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转向阿青,看着他俨然泛起醋意的侧脸,笑了笑:“不是给我的,是给席榕的,这会儿他正忙着呢。”
阿青有点惊又有点喜,惊的是席榕竟然被这么折腾,喜的是陆丞并不是给自己叫服务的。
“你就把他一个人放在包间?他要是清醒了,不晓得要发生什么事呢?”
“怎么?你想让我回去?”陆丞眯着眼看阿青。
阿青总觉得那双眼要把自己看透了,“那倒不是,我怎么会希望你回去呢。”只不过,那酒的效力,不维持个三五小时是化不去的。席榕醒来后发现自己那副狼狈样,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呢?
这样想想,阿青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只不过当他发现陆丞手机里的性爱录像之后,他便觉得那有意思一下子变得没意思了。
“别管了,就让他在这呆着吧。”陆丞的话语里有些索然无味,“你应该开车来的吧,别喝酒了,我们回去吧。”
阿青画圈圈的手指终于停下来:“回去?那好,我们回去吧。”似乎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要问阿青是怎么发现那段录像的,他不过是随手把玩着陆丞的手机,然后,他就愣在了当场。
陆丞洗完澡出来,阿青一言不发地从他身侧走过,快速地入了浴室。陆丞没想太多,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剧本。
浴室的水声响了很久,等到陆丞看完整整十页了,阿青才从里面赤着脚踏出来,随意地擦了擦身体,无声无息地拧开了陆丞的房门。
陆丞听见细微的开门声,不经意抬了一下眼,就见阿青赤身裸体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陆丞问。
阿青仍是一言不发,慢慢地朝陆丞的床边走,陆丞狐疑地打量了他一遍,眼神落在了对方的右手处,那里握着一只摄像机。
陆丞合上剧本,慢慢坐直身子,感觉气氛有丝诡异。
“阿青,你想干什么?”
阿青越走越近,最后爬上了陆丞的床,将手中的摄像机交到陆丞手里,才张口说道:“哲函,我以前以为你是为了演戏才在做爱时录像,现在我发现不是,你其实是有不为人知的癖好的吧,你在包间里拍摄席榕性爱的视频也是为了满足你的某种欲望。其实你不用瞒着我做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满足你,我说过,我的整个人包括心都是你的,你难道忘了?”
陆丞倒是一愣,好半天才消化掉阿青这番说辞,“那段视频,你看到了?”其实陆丞打算销毁的,那玩意儿当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没想到随手将手机搁在桌上,竟被阿青发现了,果然是自己疏忽了。
不过阿青这心态,到让他觉得挺受用的。
“嗯,我看到了,这没什么,你不需要避讳。”阿青说得多么认真啊。
陆丞捂着额头沉声笑了笑,阿青啊阿青,有时候觉得,你真是挺可爱的。
陆丞不打算解释,只是问:“那你这副样子,是打算做什么?”
阿青摆着一本正经的脸:“拍我吧,我一定能满足你。”
陆丞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把玩着手中的摄像机,忽然对阿青接下来的表现有了一丝期待。陆丞没有什么特殊癖好,他只是很想看看阿青能在镜头下显出什么样的诱人姿态。
“其实生活是需要一些情趣的,开始吧,阿青,我很期待。”陆丞忍着喷薄而出的笑意,他现在需要饰演一位特殊癖好患者。
阿青爬到床的另一边,慢慢地对陆丞打开双腿,尺度很大,陆丞几乎可以看见阿青两股间的粉嫩花朵。阿青纤长的右手开始撸动腿间的事物,另一只手撑在身侧,他拉长了腰身,脖颈竭力后仰,粘腻的呻吟一波一波从唇齿间溢出,除了呻吟,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呓语。
陆丞将目光转移到阿青的唇齿间,细细看那唇形的变化,阿青确实在说着什么话,他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在叫自己陆丞,对,不是陆哲函,是陆丞。
那一瞬间,陆丞觉得自己已经把持不住了。他本就没什么心思拍摄,这下更没心思了。将摄像机丢在一旁,陆丞用自己的双眼在赤裸裸地观赏着。
阿青改变了动作,他翻了个身跪趴起来,双臀对着陆丞的方向,开始模拟交合时的冲撞感。腿间的物体在阿青奋力的前后摇摆里来回晃荡着。陆丞顿时觉得,阿青在这方面演得真不赖,挺有领悟性的。
“阿青,”陆丞开口了,声音有点哑,“过来,含着它。”
陆丞掀开自己的睡袍,三角裤下的巨物已经顶出了帐篷。
阿青出人意料地听话,当温热的口腔与湿滑的舌头包裹住跳脱出的巨物时,陆丞觉得从没有这么舒爽过。阿青,是第一个为自己口交的人,技术算不上优等,但陆丞却本能地享受着,快要突破临界点时,陆丞不由抓住了阿青的头发,迫使他加快了嘴上的动作,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阿青嘴里断断续续的呜咽,但陆丞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他已经忍不住了。喷薄而出的那一刻,陆丞拽着阿青的头发拉离,精液射到了阿青脸上,配上那艳红的唇,那景色真是美到极致。
陆丞呼了口气,缓了缓思绪,随即抱起阿青往浴室走去。
躺在床上,阿青睡在自己胸口,嘴角微弯,表情很恬静。
陆丞却毫无睡意,今晚对他来说,太过放浪肆意了,甚至开始偏离了他的原则。他将手机里的视频删除了,那玩意留着,总有一天会出问题,他可不想席榕某天对自己没兴趣了,然后抓着这个把柄,告自己猥亵侵犯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删了视频,陆丞犹自把玩着手机,他仍旧不想睡,他在等,等席榕的电话,他敢打赌,席榕一清醒,就会来斥责自己。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看那A级货肯不肯为自己颠倒是非。
手机意料之中响起,却不是席榕打来的,那是个陌生号码。陆丞轻轻蹙了下眉,按了通话键。
