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中——懒猫99

不知道是不是我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特意美化了光，但这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身体。

他从来不去健身房，我没见他特意做过运动，光身上几乎没有赘肉，肌肉也没有夸张到漫画的程度，只是一切都自然而然地恰如其分。

也许是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之前才会对他念念不忘。

那些依恋，是对美好的人的情欲……

他温暖的手在我身上缓缓移动，像两只小船在我身体构成的水面上滑动，荡漾的水波打动着我的心。

他低下头，向下亲吻我，舌尖沿着奇妙的路线绕着我很小的乳头，逗弄着，用牙齿轻轻地咬我，慢慢地叼住，我忍不住发出奇怪的声音，深吸着气，他抬头看我，露出坏笑，解开我的裤子，和内裤一起拽掉，我也立起上身，解开他的皮带，看他站起来把裤子甩到一边，小心地握住他那发烫的东西，他却又把我推倒了，舔我的肚脐，沿着身体的中线向下移动。

虽然现在已经不会再那么剧烈地发抖和抗拒了，可我还是难为情，身体对他的触碰做出的反应让我脸红，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喜欢他取悦我，感觉得到光喜欢这个过程，想让他高兴。

能想这些的时间非常有限，很快我就不再能顺利地控制自己的大脑了，眼前的影像就像发高烧的时候变得扭曲奇怪，色彩鲜明，声音遥远，只听见我自己很轻的却连续不断的呻吟声……

他趁着这时候托起我的屁股，进入我，我能感到身体里面热乎乎的，他靠近我，说着“爱你……”亲吻我，我抓紧他，耸肩，不自觉地在体内将他裹紧，像他搂住我，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深长，像在忍着什么，与此同时，身体里的东西像有生命，慢慢地动起来，探入深处，我不自觉地打开双腿，感到光的动作在逐渐加快……

每次做过之后，我都要用挺长时间才能让心跳变得正常，太阳穴不再发紧，光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抽着事后烟，看着我：“在想什么？”

“大魔王。”

“嗯？”

“你是……大魔王。以前是那样的……然后又对我好得不成……

跟你有关的一切都很不真实……你的家人，还有现在这些……“

他笑出声：“忽然有那么多变化，让你知道那么多事，是挺……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我趴到他身上，贴着他的胸口能听见心跳。

不真实，不是因为知道了更多光的事，知道那些，并没动摇我对他的喜欢，只是感到担心，在他面前，我还是缺乏足够的自信，越好就越不自信。

我不知道之前那些让我难过的事，是否足够跟现在得到的爱相匹配。

总是怕不够用，怕现在的幸福很快就会用尽倒霉币，game over.

那些今天好明天分的故事听过了不知多少。

即使不说别人，回想那个我以为我们定了情的周末，还不是没几天我就被说成“炮友”。

是小心眼吧，总忘不掉。不是对光的不原谅，我心里从没真的怨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糟糕。

可是……真怕会再变成那样，就算事后解释得通，我不知道能不能再承受一次那种程度的打击。

而且……已经要比那种程度严重100倍了。

大概是真的吧。

现在的好都是真的吧。

为什么要在那么美妙地做了爱之后想这些呢……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听他的心跳上，调整着呼吸，他的手缓缓地抚摸着我的背，我慢慢变得平静，闭上了眼。

光和我都尽力把家弄得很温馨，点点也把她喜欢的玩具和娃娃都拿来了。

一个礼拜，虽然有点儿乱，但整套房子已经很有家的感觉了，一进门，我就会觉得心里被充入了让我兴奋的气体，很想笑。

下课早的话，我先买好菜，把饭焖上，再到书房里画图，写作业，等光回来。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把菜炒好。

听到光敲门，我叫着“来了来了”跑去开门，看他笑着进来，他吻我，去换下衣服，跟我一起吃饭。

我说学校的事，他说公司的事、家里的事。

吃完之后，我擦桌子，光洗碗，他穿着围裙的样子很性感，大手握着洗碗布从白色的盘子上划过，我忍着不去搂他，又心跳不已地在他身边擦干盘子碗上的水，收到柜子里。

希望被他抱，被他亲，又觉得自己很色，很淫，红着脸压抑着体内动来动去的蛇。

晚上，洗了澡，我再弄弄学校的事，光有时会坐在书房的另一张桌子上处理公司的事，跟我面对面坐着，让我把脚放在他脚上，有时他会在客厅里喝着啤酒看电视，我开着书房的门，可以看到他，过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一言不发地摸摸我，亲亲我，又走开。

