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傅哦了一下,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什么也不懂,怎么可以做人老师,还带着这一大群孩子,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白未知和常十是很有天赋的孩子,以我这几十年的眼光来看,白未知应该属于勤勉型,常十是天才型,都算是难得一见的孩子。白未知年纪这么小就能有这样的水准,实属不易。常十在音乐的创新方面有独到的才华,你看他把例乐翻成新的曲子,修正了几个晦涩的地方,使新曲比原曲更有活力,真是了不起!可惜那些庸才们不识得这个好处,还以为这个孩子只是没按例曲来演奏,还要扣分,所以不能夺得第一。”听了他的这席话,我这才知道当时乐试中间的小插曲。看来常十是个创作型的琴手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孩子就此埋没,老夫真是有点遗憾!常先生,当年琴圣救了我们的命,施粥给我们喝,然后教授我们奏曲和做人的道理,并非授人以鱼而是授人以渔,让我们能习得一己之长和吃饭的本领,于是这一辈子就有个奔头和方向。你救了这些孩子的命我固然感激你,但他们年纪还小,万不可荒废学业、蹉跎岁月,若是自己不可以担此重担,不如找到合适的人教授他们罢了,其它的孩子我不敢担保,但这两个孩子若是没有其它合适的安排,不妨跟着我去乐师堂,我必善待之。相信不出几年,必成大器,你看呢?”
赵师傅的确说着了我心中一直淤积已久的困惑,也许我真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老师,而未来要做的就是把这群都快养成自己骨肉的孩子们一个个拱手相送,为了他们更好的明天。
只是不知道这样做,这样生生拆散他们,他们会不会恨我。
第四十二章:逃无可逃
桂花宴散得很快。
因为赵师傅说的很多,自然吃得很少,喝的也很少。
等他离席时,我也想速速逃了,去找那群娃们。不料欧阳光曦却一反常态拦住我道:“不要担心他们,他们都被带去愚园别院了,应该正在参观新房间,夏儿稍后会带他们去看后院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还会安排皮影戏班演戏给他们看,所以没功夫搭理你。客栈恐怕已经不安全了,我帮你退掉了。那些没得手的可能还会加派人手过来,而且那附近也有王的眼线。”
我觉得他的安排很贴心,正准备谢他,他却道:“你要如何谢我?”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支支吾吾地问:“什么?”
他却用一只手托着腮,斜靠在案几上道:“喝了我的绝世佳酿——醉生梦死,又救了一众学生,你晕倒了也是我把你抱回来救活的,又让你们都住在欧阳家别院,那你说你要如何谢我?”
我还沉浸在他说的那句“你晕倒了也是我把你抱回来救活的”的震憾中,完全忘了观察现在的状况。
他凑得更近了,衣襟大敞,露出大半个精壮的胸膛,我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腰腹了。难道这就是赤裸裸的色诱?我感觉整个脑袋都充血了,鼻血似乎又要喷出来。
“你对我下了什么毒,为什么自救了你之后我却昏睡了快五个时辰?到黄昏方才醒来?”
“敢问曦弟,你是怎么救我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先抱了你上马,骑了几里路回来王府,耗了我六师叔给我的一瓶奇效伤愈膏,给你抹在胸口的鞭伤之上。这药的原料世间罕有,泡制又极讲究,所以六师叔也才给我一瓶,连轩辕也没有用的,只得擦些寻常伤药。”
我心中暗忖,难怪我的伤愈合地如此神速,而轩辕却还在苦逼地养伤中。药圣果然名不虚传,这劳什子伤愈膏简直太神奇了!而他舍得把这稀世宝药全拿来药我,可见我在他心中的份量。
“都抹了一瓶药你还喊疼,直疼得全身泛黑又昏死好几回,才又给你做了人工呼吸,没想到真有用,你也不喊疼了,沉沉睡去。我这才命人送你回客栈,却不想让我昏睡了五个时辰,你说你是给我下了迷药吗?”
