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色生香（生子）上——北棠墨

“好啊，好啊，魔夜，跟他们打！跟他们打！”赤炼在一旁跳着脚拍手叫道，很是兴奋。

魔夜本不想纠缠下去，但是魔星和魔焰却不依不饶，见了赤炼那么兴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个人也不顾自己年长，合伙攻上前来。

魔夜只躲不攻，不多会儿就被魔星击中胸口，被迫退几步，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勉力平定内息的紊乱，将血气压了下去。

赤炼见他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不由生起气来，她刚要不顾一切地上前教训魔星，就听见一道愠怒的声音响起：“星儿，你跟老二在干什么？”

【073】 往昔之忆·父皇

“星儿，你跟老二在干什么？”

赤炼转头，目光亮起——是罹天！魔夜的父皇！

正好，可以教训教训这两个以大欺小的家伙！

魔星和魔焰马上恢复和蔼的笑容，躬身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魔夜也想要动身给罹天行礼，赤炼却硬是搀着他不让他动。无法，魔夜只好说道：“父皇，孩儿这就送赤炼公主回去。”

“你……”赤炼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不跟他父皇说呢？自己可是有了什么烦恼或者受了什么欺负都会告诉父皇的，父皇也会为自己做主。为什么魔夜要遮遮掩掩的呢？难不成他的父皇不喜欢他？不可能，来的那天明明见罹天一脸宠溺地抱着魔夜……

“夜儿，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否身体不适？”罹天说着想要上前查看他的脉搏。

魔夜悚然抽回手，淡淡回绝：“孩儿没事。”

“是不是你大皇兄和二皇兄欺负你了？”罹天说着回头瞥了一眼魔星和魔焰。

魔星和魔焰吓得连忙低头，身体瑟瑟发抖。

魔夜却疲惫地摇头：“不是。”

赤炼生气地跺脚，刚要说话，魔夜又抢道：“赤炼公主想看孩儿的武功，于是请来两位皇兄与孩儿切磋，是孩儿武功不好，所以才会有些乏力。”

“嗯，原来是这样。”罹天又岂会不知魔夜的苦衷，三年前，魔星将魔夜推下死神之渊的事他一直记得。但是，魔夜这孩子跟他母亲一样都是那么善良，所以，他也不忍破坏掉这种难得的暖意。更何况，就算惩罚了魔星和魔焰又如何，等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欺负夜儿，只要夜儿能应付过来，他也就心安了。

魔界生存，就该如此，只要你够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不能护着夜儿一辈子，将来他会把皇位传给魔夜，倘若他连这小小的刁难都无法应付，也没资格继承魔界的至尊之位。思及此，罹天并未点破，听到魔夜的回话后，他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父皇如果没事，孩儿要告退了。”魔夜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即便父皇如何宠他如何爱他那又怎样？他只是个孽种而已，说白了，在魔界根本就是个不入眼的皇子，甚至还不如一个奴才！如果他再仗着父皇的宠爱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恐怕就会真的无立足之地了吧？他的心，早已封死，连父皇都不能进入。

罹天微微叹口气，摆摆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带赤炼公主去别的地方呢。”

“是。”魔夜刚才一直在给赤炼暗示，赤炼虽然满心不服，但还是忍了下来，她倒要听听，魔夜等会儿怎么说！

两个人退去后，魔星和魔焰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告退。

剩下罹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早已凝视着魔夜刚刚进入的那间灵堂。

伊琳，伊琳，朕对不起你，让你看见咱们的骨肉饱受欺负却无能为力。朕答应你，朕一定会给夜儿更多的宠爱，朕会将这大好河山都交与夜儿，你说，好不好？

到了僻静之地，赤炼甩开魔夜的手，讽刺道：“真是个胆小鬼！”

魔夜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朝前走。

赤炼气得直跺脚，她伸开手臂拦着魔夜：“你怎么这么怕他们？”

“我不是怕，我是让着他们。”魔夜惨然一笑，随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让？”赤炼显然没明白过来，她见魔夜坐下，她也挨着魔夜坐下来，追问，“让他们？”

“是啊，与其飞扬跋扈地争来争去，还不如让着他们。何况，我懒得理他们。”魔夜看着天上的月亮，眸中闪现出一丝孤独。

在这偌大的魔界，恐怕除了父皇，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吧？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父皇很疼你啊！”赤炼也学他的样子看天，“我父皇就很疼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恼我。”

魔夜闻言长叹一口气，很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有的表情，他将双臂交叉抱住膝盖，然后将下巴支在手臂上，苦笑道：“父皇哪里是疼我，他只是觉得愧对我母后，所以才对我那么好。”

“啊，我父皇也是觉得对我母后有愧疚，才对我那么好的，可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赤炼侧过头看魔夜，却愣了。

