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农确实还有事要做,因为是第一次做香皂,也只知道个理论,这不,一开始发现还有些东西没准备好。上次从洛城带走的桂花还没切呢,等会儿还要放进容器里。可是……他不会切菜啊!当然更不会切花瓣。
龙农走出门,趴二楼栏杆上冲楼下大喊:“小二……”
店小二反应很快,听见楼上有客人叫立马就往楼梯上跑来,龙农连忙摆手:“唉,不用上来,叫你们后厨来一下呗。”龙农趴栏杆上有些纨绔弟子的模样,一说话又乐呵呵地笑。
店小二上楼的姿势一顿,仰头望向趴二楼栏杆上的龙农大爷:“客官要后厨做什么?”
龙农挥手:“你叫来就是。”
店小二立马去办:“唉,好,就来就来……”
后厨一会儿就上来了,龙农便推开他一堆花瓣:“切成丝儿。”
后厨挥刀如电,菜板咚咚之声如战鼓。
龙农抱臂看着,真心夸道:“哟,有几手。”
液体开始粘稠,桂花瓣洒下搅拌。龙农拿来之前准备好的酿酒闻了闻:“可惜酒香不够。”
“用我的吧。”青朗一拍腰间:“新鲜出土的桃花酿。”
龙农知道这桃花酿的酒有美容效果,只须在地下埋个一年就可。
把液体一点点盛进胭脂盒里,一只只胭脂盒形态各异,一桌摆开有十几只。最后盖上盖子用布巾一围就好了。
青朗看着一盒盒空的胭脂盒,再看看旁边五颜六色的胭脂堆了一堆,道:“买椟还珠也不带你们这样浪费的啊。”
龙农说:“你要用的话,拿去用就是。”
左戟负手走进屋内,看见龙农把胭脂盒一个个包了起来,便道:“好了么,我看看。”
龙农道:“明日才好,要冷却。”
左戟便道:“那吃晚饭吧。”
“嗯,龙润过来。”龙农把站在高背椅上的龙润抱了下来。
龙润一下地便奔左戟去了,抓了他叔儿的衣摆,仰头道:“叔儿,酱鸭~~~”
左戟正想答应了,一旁龙农却道:“晚上不能吃太油了,吃青菜。”
左戟说:“他喜欢……”
龙农道:“小润儿,也不是爹不给你选择的权力,呐,青菜和青菜虫,你吃什么。”
龙润被他爹威武给屈了,说:“……青菜”
龙润抬头委屈地与左戟相看了眼,无言离去。
饭前左戟把青朗和青若、青宏几人介绍给了龙农认识。龙农一一见过,与这群军中生长出来的青虎将有种前世熟悉的感觉。于是举杯推盏不一会儿就说到一堆去了,称兄道弟不过一碗水酒的时间。
小润儿一碗饭都吃完了,他爹还在喝酒。我够啊够啊,够到酒杯后喝了一口。
“啊啊……呜呜……”龙润伸着舌头吐出酒水。
龙农拿了手帕给他擦干净,笑道:“要不要再来点儿?”
龙润哭:“呜呜……爹爹……”
龙农喝了不少酒,指着龙润道:“呐,不许哭啊……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嗯,要哭也躲被窝里再哭。走,爹爹带你去睡觉。”回头对众人道:“你们吃吧,我送小家伙上去。”
待把龙润送回屋了,龙农才拿来清茶给小家伙喝了,伸手抓了小舌头问道:“麻不麻?”
龙润挂着泪水吸鼻子,大着舌头道:“哇~~~”
龙农笑道:“你小子不会真一口喝了吧?”
龙润扁嘴坐在床上,这时门被敲响了:“爷,二爷让送热水来。”
龙农回身冲门口道:“哦,进来吧。”
进来的是青岩,把热水倒进屋里的大木桶里后便又离开了。龙农给龙润脱了衣服,用送进来的热水给小家伙洗了个澡。
不知道是外面逛了一天的原因还是刚刚那酒给闹的,龙润洗着澡便给睡着了。龙农把小家伙放床上盖好被子,拂了拂那红通通的小脸,轻声道:“这个小子……怎么长这么大个头……”说着又伸手点了点龙润脑门,那睡着了的脑袋被点了左右摇了两摇,圆滚滚地像个西瓜。
龙农自己乐呵了,便给龙润唱了个小曲儿让他睡的好一点儿。轻柔的声音配着刻意放低的嗓音很有点朦胧的味道。睡着的人舔舔嘴唇,头一偏,睡沉了。
轻轻地扣门声响起,龙农去开门,是青岩。
“二爷说你还没吃饭呢……让你下去,我在这儿照顾一下。”
龙农摆摆手:“我不吃了……”
青岩道:“二爷等着的……”
龙农下楼来时左戟果然是等着的,而青若青朗青宏几人已经不见,桌上也被收拾过,只剩下一些冒热气儿的菜。
外面天已黑,大堂里也只有他这一桌在了,撑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显然今日的帐也算完了。
“吃吧。”左戟眼神示意桌上的菜。
龙农拿起筷子便吃起来,一边对左戟道:“你去休息吧,我……”
左戟稳稳坐在那里:“我等你。”
龙农也只有赶快吃完了,这大堂还四面通风的。
左戟说:“吃慢点,朕都怀疑你是不是以前就跟我那帮青虎将认识的了,一见如故也罢了,吃像也跟他们一样。”
龙农咽了:“我吃像怎么了?”