我一听“人工呼吸”差点吐血三升,这么说我早在昏迷中就被这货啃得很彻底了,而且似乎阳气似乎还给得有点多,他比常三年纪大身体精壮,居然睡得比他久多了。常三当时也就给我几口气我就活过来了,然后他也才昏睡了一阵子,那这货当时该是借机猥亵了我多久啊,能昏睡个大半日的,真是活该!
我这厢在内心狠狠地鄙视他,他却凑得更近了,眼睛直盯着我的嘴唇看,怕我是在唇上抹了什么药,四围无人,气氛真是尴尬暧昧极了。
我想了一下,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人工呼吸的?是常三他们告诉你的吗?”
“别看了,我唇上没有抹药……”我的后半句已经被迫吞到肚子里去了。
某人觉得光用看的似乎不够,于是身体力行,以身试药了。当年神龙尝百草,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和耐力啊。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准备瞅个机会脱身,却不料被逼到窗边的墙角,逃无可逃。唇被吻住了,而且还是毫无章法和技巧的吻,欠缺演练的某人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于是在接吻状态的某人发现我正在走神,用霸道如狂风般的吻做了做好的惩罚。对于这个成人版的人工呼吸,还真是让人无所适从。再说了哪有人工呼吸还用舌头的,虽然这个首先使用舌头的正是本尊,但是某些人学得很快,马上掌握了技巧,而且举一反三。
直到天都黑尽了,月亮都升起来了,某些人还在温习这个吻,加深这个吻,并且开始毛手毛脚。
“呃,干什么?”我看着他忙着解我的衣裳和腰带。
“看看你胸口上的伤好了没。”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手里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一会儿就把我的上衣给剥了个精光。
他似乎也很惊异我的伤好得如何神速。于是用食指慢慢抚摸着我胸口长长的粉色伤疤,有点疼又有些痒,感觉非常奇怪,我有点受不住地捉住他的手,细细把玩。那是一双手掌宽大手指修长的手,食指和拇指的指腹处居然有些粗茧。
他暗哑着声音解释道:“长期握剑,所以这样。”
我又细看着他的手,手心手背居然还有一些旧伤,早已经变成白色的伤痕,想来应该是幼时练剑伤到的,当年应该也曾疼过吧,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是否有人心疼他的疼?
我心疼地吻住他手上的旧伤疤,安慰他当年的疼痛。他的眼睛温柔地像快要滴出水来,也凑上去轻轻用吻沿着我胸口的鞭伤。间或有意无意地碰到小红果,引得我缩了一下,呻吟一声,他又去碰,后来干脆用舌头去挑逗它。
我要去推他,去刚好摸到他结实的胸膛,放也不是推也不是,触感却如丝绸般教人放不开手。他便更放肆,开始疯了一样琢磨那两颗小红豆,直激得人火光四溅,娇哼吟叹,而自己也不由变得双手撑起身子,仰起头挺起胸含着腹,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他眼睛都快要变成血红色了,嘴唇似乎有些红肿,不知道是不是吻得太多,泛着玫瑰般的色泽,好看地夺人心魄。平日冷清傲慢的模样完全看不见,被邪魅性感所取代。他的手掌更变得滚烫,游走在我的周身。
四围的冷风从窗户吹起来,不由让人一缩肩,他低声问:“冷吗?”
我点点头,用双膝顶住他的胸腹,不肯让他欺身近来。他却横抱着我,往楼上走去。
我只知道这小筑的一楼二楼是吃饭喝酒的好去处,却不知这小筑的三楼别有洞天。有一桌一几一椅一床,都由竹制而成,床上铺有软垫棉被,还有一整张白狐皮。
他把我放在床上,把白狐皮披在我后背上,暖暖地裹住我道:“现在暖和了吧?”
刚刚冷风把我吹得有点清醒,突然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这么不真实,如梦境一般,自己与他的差异这么大,他是一高门俊杰,我只是一个连人也不算的未知物种,年纪也差了这许多,总还是后悔刚刚被吻的时候没有推开他反而不由自主伸了舌头去挑逗他,教会他这些邪恶的事情。又觉得这样与一个情窦初开的人交手,自己有点胜之不武,于是内心有点动摇,虽然知道未来事情的发展肯定完全不由我控制。
他去紧闭了窗和门,这样秋风不会再吹进来,而我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基本上没有了。他复又爬上床上隔着厚厚柔软的毛皮抱紧我,开始新一轮的袭击,一边和我耳鬓厮磨,一边好奇地问:“为什么我这么热,你却这么冷?”
