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欢吃果果——有一天のfaith

原来是那御赐的麝香，如此小的人，又离自己这么近，闻着，确实是浓烈了些。

“走吧，带你回我的房间。”

趁着夜色，仆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主子肩头上坐着一个裹着白色丝帕的红发小人，那小人生怕自己掉落下来，硬是死死拽着萧寒的发丝，扯得他生疼，这让堂堂王爷不免有些吃扁。

内堂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上好的糕点，果果被那香甜吸引，一被萧寒放在桌上，便跑了过去，费劲的抱起一块桂花酥就咬。酥散落下来，白色的粉末落了果果一身。

萧寒好笑的盯着这个见了吃就走不动的笨神仙，掀开瓷盅的盖子，热气涌出，里面的桂圆莲子羹红白分明，煞是好看。

“好香啊！”果果又被羹吸引了去，围着跟自己一般高的瓷蛊转来转去，却无从下手。萧寒拿起汤匙舀出莲子羹，吹气降温，送到果果面前。

“尝尝，可比你们天上的玉露琼浆如何？”

果果伸出粉嫩的小舌，跟小猫一般舔食着勺中粘稠的液体。

“哇！真好喝！比天上的食物好吃多了！那些玉露琼浆都没有味道的，一点也不好喝。”果果不住的感叹，人间的美食果然让他痴迷，一对比天上的东西，实在是差距非常啊。

“仙果琼浆虽然不好吃，却能长生不老，永享仙寿，你们神仙又何必留恋凡间这些秽物。”

“你还不信，赶明我若是记起了回去的法子，变带你一起上天，也尝尝那无味的浆果，你便明白了。”

“哦？你当真能带我去天界见识一番？”

“当然，包在我身上！”

果果又让萧寒盛了一勺，一边喝一边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

“那区区不才在下便仰仗果果小神仙了。”萧寒装腔作势的作揖鞠躬，果果被如此恭维实在是万分受用，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好说好说！”

果果将所有点心尝了个遍，甜的咸的，酸的涩的，当真是天上从未尝过的各种味道，都叫他大饱口福。林萧寒看着果果吃得万分香甜，实在怀疑这些平常自己都不爱吃的糕点是否真的如此美味，也吃了几块，不知为何，竟当真比平时好吃了许多。还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个小神仙的食欲是可以传染人的吗？

吃饱喝足，果果顶着浑圆的小肚子，躺在桌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太上老君是如何教化你的，净教了身好吃懒惰的本事。你在天上怕是什么活计也不做吧。”

“谁说的？”果果受不了刺激，被说得那么没用，连忙反驳。

“我可是火龙啊，有帮老君看炼丹炉，里面的三味真火可都是我吐出来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你好本事啊。”林萧寒忽视掉果果那一脸的自负表情，却无法忽视他浑身的点心渣和粘稠的羹，活脱脱就跟在和了面的面缸里滚过一样的邋遢。

“我那上好杭州刺绣的丝帕都被你毁了，快给我脱下来吧。”萧寒欲扯下裹在果果身上的丝帕，果果灵巧的一躲，死死抓住自己唯一可以蔽体的布料。

“可是我要穿什么啊。”

“瞧你脏的，沐浴完换了吧，幸好我的丝帕多，不怕你糟蹋。”

王爷叫来下人准备热水。片刻小厮搬来大木桶放在屋内屏风之后，注入热水，两个婢女向桶内撒入花瓣和精油，守在一旁。

“奴婢伺候王爷宽衣。”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个我自己来。”

“是。”

萧寒将藏在柜子上的果果捏了起来，把他放入水面的木瓢内。脱了衣物，将头发束起，进入热水中。激起的水花溅落了果果一身，他站在瓢里趾高气昂的盯着这个罪魁祸首。

“寒寒！你轻点好不好，水都洒到我身上了，好烫啊。”

“烫吗？马上你会觉得更烫的。”林萧寒终于如愿以偿的将那碍眼的脏手帕从果果身上扯下来，扔到地上，也不顾果果的挣扎，捧了散落花瓣的热水撒入瓢中，瞬间水已漫过了果果的小屁股。

“啊！烫！烫！”果果哪里受过这种刺激？以前沐浴都是在银河里，那的水清凉透彻，根本不会是热的。这下好了，突然而至的高温让他紧紧抱住了萧寒的手，撅着白皙可爱的小屁股跟猴子一样顺着小麦色的手臂向上爬，那比萧寒手指还细的白嫩小细腿晃啊晃的，萧寒不由得愣住了。这么完美的身子，要是变大了，是何等的人间绝色啊。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果果已经爬到了他光滑的肩头，一屁股坐在那里，死死抱住他的耳垂。

“快下来，你身上脏死了。若是不下来我便把你扔进水底烫掉你一层皮。”萧寒只用言语威胁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果果哪里肯听，反而沿着头发窜上了萧寒的头顶，得意的坐在那看风景。

