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回去吧!”张扬冲对方扬扬下巴,青年莫名其妙地看看他,点点头,恭敬有礼地退了出去。
人刚出门,张扬就迫不及待地把大堂经理叫来,在对方恐惧莫名的眼神中,摆开未来少东家的架势,先是绕有介事地关心下酒店的经营情况,然后话锋一转,试探道:“今年招的新人不少啊!”
经理是个老油条了,大少爷心里想啥从他一开口,就明白了十成十,没等张扬说完,就主动道:“少爷,人事部的资料我立即吩咐给您拿过来。”
满意地点头,张扬笑着对经理点点手指,“不错,工作很细致嘛,酒店的未来,就要靠你这样的人才,哈哈。”
得到未来少东家的夸奖,经理喜笑颜开,马屁拍的正对路,技术太过关啦!
用了两口餐,资料可算送到张扬眼前了,丢下餐刀,他迫不及待地翻看,心中不停地念叨,小美人儿,我来了。
浓妆艳抹的那张脸在雅间幽暗的灯光下更显诡异,经理瞧着张大少无意中滴落的口水,为那位被盯上的孩子紧捏一把汗,愿菩萨保佑你啊!阿门!
第三章:大少难过美人关
资料看着看着张扬就没胃口吃饭了,哀怨地合上文件夹,在经理关切疑问的目光中,从银质烟盒里挑根烟叼上,愁容满面地玩着打火机点好,吐个圈做捂头状。
少爷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满脑子兴高采烈的,转眼就乌云罩顶了?经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轻声道:“大少,您这是……觉得资料不够详细?”
掐了烟,张扬抿着嘴,淡淡道:“挺详细的,没什么。”就是太详细了,看得他真心压力大,国内数一数二高校硕士在读,姓名、年龄、身高、体重、家庭住址一样都不少,本来以为是个穷人家没见过世面的小孩,随便砸俩钱就能摆平,结果一下子弄个学术精英,唉,都怪自己眼光太好!
有点失落,张扬随意又塞了几口饭,唉!好胃口全被小俊男勾走了,弄得他此时满心惆怅,悔恨年少不知愁滋味,一遇真火现原形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年好好念两本书,装装知识分子,泡俊男也算有点身价,唉!
第N次叹气后,妖大少扭着腰起身,低头抑郁地往外走,佳人难求!人家有文化,想哄都哄不住,张扬就算当贯三世子,可脑子和觉悟还是有点滴,想想自己现在和人家的差距,年龄什么的先不提,他傻兮兮地装大爷凑过去,只怕除了让人当笑话讲,也捞不到任何好。
就在张大少妖娆多姿准备回家,好好追忆一下还未开始便胎死腹中的暗恋时,一位侍应生大步追了上来。
“先生,您的东西。”儒雅声音从身后一响,张扬立马就瘫了,迈出去的左脚打个弯直接转身立正,直溜溜地盯着向他走来的青年。
啧啧,连走路都那么好看,稳重优雅气质不凡,要是不穿侍应生制服,改个什么羊绒大衣之类的,估计能直接送到广告公司做模特。
青年走到张扬面前,对他微微一笑,双手递过一支打火机,轻声道:“先生,请您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他对我笑了……张扬脑子腾地就炸开了花,青年标准地服务性微笑,在他眼里,简直是倾城百魅无一人,天上人间独一处啊,总之就是墨水不多的张大少无法形容的美,瞬间勾得他没了魂。
见人傻愣愣地没动,青年有些小惊讶,顿了顿,再次轻声道:“先生,您的东西。”
“啊?啊!”张扬缓过神来,有点装酷地故意看向别处,先在裤子上擦擦自己早被汗水浸湿的手掌,才一副“这种小东西就无所谓了”的表情,摆摆手道:“小玩意儿而已,送你玩吧!”
