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人家那体型,虽说是瘦了点,可是标准的黄金比例倒三角啊。再看看人家那长相,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再看看人家那花白的头发,多么的历经沧桑啊。
孙辰对着门口流口水,一旁的庄卓逸觉得好笑,调侃道:“怎么不扑上去?我记得,你看到美男就会丧失人性。”
“我装纯行不行?”
“会被雷劈。”
“装个纯就要被雷劈,那我的世界早就电闪雷鸣了。”
玩笑归玩笑,孙辰收敛了不可告人的臆想,转过头严肃起来,“这家伙不是善类,卓逸,你搞什么?”
庄卓逸笑道:“最危险的还是放在眼前比较好。”
006.
穿着脏污工作服的齐俊阳是如何打发了酒店工作人员的问题没人知晓,庄卓逸也不会去深究。离开酒店后,孙辰被安排去找小六子,庄卓逸将车钥匙扔给了齐俊阳,“去现场看看。”
路上,庄卓逸貌似随便地聊着,齐俊阳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只有在被问及案子的时候,才做些回答。比方说,庄卓逸问他:“从你那个住处到第五号沙滩需要多久的时间?你估计一下。”
“步行一小时,开车二十分钟。”
“快跑呢?”
“那要看是谁来跑?”
“就先说说我吧。”
齐俊阳单手撑着下颚,瞥了眼庄卓逸的身材,说:“你需要四十分钟。”
“你怎么知道的?”
看他睁大了眼睛望过来,似有不肯放弃的意思。齐俊阳怕麻烦,直言不讳:“你的爆发力不错,但没有持久力。你最多只能跑二十分钟,剩下的十分钟是叫计程车赶到这里的时间。”
一点没错啊。庄卓逸非常满意他的分析,只不过他的起点错了。换做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会开车,才不会傻乎乎地跑来跑去。
那么……
庄卓逸笑问:“你呢?如果是你跑,你会用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直到车子停在五号沙滩的堤坝上,庄卓逸也没有得到回答。
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堤坝至少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堤坝垂直下去的是平面的高墙,足有六米左右。庄卓逸看着远处的台阶,似乎觉得走过去下到沙滩实在浪费时间。但是跳下去,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俊阳啊,我想下去,可有什么妙计?”庄卓逸打趣着说。
海风徐徐,吹起了那些帽子遮不住的花白头发。齐俊阳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远处的海面发呆。庄卓逸的话打破了他这种自我平衡的状态,心有不耐:“那边有台阶。”
“走台阶很累啊,我体力不是……”
不等庄卓逸把话说完,齐俊阳忽然伸手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啊——!!!!
优雅的公子哥儿自由落体式拍在了沙滩上,迅速爬起后冲到嘴边的怒骂硬生生卡住了,站在堤坝上的男人低着头,明媚的阳光映亮了帽檐下面的小半边脸,微微抿着的嘴角,直挺的鼻子,刚毅的冷酷令人无法移动视线。
庄卓逸难得正经起来:“你不用下来,回商贸酒店去。用跑的!”
满是寒意的带刺目光在眼睛里暴露无遗,尽管帽檐遮住了这道寒光,下面的庄卓逸还是有种被死死盯着的不适感。不能退后,不能示弱,只能迎上去。
“听到没有?跑回去。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不要去正门,去北门。”
齐俊阳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方才转身跑开。与此同时,庄卓逸看了眼手表,确定时间。
独自留在沙滩上的齐俊阳看了看自己摔下来时在沙滩上留下的痕迹,转而坐在一旁进入思索状态。
警方调查的线索中,哥哥跟文臣发生关系后在凌晨01:00入睡,在那之前文臣不可能离开。假设,文臣在01:30离开房间,死亡时间是04:30,其中的三个小时文臣去了哪里?
尸体不算干净,脖子上有一道勒痕,看照片勒痕是左右对称走向侧喉部,越过下颌骨角下方向后上方达枕部,典型的上吊。
但是,为什么文臣的死因是中毒而非缢死呢?这是不是说明,文臣在离开酒店房间后又去过什么地方,又见过什么人?
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所以,凶手绝对不会做多余的事。多一分牵扯,就等于多一分风险。所以,那道勒痕绝对存在着他特有的意义。
想着想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摸着脖子,好像是在感觉文臣的那道勒痕。
还有这个沙滩。庄卓逸的手放下来,左右看着并仔细地回想着警方的资料。现场勘查的结果很奇怪,尸体周围没有脚印,那死者是怎么出现在沙滩上的?即便是自己走过来,也该留下属于死者自己的脚印。
换个角度思考,死亡地点不是沙滩,凶手杀了死者后将抛尸?不对,即便是抛尸也该有些边边角角的擦痕。就像自己刚被齐俊阳推下来的这样,不但要有身体和四肢的印痕,还有落下来缓冲时留下的擦痕。但是现场的尸体照片以及周围太干净了,就想像有一只巨大的爪子抓着尸体,在半空中慢慢地放在了沙滩上。
死者脖子上古怪的勒痕、没有脚印的沙滩,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思考的过于认真,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吓了他一跳。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估计是齐俊阳,不由得大为吃惊。赶忙接听,“你坐车了?”
“跑过来的。”
“送商贸酒店到这里我开车都用了十分钟,你跑步只用了十二分钟?”
“有问题吗?”
听着电话那端平静的声音,庄卓逸一肚子闷气:“小心被交警抓!”
站在商贸酒店北门的齐俊阳愣住了,认真地问:“这也算超速吗?”电话里传来庄卓逸毫不掩饰的大笑声,他这才意识到被戏弄了。声音又冷了几分,“还有其他事吗?”