“陆哲函,请你和你的经纪人别太过分!”陆丞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喂,对方便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一句。
陆丞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回答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席榕的经纪人陈少泊。他将手机竖在耳边,一个字都没说,只玩味地听着那些斥责声中时不时冒出来的辩解之词。那令人啼笑皆非的辩解之词当然是席榕说出来的,他要辩解的对象毫无疑问是自己。
陆丞自是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听着那主仆二人截然相反的台词,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挂了电话安然入睡了。事情终究还是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了,听听席榕在电话那头亢奋的劲,自己怕是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了。
陆丞捂着额头发出窃窃的欢喜,此时此刻,已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他的心情了。他暗暗嘲讽着,席榕啊席榕,你真是好傻好天真。
电话里单方面的斥责已经转化为主仆两人的剧烈争吵。陆丞像在听一出闹剧,窝里反的闹剧。
电话里的噪杂声似乎惊醒了阿青,他支支吾吾地呓语:“哲函,怎么还不睡?”
“快睡了。”陆丞安抚似的摸着阿青的发丝,随即关了手机。
黑暗里,陆丞的眼神清亮无比,按照他的预想,事情当然不会就此结束,明天的头版头条,应该还有更新奇的见
第四十八章
“今天的娱乐报头版大红字,你知道写了些什么?”阿青不知从哪里转悠了一圈回来,满脸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哦,什么?”陆丞能不知道是什么吗?只是他已经习惯于装装样子。
阿青将报纸递给陆丞,陆丞满脸皆是好奇意味。他坐在沙发上,打开报纸首页,毫无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席榕在酒吧前的巨幅彩照,拍得还相当清晰。在他的爱车旁,一个男子大方地从车门走出,席榕欢欣地对着他笑,可那男子的脸却侧过了一个很大的角度,完全看不出是哪位熟人。
陆丞在心里窃窃发笑,那位隐藏在树丛里的狗仔娱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或者说,是自己摆的角度太好了,才让狗仔抓拍不到正脸,不管怎样,目的总算是达成了,席榕被爆出了史上最大的绯闻。
“看到上面的说辞了吗?隐藏属性是个GAY,还在拍戏之余带着地下男友去酒吧过夜,他可是到凌晨五点钟才被他的经纪人从酒吧带出来的,好几个狗仔都在各个出口等着他呢,能不被发现吗?”
阿青说着笑起来,心情看似极好。
“不过呢,”他复又缓下情绪,“照片上只被拍到一个极小一部分侧脸的人,应该是你吧。还好昨天你穿的衣服显不出身材,不然你也要被牵扯进去了。”
“是啊,幸好。”陆丞支着额头,一副闲散模样,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冷意。
阿青朝阳而坐,没有看清陆丞的表情,只是乐哉哉地开始分析席榕即将面临的窘境。
陆丞没有听得进去,他的心胸被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笼罩着。
“公司可能要采取一些措施了,不过鞭长莫及,估计陈少泊要忙活了。其实他是个很理性的经纪人,办事能力并不差,不过这次,可能要被席榕气傻了。”
阿青的这番话多多少少都应验了。毕竟报导一出来,席榕的性取向就立刻受到了质疑,这与他长期保持的白面小生形象相去甚远,公司是不允许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因这一条破烂绯闻而毁于一旦的,所以,对于席榕的批评和斥责几乎顷刻而至。
陈少泊顶着公司与舆论的巨大压力第一时间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费劲心力请来了内地与港台的多家颇有声誉的媒体,希望借此机会澄清事实。
“你说,席榕会不会把你捅出来?”阿青问。
陆丞假意不谈凌晨的电话,说道:“这我可没想到,你分析分析。”
阿青翘起嘴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会这么问,自然已是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不然怎敢如此气定神闲。
“你尽管放心,如果他当真当着众多媒体的面说出你的名字来,我们也不必着急。以我的性子,自是早就找好了替罪羔羊,一个和照片上极其相似的人。”
阿青的眼角透着一丝心机,陆丞忽然发觉,阿青这人有时候很好懂,有时候又深沉得吓人,然不管怎样,他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一点是决定他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确实,没有阿青的帮忙,自己还不知停留在哪一步。
“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是很安心。”这确实是陆丞的心里话。
“那是,”阿青少见的得瑟,“就算出现再差的情况,我也会给你留条后路的。”
这时的陆丞没想太多,只想阿青这话是因为喜欢自己,是他对自己的好,所谓最差的情况,怎可能出现?陆丞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多余,然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他才知道,阿青对自己花了多少心思。
