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傲娇的小受在妹妹的软磨硬泡后帮一个小老鼠似的怯生生女孩追求讨厌的公司后辈。
哪知道后辈竟然无端端喜欢上他这个不情愿的“红娘”了p(# ̄▽ ̄#)o
傲娇受 年下攻 办公室物语
内容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01.安
自从进入梅雨季节,钢筋水泥间的天空就几近终日被灰蒙蒙的浓厚云层掩盖得严严实实的。即使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也如同置身于阴暗潮湿的老旧房子里,沉闷的压抑感缠绕全身。
撑伞走在四周散发着潮湿特有的青腥味的街道上,武藤征夫不由得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真讨厌雨天……”
而在这种阴雨绵绵的阴郁日子里,他却还是被带领自己这个社会新鲜人的公司前辈派去跑了一整天的业务。
踩过折射出灰暗光线的浅水洼时,脚下响起的“啪嗒”、“啪嗒”声让人不快地由生潮湿的错觉。
现在已经将近下午五点,直至下班回家应该没问题?啊啊,一想到公寓,他就不觉感到太阳穴隐隐发痛。
由于地价上升,那对慈祥和蔼的老房东夫妇已经无法依靠算不上丰厚的租金收入维持公寓出租了。然而一时间实在难以找到合意而廉价的公寓……
“卟噜噜噜噜噜噜……”
正当他再次陷入近日内一直盘旋于脑中的搬屋烦恼时,深褐色的公文包中突然响起清脆的手机铃声。是同期同事中村打来的电话。
“喂,武藤,拜访完客户了吗?”
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中村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他反射性地把手机稍微移开了一点。
“啊啊,刚从PG公司出来,正打算回……”
“太好了。喂喂,武藤。”
中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这使他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不安。
“我问你,吉原吩咐你整理的价格预定表做好了没有?”
“价格预定表?不是明天才交吗?”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响亮的弹指声。
“下午三点多时吉原说他要出去拜访客户,之后直接回家,叫我在你回来后交代你把那份表直接放在他的桌子上。我一听就呆住了。他吩咐你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我明明听到是星期五交的啊。”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的不安感在慢慢膨胀。
“没错。他确实叫我星期五交。”
“就是嘛,于是我这么跟他说了,然后他就骂我尽说些蠢话,还说明天的会议会用到那份表,叫你一定要在明天早上前交给他。”
头似乎更痛了。
“……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挂断电话后他马上拨下那个不甚熟悉的号码。终于,在拨打第二次时电话接通了。
“你好,吉原先……”
“怎么啦?我正忙着呢。”一开口就被毫不客气地打断。有时候他真的怀疑这个公司前辈是不是很讨厌自己。
“不,我想问问关于价格预定表的事。”
“那个啊,你把它放在我的桌上就好了。中村没有跟你说吗?”
“但你告诉我星期五交的。”
“不可能。”吉原毫不犹豫地立马否认了。
真想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绝对自信。他无奈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不,吉原先生,你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然而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提高一倍的声音。
“喂,武藤,你别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拜托你稍微动一动脑子。你知道新产品的讨论会明早召开吧?到时势必要用到那份表,那我怎么可能会叫你明天才交呢?不要在做错事时只想着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以为自己还是躲在妈妈吮着手指的小鬼吗?”
吉原一如既往的尖锐语气让他直想“咔”的一声猛然挂断电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即是说,必须在明早前交上那份表吗?”
“会议于早上九点召开,但由于在这之前需要复印和与会人数一致的份数,所以必须在八点前完成。”
吉原顿了顿,语气益发不满。
“明天的会议很重要。加班也好,通宵也好,总之你必须在明天早上前完成。要知道你已经是一个需要对自己负责的社会人了。别总以为自己还是个吃喝玩乐混日子的大学生。”
明明毫无身为社会人自觉的是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吉原才对。他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尽可能使语气保持平静。
“明白了。我会尽力的。十分抱歉打扰你了。那么,再见。”
本打算礼貌地让对方先挂断电话,然而这时电话那头却奇怪地陷入了沉默,迟迟没把电话挂断。还是由自己挂断吗……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吉原语气生硬的声音。
“……喂,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做吗?”
“不,但也没做多少。”
顿了顿后,对方又近乎自然自语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真的要通宵了……”
到底这是幸灾乐祸呢,还是同情怜悯?不过从吉原的言行态度来看,还是不要对后者抱有过大期望会比较现实吧?