青年闻言笑笑,他虽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价值几何,但从当时经理的口气来看,应该不是便宜货,而且自己并不吸烟,留着的话也没用。“您还是拿好吧,我用不到。”一边说话,他一边将打火机塞到对方手里,“好东西,还是要给用得着的人才不算浪费。”
他主动握了我的手……张扬心里又荡漾了,捏着打火机感受着金属上残余的温度,直到青年离去,才恋恋不舍地亲了口,小心地放到贴身口袋里。
以胖子为首的狐朋狗友们最近发现张大少行为十分异常,整天魂不守舍地盯着一枚打火机,宝贝得一天要擦至少五次,不说话就爱瞎望天,连平时最喜欢涂脂抹粉的事也不做了,反倒还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书本。
“张哥啊,你这儿最近是啥上身了?”瘦的像根油条地高个儿男凑到张扬身旁,不解道。瞧张大少这架势,整个一思春期未满!得遇上啥样漂亮的主儿,才能把人勾成这样。
把手里翻了两页的书一丢,张扬叹口气,幽怨道:“这是高数几啊?怎么除了书名,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噗!胖子捂头,“咱就别浪费那脑细胞了张哥,出去找地儿吃饭吧!”书名哥哥你也没看懂啊,《高等数学四》明晃晃的几个大字,黑不溜丢地印着呢,还用问是几?
胖子一提,张扬还真感觉饿了,挥挥手,小团体众人浩浩荡荡地杀出校门,准备拼个地儿开怀开怀。
学校公共停车区,几位少爷们刚到达,就见一个脏兮兮地小乞丐端着碗凑过来,瞪着水汪汪地大眼,一瘸一拐地举着破碗看着众人。
“去去去”胖子挥手对着小孩摆出凶残相,“好好一个学校停车前,哪来的乞丐!”
小孩被胖子凶狠嘴脸吓的后退一步,但还是坚定地没有闪身,胖子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里的名牌包就要往上轮。
“行了,行了。”张扬叼着烟一把拽住飞落的包,不满地冲哥们挤挤眼,“跟个小孩子横什么啊!真是……”把包丢回去,他拍拍手,心说还挺疼的,瞧眼小孩,甩了甩头发开始摸兜找零钱。
对出门懒得用司机自己开车的张大少而言,零钱这种东西是真心没有的,钱包里有一打钞票用用就不错了,大多数都靠刷卡过日子。摸了半天,张扬囧囧地盯着一脸期待的小乞丐,砸砸嘴,从钱夹里抽出张大钞丢给他,“快走吧,别在这儿碍事了。”
小乞丐乐呵呵地蹦跳着跑了,油条男不解地看向张扬,“张哥你回国时间不长可能不太清楚,这帮孩子贼着呢,都是骗钱的,人家也许回头吃的比咱们都好呢。”
“行了行了,都给完了说有毛用,快走快走吧,我都饿了。”张扬不耐烦地第一个踏上车,那点钱其实在这群败家子手里,都不够买包烟的,瞧着小孩怪可怜,丢包烟给人家还要被人说没脑子,他心里怎么着也舒服不起来。
倒车转弯一气呵成,张扬打开车窗,吹着小风弹着小烟灰,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夹着烟,有点禁欲感,格外漂亮。
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从他车前闪过,红衣的外卖小哥戴着鸭舌帽冲他笑笑,张扬刺溜一脚踩了急刹车,天啊!他没看错吧,那位不是……他的小俊男吗?
当天在高级俱乐部的包房里,张扬喝得可不少,去洗手间擦了把脸,他瞧瞧时间,凌晨一点,走回包房,见尸横遍野,除了胖子还握着酒瓶,搂着一姑娘,不停地灌酒之外,就没清醒的。
“别喝了,”张扬过去抢下胖子的酒瓶,他这位朋友,典型富二代,嗜酒和女人如命,出来玩,不把自己喝趴到女人身上,绝对不带停地。
“没……没喝够呢,张……哥。”胖子不满,伸手上前去抢酒瓶。
张扬无语,把酒丢给他,心说,喝,喝死你算了,转过头想想,掏出手机拨了胖子老爹的电话,几句寒暄后,简明扼要地说了下现在的实际情况,听到对方说马上过来搬人后,才算放了心。
没一会儿,胖子爹就进来了,和胖子差不多的身材,脖子上挂了条和狗链子差不多粗的金项链,进屋对张扬点点头,冲着自己儿子奔了过去。
胖子正喝得迷糊,突然间爹的脸出现在眼前,立时来了兴致,挥舞着酒瓶子高喊:“张哥,给我爸找俩姑娘!”