左戟道:“‘礼仪’有载: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
龙农张嘴:“啊?”完全听不懂!
左戟却忽尔笑出了声,伸手一扶龙农下巴:“口水流出来了。”
龙农一吸,没有。伸手指左戟坐的地上:“你钱掉了。”
左戟不动,他身上从不带银两。况且这银两掉地上了能没声音么?
“老板,老板,死哪儿去了?”大门处一群人走了进来。
龙农扒着饭拿眼瞄了眼,居然是中午抢狐皮毛那个明少爷。
趴柜台上的掌柜被吵醒来,揉了眼看向门边:“哟,官爷。您们这是做什么……”
那明少爷此时倒真是一身官家打份,颐指气使:“我舅舅说有河工逃走了,我特来辑拿。”
掌柜讨好地笑道:“官爷,我这儿哪来的逃跑河工啊,您看,这客人都睡下了。”
那明少爷大手一挥:“给我搜。”
见一群士兵听命地开始上楼搜人,掌柜立马去柜里拿了些银俩悄悄递给明少爷,低声道:“明少爷,这夜深了,您找地儿喝点酒去?”
明少爷拈拈手里银子,对正要上楼搜人的十几个士兵道:“走,回去了。”
士兵又乌啦啦一群从楼梯口下来了,那明少爷得了银子笑眯眯正待转身离去,眼角却忽然瞄到龙农了。他记得这人,白天的时候害他摔了跤。
“这人,给我带着。”
几个士兵一得令,几人便向正吃着饭的龙农走去了。其中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走上前把龙农肩膀一按向桌面,不想眨眼间手不知为何一滑自己却趴到了桌上。
而龙农正站在那士兵身后,反手擒着那人按在桌上:“狗仗人势。”手下一使劲儿,那士兵便‘嗷嗷’叫了起来。
16、每个黑帮老大都讨厌牢房
青若青朗几人在楼上听见下面吵声,怕左戟出事出门来看,见有不少官兵在下面闹事,纵身正要从楼上下来保护当今圣上,却看见左戟暗地里冲他们悄悄摆了摆手。几人不知道左戟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但那人既然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违背,只好又隐身于二楼黑暗中去了。
这边明少爷见那士兵被龙农按在了桌上动弹不得,只越发气了,大叫道:“拿下。”
于是一群士兵‘嗡嗡’向龙农方向而去,龙农把手里肉弹一推,把本来手里的士兵推向了向自己来的一群士兵。
几人把同伴接下,对龙农喊道:“拿下。”一群人蜂拥而上。
左戟再没坐住,起身脚一勾一条长板凳向着那群士兵横飞了出去,人砸桌上,哗啦啦摔了一地。
掌柜躲柜台后冒一脑袋出来大叫一声:“唉哟,我的桌子……”接着又躲了起来。
龙农手里解决几个,打得士兵‘唉哟’叫痛。他这是集现代人知识于武学,知道怎么打不伤人性命却又最痛的,所以龙农手里伤的人多半是只痛,真正伤重的一个没有。而左戟那里是一手一个,直接趴下叫也叫不出来,或残或伤一大片。无论如何显然这群士兵不会是龙农和左戟的对手,即使他们人多。不过五十招胜负已分。
那明少爷显然也是惧了左戟龙农两人,直指着两人一边又后退道:“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打伤朝廷官兵,居然无视王法……”转身连滚带爬准备逃走。
左戟一个纵身挡住了那明少爷去路,一只手扭着人衣领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脸色冷冽非常,压低了声音问道:“无视王法?”
士兵中凡是还能走的、能爬的都想伸着手往明少爷那里去,口中道:“勿伤了明少爷、勿伤了明少爷……”
主子一出事,下面的自是脱不了关系,虽不能走但爬也往左戟爬去:“大侠饶命……”
噗,大侠饶命?!龙农一口气差点叉掉。
左戟那张刀削般立体分明的脸一冷下来,整个散发的气息都能杀人了,他那如蛇般的目光盯着明少爷,显些让人尿了裤子。
“告诉我,什么是王法?烧杀抢虐?知府里怎会任用你这种人?”
明少爷颤抖地双腿,双手抓住左戟提着他衣领的边沿:“你你你……有本事……咳咳……去……咳……知府衙门……”
左戟冷乜了眼,手一扬人那明少爷便飞了出去。‘嘭’正砸中那群在地上爬行的士兵。
“明少爷、明少爷……您没事吧?”
“明少爷?”
