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久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故意露出一个自己觉得很奸诈的笑容,右手趁着玉天机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悄悄又探到他脑后:“怎么?阁主觉得倒贴我这个做副的了?”
少年不解的眼神随即由于眼前放大的笑容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又来了……
玉天机被吻得晕晕乎乎之际,还不忘努力分析眼前的状况与欧阳久说的话有什么样的联系……
数日之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跟阁内将此事公开。反正在无忧堂这种成双入对的关系组合也不在少数,不怕被人说。
按欧阳久的意思(实际上是Carols的……)来讲,事情要一步一步来,更何况小玉儿还小,有些事情太早了是不行的。
郭沫听了差点吐血晕倒。
玉天机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欧阳久,不过他向来不懂也只会私下里问,此时只是疑惑有之疑问无。
“十六不小了,在很多人家都可以娶妻生子了。”面对突然转了性的某块木头,郭沫脱力道。
“沫哥,我记得你快二十二了,比起小玉儿,你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一下自己?”欧阳久笑得一脸欠揍。
郭沫怒:“少给我转移话题!要我说你还不如趁着小天年龄不算大好好培养,等到筋骨都长成了做那事难过的反而是他又不是你。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打算禁欲吗?”
这回换成欧阳久险些呕血三升了,连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玉天机,后者显然不明白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惊世骇俗类似人牙子卖货的事情,只是略显不解地听他们争论这个……的问题。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小玉儿在这方面单纯的可爱呢?
那天差点把禁了许久的欲火都给挑了起来,总算还是在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之前悬崖勒马,没有真的动手。再说了,他还没跟男的做过,经验为零,万一伤到小玉儿就不好了。
好在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还没更加深入之前,由于洛烨的闯入只得中止了。
“阁主,孔先生的传书。”洛烨双手奉上一个小纸筒,也不晓得是尊敬阁主还是尊敬这纸筒。
郭沫一把将其抓了过来,匆匆倒出里面的纸卷,双眼飞快的扫视了一圈上面的内容,喃喃自语道:“真是怪事……”
“怎么了?”
“你们离开的那天晚上,邓州的四海镖局被人全数屠灭,我们怎么都不知?”
欧阳久蹙眉道:“这样的大事在邓州的弟兄们应该会飞鸽传书给阁内,怎么连这里也一点消息没能得到?”
事情大条了。
“也就是说玉轩很可能在那时候就出事了,日前的联络……看这样是收不到回复了。”郭沫若有所思道。
“但我们素来与四海镖局毫无交情,怎么会同这事扯上呢?”洛烨疑惑道,“如果我们的弟兄全部都着了道,一点消息都没及时传出来,那只能说明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势必是要将我们在邓州的人一网打尽。”
“孔叔叔和红婶婶只带了不到十个人,我担心……如果真的是飘渺宫或者天魔教,我们那么少的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欧阳久握住玉天机的手,投给他一个镇定的目光,道:“孔叔说的对,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我们先不要过多的猜测。即使我们现在赶去也追不上他们了,况且孔叔和红婶一个顶十个,也不是好对付的。”
温热的暖意从手背上直传到心里,让本来有些慌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去,玉天机颔首道:“说的是,我们先在这里暂等孔叔叔的消息。我们去的时候有点玩的性质,孔叔叔他们会比我们快上很多的。”
只不过在一连数日的焦虑等待中,孔澜红月的联络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哥,我们要不也……”十天之后,一直故作镇定的玉天机也实在是受不住这种煎熬了。
欧阳久坚决地否定道:“他们就是想逼我们两个人出去,绝对不能如了他们的意,不然我们就真的落进圈套里了。”
洛烨也同意道:“阁主和副阁主不可以去。”
玉天机神色有些黯然,并没有反驳他们二人。为了大局着想确实应该如此,如果连两位阁主沉不住气,此时便亲自出马,只能让人觉得事态很严重,造成人心不稳不足服众。只是这么多弟兄生死不明,要他们在天机阁里安稳的躲着,又如何说服得了自己的良心?
早露在一旁看着几人甚是烦恼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阁主,副阁主,不用管我们是怎么想的,你们去做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就是了。这些日子你们憔悴了这么多,我们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对阁主和副阁主心有责怪呢?”
两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早露,要是说憔悴,实际上这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小侍女这些天更是操劳甚多。在牵挂着那个名叫袁小柳的小少年的同时,还不忘变着花样的为他们准备膳食,休息之前不忘点上安神香,这等细节依旧做得井井有条。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禁心生歉意,欧阳久道:“还是早露说的对,我们应该对弟兄们保持信心,自己的面子值几个钱?”