……,张扬揉揉头,彻底没了言语,太PH了这,胖子你妈要知道了,估计回去有你受的。
把包房里的人遣送完,他才起身回家。家里派人来接,坐在车里,看着五光十色的夜景,张扬脑子却异常清醒。挺没意思的,真的,每天这么混啊混,玩啊玩,高不成低不就,豪门大户与平民百姓都瞧不起你,最终一事无成,除了败家,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把手里的烟掐灭,张大少认真反思了五分钟人生,然后玩着打火机,继续想念着心目中的小俊男。名字也好听,穆子轩,一听就是有文化的,和自己这种完全不搭调。唉,人和人怎么差距就能如此悬殊呢?
想不通,擦擦口水,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哥,睡了吗?”
第四章:孽缘开始
电话那端传来柔和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闻声心暖如春,“快了,有事吗?”
“哥,我看上个人,可又怕人家看不起我,呵呵。”张扬此时一反往日形象,中规中矩客气有礼,连笑都闷闷的。
“哦?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对方也很有兴致,安抚他全盘把话说清楚。
把二人怎么遇见的,自己怎么个感觉都汇报完,张扬特意强调了对方的身份,名牌学府硕士,最后才道:“任雪哥,你看这个事……”
“他叫什么名字?”任雪放下手中的杯子,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穆子轩。” 语毕,张扬就听电话那头叮铛一顿响,急忙道:“哥,怎么了?”
“没事没事”,任雪瞧着一激动打翻的牛奶杯,柔声安抚道:“你要是真喜欢啊,也别闷着,去试试,不是有句话说的好,追人就要死皮赖脸才能达到胜利彼端,张扬,我记得你脸皮没这么薄吧?”
“也不是……可是哥,我……”张扬还是有点犹豫,虽然任家这位号称“天外飞仙”的人物据说从来没有搞不定的事,但实际操作起来,他还是觉得有难度。
“那你想怎么办?要是你觉得把他灌个药丢床上任你逍遥是个好办法,你就下手啊。”任雪大无畏地刺激着张扬,他太了解对方了,典型的心善没脑白大少,还非要伪装妖孽动人小腹黑,借他两个胆,都不能真把人家怎么着。
“哥,我怎么能是那种人呢?”张扬一听这话就急了,他那个圈子里,做这事的挺多,可放到自己身上,总觉得太没品了点,就算不谈感情,啥事不得你情我愿才开心,强买强卖见不得人。
“你这样不干,那样又做不了,然后自己在一旁急得干瞪眼,没出息。听哥的,你就大大方方地追,包到手了呢,就是运气,包不到手,按照对方状况,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任雪握着电话起身,伸个懒腰,准备睡觉。以穆子轩的真实情况,除非张扬真对他做了啥人神共愤的事,否则穆家是懒得和张家这种小暴发户一般见识的,何况要是完全没感觉,任雪相信凭穆子轩的手腕,保证能把张扬完整收拾出门。
“好!我就试试,要不然也不会甘心。”张扬受到鼓舞,马上下定决心。任雪那句“按照对方状况,也不能把你怎么着”在他看来,就是说穆子轩是脑袋聪明,家里穷的平凡老实人,反击自己是不可能的事。
消除顾虑,张扬磨拳擦掌,准备大展一番拳脚。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大少虽没太多墨水,但该有的小心机还是具备的,为了早日达到压倒俊男美滋滋地目标,他先给名牌大学里的熟人打了个电话,了解下对方的基本情况,掌握好第一手资料,做到有备无患。