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很显然影响了剧组拍摄的进程,导演本来对席榕还有一丝好感,毕竟对方主动要求制作片首音乐,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拍摄没几天就闹出绯闻,折腾得整个剧组的拍摄进程都乱了,作为一个称职的导演,他就算对席榕有私人好感,也被这事给弄得烦躁了。
一个正经拍戏的导演,不需要太花里胡哨的演员,不需要太能招惹是非的演员,靠绯闻提高影片的身价,那简直是对导演能力的重大侮辱。诚然,在娱乐圈,很多导演在起步的时候都逃不出这样的怪圈,但林智新就是看不起这点,甚至痛恨这一点。所以,他已经和制片方商议着,要不要对席榕采取特殊措施。
谈论的结果,是等等,看这场新闻发布会究竟会将事件导向何种局面,若是好的方面,那剧组就还任用席榕,不要过多追究,若是更加糟糕了,那只能对这个当红歌坛小生说一句可惜,跟他拜拜。
阿青去新闻发布会现场转悠了一番,陆丞倒是没多大兴趣,于他而言,结果早已成定局,看与不看,都一样。
不过后来想想,陆丞还是觉得,在发布会结束之前,自己可以再为情势的发展做点什么,比如说,给席榕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谓的“真实想法”,又有多少是真实,陆丞不过是想推波助澜罢了,在这种问题上,他真的很有兴趣。
就在席榕打算走上新闻发布会的讲台时,手机响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听。
席榕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听,没有一点暴躁的杂质。陆丞听着那一声“陆哲函”就知道,席榕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甚至连昨晚的一切,他可能都以为是自己酒醉被人坑了。
陆丞有时候也会想,席榕怎么就这么傻,他就这么相信自己?席榕当然也不明白,自己的执着与入迷来自何方,直到多年以后,席榕才幡然醒悟,他对陆丞的这份执念,参杂着太多别样的感情,那些错综复杂的情愫纠结在一起,就蒙蔽了席榕的眼,让他一步步沦陷,直到落入毁灭的边缘。
“突然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席榕的声线挺温和,与周遭的嘈杂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丞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了笑,话语却与面部表情迥然不同:“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你闹了绯闻,我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很抱歉让你陷入这般境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席榕躲进角落,压低了声音,“这不关你的事,我没连累你已是很欣慰。”其实席榕纠结着昨晚他对陆丞的小心思,他正担心陆丞会发现包间的秘密而疏离他,哪还有闲情去怀疑陆丞。
陆丞深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会不知道席榕此刻的心情,料想着添油加醋一番,席榕在发布会上可能头脑发热,语出惊人也说不定。
“我相信你,期待你能回剧组演戏。”陆丞说着违心的话,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越演越上手了。
陆丞这话于席榕而言,无疑是一颗催情弹,席榕的心都要飞起来了。你侬我侬地说了几句,颤颤巍巍地挂了电话,席榕觉得整个新闻发布会的讲台都模糊了。
头脑发热的席榕,在记者们狂轰滥炸的追问下,完全忘了之前串好的台词,着了魔一般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惊呆的话。
他说:“我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去酒吧也是为了约会,我是个GAY,毫无疑问。”
这句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话,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成了网络上的流行语:“我承认自己是……,……毫无疑问。”
席榕未经公司同意公然出柜,让公司高层很是不满,更加不满的还有他的经纪人陈少泊,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就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新闻发布会后几乎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陈少泊向公司提出了申请,要求与席榕解约,声称,自己已再也没有心力去挽救这样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种赤裸裸的贬低一度让席榕很是气愤,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觉得自己得到了陆丞的认可,自己的出柜也是自然而然。当然,这只是席榕内心的无聊想法,他是决计不会将自己与陆丞的关系透露出去的,因为陆丞曾答应他,迟早有一天,他会告诉世人,他俩的真正关系,但不是现在。
陆丞的花言巧语把席榕忽悠得团团转,他傻傻地一力承担一切,被公司强制召回之后,整整禁足了六个月,六个月,没有任何通告,没有任何演出,什么都没有,几乎连经纪人都不打算重新安排。席榕以为自己在为爱英勇就义,实际上他只是陷入了名为复仇的泥淖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所以说,秦覃还是恢复原来的角色?他看起来很沉闷,我是指最近,席榕出事之后。”阿青闲聊着。
陆丞翻了一页剧本,并没有抬头,“秦覃对席榕有某种意义上的崇拜,也有一种视为劲敌的意思。如今对手无辜垮台了,他自是不会高兴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