挂上电话后,他久久盯着暗下去手机屏幕,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喀嚓”的一声轻响从入口方向传来。此时墙上的时钟标示着现在已过晚上七点了。整个课里只剩下武藤还坐在电脑前一刻不停地敲打键盘。
是回来拿遗留物的同事吗?他反射性地抬头看向门口方向,却惊讶地发现进来的竟然是害自己加班的罪魁祸首。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吉原就很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了。
“什么嘛,你果然还在加班吗?”
是的,拜你所赐。暗自在心中回了一句后,他重新把视线转向电脑屏幕。
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妄想吉原是为了帮自己的忙而特意返回公司的。虽然公司前辈帮自己负责指导的后辈完成紧急任务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吧?当时他也因为某些不能归咎于自己的原因而不得不加班。和现在一样,吉原突然返回公司。
他顿时喜出望外,满心以为这个平日里只会冷嘲热讽的前辈终于良心发现,特地返回公司帮后辈的忙。因此当吉原用挖苦的语气问及工作进度时,他还是满怀感激地仔仔细细讲解一遍。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吉原随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座位,磨磨蹭蹭地捣鼓了大半个小时后竟然就那样离开了。
鉴于上次的惨痛教训,这回他不再对吉原抱有任何希望了。“喂,都做了多少啦?”听到身后传来的语气恶劣的问话,他顿感无语。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我想大概已完成了五分之一吧。”
听后吉原马上不屑地切了一声。
“乌龟都比你快多了。所以啊,不要总是把事情拖到最后才做。”
……和这家伙相处实在相当考验一个人的忍耐力。然而这次吉原并没有在挖苦完他后马上返回自己的座位,而是沉默不语地继续站在身后盯着自己工作。
这个人都在想些什么啊?渐渐地他觉得后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麻痒得让他直想动一下身子,但又不希望被吉原察觉自己的不自在,最后只好拼命把全副注意力投在电脑屏幕上。
这时吉原冷不丁地开口了。
“喂,武藤,按照你这种龟速,真的能在明天八点前完成吗?”
虽然免不了通宵,但还不至于不能准时完成。
“我想能的。”
“可恶,不是这个意思啦。”
可以听到吉原烦躁地抓头发的声音。
“我是说,你也知道明天的会议很重要吧?万一你真的不能完成,我身为指导你的前辈,很有可能会遭殃的。而且、而且如果你因为太困而犯下什么愚蠢至极的错误,我就得在检查时花大量时间来修正了。看吧,最后还是保证不了能不能在会议召开前赶出预定表来。啊啊,烦死了。”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呢?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一脸焦躁的男人,后者却马上生硬地移开了视线。
“所、所以说,我可不想因为你的缘故而遭池鱼之殃。”
“……那么,吉原先生能帮我的忙吗?”
此话一出,吉原就像放下心头大石似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匆匆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了,但嘴上还是抱怨个不停。
“真是个尽给人添麻烦的家伙。拜托你稍微有一点身为社会人的自觉好不好?竟然被派遣指导你的工作,真是倒霉透顶。”
……为什么这个人不能坦然一点呢?此时他的心中除了由生感激之情外,还有深深的无奈。这么说起来,吉原上次确实是为了帮自己的忙才返回公司的,但最终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才会悻悻而回。
他突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他或许用错了方式和这个男人相处。
这个人太不坦率了,总是口是心非,只会用惹人恼火的方式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关心,所以不该把那些尖锐薄的话语放在心上,也不该消极地等待对方提出帮忙或邀约,必须主动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和希望才行。
这个人……大概常常招人误解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可怜起吉原来了。
02.慰
“喂,还在发什么呆啊?”
