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也点点头：“嗯，确实，像高野警官这样出色的人，一定不会轻易认输的。”
“嗯，我确实是讨厌认输的人，所以……说不定这个案子还要靠佑也你配合了。”
“嗯？”佑也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高野翔。
裕之也忍不住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高野翔满意的抓住佑也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之前你不是说长野那有些警方无法介入的地方你有办法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我还想如果我们警方真查不下去，就找你帮我们探探呢。”
“……呵呵，是的，我差点忘了，放心，高野警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佑也说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裕也琢磨着，心里有了个底，于是马上开口化解气氛。
“对了对了！佑也没去过Tear Drop吧？是我死党开的一家酒吧，周六晚上9点我们一群人有一个小型聚会，去么？给你介绍介绍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家伙哦！”
“诶？这周末么？好的！我一定去！”佑也一口答应。
高野翔并没听过这件事，但此时也露出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
一顿饭剩下的时间过得轻松而愉快，临走时裕之还不忘提醒佑也周末的聚会。
CHAPTER 23
回家的路上，高野翔开的很慢，随口问：“怎样？有什么想法？”
裕之舒服的靠在副驾驶座上答道：“恭喜高野警官，如果凶手真的是佑也，必定逃不出你的法眼了，虽然杀人手法够干净利落，佑也毕竟还是太嫩。”
“哦？怎么说？”
“在这种时候请你吃饭，没两句就扯到案子上，明显是过于急躁沉不住气，刚才和你的那几句对话，眼神里的惊慌和不安一看就明了，手上的小动作也表示出他在强自镇定，一切都显示出他没自信，这样的人，只要耍点小手段，应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佑也打开了车窗，猛烈的风灌进车内，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疼，压住了心中的痛。
“……那个聚会是怎么回事？”等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再次静下来，高野翔才继续问道。
“临时起意，到时候我会让雄一办一场小型的飞镖赛，我们可以借此来测试一下佑也的实力。”
“飞镖？飞镖和那种暗器差的有点远吧？”
“投掷射的暗器都讲究各种角度、环境的手感，飞镖对于善于使用这种暗器的人来说都是小意思，如果连飞镖都玩不好，不可能使好暗器。”
“可是如果他起了疑心故意发挥失常呢？”
“有我这个高手在，就算他掩饰我也应该能发现，而且如果是你做他的对手的话，我想他应该不会想输。”
高野翔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又知道了？佑也不是那种很看重输赢的人吧？”
“虽然我也这么感觉，但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一定不想在我面前输给情敌的吧……而且在案子上他没自信，自然会想在其他地方借赢你来给自己打气垫底。嘛，反正只是想试探一下，有破绽自然好，没破绽也就是和不试一样嘛~”
“就怕他起疑心，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也未必不是好事，一旦心惊了，破绽也许也就会更多。”
高野翔伸出一只手在裕之的头上揉了揉笑道：“说起自信啊，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了！”
打开高野翔乱摸的手，裕之毫不谦虚的回道：“那当然，像我这样有实力有魅力有智力有财力有耐力有动力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我要是都没自信对其他人就太残忍了~”
“是是是，能被你这个独一无二的男人看上，我真是受宠若惊了！”
裕之抿嘴一笑，侧过身依样画葫芦的高野翔头上揉了揉：“知道就好！以后要多疼我一点，多爱我一点，多宠我一点，多让我一点，不然，我可就去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了！”
“我还不够么……那我也只好再去找个不那么好但是能满足的人了……”高野翔的语气中有些遗憾。
还停留在发丝上的手猛的停住顺势往下掐住高野翔的脖子：“你敢！你要是敢给我找别人！女的我卖了她！男的我阉了他！不男不女的劈了卖一半阉一半！”
“好啦好啦！不敢不敢，快放手，我还在开车呢！有了你啊，我怎么可能再看上别人？”高野翔腾出手拉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哼！谅你也不敢！”裕之重新做好，将窗户关上，寒冷的风又被隔绝在外面，车内复又温暖起来。
“对了，裕之，下周三是平安夜，有什么打算？”沉默了一会，高野翔问。
“嗯……”裕之想了一下，“那天我肯定要去Tear Drop的，如果你那天没案子的话，我跟雄一说一下早点收场，我们去表参道参吧！”
“就知道你会想去。”高野翔笑。
