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情——张小懒

难抵佐言骗人一面的模特们高兴地齐声回答“好。”各自又开始登台。

“跟我来。”处理好现场的佐言把男人推进他单独的换衣间说“呆在这，别出来。”

“喂？”男人皱着眉很为难的样子。

佐言回过头，痞气地笑着“欠我人情哦。”然后，关掉换衣间的门，将门口足一米八的衣架推到门前，正好将换衣间隐藏在里面。

不出所料，不到一分钟，门外又响起喧闹声。

“滚开。老子要找人，你们也敢拦？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妈的！”一个穿的像小混混的男人染着个五彩头带头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持刀的小弟。刚进门，抓着一边的化妆师就问“小子，看见一个穿黑衬衣的男人没有？”

这里大多都是正职员工和模特，哪遇见过这样的场景，吓的直哆嗦。刚男人闯进来也是引起不小的注意力，佐言怕有人吓的说漏嘴。赶紧走上前去说“我是这的负责人，请问各位有什么事？”佐言从小混混手里不爽地强力拉过哆嗦的化妆师，轻声说“没事，去忙你们自己的事。”

化妆师害怕的点点头，立马离开火药味十足的地方。

五彩头的混混昂着头挑衅地看着佐言，从佐言拉人的力道上也感觉到对方的敌意。尽管脸上是再拽的表情，但站在佐言面前，身高气质上就已输掉一大半。

而佐言也未太关心眼前这个混混，这种人一看就是没大脑型的。他更注意的是混乱的人群中，有个穿休闲服的中年男人，虽然看似平凡的脸，但眼角的巴痕和他表露的镇定与不同一般混混沉着的气势。佐言肯定这个人才是关键，而且放在衣后捂胸的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枪吧。

“小子，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个穿黑衬衣的男人？”小混混晃着手里的刀，摆谱似的在佐言眼前晃动。

佐言低头瞄了一眼小混混，冷冷回答“没有。”

被佐言不放在眼里的混混感觉很丢面子，恼怒地吼“他妈的，你这什么态度，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佐言继续冷眼回答，看小混混涨红的脸，不禁嗤鼻问“你知道，这是谁的发布会吗？”

“谁？”小混混扬着声大问，旁边一个小弟立马伸过头，在他耳边耳语。佐言看着小混混张扬的脸瞬间铁青一片。转头看着佐言，气势掉了大半“JC公司又怎么样，这里是意大利。”

的确，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就算对付起来，也没那么快，佐言也知道不能硬来。大家都退一步“这里一眼就能看清，你觉得有你找的人吗？”幸好，时装展上的服装都很繁复，东西又多，小小换衣间，不容易被人察觉。

“这……”混混头在大厅转了转，时不时抓过几个男员工看，吓的人心慌张。佐言拦住他继续走下去，转过这个角，就会发现换衣间的。“先生，我们正在工作。这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否则，我们有必要去警局谈谈。”

“妈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警局？我呸。他们还得看我们老大的面子。”混混们一听佐言要去警局，纷纷开始不满地咒骂。也对，他们进来这么久，保安一定报了警，可警察也没来，看来还有点名头。

“哦？你们老大是谁？”

“小子。”混混男提起他们老大，得意洋洋的马上改刚才吃蹩样，短粗的指头戳着佐言的肩说“小子，告诉你，老子是光荣会的人。至于我们老大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哼。”带头混混趾高气扬的样子，好象所谓的光荣会老大跟他亲爹一样。

光荣会？意大利黑手党四大家族之一。怎么和这扯上了，光荣会可不好得罪，答应了小辰不惹事的。佐言依旧冷冷地对着一群混混说“你们也看见了，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所以……”佐言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没有表情说出的话，仍带着些许威严。虽然，他是商人，守本为重。但，对这些人，不拿出点架子，可是唬不住的。

带头的混混再次张望一圈，确定没有要找的人，非常不满地从佐言身边走过。才带着一群小弟大吼声“走。”他是个小混混，也是受上面差使的人。JC后面还有个霍华德家族，不是他能得罪的。

佐言微喘口气，心想终于送走一堆瘟神，没有惹麻烦，不料……

“大哥，你看，这有血迹。”一跟班小弟脑残地指着佐言身后的化妆桌。那是刚刚被模特推倒时，男人留下的。佐言心里咒骂，立即趁着一群人围向化妆桌的时间，拿起一旁裁剪布料的剪刀，对着手心一割，红色血液瞬间染红掌心。佐言难耐地忍着疼痛，握紧手掌，预防血液流的太快，沾满手掌，更加令人起疑。

佐言凑上前，对着一帮难缠小鬼说“这是我的。刚刚裁衣服时，不小心划了手。”说罢，佐言伸出流血不止的手，血已布满手掌，刚好掩饰化妆桌上的掌印。

带头混混瞧了瞧，看上去是个很好骗的家伙。佐言满意地看着他不想追究的脸，心里也落实不少。

“看，那边衣服后，好象有个房间。”说话的是那个有问题的男人，大家依言纷纷偏头看。妈的，佐言气愤地握紧手，只看见中年男人此时脸上正洋溢着奸计得逞的笑。这倒让佐言恼怒不已，若是被发现，不仅是刚才的黑衣男人会遭殃，连这所有人都逃不开关系。这个男人很精明，而且，和这些混混很是不搭，不像是一伙人。看来，事情有些蹊跷。