魔夜的侧脸看起来是那么忧伤，那么无助，让一向任性的小公主心里忽然凭空生出一丝柔软。

魔夜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顾自说道：“我父皇当然也是真心疼我，但是，那种疼爱夹杂了不纯的东西。他们总觉得我年纪小，不明白，其实，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就是欺负我没有母后！”

不知为何，赤炼听到魔夜如此波澜不惊地叙述这样的事，就觉得心里有点难过，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哽咽：“你母后是什么时候薨逝的？”

“父皇说母后刚生下我就离我而去了，我从来没见过她，甚至连她的画像都没有见过，父皇只告诉我母后长得很美很美，像翩跹的白雪一样美。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在这里，我还不如一个奴才活得幸福呢……真想离开这里……可是我又无处可去……”魔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只认识一天的赤炼说这些，可能是年纪相仿，可能是羡慕，又可能是自己今天吃错药了，他越说越难过，眼里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滑落。

赤炼看着他的眼泪，忍不住伸出小手揽过魔夜，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他：“你别哭，如果你在这里不开心，我去跟父皇说，带你跟我一起走，你跟我去赤界吧！那里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魔夜倔强地扭过头去，赌气道：“我才没哭呢！我也不会跟你走。”

“真不去？”

“不去。”

“那好吧，那你可别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呢！”

两人斗起嘴来，过了半晌，赤炼笑笑，她站起身，用脚碰了碰魔夜：“喂，爱哭鬼，走不走？”

魔夜抬袖拭去眼泪，站起身来对着赤炼刚要反驳‘我不是爱哭鬼’就被赤炼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她飞快地踮起脚凑过来吻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趁他没回过神来，飞也似的跑了，丢下一句：“我明天还来找你玩儿！”

魔夜无奈地耸了耸肩，丝毫没察觉出那个红衣小女孩对自己的情感已经发生了偏移，他只是如往常那般敛去所有的情绪，表情冷凝，丝毫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片刻后转身，准备回自己的离夜殿。

刚刚转身就撞上了一双修长的腿，魔夜退后两步，抬眸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罹天，清脆的声音带着疏离：“父皇？”

罹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沉寂得有些反常。

“父皇？”魔夜再度叫了一声，拉回罹天的失神。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长得跟母后很像，父皇大概是透过自己的容颜看见了母后吧？

“夜儿。”罹天微微倾身，伸手抚摸着魔夜如雪的白发，柔声问道，“不开心吗？”

“没有。”魔夜垂眸，轻轻道，“我只是……只是很想母后。”

罹天蹲下身子，将魔夜搂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动情地叫了一声：“夜儿。”

魔夜静静趴伏在罹天肩膀，回道：“父皇，什么事？”罹天搂紧他，安慰道：“别难过。你还有父皇。”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难过。”魔夜乖巧地接道。

“夜儿。父皇送你回去。”罹天轻吻了下魔夜的眉心，目光透着柔和。

“好。”魔夜也勾住罹天的脖子，亲昵道，“那父皇抱我。”

“你呀，明明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偏偏却要装得那么坚强。”罹天微微笑了，稍一用力将魔夜抱在怀中，站了起来，“父皇好久都没抱你了，你还是这么轻！想吃什么就吩咐御膳房去做，别老是畏首畏尾的，我罹天的儿子该当意气风发才是！”

“夜儿本就这么轻啊。父皇不是说因为母后是白界的公主，所以生了我才集合了父皇和母后的优点吗？体重轻点，父皇抱我才更省力嘛。”魔夜放松地靠着罹天，贪婪地呼吸着父皇周身的味道，这种味道，叫做安心。

“没错。夜儿还是我魔界最厉害的！只是，不能习得魔界的死亡之光，否则将会更加厉害，统领六界不在话下！”罹天惋惜道。

“统领六界不一定要靠武功啊！”魔夜歪着头反驳着。或许有母亲那一半血脉的缘故，魔夜不像魔界人那般狠厉嗜杀，反而行为处事都带着悲悯。这也一直是罹天头疼的事。

如果不能果决凶狠，又如何能在魔界立足？但又有点矛盾，这样温暖的味道，让他很贪恋。

一如伊琳的味道……

“嗯，夜儿想要如何统领就看夜儿的本事了。今晚父皇陪你可好？”

“父皇不是有很多奏折要批吗？”

“父皇可以陪到你睡着之后再离开。”

“那好呀……夜儿求之不得！”

……

罹天抱着魔夜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背后的黑暗里，一双诡异的眼睛看着他们的背影闪过一道精光，随即也隐秘起来……

【074】 往昔之忆·禁忌之吻（上）

大概是太累，魔夜窝在罹天怀中睡着了，睡得很香甜。他很少有这样放松警惕的时候。

羽扇一般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如黑曜石晶亮深邃的眸子，在鼻翼两侧投下模糊的阴影，雪白长发掩映下那娇嫩的粉唇微微嘟起，竟让不经意间低头的罹天觉得……甚是诱人。

