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浅弹之陌上花+番外——戊墨笙

“我！……”上方墨啸仿佛准备说些什么。

“爹爹，爹爹，娘亲，娘亲，是不是来客人？我怎么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啊？”欢乐的童声由远至近。

而上方听到那童声便已经僵硬。

“哎哟喂，小乖，你怎么没有在后面乖乖练字？我的宝贝昊尘。”东方婉儿抱起来的小孩，那小娃，脸上还带有墨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方，终于忍不住的笑了。

笑他来自取其辱，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跑了过来。

“阁下还真是如此的幸福了……冒昧打搅了，银安，我们回去。”

他知道身后人准备说些什么，他并不愚笨也知道为什么东方婉儿会忘记他。

只是，他不能原谅……他无法突破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那个孩子，已经是可以代替他存在的人了吧？

世界上从此没有东方昊尘，只有上方昊尘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方已经记不清楚他是怎么回到浮生宫，也不知道银安是跟着他回来还是已经回到了北海。

他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字，写了一个又一个的龙……

这个字是母亲当年手把这手教他写出来的。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

“上方梵朔，你给我出来。”

他不知道在房间里待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了怒吼，而他却纹丝不动。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进不去？”青木雨看向上方墨啸：“我叫他去是因为知道你们在等待他的回归，可是，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婉儿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上方墨啸说。

“别说借口，她的记忆能不能恢复还不是你一挥手的事情？”

“可……”

“我已经察觉他的身上那半丝龙气也要散去，若连那半丝龙气也散去，那么，那便不会再是龙族。上仙也会派人来抽取他的龙筋。你真的不在意？”

“他和昊尘……”

“上方墨啸，我看错你了，谁才是昊尘，他的名字才是昊尘。”

“青木雨！不是我不想婉儿恢复记忆，是她不想恢复！”

“你们夫妻两人真自私。”仟雪突然说话了：“哥哥，我也看错你了……那么你就走吧！我要让上方忘记你。永远的忘记你。”

“仟雪你……”

“反正你也不想认他不是吗？比起南海宫中人，我只认你和梵朔，不，现在我只认梵朔。在我所需要的时候都不会出现的你们，还不如还未觉醒的梵朔。不，我知道你不是无情，你只是将所有的情全部给了那一个人而已。”

夜绫等人在一旁焦急的等候，然后听见他们的争吵。

夜绫听着听着就笑了：“仟雪大人莫急，我想是我家梵朔配不上这南海

龙主吧？是啊，他不过只是一个从下寄养于东方堡，二八之年就被人伤害，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庸人而已。真的，不需要，梵朔有我们就够了。他不再姓上方，我们也不会继续姓上方，我们拥有的不过是他赐予我们的名字，和给予我们的希望。他是不是龙我们无所谓，他是不是个废人我们无所谓，但是，你若来只是为了继续伤害他，我想，我们浮生宫是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我们不过只是手无寸铁的人类而已。”

浮生宫的众人皆同意夜绫的话。

“他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让他返祖归宗。”上方墨啸说。

“返祖归宗？”仟雪笑了：“如同我一样么？赐予一个名字，然后丢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等待机遇或者死亡？”

“我认他，你们反对，我不认他，你们也反对，你们……”

“不是我们反对，你是否有想过你认回他之后？婉儿她不愿意恢复记忆，而且你们已经有了一个拥有龙魂的儿子。你准备让梵朔如何？你没有考虑过对吧？”青木雨说：“我承认，我让他去找你就是考虑不周全。”

“你是说那些谣言是你传播的了？”夜绫问。

青木雨摇头说：“不是我。”虽然他的确是做了点手脚。

“我觉得你不需要纠结。”夜绫对上方墨啸说：“梵朔从来没有想过要作为一条龙，回到海里。”

“那么他去找我们又是为了什么？”上方墨啸说。

“你以为他是在意那些吗？他是听说有龙受重伤，他害怕是你，才会去海边。”夜绫笑了：“你们以为上方在乎么？他是谷阳弟子，现在也已经金丹之期。”

“他从未在乎过世俗，却一生被世俗所扰。仟雪大人，你是否能够让他忘记曾经去过南海的记忆。”夜绫继续说。

仟雪点头说：“我可以。”

“那么就好。他的身边，不缺乏爱的他的人。也不缺乏伤他的人。我想他也愿意你们只是记忆里的那一片空白。当然，最后连我们的记忆也全部消除，连他的母亲的记忆也全部消除。他不需要伤害他的人。”夜绫突然看向身后，那里站着的正是北冥烈与夏木流瑾。