“这……这……楼总，佐先生他……”助手安妮被迦辰的催命来电逼的无计可施，两边都是老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躲在一旁看情况似乎很不妙，才接通电话打算直播现场情况。她这个助手当的可遭罪了，上司是佐言，却要私下受命于楼总，随时跟在佐言身边，汇报一切行踪，还要即使遏止他拈花惹草，弄的跟监视老婆出轨似的。

安妮到是很好的提醒了佐言，小辰刚不是说科什亚在意大利吗。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呢，这样牺牲掉，虽然可惜，但闲事已经管了，也顾不了多少。想着科什亚那张冷冰冰的脸，佐言瞬间心情开朗大半，对着骚乱扬言要打开试衣门的混混说“等一下。”

第十二章

“安妮，电话给我。”佐言冷笑地盯着中年男人，接过电话就迎来迦辰一阵狂吼“佐言，出了什么事？你他妈居然挂我电话？不解释清楚怎么回事，我灭了你。”

佐言皱着眉听完迦辰暂时的发怒，对于迦辰向来遇到他的事就容易火爆，失去理性这点，他是非常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迦辰，待会我会给你好好解释的，现在，把科什亚电话给我。”

“科什亚？”听见科什亚的名字，不仅乱叫的小混混没了声音，连电话里的迦辰也立刻停止爆动“你找他干什么？”他好歹也是混过来的人，发觉事情牵上科什亚，就已分辨出重要。

额……佐言揉柔头发，小心翼翼说“一点小麻烦。”

小麻烦？小麻烦要找科什亚？JC好歹还是有那么些底细，一般人怎么敢对着干？电话里的迦辰气的快要爆走。“唉，你……回来再找你算帐。”

佐言听着他家小辰十分不爽地憋着气，报出电话号，心里想着指不定回去要被怎么骂呢。按着号拨过去，三声响后，接听的是一位声音甜美的女秘书“你好，请问找谁？”

靠！有没搞错啊？科什亚你是军火贩子，要什么女秘书啊？你是军人出身，风格去哪了？哪个混黑的军人用女秘书？还很没素质的问‘找谁？’。打你家，不找你，找谁？

从听见是个女人接听电话，而不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后，佐言内心就狂烈地不满，至于不满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吃醋呢？

“你好，我叫佐言，麻烦请科什亚先生听电话。”

“对不起，科什亚先生正在谈生意，会议结束，我会帮您转告。”

“现在不行吗？”佐言这下真是恼了，开始变的很不耐烦。

“对不起，不可以。我会帮你转告的，再见。”如科什亚一般拽的态度让佐言眉头皱成一团，心里像发现妻子偷情一样难受。

“小子，电话打完了，搬不到救兵？”一群人以为首的人嘲笑地摆出很不得了的样子，见佐言没找到科亚一直悬着的心也回到本位，尾巴简直都快翘上了天。“哼，小子，要是让我搜出来，打断你的腿。敢跟光荣会作对，你是嫌活的太长。”混混头像抓着狼尾巴，得意劲十足。毫不吝啬地耀武扬威。

眼看时装展接近尾声，不能坏了名声，而且……

佐言不理小混混的讥笑和杂碎声，又拨了个电话过去“珍妮弗，马上帮我联系科什亚，我会场出了点事。”

“你小子，三天不惹事，算中邪。刚迦辰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谁啊，厉害到要科什亚帮忙？连老娘面子都不卖。……靠，外面什么事呢？”珍妮弗那边也是乱哄哄一片，不知道又在哪个场子里呢。

佐言相当无语地忽视掉大姐的话说“行了，这个以后再说。”

“操，谁在外面砸老娘场子，不要命了？”佐言闭着眼将电话拿到离耳朵足够安全的地方，真不知道又是谁那么不长眼，惹到了泼妇。泼妇不可怕，怕的是有权有势的泼妇。

“好，你呀就等着回来看迦辰怎么收拾你吧。”扣上电话，佐言与混混耗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话又响了。未知电话呢。

“我是科什亚，什么事？”终于听见男人的声音，佐言绷着的嘴角不觉拉开，无视周围紧张盯着他的一群目光，恢复平时痞气的口吻说“想你啊！”

半晌，电话那头都没声音，要不是还有微小的呼吸声，佐言肯定认为那人扔了电话走人了。“什么事，说。”干净利落，科什亚压低的声音中露出点点不快。

佐言摸摸鼻子，居然会不好意思地说“遇到点麻烦，我的时装展，有人捣乱。”