玉天机没有向她说什么,只是向早露微微一笑,却也让小侍女眼眶红了,对欧阳久道:“九哥,我想先去问问玄机堂长辈们的意见。”
镇定下来的头脑思路果然清晰果断了许多。在这种举棋不定的状况下,请教经验丰富的长辈无疑是比较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也能表示出对他们的尊敬。
二人出于一些考虑,并没有让郭沫一起来。因为郭沫的名声虽然不错,却不太遭长辈们的待见,一同前来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容易让人感觉前来请教他们的行为很做作。再者,郭沫是调兵遣将的无忧堂堂主,不是先前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无忧公子,他本人也不愿过多参与二人的决定,否则很容易妨碍到二人在阁内树立起威信。
“就是这样,我和九哥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想来问问前辈们的想法。”玉天机并没有坐在上位,而是同欧阳久并肩站在厅内,态度甚是恭敬。
事实证明二人的决定并没有错,在座的四人算是对他们能力抱有怀疑的一派,如今孔澜红月失去联系,二人并未有冲动也没有漠视的做法显然颇得他们的欢心。
“依孔澜红月的本事不应出这种状况,”其中年龄资历最老的付兆丰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道,“无论这次的幕后黑手是谁,我们都不得轻视啊。”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婆翻了个白眼:“付老头你少废话。阁主,副阁主,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有什么打算?”
第三十五章:邓州·夜袭
江湖上一直不乏有心人士,或者说是好事人士。对于这不到两个月之内名声就压过任何一个门派的天机阁,对其好奇的人更是不在少数。继阁主副阁主无忧公子一同接下一个神秘委托,挑了飘渺宫和天魔教的旗子,这种值得大家八一八的“大事”之后,天机阁的动向更是让人好奇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者说砌墙之时有没有留下一两个缝,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
四海镖局被人灭了满门,玄机堂的两名元老远赴邓州之后便失去了踪迹,更何况两位刚从襄阳返回不久的阁主又暗中亲自出马前往邓州,却只带了寥寥三人随行,这几件事加起来不能不让人遐想连篇。
秘密被封的很死,所以不消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连数日的快马加鞭,又沿着水路直线而下,两位阁主就到达了邓州。
“副阁主,这样也太危险了……”早露盯着城门,不由得吖了一口口水。
洛烨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眼角处又瞟了一眼欧阳久。只见副阁主面无表情地拉着阁主的手,毫不犹豫地朝城门开步而去,而隔着薄纱斗笠隐约可见阁主眉头微蹙,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那种程度的力气,只怕会留下一片淤青吧……
洛烨摇摇头,带着早露还有另外一人紧随上去。
正值夜色,四海镖局外。
大门上被官府贴上了黄橙橙的封条,红木门上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深黑色的片片痕迹,从那飞溅的形状看来,不难猜测那究竟是什么。
“这是血迹,也就是说在这种随时有可能出现路人的地方动手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人多势众,先将门卫杀害之后将尸体藏匿起来潜入府中;再就是人数很少但武功很高,从别处潜入悄然之际将镖局内所有人消灭之后,再对门卫下手的。”
几人观察了一下大门的情况,就翻墙跃入院内,以防他人窥见踪迹。欧阳久四处打量了一圈,将洛烨先前的猜测进一步作了分析:“看这等杂乱的样子表面上似乎是第一种可能,但实则不然。据消息说四海镖局是被人一夜灭门,第二日清早才被人发现,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府内如果打成这样,发出的声响必定会让附近的人家听到,但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那么只能是后者将所有的人包括门卫杀害之后再迅速弄乱府内摆设,做出试图让人误解成事第一种可能的假象,因为这种可能需要较长时间去办。当然也有可能是杀害门卫后假扮他们,不过这种做法较容易露出破绽,未必会真的用。”
洛烨随手从身边捡起一块碎布,瞟了一眼又丢开来:“为了看起来像是争斗过的场面,就连衣衫都是撕破的。问题在于在那种情况下只可能是被刀剑划开,根本不可能全都是撕开的,边缘又怎么会全都是锯齿线头?”
“洛总头,”随行的另一人几个箭步飞跃回来道,“属下捡到了这个。”
洛烨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早露一声惊呼险些泄出,慌忙又捂上了自己的嘴:“小柳的腰带……”
天机阁中人只要不是暗线,衣上均有一处绣着双鱼的标记,这种东西居然在这个地方被发现,一股不祥的猜测都浮上了众人的心头。
也就是说不论原因,袁小柳出现在这里的话,敌人是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展开追杀的,至少肯定了欧阳久的判断。
玉轩。
“对方是守株待兔,我们到也算是有备而来了。”欧阳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玉天机和洛烨走进那黑洞洞的门口。
漆黑的前堂陡然回响起一阵击掌声,一个教人难以忘怀的声音满是戏谑道:“胆敢只身单闯龙潭虎穴,某人是不是应该赞扬两位一声勇气可嘉呢?”