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两人的脸上是凝重。

“我想你们也听见了。我想这次的谣言一定是和你们有关系。至于是你们谁我就不想知道，可是，你们给我记住。梵朔，就算是以前怎么天真，现在已经有我们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北冥烈说。

而夏木流瑾说：“他本来就是我的。”

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宣誓而已。

“开始吧！仟雪大人。梵朔他在屋里，不要紧吗？”

“没事。”

……

“我似乎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上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第三十八章：或说争吵或独心

我似乎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可是，梦里到底有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仿佛忘记了？应该，是一个不需要在意的梦吧？上方微微抓紧胸口附近的衣服，侧头，心头似乎有些疼痛。真是一种让人不快的感觉。

上方摇摇头，站起身来。

他已经可以看见了曾经他不能看见的东西了，虽然头发和瞳孔的颜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变不变回来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也有这么多年了。

“上方，你起来了啊？”夜绫推门而入：“洗漱用品全部都准备好了，你早点想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了点燕窝，毕竟你现在是大病初愈，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燕窝还有其他的。”

“其实绫儿你不需要准备这么多。”上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再说，我现在也不需要食用食物。我已过辟谷……”

上方话未说完便被夜绫接过话头说：“我知道，但是，那又如何？”

“你真是一直如此的霸道。”上方摇头而笑。

夜绫高抬下颚骄傲的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如此。”

“呵呵。”上方轻笑。

今日上方穿着的是白色的锦绸制作的懦袍，整个人感觉如此的飘飘欲仙。

夜绫习惯性去搀扶着上方，上方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的眼睛已经好了，已经不需要再让你来搀扶了。”

“我知道。”夜绫说：“可是，我已经习惯了。”习惯的去照顾你，习惯的去搀扶。

上方笑说：“绫儿，你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是否有想过要嫁人？虽然我知道你的故乡那边似乎现在这个年龄还是韶华。”

“唉。”夜绫叹气说：“我说梵朔你怎么眼睛一好就想着要把我嫁人？你是开始嫌弃我了吗？”夜绫半真半假的说。

上方连忙摇头。

夜绫继续说：“其实我们四人都有所打算，嗯，先不说，先去用早点。”

“……那么好吧。”

餐桌之上，难得五个人都到齐了。

食不言，寝不语。

这个是浮生宫人一直遵守的一点。

不过，这个规定是由身为穿越者地夜绫规定的。

众人用过早点，夜绫让佣人们撤下碗筷，然后说：“难得我们现在都在，我们就将我们的决定告诉梵朔吧。”她虽然是询问的句式，语气确实极其的肯定。”

“当然，你早就该说了。”夜倾如此的说。

夜嵬满不在意的说：“你总算准备向梵朔提这件事情了？我等这件事情可是等了好久。”

夜蕊抚了抚她的长发说：“你对上方说吧。”

上方疑惑的看了看众人，然后看向夜绫：“绫儿，到底是什么事情？”

夜绫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想将浮生宫交给那几个管家，然后随你去修道。”

上方闻言却是激动的说：“不行！之前我因看不见已经将你们几人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束缚了这么久，如今我的眼睛也已经可以看见，你们也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江湖，我怎么能让你们随我修道，枯燥而又将你们的青春交付？”

“我们跟随你从来不是束缚，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夜嵬听了上方的话激动的说。

而夜倾也打开了他的折扇笑得无比危险的说：“这选择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怎么会是你给的束缚？若不是你，我们现在是何等的模样也说不清。”

“上方，我们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们。现在才叫我们放弃会不会太迟了？”夜蕊笑的无比的温柔。

“可，修真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步入的领域，我是因为是谷阳弟子，体内还有龙之血统才会修得如此之快。”

“可！”

“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上方严肃的说：“就算是你们真的要修真，也必须等到自己的机缘到来。我懂你们的心思，我不是废人你们都知道。”

“再说，浮生宫是你们的心血，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的放弃？”

“可是，”

“我不会丢弃你们，我是上方梵朔，永远将是你们熟悉的那个上方梵朔，绝对不会改变。”