“哈哈，这里凉快的紧，下面热死了。”水蒸气熏得他难受，果果决定呆在这不走了。

这下萧寒可不能再纵容他了，将他一把抓住从头顶扯了下来，让他坐在自己宽大的手掌之中。

“你若怕烫，我便也不逼你，你乖乖坐在那里，等水凉些再让你洗可好？”

“好！”

萧寒真佩服自己的好脾气，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学会哄人了？不过这可是神仙，得罪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对他好点罢了。

将他放进倒空的瓢里，萧寒捻来几片花瓣盖在他身上。果果坐在那里，靠在瓢壁之上，细胳膊细腿都耷拉在瓢外，惬意的欣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沐浴。

果果不知道什么叫做美，他只觉得这个林萧寒很好看，比天上那些仙子还要好看。因为那些仙子是高处不胜寒的，一点也不亲切，可是这个林萧寒，跟他说话，陪他玩，还给他好吃的。而且他喜欢林萧寒那小麦色的皮肤，比起天上神仙那清一色透明的苍白，这种颜色更有吸引力。他还喜欢林萧寒那墨黑的剑眉，狭长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似潭水一般，总也看不见底，充满了神秘。

林萧寒的身材绝对是属于高大伟岸的，那浑身因常年习武形成的漂亮肌肉恰到好处，不会过于精壮。平坦的腹肌，宽阔的胸膛和光滑的后背，完美的令天下间所有女子爱慕男子嫉妒。

氤氲的水汽和昏黄的烛光下，那光滑的皮肤泛着诱人的蜜色光泽，果果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真想摸摸那触感，刚才爬上他的肩膀光顾着逃了，都没有注意到。

林萧寒注意到某处炙热的视线，果果那如饿狼扑食的表情让他不由得调笑起来。

“怎么，你不只是贪吃，还是个好色之徒吗？”

“你长得真好看。”果果没有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却真心的说出自己的感受。那诚实认真的神情，让林萧寒不免羞愧于自己的玩笑话了。这小家伙果真是单纯的可爱，本来在好色之徒口中明明就是调戏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当真是让人感到心情愉快和自我满足的。

“哦？是么？你也很好看。”

林萧寒知道自己的魅力，他的长相在人间属于出众的，可这火灵龙的姿色，那才当真是只应天上有。

“真的？我也很好看吗？”果果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恩惠一样，兴高采烈的趴在瓢的边缘，一脸期待的盯着林萧寒，似要听到更多。

“怎么，从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吗？”萧寒不信，难道天上其他人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才觉得果果这样的长相只是一般？

“没有。”果果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低下了头。

“老君说我长得过于艳丽，仙女们说我长得像妖孽，有一次嫦娥姐姐见了我就跟见到虫子一样，说我是丑八怪就跑走了。他们都是大坏蛋，为什么要这么说人家，不好看也不是我的错啊。呜呜！大坏蛋！”

果果哭得伤心，林萧寒越来越开心。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些仙女也跟凡间女子一样会嫉妒比自己还美的人啊，嫦娥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瞬间一落万丈。

“果果不哭，你说得对，他们都是大坏蛋。我觉得你就是很好看，不要听他们的，不要哭了。”

萧寒捧起果果，将他凑近自己脸前，好心的为他擦拭眼泪，果果破涕为笑。

“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看的人，他们是大坏蛋，你是大好人！”

望着果果那绝美的容颜，林萧寒好心情的微微一笑。这个宝贝，是上天赐给他的吧，还真是舍不得让他回天界了呢。

“果果想不想变得更好看啊？”

“可以吗？”

果果天真的仰起头，认真的盯着林萧寒那张俊脸。王爷狡黠的一笑，暧昧的望着果果那诱人的白嫩小屁股。

“美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你要是想更好看，就要洗热水澡，洗得白白的，你便也成了美人。”

“美人？美人是什么？”

“美人，就是天下间最好看的人，连神仙都比不过。”

“真的？那果果要洗白白，要做美人！”

天界，兜率宫。

星辰神君于府上拜访太上老君。

“老君安好？”

“不过终日炼丹而已。”

“怎么不见那火灵龙？”

“丢了。”

“丢？老君说笑了。”

“是丢了，已不在天界。”

“那老君为何不去找来？”

“天劫如此，找来何用。”

“哦？此话却是为何？”

轻挥手中拂尘，太上老君捋了捋那细长的白眉。

“龙者，天子也，得天下，爱众生。注定了薄情寡幸，无法独爱一人，却有人非要逆天而行。不知是人间多情，还是上天无情。”

“老君，这话听着倒像是月老该说的。”

“罢了，一切皆已注定，就算是月老也管不了人间情爱啊。”

“既然管不了，那便不要管吧。多情却被无情扰，究竟情为何物，恐怕这世间再没有一个明白人知道了。”

