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银河(FZ)上+番外——三不足

作者:三不足  录入:11-21

鹰取烈的瞳孔微微扩大,似乎是极害怕爸爸这个称呼从这个奴隶嘴里喊出来。好在周围人神色麻木,没有发现鹰取烈短暂的异常之态。

抬起脚怒不可遏的踢在倾城的下颚上。

叫你胡说八道!

随后,鹰取烈动了动手指,命令手下往倾城嘴里填倒那些饭菜。不管怎么做,必须把那些东西灌下去。

“咳,咳……”片刻后,倾城被灌肠的痛苦和自己的眼中充溢的泪水弄醒了过来。胃要炸了,肚子快涨爆了,难受得简直像要死了一样。

针头扎进手臂的瞬间,他在水雾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头顶上方的鹰取烈。

那双像冰刀一样的眼睛正无限鄙夷的俯瞰着他。

倾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他的爸爸,没有看错,是爸爸。爸爸来了……

努力翻身爬起来,他必须跪好了迎接爸爸,否则会让爸爸生气。

“大,大帝……”倾城趴跪在地上,拼尽全力恭敬的喊道。

鹰取烈见倾城清醒了过来,吩咐手下都出去。MTM的事情是机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见其余的人都出去了,倾城眼中闪过一些惊喜。这个时候,爸爸的目光是留在自己身上的。

“去为我办一件事。”鹰取烈以一种至高无上的口吻说道,“刚刚我派人给你注射了一种试剂,所以从现在开始,会有一种叫MTM的人类找你,你的任务就是杀死他们。杀光所有MTM。”

“MTM?他,他们的特征是什么?”

“杀不死。”鹰取烈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倾城干瘪的嘴唇颤了颤,吐出几个字:“倾城知道了,您放心吧。”

“不许将MTM的事情说出去。”鹰取烈声色俱厉的警告伏跪在地上的倾城。“若是MTM的消息走漏了出去,有你好看的。”

“倾城知道。”倾城低着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极了的微笑,不管怎么说,那张舞台又回来了,爸爸还需要自己。“那些MTM在哪里?我这就去……”

“自己去找。连这些都要我告诉你么?”鹰取烈冷笑了一声,嘲讽道:“飞鹰特卫队队长不会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吧,你可是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创下特种部队各项最高记录的人。”

尽管是嘲讽的口气,却不得不承认那份令人惊艳的能力。

“如果你能出色完成这次的任务,我就给你一个奖励。”鹰取烈玩味似的说,他可不相信脚下的人能完成这项任务,所以便捉弄人似的许下了这个承诺。

奖励?没有听错?

倾城受宠若惊似的睁大了眼睛,心中浓烈的孺慕之情在那深沉剔透的眼中一展无余。

倾城眼中那种令他舒服的,他看不懂的神情再一次映入眼帘。

一瞬间,鹰取烈的心突然抽动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胸腔蔓延开。

那种眼神真的让人很舒服——

一定是刑房昏暗的味道让人神志不清,他竟然有些喜欢这种他看不懂却让他极为舒服的眼神了,鹰取烈心底闪电般的掠过一丝惊惧羞恼——他本该厌恶有关这个奴隶的一切才对啊。

不解恨的踢了一脚吃力撑着身子跪在地上的人,硬邦邦的皮靴撞击在胸口,倾城嗓子眼被一股热流填满。强行灌进去的食物也一起挤到了嗓子眼。

“你刚刚喊了爸爸。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两个字在你嘴里听到。”鹰取烈一脸厌恶,理所当然的说着。他根本不知道倾城有多渴望那份遥不可及的父爱,也根本不在乎倾城是高兴还是悲伤,就像他毫不在乎这个年轻耀眼的生命会不会有一天因他而枯萎一样,只要索取就够了。“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扔下这句话后,鹰取烈极为气恼的快速离去。

倾城倒在刑房让人昏沉的黑暗里,黑暗遮住了他的脸,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黑暗中,只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伴随着的,还有隐忍的抽泣和呻吟声……

似乎那个躺在黑暗里的人一直在小声的说:“疼……”

第十七章:替人赎罪

洛文启天站在被摧毁的地下实验室中,眉头深锁。实验室是他和这些被杀的博士们十年来心血的结晶,如今毁于一夕。当然,洛文启天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感慨,身为政治家的他头脑无比镇静,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迅速找到外逃的MTM,将他们消灭。

眼下留在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明确的线索。洛文启天留下一部分心腹在这里善后,然后径直回到了专车里,准备去下一个实验室查看情况。

如何将外逃的MTM一网打尽,是不是应该有一个人负责吸引那些MTM从而将他们消灭呢?洛文启天手里有一种和鹰取烈所有的相同的药剂,注射完那种药剂后,就有了吸引MTM的体质,只是该让谁去呢?一般的军人怕是没有能力和MTM抗衡。洛文启天思索着这个问题,同时,五六通电话一起打了过来。

