雪,说道:“过来坐。”
林子遥却死倔着,那日的事情他可没忘记,自己早就将这人划在不能近身的人员当中,所以就算自己再冷,也不乐意坐过去。
“我的马应该会回去,到时候我的人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再等等吧。”凌宸天随地找了个几根枯枝插在自己头顶,然后将披风挂上去挡雪,做完后,他朝林子遥说道,“你是要我抱你过来,还是你自己坐过来?”
“你!”林子遥见他真要起身,立马自己走了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刚坐开点距离,凌宸天却是将他搂过来,就算他挣扎也毫无用处,最后只能低着头,闭上眼。
凌宸天看看了越下越大的雪,微微蹙眉,搂紧了有些发抖的林子遥,拉过他的双手,却发觉林子遥双手冰凉冰凉,将他双手揣进自己怀里,奇怪对方竟然没反抗,低头一看,林子遥原本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微微张着嘴,呼出大团的气。
“真是麻烦。”凌宸天拍拍林子遥的脸,“喂,别睡着了,不然烧得更厉害。”
林子遥也没有全部没知觉,感觉到脸颊上有人拍打,睁开眼,却看到凑近的脸,吓了一跳,刚往后,却被对方搂住,感觉到双手暖暖的,低头一看,自己双手竟然在他怀里。
“你这样也会发寒的。”见到自己双手揣在对方怀里而扯开对方的衣襟,林子遥顿时担心对方可能会生病,刚要抽回手,却被凌宸天一把握住,只说了句:“别动。”
说完,这人侧过头,靠在林子遥的肩上,竟然闭上眼睡了起来,林子遥咋舌地看着这个男人,双手传来的暖意却让他突然对这个暴君有所改观。
前一世对这人的认知只有道听途说,人们称他为暴君,所以只能联想到一些残忍的事情,其实比起后来被说是仁君的司城容,林子遥却觉得容王是踏着那么多鲜血和尸体登上那个宝座的,仁君这个称呼,司城容其实并不能说是当之无愧。
站在那种位子上的人,哪一个会是干净的呢,林子遥叹息着,看着因为闭上眼少了丝煞气的男人,若但看外表,这无疑是让女子心动的男人,五官眉目英挺,有体魄,有胆识,虽然手段狠辣,但是至少这人要做什么,都是很明确地说出来。
突然想起这男人说的那句:“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记住我这句话,林子遥!”
林子遥忽然觉得脸颊发烫起来:“真是个霸道的人。”
嘴里嘀咕了一句,林子遥又闭上眼,头靠在对方的头顶上,渐渐地也睡了过去。
“子遥!”林峰拿着火把大声喊着,天色都已经黑了,而且也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心下越发地着急,若不是发现凌国皇子不见了,自己竟然也没注意到自己弟弟也没了踪影。
“容王爷,发现二皇子和林书侍了!”
一个护卫的喊声让司城烈立马掉头,司城容也跟了上去,到一个大坑前,周围的火把照亮了这一片地方,几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凌宸天抱着林子遥的腰,抓着绳子正往上爬。
司城烈跃下马,立马冲了过去,林子遥早就发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得几乎睁不开眼,而就连一向体质不错的凌宸天都有些经不住地晃了一下,头发,眉毛上都是雪花,一张脸冻得发紫,却依旧牢牢抱林子遥不肯松手。
直到司城烈硬是掰开他的手,接过人,凌宸天这才摇晃着半跪在地上,身旁的几个亲信立马为他披上披风,想扶起他,这些人这才发现这凌国的皇子已经没有丝毫地力气了。
“子遥?子遥?”
听到呼唤声,林子遥只觉得眼皮重得像是被千斤的石头压住了一般,明明感觉到有人喊着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喂,林子遥,别睡……
像是听到了讨厌的声音,林子遥硬是睁开一条缝隙,能感觉到自己的绒帽往下滑,眼前是一片白色,却有一个人跪在那里,谁啊,下着雪还跪在那里,林子遥迷迷糊糊地想着。
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凌宸天抬头,眼神不再像以往那样锐利,林子遥却看不清,渐渐地又合上眼,心里却不自觉地骂了句这个笨蛋。
望着自己弟弟带着人已经上了马,司城容看向凌宸天,眼神顿时暗沉无比,似乎在压抑着情绪,只是没人却注意到。
质子府内
“主子没事吧?”一个冷清的声音在屋外想起,站在门口的婢女摇头回答道:“皇子不慎跌落的时候,受了点内伤,脚上的伤势倒是不重,御医看过,说是休养段时日便无碍了。”
“那就好。”程芳松了口气,他也不方便进去,只好转身离开,“别跟主子说我来过。”
“是,奴婢知道了。”
程芳避开正门,而是翻墙而出,正等在外面的人见他出来,立马将马牵了过来。
“林子遥呢?”
那人回道:“在他的宅院,听说只是发高烧,过了今夜退烧了就能好。”
“算他命大。”程芳哼了声,跃上马。
而林子遥的农本小院里,司城烈坐在床边一直守候着,花莲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想让司城烈回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花莲朝跟着司城烈跟来的一名护卫使眼色,但是对方却直板板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硬是让花莲气得差点跺脚。
最后干脆出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免得在这里看得难受。
“你也出去。”司城烈没有回头说道,身后的人回了声是后,立马出去。
司城烈看着脸色绯红的林子遥,眼神黯淡下来,当他看到林子遥被别的人护着的时候,难以抑制的酸涩充满整个胸腔,甚至有些愤怒,特别那人正是自己嫉妒的凌宸天!
一想到自己又没能好好护着林子遥,司城烈不仅仅是懊恼自己的过失,最让他没想到的是林子遥竟然会被追杀,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是不是今天自己没有意外地碰上,林子遥是不是就会有什么意外?一想到这个后果,司城烈只觉得浑身发寒。
“子遥……”低声呼唤了声,司城烈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伸出手,抚摸上那张通红的脸颊,手掌划过他冰凉的发丝,司城烈发觉自己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跳出来一般。
当贴在念想已久的唇瓣上时,背后碗落地的声音让司城烈猛然回头,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眸一片肃然,甚至带着怒意,花莲经不住他的目光,吓得倒退两步,想要拔腿逃走,却也想着自家的公子。
司城烈知道这丫头是林子遥的重视的人,就因为他重视,也让司城烈对这丫头提不起太大的好感,这种扭曲的情绪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但是这种直白地怒视,令花莲顿时失了魂,不知道该是留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好了,去换一碗药过来,快点。”最后还是司城烈松了口,打发掉这丫头,唇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忘返,盯着林子遥的双唇,司城烈单手抚摸上去。
想起那日自己去找林子遥时,凌宸天占有这片唇瓣的样子,心中顿然觉得怒火横生,浑然不觉自己的手使了劲道,直到林子遥发出低咛声,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了。
猛然抽回手,但是对方的唇瓣已经发红,司城烈吞咽着口水,突然起身,他怕自己克制不了会伤害到林子遥。
大概被他这么一弄,林子遥醒了过来,只是觉得浑身发冷,很是难受,司城烈见到他侧头看向自己,立马上前:“是不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