不知道是因为我现在非人类的缘故还是练了冰系魔法的缘故,现在体温不太类于常人,连现在正在兴头上也表现不出特别的升温,愈是衬得欧阳光曦如一团烈焰一般,所过之处,激情四射,火花四溅。
就在我凝神的一瞬间,他已经把两人脱得光溜溜,拿住我的要害开始新的折磨,当然这也是幸福的折磨。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真实的交欢,所以感官的愉悦就比往常更浓重些,不由婉转呻吟起来,他听了叫声更来劲了,又拉我的手去摸他。我摸得他的敏感之处,他却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是先亲了这里还是那里好,也不知道先摸了这里还是那里好,如此折腾了半宿,渐渐地我都有了些倦意,因被他的手弄得舒服了好几回,他却犹自兴奋着,身子如火烧着了般。
新手往往就是这样,热情有余而经验不足,精力十足而不得其法。我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把我翻来覆去怎么摆姿势都觉得不妥,又怕弄疼我呆呆地不敢下手,不禁吃吃地笑起来。
实在太可爱了!以往的时候是济舟操纵着一切,我只用承受就好了,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同,自己居然要花些心思去教授这个小处男,不然可能会厮混一夜而无果。
“还难受吗?还没舒服吗?”我明知故问地逗他。
他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直戳了一下我后面。我大叫一声,听我喊疼他又不敢妄动,只得手脚并用,咬着我的耳垂道:老师,也收下我这个徒儿吧,教我如何爱你,好吗?“
看来今夜注定逃无可逃。
人生得意须尽欢,虽然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爱过。那么放纵一个晚上应该没关系吧?都已经非人了,也不存在为谁守节、为谁等待,那么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轻轻伏下身子,放低腰,然后轻唤他过来。耳语他人类最深的奥秘,又手把手,亲身试验起这些秘而不宣的欢愉。
我们在这个无人的夜里疯狂享受人生极乐,一起攀上快乐的巅峰。
那晚的夜色很迷人,空气中都泛着一丝暧昧旖旎,那些又痛又乐的体验开始放大、鲜活,让我觉得自己真实的存在。耳边有他粗喘的呼吸声,鼻腔都是他的味道,身体被他充满,我的心跳也随着他的律动而律动,不知道这是不是叫拥有。
而这些拥有,似乎再多也觉得不够。
第四十三章:自愈
我醒的很早,湖心小筑外有一棵高树,有一窝早起的雀儿正在叽叽喳喳,直吵得我睡不沉,只得睁开眼。
他还在酣睡中,我惶恐地测了测他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脉膊,确定他只是睡着了,于是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推开窗,天色才刚刚亮,轻风吹过湖面,含着水气的清新扑面而来,渐渐吹散着这一室欢爱过的气息。
想到一个故事。一群动物正在讨论老爸,于是问螳螂说:你的老爸呢?螳螂很纠结,用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悲壮地说:“被我妈吃了!”