很多间实验室都遭到了爆破式袭击。

攥紧拳头,洛文启天神色平静的挂了那些电话。看来MTM已经按耐不住要报复人类了。

好在那些实验室不是在地下就是地处偏远,这会儿又是晚上,那些动静暂时没有骚扰到正常人的生活。车窗外闪烁着星斗的辉光,洛文启天的心绪竟出奇的平静,考虑到民众暂时没危险,他安心了一些。

洛文启天再次下车时,直接走进了上午用天河做实验的那间实验室。里面满是玻璃和钢铁碎屑,那些没成功的变种异形体呈焦灰状倒在地上,已经死亡。看样子这里遭到的袭击更加严重。

在那片焦灰中,洛文启天并没看到天河的尸体。几分钟后,搜索结果出来了,原来洛文俊将这天河转到了中央医院进行治疗。所以天河才躲过了一劫。

洛文启天似乎料到了俊会有这种仁慈,得知真相后神色上并没明显流露出震惊或是愤怒的样子。安排好善后的事情,又做了一番调度安排,带着暧昧不明的情绪,他回到了司令总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应该还在那里跪着。

夜已经很深了。俊还一动不动的跪在会议室外,走廊里站着的几名守卫待命的军人就像石头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毫无气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腿已经酸胀麻木,膝盖毫无知觉,肿痛感刺激着神经,提醒他保持良好标准的跪姿。这会儿俊已经起不来了,估计站起来就会摔倒,索性不如一直跪下去。

洛文启天走后,拉尔法无数次拜托俊先站起来,到司令室边上的休息室等待。可俊坚持要跪着等洛文启天回来,等待父亲的宽恕。然后他就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偶一样,眼睛不动,嘴巴也不动,再没说过一句话。后来拉尔法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远处传来沉稳凝滞的脚步声,声音很沉。隐约传入耳中的还有军人们向司令大人行礼问好的恭敬声。

跪了将近十个小时,俊饿得头晕眼花,这会儿听见洛文天启的脚步声,他直起了背脊,想让自己更加精神似的摇了摇头。

再次出现的洛文启天并没有穿那件震人心魄的银黑色司令服,反而换了一身黑色的唐装,唐装的款式有别于传统那些,霸气尽显之下又保留了一些优雅,将洛文启天的英伟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在俊的眼里,他的爸爸一直是那么凛然沉肃,不管穿军服还是穿唐装,都没有爸爸该有的亲切感,压迫感也是有增无减。

跟在洛文启天身后跟着同样穿着唐装的拉尔法。只不过颜色款式和洛文启天所穿的稍有不同。拉尔法穿的是一件暗紫色的长款唐装,准确的说那样子更像是一件束腰的长衫,栗色的头发顺滑明亮,在灯光的打理下尤显亮丽,白皙的肤色搭配上暗紫色的衣服显得他愈发好看俊朗,英气勃勃,尊贵大气。

俊安静的跪着,只抬了下头看清来者是谁后就不再看他们。俊知道自己的爸爸喜欢在没有公务时穿唐装,鹰取大帝也是同样,他们似乎都很喜欢唐装。俊记得鹰取烈还吩咐设计师为鹰取霆做了很多很多件长衫样的唐装,只不过鹰取霆从来没穿过,大概是反感自己的父亲,所以连带父亲喜欢的东西也一起反感了。

整个洛文家都没见过谁可以得到许可穿唐装,反倒是拉尔法得到洛文启天的无限宠爱可以随洛文启天一起穿这种象征着某种身份和地位的服装。相比自己,俊觉得拉尔法才更像是洛文启天的儿子。目光落在洛文启天光洁锃亮的皮鞋上,俊雅的脸上洋溢着浅淡的笑容,但多是自嘲。

“爸爸。”俊喊道。

“同样的机会不会等待一个人两次,上午为什么迟到?我要一个解释。”洛文启天的声音高深莫测,俊听不出那里的喜怒哀乐。肯听他的解释,已经是洛文启天给他恩赐的表现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尾随的军人已经搬来了椅子,请洛文启天坐下。洛文启天坐下后,一切所在便都可以成为刑场。

俊垂下长睫,声音也是不喜不悲:“回去救人所以迟到了。”

“你倒是诚实。”

俊听得出洛文启天口气中的讽刺意味,低着头自顾说下去:“救了爸爸想杀的犯人,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任凭爸爸处置。”

洛文启天的膝盖动了动,救了我想杀的犯人?看着俊一派温顺恭孝的模样,可洛文启天觉得俊那不咸不淡的口气中却似乎隐约流露着不满和委屈。

“为了一个犯人,你不惜忤逆自己的长官和爸爸?军队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其实真正让洛文启天气愤的根本不是这些所谓的规矩,而是俊那种极其危险的恻隐之心。

“对不起!但在我眼里,那是一个生命。我不希望他死在我的实验室里。”

听俊说完这句话,洛文启天面部表情有了变化。

“我并无忤逆您的意思,如果这件事让您不高兴,我愿意替那名犯人赎罪。”