明少爷昏过去了。
门外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那声音足有百来人。龙农看向门边,只见那门边已站了一高头大马的壮汉,身影往那一站挡了一半的烛光,黑黑地隐在那里如一根粗树杆。
壮汉发出发洪钟般的声音:“谁在此闹事?”说完眼睛往大堂内一扫。
那本来躲在柜台后的掌柜立马钻了出来,跑那壮汉面前指着左戟道:“王大人,可不关小人的事啊,是他……是他们打伤了明少爷。”
那壮汉横目一扫看了左戟一眼,又看向躺地上不知生死的明少爷,却也没有立刻发难,只对那群带伤的士兵道:“怎么回事?说!”
那群士兵自是齐齐指向左戟、龙农二人,道:“他们打伤了明少爷。”
壮汉向左戟方向跨了一步,从暗处走了出来才看清了那壮汉的脸,一脸的络腮胡:“是你打的人?”
龙农立刻挡在了左戟面前,仰头道:“我打的。”
壮汉看了龙农一眼,随后又看了看左戟,手向后一挥,道:“带回去。”
左戟盯着那被叫做王大人的壮汉,问道:“你带的是河兵,河官也能抓人吗?”
壮汉圆眼一瞪,颇有些凶象:“怎么不能,带走。”
对方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人在外面候着,这王大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个河兵听了命令便要过来抓住龙农、左戟二人。怎么说也不能坐以待毙,龙农右手撰了拳头,正待出手……
左戟暗里握住了龙农的右手,把那拳头包在手心里,微偏了头悄声道:“别急,随他们去。”
龙农抬眼看了左戟一眼,束手待毙?不会吧,您还是当今皇上呢!?
“带走。”
左戟与龙农偕被绳索绑了双手让那王大人带着一百来号人一起带走了,出客栈大门前左戟偏头往左边二楼暗处望了一眼。
青朗眼一张,嗯,爷在看我?一个激灵‘咻’一声从暗处消失了,去找青岩老大去。
龙农看了看这四面徒壁中间干草,有这么悲崔的吗?坐牢啊啊啊啊!!!他前世都混成老大了也没坐过牢啊啊啊啊!!!他都说他要洗心革面了啊,他都说他要改邪归正了啊!为什么现在会坐牢啊?
龙农在干草地上转圈啊转圈……一定是上辈子没坐成牢,于是这辈子还要补上!
左戟坐在牢房里唯一的床上看着一脸焦急的龙农,不无担心地问:“哥,你怎么了?”
龙农停下不停走来走的脚,转身看向左戟:“啊?”因为心里奇怪的焦虑一时没有听见左戟说了什么。
左戟看着龙农,他起身走向那人,来到龙农身边然后伸手扶住那人手臂,他感到有些轻微地颤抖。
“你在发抖?冷吗?”
龙农搓搓手臂,有此神精质地嘿嘿笑道:“这地方渗得慌,戟,我们不要在这儿了吧。”龙农绝对不会承认他怕牢房这种地方,只是每个混黑道的多少对牢房亲近不起来而已。被手下兄弟杀害横死就罢了,死后穿越还要坐牢,我操!龙农暴躁了。
左戟以为龙农只是纯粹的担心,便安慰道:“明日一早知府升堂就会提审我们,到时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龙农一介七尺男儿哪儿有要人来安慰的道理,这当哥也当的太没面子了。于是走到那铺着干草的石床一屁股坐了下来,左戟都说明日都可以出去了,都是男人凭什么他就呆不了一晚!此时已是半夜了,坐一会儿就天亮了吧。
龙农故作大方拍拍身侧石床:“你先睡一会儿吧,等他们来提人我再叫你。”
左戟依言走过去也不脱靴子便直接上床去了,他看了看靠坐在床边的龙农,问道“哥,你不睡么?”
龙农道:“我不困,你睡吧。”
左戟所幸也靠在了墙上,不过他用干草垫了背然后对龙农道:“别直接靠墙上,冷。”说着便把龙农拉过来搂在了怀里:“这样就好了。”
龙农咧嘴偷笑了一下,他弟真不错啊!
“你不睡么?”龙农问道。
左戟道:“还不困。”
龙农心说那敢情好,在左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困就说说话吧。”
左戟话本来就少,只淡淡问了句:“还冷吗?”
龙农很精神地在左戟怀里又动了动:“不冷、不冷……我觉着吧,那谁发明的把人关起来的人肯定心理变态。”
左戟:“嗯?”
龙农说:“你看这屋子多丑啊,四四方方一小格。房顶这么矮,人在里面不闷死,居心不良啊。”
左戟:“哦。”
龙农因为是在左戟怀里靠着的,所以眼皮子使劲儿往上翻也不能看见身后的人:“你走前是不是交待了青朗什么?”
左戟:“嗯?”
龙农:“我都看见了。”
左戟:“嗯。”
龙农:“明儿开堂咱们不会挨板子吧?我倒没事儿,你可是皇帝,被打了多不划算啊。”
左戟:“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