于是两天后,在著名学府金融系硕士宿舍楼前,一道靓丽的人体行为艺术引得人围观无数。张扬身着劲爆紧身黑夹克,手捧巨型红玫瑰花束,姿态万千地依靠在进口越野车前,洒脱地叼着烟吞云吐雾,还时不时地拉下茶色大墨镜,挑着凤眼,盯视围观群众。
穆子轩手臂挂着大衣,与熟人交谈着走过来,没想到一阵花香迎面扑来,百朵玫瑰花转眼就把人砸个正着,吓得一贯沉稳的他向后倒退三大步。
努力的把脑袋从花束后面探出,张扬笑眯眯地热情道:“穆子轩先生,在下仰慕已久,可否有幸邀您一叙。”
这番话要是被玩贯的朋友们听到,估计酸的牙都要掉一半。还好此次张少侠独身前来,没把雷击范围扩大。
先定了定神,穆子轩睁大的眼很快恢复如初,盯着与玫瑰溶为一体的某人足足三十秒,才客气道:“请问先生你……”
“张扬啊,咱们见过的。”说着话,张扬把花往地上一摔,奔放地拉过穆子轩的手,直接用手指在上面比划着。
“那个……”见对方兴致勃勃把名字写完,穆子轩才叹气道:“这两个字我会写,我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事?”
张扬大方地把车门拉开,做个请的姿势,炯炯注视着穆子轩。
金融系的硕士楼很破很老,爬墙虎满壁,红砖暗藏。在阴天多云日,蝙蝠群舞,诡异阴森。可此时不是阴天,也不是暗夜,中午那明媚地日头正高唱“当空照”,又正值午饭过后人流高峰期,吃饱喝足娱乐八卦缺失的各路精英才俊,此时都怀着追热点、挖内幕的高尚情操,从楼上楼下,各个角度全方位立体式地欣赏多金妖男堵人记。
环视四周,穆子轩对身旁惊愕状的同学摆摆手,示意对方先走。然后才专心对付横空出世在自己面前的某位人类奇葩。“车就算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唔……你确定在这儿说?”张扬捂住脸做娇羞状,开始用手指卷一缕垂到前面的头发玩。
“说吧。”穆子轩有点不耐烦,瞧着对方小女人的扭捏样儿,他的胃有点抽搐。
好像鼓足了极大勇气,张扬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大声道:“请让我包养你!”
惊天震地一声吼,喷得众人人仰马翻。
任凭穆子轩城府再深,此时脸色也要变,青着脸皱紧眉,他瞟眼一看就不是很正常的张大少,冷冷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啊!”张扬惊诧地盯着对方,难道他那句话有语病?
看眼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穆子轩不想影响宿舍楼下交通秩序,阴起脸从上到下扫过卷发男,淡淡道:“你是来找我做高数家教的?”对方看着不算傻,怎么着这句台阶还是应该懂得下吧,要是此妖孽还不知悔改,他真不介意为民除害。
“啊?啊!”张扬连啊两声,刚开始没搞懂状况,后来反应过来,立即点头,频率高的,差点把脖子累抽筋。
还算识眼色,穆子轩绷着的臭脸可算恢复点温度,有礼道:“既然是这件事,那么到我宿舍去说吧。”话出口,抬脚就往楼里走。
此时不跟还待何时!张扬拎起大花束,急忙亦步亦趋地跟着上楼。
硕士生宿舍内部还算不错,起码张扬进屋,所见之处整洁有序,尤其是那张书桌,一尘不染,比他居住的窝比起来,整齐不知几个层次。
“坐吧。”穆子轩拉开椅子,示意张扬坐下慢慢说,拿过一只精致茶杯,泡杯红茶放到客人身边的桌子上。
张扬显然还没进入状况,刚才对方没有拒绝自己,是否意味着他有机会?“那个……就是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想?”
“哪句?”穆子轩饶有兴趣地抱肩瞧着张大少,在国外时,他就见识到一些所谓的富二代,没想到回国后竟然遇见了这档子事,眼前这位,单从外观来说,还真是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