俊的声音很清亮,他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多一些人情味的人,而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政客,虽然这种期待看起来有些荒谬。更荒谬的是,他心灵深处不知何时开始总是有一个念头在作祟——宁可做错事也想和自己的爸爸有更多的接触。他愿意跪在爸爸脚边挨打挨骂,不希望爸爸只是他名义上的爸爸。他们是血脉相系的亲父子,他不想同爸爸的会面像同上级见面那样单调生硬,也许他们的关系尚且不如上下级。在他的记忆里,爸爸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他与爸爸在一起的大多数记忆,除了挨打挨骂外就是一些单调沉闷的对话。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打骂都少了,也许是他的爸爸真的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这样对他感到厌烦。

“替那个犯人赎罪?贵族教育就是教你替犯人赎罪的么?”洛文启天扬起愤怒的一脚猛的踹在俊单薄的肩上,将原本就体力不支的俊一脚踹倒。“站起来。”洛文启天命令道。

俊一时有些错愕,没错,是让自己站起来。这么看,其实爸爸对自己还算不错对不对?虽然没给过关爱,却也没让自己吃过什么大的苦头,至少没用棍子鞭子那种东西没命的抽打过自己,偶尔的踢打可以忽略不计,毕竟那是自己的爸爸,爸爸教训是天经地义。至于那些频繁的冷暴力,大概是自己真的不讨爸爸喜欢。

俊很想站起来,可是跪了太久的他突然被踹倒现在根本站不起来。用手撑着地面,颤抖的胳膊像是在抖筛,腰部酸痛不堪,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不一会儿,俊白皙憔悴的脸上就汗水涔涔,他努力过了,实在站不起来。

洛文启天目睹着俊吃力挣扎的样子,手指有些颤抖。应该是跪得太久,所以站不起来了。其实他并不喜欢儿子跪在脚边的样子,他的儿子应该和帝国的王子一样高贵骄傲,就是犯了错,也应该是站着受罚,而不是跪着。

可是刚刚冷淡的话语,又像是在置气,在抗争。儿子对他这个爸爸一定有很多不满吧。洛文启天用手按了按眉心,流露出他现在该有的情绪——疲惫压抑。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除了工作外可以有其他情感么,诸如对儿子的爱?只要那个任务没完成大概就不行吧,没办法放心。

“爸爸,对不起,我暂时没力气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执事们领罚,希望您别再生我的气了。不要因为儿子气坏了身子。”

洛文启天揉按眉心的手在俊的声音中停止了运动,发现俊正用手撑地膝行移动。样子既吃力又可怜,简直像个无依无靠又没尊严的孤儿。

“司令大人。”耳边响起拉尔法焦急的声音。“请让属下去扶他起来。”拉尔法知道教父在这没他插嘴的份,但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教父会任凭亲生儿子这样。

洛文启天并没答应拉尔法的请求,跪地膝行渐渐走远的俊映在他的眼睛里,洛文启天有些沉重的问自己的教子:“拉尔法,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会不会为一个犯人错过和我的会面,为了一个犯人而忤逆我?”

“不会。”拉尔法说的斩钉截铁。

洛文启天脸上露出例如“是么,嗯”这种表情,似乎对拉尔法的回答很满意。“身上的伤还疼么?”

拉尔法深深鞠了一躬,“托您的福,已经不疼了。”在自己的教父面前,怎么能随便就说疼呢。

“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刻板。”洛文启天站起来扶住拉尔法的肩,将他扶了起来。“想不想回家看看?你哥哥两天前传来简讯,请求我让你回家一趟。”

拉尔法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洛文启天。

“其实我也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恰巧你哥哥又像我请求准你回去,这样正好,你可以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刚硬的声音难得如此温和,“我决定放你几天假。”

“这……”拉尔法似乎不太愿意,其实并不是不想回家见哥哥,而是他知道洛文启天现在正处理着一些棘手的问题,这个时候离开真的好么?

“怎么,不想回家?”洛文启天的口气又严肃了起来,“长兄为父,你就他一个哥哥……嗯?不许耍小孩子脾气。上午打疼你了,我也想让你回去好好休养几天”洛文启天可不希望他的教子在心里怪他这个父不懂得疼人。

看到洛文启天脸上的笑意渐浓时,拉尔法抿着嘴低下头,脸颊有些灼热。“或许,您可以和我一起回去?”说完这句话后,拉尔法才觉得自己一时脑袋发热,这样说很可能冒犯了眼前的人。“对不起司令大人,我的意思是,您也应当休息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您也很久没休息过了,这次不妨带着俊去周边的星系度个假?”

“拉尔法,我想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洛文启天的话语里有些责备的味道,语气却很笃定:“我并不希望俊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后,拉尔法赶紧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司令大人,属下失言了。”虽然拉尔法很想知道洛文启天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愿意让俊留在身边,但他并没资格和身份直接去问。

洛文启天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吩咐拉尔法:“拉尔法,你先下去吧,准备准备,然后这两天回家去看看,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回来。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不等拉尔法回答,洛文启天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态颇严肃的说:“等你回来时,如果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可会生气的,倒是绝不轻饶了你!”

“是。”拉尔法再次深鞠了一躬,他能感受到教父对他浓浓的关切之意。趁着洛文启天还没离开的空当,他单膝跪地,捧起洛文启天的手轻轻落了一个吻,借这样的礼节表达自己对教父的思慕和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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