“哎，情根深重，焉知非祸。”

【3】天兆

巍峨皇城，满朝文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当朝天子永章帝身穿黄金龙袍，于高堂之上，正襟危坐，洗尽十世浮华，不染半点凡尘。高处本不胜寒，却为天下所寒。

这大晟国的皇帝当真是眉清目秀，风华绝代，活脱脱一天神下凡。年仅二十的皇帝，这样的绝色，不似是人间的王，倒像是魅惑众生的狐王。

“众卿家今日有何奏章？”

“万岁，老臣有要事启奏。”

“刘尚书所奏何事？”

“今我大晟国乃太平盛世，天下苍生皆得天子庇护，老臣替万民感天恩浩荡，誓死效忠我朝皇帝，绝无二心。而今天下有因，臣惶恐，冒着万死也要如实启奏，请皇上恩准。”

“既然有因，便就有果，所谓何事，尚书就直说了罢。”

刘尚书看了看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弘睿王，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将腰弯的更低。

“皇上，昨日傍晚，市井百姓共睹，有古怪之风突起，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本以为是不祥，却有神龙伴着祥云天降，落于凡间。龙，天子也，得龙者，变得天下。此乃天兆，实为天恩浩荡，佑我大晟啊。”

“哦？当真有此事？”皇帝面露诧异之色，秀眉微挑，朝下众臣窃窃私语，无一不为之哗然。

“此事臣昨日也听说了，确有此事。”

“王丞相也知此事？”

“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老臣和王丞相虽未亲眼相见，却有家中下人与京城百姓亲眼目睹，得千人证实，万不敢有缪传。”

“既然如此，那神龙如今何在，降于何处？”永章帝于龙椅之上身体前倾，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刘尚书。

“回万岁，那龙降于弘睿王府。”

“哦？”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已将目光皆投向弘睿王身上。

“弘睿王，此事当真？那条神龙真在你府上？”

“回皇上，此乃谣传，臣实在不知。”弘睿王恭敬的立于堂前，抱拳回话。

“王爷莫再演戏，这份大礼是不是该拿出来了？此乃我大晟天大的喜事，王既然得此神物不应该献于天子吗？”

“刘尚书说笑了，我若真得神龙，必定献于天子。可如今非但未曾听说此事，更别提有幸见过此神物。尚书若是不信，可去府上查看一番，想那龙体庞大，却也毫无藏身之所，既然尚书料定了神龙降于本府，就请刘尚书请出神龙，也好让本王一睹神采。”

“这……”

“刘尚书，你有何话？”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王丞相，您说……”

“老臣也不过是听说，是否真有此事，却未曾见过。尚书也不要轻信那些市井谣言才好……”

“丞相你……”

“刘尚书，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释？如不说个明白我定要制你个欺君之罪。”

“皇上！”刘尚书扑通一声跪于殿前。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赎罪！”尚书颤颤巍巍的声音流于殿堂之间，众人缄默不语。

“弘睿王，刘尚书轻信市井小人之言，意图污蔑堂堂王爷，你说他该当何罪。”皇帝换了个姿势，稍稍皱了皱眉，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回皇上，刘尚书年事已高，难免糊涂，妄信谗言，罪不至此。请万岁看在他忠心不二的份上，赐他无罪。”

“好，难得弘睿王宽宏大量，朕今日就免你之罪。日后再起无端谣言，定要你知天威何在。”

“谢主隆恩！老臣知罪！”

“今日还有何奏？若无他事，便退朝罢。”

“启奏……”

“回万岁！臣有急奏！事出隐秘，请恩准移驾御书房。”

“秦将军有要事？”

那秦枫年方二十有八，俊朗非凡，器宇轩昂，是大内侍卫总领兼左骑大将军，为皇后亲生哥哥，统领天下一半的兵权，战绩显赫，朝中之人皆敬畏之，皇帝常与他商量国事。

“是，请皇上恩准。”

“准奏！其他诸位奏章一并呈上，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退下，刘尚书来到了弘睿王面前作揖。

“今得王爷海涵，老臣羞愧。请王爷赎罪。”

“刘尚书严重了，本王告辞。”弘睿王抛下这些话头也不回的出殿。王丞相走到刘尚书面前不屑的剜了他一眼。

“刘尚书不会就这样被收买了吧。”

“你！丞相你为何害我？！”

“罢了，我们回去再说。”

皇帝一入御书房，便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秦将军一把将他搂入怀中，侍女和太监皆退了下去。

“穆，你怎样了？看这汗出的，难为你忍了这么久。要不是我叫退朝，恐怕你要当众出丑了。”

“放开我！你若是知道，便不要再碰我。”永章帝被秦枫从后面死死抱住，想挣脱开他，却使不出一点力气，竟被他将手探入龙袍之中，隔着裘裤，脆弱被牢牢握住。

“啊！”皇帝冷汗直流，喘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