洛烨在武林大会上便见识过了这个了脸遮铜面,声音沉闷的天魔教头子心狠手辣的程度,此时不满于他对于自己的无视反在其次,握在剑柄的手已沁出一层冷汗。
玉天机却毫不畏惧,抖亮火折子朝声音的方向射了过去,极为精准地击在那人身旁的烛心之上,刹那之间整间前堂都笼在昏黄的烛光中。欧阳久笑道:“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阁下等在这里。”
铜面人闷声呵呵一笑,道:“不必担心,我这次只是来看一场好戏。只不过超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你居然会把你的小情人单独留在天机阁,我很期待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同一夜。
在朝阳升起的前一刻,也正是夜色最浓之时。
玉面罗刹略有不解地看着门户四敞大开的天机阁,心中首先浮现的念头就是:空城计。
天机阁夜晚有阵法保护,所以向来不设门卫这种只不过是为了接待主顾的摆设。阁内静悄悄的,一切生物都在沉睡,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埋伏,仿佛今天只是忘了关门这么简单。但表面越是平静,暗藏的波动越是深邃,至少在一个生性多疑的人眼里看起来是如此。
消息传来之时,他略一分析便知其中有诈。那玉天机前去襄阳之时,乘船晕水的事早就被他的眼线所汇报,这回居然沿着水路走却一点反常也没有,这本身就是个反常,只能说明真的玉天机根本没有同欧阳久一齐前去邓州。
转念一想,又是一阵冷笑。两个毛头小子仗着自己会些本事,投机取巧击败了自己一次就目中无人了吗?他在来之前就派人四处散布消息,想必用不了到明天早上各门各派便会云集此处了。这回不但要毁了这自命不凡,胆敢跟他飘渺宫天魔教叫板的天机阁,还要当着全武林的面X了这个长着一张飘然如仙,让他看一眼就想压在身下让他哭泣求饶,撕碎那张空视一切的脸。
玉天机,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没有什么的地方是没有秘密的,而没有秘密是没有人知道的。天机阁,或者是问天阁的布局虽然是密不外宣,却也不是绝对没有外人知晓的事情。依飘渺宫天魔教的势力,想知道其内部构造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故此,玉面罗刹极顺利地便摸到了阁主的房间外,既有一点意外却也不吃惊的看到了他的目标,身着一身纯白正站在园内的小凉亭边上。
那个纯净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少年,犹如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一般不能被黑暗吞噬。长期练习暗器所致的修长手指,正在摩挲着玉面罗刹在襄阳见过的紫竹箫,把玩着上面坠着的两片晶亮的翡翠竹叶,眼眸里充斥着思念的暖意。
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在一些人眼里只会觉得无比扎眼。
藏在暗处的玉面罗刹如同闪电一般跃出,须臾之间袭向毫无防备的少年。随着一声轻轻地痛呼,少年的喉咙如他所愿地被扼在腕下,那柄令人生厌的紫竹箫也甩出了亭外,不知落去了哪里。
“你以为派一个替身陪你的小情人去,就能瞒过本宫的眼睛吗?”玉面罗刹看着被控制在掌下,摔得一时间发昏的少年,笑得无比张狂。另一手也毫不客气地开始在无法反抗的少年身上游走,常年在寒泉浸泡所造成的细腻微凉的触感几乎要把手吸附在上面,心中成功的快意与手下的实物感结合在一起,那份得意真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玉天机勉强地张开眼,身体被陌生人所触碰只激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正欲反抗,颈上陡然传来一阵大力的压迫,险些背过气去,哪里还有挣扎的力气?待到那阵压力玩弄他一般松开了一点,本能地干咳了几声,勉力道:“宫主……深夜做客,有何指教?”
玉面罗刹绽放出一个妖娆的笑容,一边用目光舔舐少年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身体,一边调笑道:“我的小阁主,这种问题问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欲求不满。还是说,你的小情人还没碰过你?那样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呵呵……”
随着几声“嗤嗤”的撕裂声,少年修长匀称的胴体便一览无余地展露在眼前。将一条生命掌握在手里,少年反抗不能的状况,比以前品尝过的任何人都完美的身体,手指所到之处的微凉触感,让玉面罗刹压在眼底深沉的欲火越发禁不起撩拨。
“要怪,就怪你自己惹到我吧。”
第三十六章:欲擒故纵·思念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天机阁的阁主日后不论到何处,都再无立足之地。
玉面罗刹很小心不让玉天机的手触碰到自己,因为少年体内蕴藏着奇妙寒气这一点在他面前试验了一次之后,就不可能在让他得手第二次;剥去他衣衫也不仅仅是为了羞辱对方,更是为了防备在某处藏着防不胜防的暗器;落霜也被他抛的远远的,即使少年从他手下挣开,也不可能立刻夺回属于自己的武器。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自己那只沾满了无数罪恶与鲜血的手正要玷污身下的少年之时,身体里全部的力气如抽丝一般消弭而去。在全身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之前,最后一眼的风景便是玉天机清冷的面容,不待他反应过来,少年玉白的手指就点在了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