我弄完了就去靠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看电视，他喜欢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轻轻地拨，侧过脸吻我的肩膀，常常我就这样在他怀里就睡着了。

周五，光把点点接回来，我们去吃了麦当劳，之后到旁边一家韩国人开的蛋糕房，买了淡奶油千层饼，我正站在门口弯身给点点擦嘴角刚才试吃留下的奶油，光说：“有人叫你。”

我抬起头，陈非正拉着许涛向我走过来。许涛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有点儿赌气。

他们走到我面前，陈非先说：“最近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又看着光说：“我是他同学，我叫陈非。您怎么称呼？”她直直地盯着他。

“沈齐。”光很自然地伸出手去。陈非迟疑了，只好轻轻握了一下。

她赶紧指着许涛说：“这是我男朋友许涛，他跟乔小毛住一个宿舍，以前。”

光点了下头，也向他伸出手。许涛就像在生气一样，使劲地握了一下。

但光的笑容并没变。

我对着这种场面完全不知所措，幸好点点拽拽我的衣服，我把她抱起来。

她在我耳边特别小声地说：“讨厌的人。”

我笑了，“没事”，拍拍她的肩膀。

陈非突然说：“好可爱的小孩儿啊。”她向点点伸出手，我想都没想就侧身避开了。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瞪了我一眼说：“我找你好几天了，想跟你聊聊，听你自己讲你中学时代的传奇经历，肯定更有意思。”

她笑着，瞄着光，假装自言自语说：“这么说来你们倒是挺般配的。”

许涛低吼着：“走吧。”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拽着陈非的衣袖走了。

第33章

光什么也没问，像没这事。

等点点睡着了，我回卧室，他正在床上翻杂志等我。

“那个……”

他抬头看着我：“怎么？”

“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

他笑着说：“你是给那个男的削苹果么？”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

“之前我问小凯你为什么跟灰灰分手，他告诉我的。”

“嗯。”我低下头，觉得很羞耻。

“好在你现在不住宿舍了。”光说。

“怎么？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也看见了，他有女朋友。”我赶紧解释。

“我不是怕你怎么，他身上有杀气。”光又笑。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许涛和我在美国的那点儿事告诉光。

不说，算不算骗人？

我对光讲了周萍萍的事，到现在也弄不懂她是怎么回事。

光听了之后，摸了摸我的头：“她一开始为了别的什么而接近你，最后，可能就算不是喜欢上了你，至少也是同情你，不想再骗你了吧。”

“那为什么要约我出去？”

“想让你生她气，但她看到你一直等，也不走，所以才……

她骗了你，心里难过，如果你恨她，她反而会好受点儿。“

周萍萍打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就像要哭了似的，她的嘴角在发抖。

我对挨耳光早就无所谓了，钟克以前常让别人打我，或是亲自动手。

我只是……忍不住感到失落，好久没什么事让我觉得值得期待了，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约会……

我以为自己能把所有可预料的折磨都不当回事，挨打也好，被羞辱也好，被强行插入都无所谓。

原来还是会有更让我难受的事。

她让我“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在路上买了条项链，项坠是个小熊，很便宜，合金的，但很好看。

放在大衣兜里，盒子都被我捏热了。

我拿出来，递给她，她打飞了那个盒子，大叫着说：“你听不懂人话啊！我叫你滚！！”

果然还是不行……

“为什么……要这样……”我忍不住问她。

她没有回答。

我像猫一样蜷着身子紧挨着光。

“我当时心里一直在念，别告诉我别告诉我别告诉我……

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真相……“

光默不作声地把头靠在我的头上，轻轻地蹭蹭。

“要是你有什么事不愿意告诉我，就瞒得彻底一点儿吧。”我轻声说。

他听了只是微微地笑。

202

之前说过，不希望你有事瞒我。

可是，感觉越好就越希望只是傻呵呵地高兴着。

什么事都不再发生。

这样最好了。

老陈问我，我男朋友长什么样，“陈非都见过了，我们好歹算你娘家人儿，这太不公平了。”