听说有一种蜘蛛也会在交配之后吃掉雄蛛,人们叫它“黑寡妇”。
忽然想到欧阳昨晚的问话,你对我下了什么毒。可能我之于他真的是鸠毒,说不定哪天就能让他麻烦缠身,摆脱不了。百里国的几个世子都在我膝下,百里国的刘妃定不会放过我,这并不是一场游历,而是一场逃亡。我自己在刀尖上跳舞,却还要拉他下水,的确这个爱来得有点仓促,这段感情来的不是时候。就像爱情表面上美丽,实则是把双刃剑,一面是爱,一面是伤害。
旭日微升,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公鸡打鸣,远远看见一个中年仆从泛舟在湖面,撒网捕鱼。我不禁有些迷茫,周遭的一切无不真实地证实这个世间的存在,我发誓不入人间道,却还是在人世打滚,只不过换了另一种形态,而且只能和爱人相拥入夜,早上一人独醒,他却在身旁昏睡。
我凝神闭目,觉得虽然折腾了几乎一个通宵,现在却精气十足,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就要溢出,但自己对这股力量也难以捉摸,不能把握。我只要静下心来可以听到欧阳的呼吸、心跳,再远一些听到枝头雏雀有四只,每一只发出的声音都有细微的差别,大鸟扑腾着翅膀来回觅食,再远一些那个渔舟上的仆夫撒网、拉网、收网,有两条鱼儿来回翻腾,被装进鱼网。再远一些,居然能听到早起的仆婢们清衣打扫,远处,能听到欧阳院外的大街上已经开始忙碌了,贩夫走卒正挑担着重物赶早集,有的已经开始走街串巷地吆喝起来,还可以再远,再仔细,只要我愿意。
我睁开眼,大骇。何时我的千里耳有了这样听音辨物的功能?简直把听到的物品都鲜活地如电影般展示在眼前,如此生动立体。
我总觉得今天早上自己有点不同寻常,会不会连自己的魔修都会不同凡响呢?于是凝神伸指发了个“寒冰箭”打到窗外的树上去,看会不会穿透树叶,只见嗖的一声,一截手指粗细的树桠应声而落,何止是穿越树叶,那棵树杈已经整枝被我打落,直惊得树头的雏鸟乱叫,大鸟扎腾着翅膀离开树梢,还有几片枯叶簌簌而落,应该是被震下来的。
我越来越震惊,不可思议地跑下楼来到树下,捡起那根断枝,只见断裂处还有一丝细小的冰屑,原来寒冰箭并不是无形无相的,而是会留下一丝冰的痕迹,冰屑很快便在空气中蒸发了,连一点湿润的痕迹也不留下,没想到前些日子练这个招式连树叶也不穿,今天居然打落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枝杈。
我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鞭伤,不疼不痒,定睛一看,连一丝受伤的痕迹也没有,更奇怪的是昨夜纵欲过度,难免被躁动不安需索无度的家伙给伤得不轻,当时还出了血,疼得我把嘴唇也咬破了,今天却周身都安然无恙。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我神奇地自愈了。
而这么一想,可能前天鞭伤好得这么快也有可能一半是神药的效果,一半是我已经开始自愈。所以同一天受的伤,我现在痊愈了,轩辕这样的壮汉却还要生生养伤半个月。
我又摸了摸后腰,那些陈年旧伤和丑陋的褥疮疤痕块也全然消失,只有丝滑如绸缎的皮肤,我这才恍然大悟,王曾经说过吸阳气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与元阳精纯的男子交合,欧阳尚是处子,可能是王口中所说的最佳人选,所以我法力大增,自愈功能骇人,陈年旧伤都自动修复,而且听觉视觉嗅觉比以前敏锐得多了。
一想到自己变得强大是吞噬了欧阳的阳气而获得,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愧疚与挫败。也不知他今天要昏睡多久,对他的身体又有怎样的损害。
我静静站在湖边,心绪却飞得很远,夏儿枭娜地行过来,还提着个食盒,前来福了福身说:“常公子,请来用早膳吧!昨日公子已经交待,如若他还在安歇着便不用等他,先请先生用膳。”
他不是说我对他用毒的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这么细心的交待侍女们这件事,好像知道自己会再次昏睡似的?越想下去心中的不解越多。
我木木地点点头,随她坐到桌边。问起那帮小猴子的事,她便告诉我昨日他们初到欧阳府,去愚园别院看那些奇禽异兽如何欢喜,看皮影戏直看得精彩了不想睡觉,听着她的话我似乎都觉得自己被那帮小崽子给抛弃了,离开我他们也一样活,而且活得更好。这么一想,不由又想起赵师傅的话,心中愁肠百结,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些孩子交给真正称职的老师。
夏儿见我呆呆地,于是说道:“先生你这么瘦,早膳还是多用些吧,这是何似千叮万嘱叫我带来给你喝的汤,说要给老师补身体,这孩子很有心呢,一大早熬了一大锅过来给我,我还笑问他一个人如何能喝得了这么多,于是才带了一碗过来,您且喝了吧,这里还有我一早做的一些桂花羹和特色小吃,也可以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