“那是当然！5年没在东京过圣诞了！”裕之很快就兴奋起来。
“那如果我有案子呢？”
“……那我自己去……”裕之撅起嘴。
高野翔不再说话，笑容却更深了。
当裕之终于等到了泽村隆的联系时，正好是周六，于是他便约隆在下午去了一家常去的咖啡厅。
咖啡厅就在高野翔的公寓附近，离商业区有些距离，因此即便是周六，人也并不很多。
裕之压抑着赢了赌局的狂喜，找了一个周围都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等了一会就看见带着一顶棒球帽的泽村隆走了进来，招了招手，泽村隆边快速走来坐下。
点了一杯意式咖啡，直到服务生上完离开之后，裕之才压低声音的问道：“怎么了？”
泽村隆挠了挠头，猛的灌了一口将咖啡都喝掉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有些烦恼……不……不知道该怎么办……”
裕之没有笑，只是认真的看着隆：“和小诚有关？”
对面的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嗯，我听着，你说吧。”裕之浅浅的喝了口面前的卡布奇诺。
泽村隆依旧很紧张，拿起咖啡杯才想起不该点小小分量的意式，于是又招手要了一杯拿铁，等到上来了，也顾不上汤口喝了一口。
裕之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隆忙活完，等他说话。
“终于，泽村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道：“裕之……老大派了新任务给我……”
“嗯。”不冷不淡的应着。
隆皱着眉，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
“我曾经问过小诚对杀手的看法……他的反应很激烈……”泽村隆的表情有些沮丧。
“哦？”裕之挑眉，脑中瞬间闪过许多猜测想法。
“我想……我想我还是应该……应该和……和小诚保持距离比较好……”虽然低着头，但裕之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此时的表情，叫做悲伤。
稍微沉默了一会，让彼此都静一下，裕之才说道：“你想清楚了？你舍得？”
“我……”
“是你将落魄的小诚救起，从你向他伸手的那一刻，你在小诚心里就是没有人能替代的存在，他的现在，可以说是你给的，你要这么放手，再次让他一个人么？”
“可是……”
“小诚很担心你，这几天一直在店里问你的消息，我敢保证如果你不再出现他一定会崩溃，生日那个时候你既然决定了再次走入小诚的世界，你就应该对此负责。”
“我就是要负责！小诚是个好孩子，我是个杀手，我不能，不能害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是杀手，对他的伤害会更大！现在小诚的身边还有你们，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是一个人，所以，我必须要立即抽身，长痛不如短痛！”泽村隆压低着嗓子吼道。
“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出现！”裕之紧逼不放，当初是自己花言巧语哄的他一时冲动，现在却又将一切推在他的身上继续逼迫，对朋友下套，让裕之心里出现了深深的厌恶，可是，不能退缩，他坚信，除了对自己和高野翔有利，这对泽村隆和田口诚来说也是最好的出路，只要挺过去，大家都能得到救赎……对不起……隆……
“我……我没想到小诚那么讨厌杀手……我……”泽村隆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点哭腔，“我没想到自己会陷的那么深……”
裕之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在办公室里高野翔对他说出要杀了闪痕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晕眩和撕心裂肺的痛……陷的那么深……是啊，我们都陷的太深了，深的足以颠覆一切过往。
深吸了口气，裕之才缓缓说道：“隆……你想过为了小诚……改变自己么？”
泽村隆一怔，不明所以又带着震惊的看着裕之。
“隆……你想做一辈子杀手么？”
“……我，有的选择么？踏入这一行，还能说不么……”泽村隆苦笑。
“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的路，杀手也可以！如果有心，从现在起你就可以不再是一个杀手！”裕之紧盯着隆，眼中是坚定与鼓励。
泽村隆看着裕之，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全身也似乎抖了起来：“裕……裕之，你在说什么？这是不……”
“这是可能的！”裕之打断。
“……”
“隆，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
“是为了杀人么？为了别人杀人？没有人能这样活，隆，我知道你不求财不求权，那你为了什么活着？还是为了报恩？你凭良心说舅舅给过你恩情么？是，他曾经救了你，给你吃给你穿，让你活着，但是我敢说，他剥夺了你生存的意义，你想过么？你帮他杀人，杀了那么多人，你开心么？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你知道么，隆，每次我看见你笑，心情都很好，但是，另一面，我又替你可悲，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告诉我，隆，在没有小诚的那些日子，你究竟为什么而笑？”