“谁？”听不出语气的声音。

“呃，光荣会。”更加不好意思的语气中竟破天慌地带着点做错事的感觉。

“等等。”佐言听见电话那头男人离开的脚步，拉过就近的椅子，舒坦地坐上去对战战襟襟的助手调笑说“宝贝，还不帮我包扎下，我的血都快流光了。”相当无耻夸张的人把手放在化妆桌上，血其实早就不怎么流了，但与翻开的肉干涸在掌中，看上去还是很可怖的。

一群小混混无厘头地看着一副好心情悠闲的佐言，吞了口唾液，完了，看这架势，面前的人和科什亚真的是关系匪浅。

“大哥，勃郎先生电话。”一个小弟慌忙地将电话递给带头混混，只听见那个彩头混混唯唯诺诺地答“是，是……”之类的话语，不用想也知道内容是什么，科什亚办事效率果然高啊。

“佐先生，很抱歉。刚才是我们误会了，给您添麻烦，请您原谅。”五彩头混混带着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一般人低头哈腰道歉，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样。看带头混混额头上大颗大颗滴下的汗水以及，中年男人半眯着眼，愤怒的样子。佐言心中大爽。只是，脸上没表露出来，职业化笑着说“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我们还有事要做，不送。”毕竟，是做生意的，黑手党可不能得罪。

“是，是。打扰了。”五彩头连连赔笑着退后，带着一干人退出。只是，晃眼间那个有问题的中年男人就不知所踪。

“喂。”电话中低沉不耐烦的声音拉回佐言意识，他都忘了，跟科什亚的电话还在通话中。看见男人还没挂断的电话，佐言又勾起自己邪邪的笑“谢谢你啊。”

电话那头男人没再说话，就在佐言再次确定未断的通话显示时，男人才低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呃？”佐言脸上在笑容在意外后扩大数倍，看看自己被包扎得一团糊涂的手说“没有。”

“恩，我还有事。”科什亚果断地挂断电话，佐言楞了楞，仍旧坐在椅子上盯着手笑的满脸阴险。看得安妮心里直冒汗，她当初来应聘助理没错，但助理不会包扎伤口也没什么错，可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要倒大霉似的。

佐言这时可没空注意别人，心里高兴地跟小学生得了奖一样，毕竟要科什亚说出一句关心话，可是很难得的。

“佐先生，时装展结束了，下面该你上场致词。”安妮小心打断还一个劲发呆傻笑的某人，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板，不知是她的不幸还是对她初出茅庐的锻炼。

“恩。”佐言点点头，站起身。“你忙你的去吧。”等安妮走后。佐言才在旁边衣架上选了件黑色外套，拿到换衣间。男人捂住受伤的肩头，血已经打湿大半衣裳，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脸已经因失血过多而变的苍白。佐言担心地把衣服给他穿上，拿过一旁的布料按住伤口说“他们已经走了，但要找你的人可能还在外面，你感觉怎么样了？”

男人像没听见佐言的话，捂住伤口，站起身说“佐言，我记住你了。基落·博格。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到俄罗斯找我。”由于受伤原因，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虚弱，但镇定自若的脸上甚至感觉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点若隐若现的笑。

佐言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眼神犀利，神情自若。除开虚弱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他就是基洛·博格，珍妮弗每次谈到都会神色敬佩的人。吃惊归吃惊，佐言仍有些担心的问“你要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男人一手推开佐言，从试衣间走出去，宽厚的背高挺着，从后面看，怎么也看不出是受重伤的人。

“哎……”佐言还想说点什么，就被安妮给拉住。

“哎呀，我的老大，该你上场了。”安妮气喘吁吁地终于在一团人中找到佐言。

佐言看了看离开的男人，既然他说不用帮忙，应该就没事吧。虽然出了点小岔子，但总体上说，因为科什亚的关系，佐言还是相当高兴地。顺利完成时装展后佐言让大家都去庆祝热闹，一直准备时装展，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合过眼，拖着疲惫的身子，佐言礼貌性和大家客套几句后，便先行离开。

出了会场，已是十点过，近十一点。夜幕下的意大利沉醉在天地间，像青春活力的少女，展现着她年轻的活力与时尚魅力。佐言把车钥匙递给侍应生，自己站在大门口等候。在这期间，一辆黑色积架停在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位穿着黑西服的男子，对着佐言恭敬说“佐先生，科什亚先生有请。”

一听是科什亚，带着疲惫的脸上非常满意地露出笑容。或许是灯光原因，他耳上的红色宝石更加张扬，佐言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安妮负责把车开回去，自己则愉悦地上了科什亚的车。

车子最后停留在半山腰别墅前，丰富的地中海风格设计，整体采用合式瓷砖纹样装点。室内有一条彩色图案组成的锻带。它象征性地将别墅的三层楼联合在一起，很有迷人色彩。通向中层楼的悬浮钢铁质楼梯的台阶处同样铺设着瓷砖踏板，很好地显出中层楼的空间感。既有历史气息又有现代风味。不得不承认科什亚很会享受，没办法，谁叫人家钱多，一切好的物质享受都源于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