正当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已经打开电脑的吉原很不耐烦地冲自己叫道,“还不快点把资料传到我的电脑来。我可没有那个闲功夫陪你通宵。”
“啊,是的。”
他马上回过神来,连忙开始传送电脑里的资料。顿了顿后,他转过身来,表示谢意地点了点头。
“那个,谢谢你的帮忙,吉原先生。”
“喂喂,别自作多情了。”
对方果然没有老老实实地接受他的道谢。
“你知道如果不能准时整理好这份预定表将会挨多大的批吗?我可不想为了你这种没有责任感的悠哉而受罪。还有,不要总想着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已经是个社会人了,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才行。”
面对吉原蛮横无理的指责,他只得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粉红梨白天蓝鹅黄淡紫雅灰纯黑。
举目所及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蕾丝,就像被丢进了光怪陆离的染坊世界。视觉取代了听觉、嗅觉、触觉,甚至味觉。
死瞪着菜单上不知所谓的一堆片假名,吉原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阴沉可怖到了极点。
只见本来还笑容满脸的年轻女侍应在迟迟得不到他的回应后渐渐变得表情僵硬,最后只好可怜地通过眼神向另一位看起来和蔼亲切得多的年轻小姐求救。
麻美歉意地报以一笑。
“十分抱歉,我哥哥不太习惯到这种店来。那么要两份一样的定餐就好了。”
听后女侍应马上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应了一句“好的”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到麻美神情严肃地转过脸来看向自己,吉原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我、我还以为你说的气氛很好的店是怎样的呢?不过是恶趣味的集合物嘛。它竟然能经营下去,还真是个奇迹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想的?把恶心当上流吗?”
吉原一边尽可能装出无所谓的语气一边“啪啦啪啦”地翻着制作精美的菜单本,双眼始终不敢直视对面的麻美。
“小——司!”
麻美一把夺过菜单本,双眉生气地倒竖起来。
“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人家问了两次‘想点什么’了,你却连哼一声也会要你的命似的,理也不理她,只顾着一个劲地皱着眉头死盯着菜单本。它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喂,麻美,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小司’。我可是你的哥哥呢。没大没小的家伙。”
可能因为身处这种太过女孩子气的店里的缘故吧,平时都认命地任由麻美“小司”、“小司”地叫自己的吉原这时不由得在意起来了。
“哼?哥哥?”然而麻美相当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叫你‘吉原先生’会不会更合你的心意呢?”
“随便你,反正不要叫我‘小司’就……啊,你干什么?暴力女!”
吉原护着头顶一脸不满地看向突然用卷起来的菜单本敲了自己一下的麻美。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麻美你、你这个没神经的笨蛋!”
吉原顿时气结,总觉得坐在隔壁的两个高中女生刚刚朝这边瞄了一眼。
“谁才是笨蛋啊?真不敢相信中学时我还为你这种人哭了一整晚!”
麻美和吉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妹。当吉原的母亲和麻美的父亲再婚时,吉原已经是高中生了。虽然确实为母亲能忘却上一段失败婚姻带来的伤痛,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高兴,但同时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因此在母亲和继父表示他可以随自己喜欢改不改姓氏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因此在母亲再婚后的一年里,除了班导,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可想而知,当硬是报考了和他同一高中的麻美在新生入学当天跑到他的教室来时,他是多么的惊慌失措。
后来每当麻美提起这件事,她都会用近乎恼怒的口吻说道:“我一辈子也望不了那句话。当他的同学问及我和他的关系时,这个冷血的家伙竟然脱口就说“她只是我的邻居”!”
当天麻美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甚至没有出来吃饭。最后在母亲的百般安慰下,麻美终于哭哭啼啼,加油添醋地把吉原的“恶行”说出来了。虽然继父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略显尴尬的表情说了他几句而已,但母亲可是毫不留情地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并恶狠狠命令他好好向麻美道歉。
麻美当然不会轻易原谅他了。任凭他难得地放下架子在门外好说歹说了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没有把门打开。此时那扇平时看惯了的木门就像钢墙铁壁,就算破坏力再强的大炮炸弹也无法将其攻破。慑于母亲的怒目,吉原最后只好拿来一张毯子,在门外席地而睡了。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麻美的尖叫声惊醒的。后来他还想买礼物来好好向她谢罪的,然而不知为什么,在他做出任何表示之前麻美就原谅他了。
听到麻美旧事重提,怀有些微罪恶感的吉原干咳了两声,连忙举起放在一旁的大大小小袋子。
“好啦、好啦。我都牺牲宝贵的周末陪你出来逛街了。要知道我昨天很晚才睡呢。”
“那不过因为小司看电视看得太晚了吧?真是的,明明早跟你约好今天陪我逛街了吧?要不是我跑到你的公寓,硬把你拉下床,你肯定又会以‘身体不适’之类的烂借口放我鸽子吧?你看看,自己有多过分啊。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被说中要害的吉原不由得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什、什么啊,当时我又没有答应你。你不是有一大票叽叽喳喳的朋友吗?叫她们陪你就好了啊。”
“什么叽叽喳喳?小司真失礼。”
这时麻美突然举起手,朝入口那边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