“……对我来说，每天能活着醒来，就值得高兴了，意义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意义的活着！没有意义的生命不如去死！”裕之有些恼。
泽村隆只是摇摇头：“裕之……我们不是同一类人……”
要不是在咖啡厅，裕之现在肯定会上前摔他一巴掌：“什么同类不同类，我们都是人！”
泽村隆还是摇头：“不，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人……”
裕之是在忍不住了，站起来一个前倾就揪住了泽村隆的衣领一拳朝他挥去。
“你说这话对得起我对得起小诚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么！妈的你要不是人我干嘛跟你苦口婆心说那么多！你要不是人小诚整天魂不守舍盯着个破手机等的是什么！你不是人没有活的意义还在这边装圣母要和小诚断的一干二净你装什么装！以前你活着有没有意义老子我不想管，要是你在遇见小诚后还是找不到意义还是觉得过以前的生活无所谓我现在就杀了你！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孬种！我清田裕之瞎了眼了把你当朋友对你无条件信任！你这样的人配不上小诚！我晚上就告诉他你是个胆小鬼混蛋，打算抛下他躲回自己那丑陋的壳里！我不会管他要死还是要活！他要想不开我会帮你让他死的痛快！你走！你最好现在马上走！走出了这个门你跟我清田裕之，跟田口诚就再没有半点关系，我成全你，长痛不如短痛不是么！你快滚啊！”
裕之面红耳赤的吼了一大堆，喘着粗气冷眼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的人，那人面朝着地面也不抬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周围的客人、服务员早就吓的躲到了角落里，估计已经有人报警了吧，得速战速决。
“你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我走！孬种就是孬种，除了任人摆布，什么都不会！”说罢裕之在桌上扔了一叠钱，“结账，不用找了，全场我请，剩下的精神损失。”
不再看地上的人，裕之抬腿就要走人，就在这时，泽村隆却突然从地上跳起在裕之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也被一拳放倒，然后泽村隆猛的跨坐在裕之身上抓着他的衣领，眼中满是愤怒、不甘：“你懂什么！你他妈的懂什么！我也想变！我也想和小诚好好的在一起！但这些是我想就可以的么？！就算变了未来也变不了过去！只要有那样的过去小诚就不会原谅我！就会鄙视我唾弃我！到时候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明不明白！别说什么改变未来！我们这种人根本就没有未来！我也想……我也想每天陪着小诚，听他唱歌，跟他喝酒，平平淡淡的……可是不可能啊……不可能啊！与其追着永远不可能的意义，还不如没有意义……”
这是裕之从没见过的泽村隆，他的声音渐渐的弱下去，断断续续，夹着毫不掩饰的哽咽，泪水从眼中不断的滑落。
裕之叹了口气，重新回到那平静温和的语气：“隆，不试试，怎么知道小诚不原谅呢？怎么知道不可能呢？小诚那么善良，如果知道你愿意为他放弃从前的生活，他一定很高兴的，我保证……”
长长的眉毛抖了抖，抬起眼看向裕之，眼中是茫然与无措。
裕之伸手握住了泽村隆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点了点头：“相信我，我们一起改变！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一起去争取那个依靠的资格！”
“……”
虽然回应的还是沉默，但是裕之看到隆的眼中已经慢慢恢复了生气，越来越亮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一个他熟悉的灿烂的笑容上。
“快走吧，不然警察估计就要来了！”裕之催促道。
泽村隆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一红，忙松开裕之，跳起来，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抓耳挠腮。
裕之“噗嗤——”的笑了出来，站起身，抓着隆的手就往外跑，途中看见了两个巡警冲进了店里。
“这下估计上了黑名单了！以后不能去那家店了！好可惜！”裕之边跑边抱怨。
泽村隆也不回话，就在那“嘿嘿”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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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小剧场~
一大早裕之就早房里忙碌，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打电话订了一桌子的外卖。
“你在干嘛啊？”当高野翔看见竟然拿出打火机准备烧东西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的抓住裕之的手吼道。
“诶？翔你不知道么？我听某人说今天是中国的清……清明节，就是祭拜死去的人的节日……就像盂兰盆节一样的。”裕之挣脱开，把那些他花了大价钱网购的中国纸钱搬到了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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