咽了口唾沫，罹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离夜殿。夜亦深，离夜殿外并没有多少侍卫，魔夜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微微动了动，找了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这样一个简单动作让罹天只觉自己的心跳蓦然加速，砰！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快步走进去，轻车熟路拐了几个弯，罹天抱着魔夜进了寝殿，风岚已经铺好被褥，想把熟睡的魔夜接过来，罹天稍稍缩手，将魔夜搂紧，对着风岚摇摇头。风岚会意，屈膝裣衽，退了下去。

寝殿内只剩了他们父子二人。

方才加速的心跳跳得似乎更加剧烈，罹天将魔夜尽快安置在大床之上，拉过被子盖好，魔夜翻了个身，胳膊不安分地挥开，长袖滑下，露出洁白细腻光滑的肌肤……

“夜儿，醒醒……先把衣服脱了再睡，不然……容易感染风寒……”罹天艰难地推推魔夜，无奈魔夜睡的正香，嗯唔了一声，不耐地翻了个身，被子下滑，更加露出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诱人的风光。

罹天微微闭眼，表情复杂。半晌，才掀开被子，将魔夜的衣服一件件脱掉……

父亲给睡着的儿子脱掉衣服，防止他感染风寒，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罹天如是安慰着自己，却忍不住地用指尖滑过魔夜的每一寸肌肤，那么软，那么滑，那么嫩……罹天有些着迷了。狭长的眸子染满情欲，罹天微微俯身，祭祀一般在魔夜锁骨印下自己的吻。

那一吻，恰好落在那个彼岸之印花瓣的正中。

罹天并没有快速松开，而是一点点吻过那朵花，花瓣到花茎……他知道，这是死神之渊的沉渊给夜儿施下的咒印，他的夜儿才十岁，却经常遭到惨绝人寰的折磨和伤害。天知道他有多心疼，可偏偏，这个儿子还很和善，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阴险什么是毒辣，也从不寻求自己的宠溺，只是默默承受。

——七岁那年被魔星推下死神之渊，在他急得发狂的时候满是伤痕地出现在他面前，却轻描淡写只说自己是不小心跌下去的，绝口不提魔星欺负他的事……自那一刻起，罹天心中就有了一丝震撼，一丝愧疚，一丝心疼。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

自伊琳薨逝，他就再没有过这种感觉……如今，反倒对着自己的儿子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

夜儿……他的夜儿呵……

风岚呆立在门外，捂住了自己的嘴，从未见过邪恶的魔王有过这么温柔这么痴迷的时候……看来自己选择伺候混血的四殿下，是选对了呢……她并不傻，并未久留，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快速消失在暗夜中。

罹天沉浸在无尽的情欲中，唇瓣在魔夜裸露的身体上流连已经不能满足，索性熄了灯，翻身而上，拉下床帏，将小小的人儿桎梏在怀中，精准地覆上魔夜柔软的唇，轻轻舔舐。

本欲浅尝辄止，无奈此番举动无异于饮鸩止渴，当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的时候，酥麻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他越发不能控制自己，身下鼓胀，浑身欲火难息，轻吻也变成了热吻。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魔夜的贝齿，追逐着那条小舌，一遍遍，触碰，吮吸，舔舐口腔，从未想过，他的夜儿居然是如此的美味！

【075】 往昔之忆·禁忌之吻（下）

如此密不透风的激吻让魔夜不舒服地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推罹天，罹天脑中轰然一声巨响，骤然回神，连忙退出他的唇，恋恋不舍地含了一下魔夜略见红肿的唇瓣才彻底分开……

“父皇？”魔夜试探地叫了一声，萦绕在周身的气息是迷乱的，但不危险，反而还很安心。

“是我。”罹天搂着他，含糊道，“父皇陪你睡。”

“……父皇……刚刚……是在做什么？”

“……父皇疼爱夜儿，那是父皇在表达爱意。”

“那今天赤炼亲了我，是她在表达爱意吗？”魔夜在黑暗里咧开了嘴，笑得有点坏。

“什么？”罹天愣了一下，心中不满，却也不能说些什么，只好闷声回答，“赤界的那个小丫头看上夜儿，说明她眼光还不错。”

魔夜没有说话。

“夜儿……也喜欢她吗？”罹天搂紧他，忐忑道。

“虽然刁蛮了点，但还不错。”魔夜回答，伸臂勾住罹天的脖子，脆声道，“父皇不是要陪我睡吗？为何还不更衣？要夜儿帮你吗？”说着伸手去解罹天领口的扣子。

罹天第一反应是要按住他的手，但飞快地压下这个想法，由着那双冰凉的小手解开自己的扣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肌肤，心痒难耐。

“夜儿……”他低哑着嗓子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