我从邮箱里找到存的合影，在家里沙发上跟光两个人拍的。

我在尽力地笑，笑容里却还是能捕到胆怯，那种欠抽的不自信。

光的样子不及日常活生生的帅，但看起来也有九分好。

老陈抱着胳膊看了半天，沉默着走开了。

小山东站起来假装打水，瞟了两眼，也没出声。

我回头看着他们，等他们说点儿什么。

“是觉得我配不上他么？”我问。

经过以前那些事，反倒能跟他们比较坦白地说这些了。

“看着不像酒鬼啊。”老陈说。

“我之前就说了，他挺好的……”

“说他这个那个的不也是你！”他叫着。

我苦笑着说：“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他比我以为的好得多。”

老陈长叹了一口气：“这下许涛是没戏了。又没钱买房，长得相比之下也一般。”

“什么啊……”

“你是不知道你不回来他有多挠墙，晚上回来先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你回来的蛛丝马迹。”

“得了。”小山东说着，转身去打游戏了。

下午在系馆楼道里遇到许涛，他看着我绷紧了脸，突然走向我，说：“你过来。”

我们站在小楼梯的拐弯处，他本来就比我高，还站在台阶上，俯视着我。

我像在接受审问。

“陈非跟我说了一些你中学的事，那些是真的么？”

我想狡辩说，我又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逆反的情绪又上来了，说：“是。”

许涛皱了下眉。

“你现在……是为那个人的钱么？”

我愣了，看着他。

“你之前对我的好，是为了上我么？”我问他。

他也愣住了，眼睛在眼镜后面瞪得圆圆的：“我没想过那种恶心事！”

我冷笑，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拒绝你，接下去你打算做什么？只是搂着我？不可能吧……

他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说：“如果是为了钱……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我喜欢他，你理解不了是吧？”

他默不作声地望向墙壁：“那种人不适合你，他能甩掉他老婆，就能甩掉你。”

“他妻子死了。”

“是么……”许涛小声说，“我……我很后悔那天晚上……我并不是真想跟你……

不……也不是……“他皱着眉，摇着头。

……不是真想……

“别说了。”我看着他正在抠扶手的手，“我很随便，第一个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我高一时候的语文老师，我也交过女朋友……

其他人你也见过，上次割腕那个和abb，谁对我好，我就跟谁好。你交女朋友之前，我也粘着你。

所以让你会错了意，是我不对。“

他苦笑着点点头：“我其实不知道要找你说什么……这样也好。

‘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呵呵……“他发出奇怪的笑声，转过身，慢慢走上台阶。

我该安慰他，可是……

明明我曾经什么不知道都去问他，抄他的笔记和作业，不喜欢体育运动也还是会跟着他去打球……

我心里却从来没把他当成可以恋爱的对象，那道线深得能刻到地球背面去，这一点，现在看起来，相当残酷。

就像我对abb，感情上，也很残忍……

所谓“我不对”那种道歉的话都是拒绝的冷箭啊。

我有点儿后悔这么对许涛，可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柔和地拒绝，又不节外生枝。该怎么做？

要是跟光说了就好了，他会帮我想办法。

也说不定会突然吃醋、生我的气……

想到abb前后变脸的样子……我又庆幸自己没说……

不点中捻子就不存在炸弹。

结合我之前去酒店卖身的流言，发展到现在我傍了个大款——这似乎是真的，好像我显得更下三滥了。

回顾我的校园生活真是一团糟啊……

后门生

割腕事件

跟老师有一腿

卖身

傍大款

美国大妞为我去美国出钱的事也不失时机地被抖落出来了……

除了卖身……甚至卖身，也不算假的吧……

说什么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其实是解释不了，只能仓皇逃走而已。

老陈算起了一点儿正面作用，跟班里女生说我并不是为了钱跟现在的男人在一起，……

不过也只能扭转到我是好色这个结论上……

毕竟是大学生了，好在不会有人像上中学的时候那样舔着脸来问我，享受当面羞辱我的快感。

没有正面接触，也就没有跟人发火做出无辜表演的机会。

中午吃了饭，在宿舍门口看到许涛回去了，我只好直接到系里等着上课，还是觉得很闷，这种闷大概跟别人说了什么没关系，可能跟许涛有点儿关系，他拿我当透明的，我却会觉得很愧疚，但绝对不能弱下来，不然一定会又惹是非，以前那些事，怎么说都是我太软弱造成的。

我跑到系馆后面的暗角里抽烟。

“吵架了？”

我听见abb的声音赶紧站起来，他笑着走过来。

“没有。”想到连这儿也失守了，更觉得气闷。

“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