这一场谈话，虽然不能说是不欢而散，却也是心中结。

浮生四人，一直到如今的信仰和一切都是上方，如今，上方不要他们了，他们开始找不到他们的位子。

“绫儿，虽然我能理解上方的话语意思。毕竟，就算是他未修真我们也无法和他相比，他，是半龙。”夜蕊矛盾的说。

其实四人都知道，对于修真来言，四人也没有什么想法，最初上方带着他们四人行走江湖的时候，什么盲目神医，什么什么的名声，都是他们为了不让上方被欺负而传出。

上方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信仰，无关爱情，无关友情。说起来也好笑，他们对于上方仿佛如同是恋父一般，是无法割舍的情怀。

如今，上方似乎要离开他们了，对于要离开了的人，除了紧紧的抓住，还能如何？

而，上方却是另有打算。

出了谷阳宫之后，上方对于修道等一切皆以淡然。

他想说，他能看见了，就让四人陪他去游历，让四人的生活的最中心不在是他。

上方的确是不想让他们四人修真，修真，修真，那是比江湖还要可怕的地方。再说，上方轻笑。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虽然说是体内鸠果之毒已解开。但是，他的体内却堆积了各种的毒药，如果有一日爆发了，就算他是半龙之体，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会一定活下去，

他不想让夜绫等人失望和伤悲。

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伤悲，所以他才会隐藏，虽然他们都有抱怨过，他们不喜欢上方这样的隐瞒。

再说，他虽然只是在宫内，却也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情缘。

例如夜倾，他竟然是和一个小毛贼纠缠不休，而夜蕊也卷入了某些事情里。

他们的人生将会更加的精彩。

还有亲爱的绫儿，上方一直觉得，绫儿是有帝王之气的人，她若不是为了他，定当有一番大的天地，而不是在他的身边，还会被人误认为是侍女。

她的才华，看着浮生宫便知。

上方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了那两个人。

现在想起，已经无悲无喜。

原来，心痛过后，留下的也不过只是如此。

他低头看手，那已经握紧成拳，明明，明明是说不在意，却身体不自觉的会做出这种觉得好笑的反应。

到如今，也不过只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命。

也只能如此了吧。

只是，我的眼睛是怎么好的？上方突然想起，我，是不是忘记了谁？

【怎么感觉这章好玛丽苏？】

第三十九章：望君知晓不如不见

有些人这样的活着，就是如此的是无忌惮。

浮生宫依旧挺立在江湖之中，只是宫主正式的变为了上方夜绫。而盲目神医再也不见踪影。

浮生宫人传言说是，宫主因旧疾突犯所以去往了幽静之地静养。但是也有人传言说是，他已经死去了。在浮生宫权力的斗争中。

传言纷纷扰扰，浮生宫人却没有一个人出现澄清或者说明什么。

甚至，连四大堡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夜绫！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夜嵬闯进书房愤怒的问道。

而书房内的三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夜绫淡淡的看了夜嵬一眼：“你想问些什么？”

“上方呢？他去哪里了？”夜嵬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锐利的眼神扫向众人。

锐利而冷漠，充满着危险的气息，这才是夜嵬的真正的样子。

“你先坐下。”夜倾说。手指了指那边空闲的座位。

夜嵬深呼吸，然后坐到了那里。

夜蕊顺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说：“上次我们的会议不就已经说出来了？上方将会谷阳宫中隐居，而我们来负责俗世事件，至于关于我们的修真，那么就要看自己的机缘。”

夜嵬一口将茶水饮入，然后长吁一声：“哎？！为什么我不知道？”

夜蕊回忆了一会，然后笑说：“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似乎是追着一个小毛贼走了，夜倾叫你你也没有理会。”

夜嵬嘴角抽搐的想了想，好吧，果然。

“可是现在外面都是在传言是你为了浮生宫的权力所以杀害了上方。”夜嵬说。

夜绫笑：“就让他们这样传下去吧，传言越来越疯狂最好，然后让上方，盲目神医慢慢的消失最好。”

“那么，那么，你的名声不都毁掉了？”夜嵬说。

夜绫放下手中卷轴，然后抬头看着夜嵬说：“名声？那算什么东西？真正是我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的这些虚无？倒是你……”

夜绫盯着夜嵬说：“你是不是已经瞒了点我们什么？”

“怎么会？呵呵……”夜嵬刚刚推门而入的气势完全的都被扭曲，他呵呵的干笑。

夜倾也有兴趣的放下手中账本对着夜绫说：“夜绫，你说的是不是哪个小毛贼？”

夜蕊抬头一笑：“我觉得我应该知道说的是谁。”

众人将夜嵬中间包围，夜绫莞尔一笑：“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主动托出，而不是让我们来强迫你，你知道，我最讨厌强迫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