“别生气别生气,你等在那里吧,我过一会去接你。啊,不要想着跑。”
转回头的时候,庄卓逸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卷尺,量了尸体与堤坝、海水之间的距离。确定一些可能性的几率。
也许是齐俊阳“等”的太好,赶回商贸酒店北门的庄卓逸找了半天也不见人,打了他的电话也不接。逸公子有些烦了,站在车旁,扯着嗓子开喊:“俊阳?俊阳?我来接你了,别害羞好不好?出来嘛。”
路人纷纷被庄卓逸的喊声吸引,而齐俊阳只是觉得有些口渴,刚去对面马路买了瓶水而已。结果,就看到庄卓逸站在那里大呼小叫。
“俊阳啊,你先出来吧,穿着一身工装多难看呐。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让你那么辛苦,下次咱们悠着做好不好?”
好死不死,满大街就他一个穿着工装的,周围的人立刻认识到,这位就是“俊阳”纷纷捂嘴偷笑。
混蛋!他故意的!再不过去,这混蛋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齐俊阳在众多路人捂嘴偷笑的时候,以闪电般的速度杀过去,一把揪住了庄卓逸!
庄卓逸只觉得一个黑影带着一阵风扑面而来,然后在眨眼间的功夫被塞进了车里。他半躺在驾驶席上,笑眯眯地看着面色阴沉的齐俊阳:“早点出来不就得了。我早说过,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被我盯上了,你只能认命,就像有劣迹的大型猛兽,一旦被拴上了链子也要乖乖听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
未等他啰嗦完,齐俊阳猛地抬手,拳头打在了车门的玻璃上,刺耳的破碎声压过了庄卓逸絮絮叨叨的挑衅。齐俊阳盯着面色苍白的庄卓逸,警告他:“不用自寻死路。”
那杀意不是假的,庄卓逸在瞬间冒了一身冷汗。看着威胁过自己的齐俊阳,若无其事地绕到车的另一边,坐在副驾驶席上,关门系安全带,动作稳稳当当。他忽然被一张一弛之间的感觉弄得兴奋不已,就像在一万米山崖上面走钢丝一样,紧张、刺激、生死一线,血脉贲张!
庄卓逸不由得笑了出来,也跟着坐好,敲掉几块摇摇欲坠的玻璃碎片,关好门,发动汽车。
没了玻璃挡风,庄卓逸的车速很慢。经过刚才那力量悬殊的较量后,他似乎得了教训,不再啰嗦了。只是,这样就低头认输的事,可不是他庄卓逸能做得出来的。
“你好像很暴躁啊。”
这不,又开始惹麻烦了。
“我说俊阳啊,你这么暴躁,是缺钙还是缺爱?”
………………
“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毕竟干我这一行的什么人都要接触,其中狡诈的人居多吧,毕竟都不想被对方看出破绽。有时候呢,还需要一点暴力手段,就像你刚才那样。”
又开始唠叨起来的庄卓逸成功带地有没有再次点燃了齐俊阳的火气,无据可循。因为对方始终无视着他,庄卓逸似乎有些得寸进尺,越说越是难听。终于,冷漠的齐俊阳有了反应,在瞬间转过头死盯着他,下一秒庄卓逸忽然冷了脸,眼神中毫无内容,好像看着一具尸体地看着齐俊阳。
庄卓逸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冷酷的、毫无感情的告诉齐俊阳:“所以,你给我记住,跟我我身边就要把你那狗脾气收好。如果你成为我的弱点,我会亲手送你上西天。不要以为只有暴力才会要人命。”
因为察觉到了真正的威胁,所以才启动了原始的防御能力。齐俊阳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想要杀了庄卓逸。杀了庄卓逸对他来讲,就像是捏死一只小鸡那么简单。但不知为何,他被眼前的庄卓逸镇住了!蓄满力道的的手,缓缓松了下来。收回,插入口袋,脸又扭到一边:“能惹火我的人不多。”
相较之前的冲突,眼下的事似乎更让人紧张。原本该是陷入沉默的对持,庄卓逸却又再一次打破了这种局面。他口气愉悦地说:“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请你吃饭好了,庆祝一下咱们强强联合。你喜欢吃辣还是喜欢吃甜?我对这两样都不行,酸的和咸的也不喜欢,清淡一点吧还觉得嘴里没味。”
齐俊阳心说:你绝食算了。
这饭到底还是没吃,庄卓逸接到小六子的电话,急匆匆赶回家中。
进了家门,庄卓逸回头看了眼外面快速把门关好。邪肆一笑:“真没想到,你居然跟着我回来了。你真想走的话我也拦不住。”
这就是所谓的得了便宜卖乖吧?齐俊阳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人。
想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并满意的解释,并不难,至少他在听了庄卓逸自我介绍的时候便打起了主意。现在想来,会觉得那有些炫耀意味的自我介绍也是庄卓逸有目的而为之。所以,齐俊阳才说:“我可以帮你,但仅限这一个案子。而且,你也要帮我。”
“哦?”庄卓逸笑道“什么事?”
“伪造一个身份。从出生证明到社会保险保障等文件,给我伪造一个合法的身份。”
凤眼微微眯着,庄卓逸想都不想便又伸出了手:“成交。”
某人视若无睹,大方地走进了客厅。独留下被无视的庄卓逸第一次体会到被彻底冷落的滋味。
好家伙,见过傲的,可没见过比自己还傲的。这个齐俊阳真够劲!庄卓逸维持着表面上的绅士风度,实则,在心里打着另一番算计。
007.
既然已经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齐俊阳便不像刚才那样戒备庄卓逸了。他开口借浴室要冲凉,庄卓逸立刻杀进浴室,弄出七八瓶浴液出来,并叮嘱他都要用到。
看着庄卓逸认真的表情,齐俊阳发现,这人绝对有洁癖!
齐俊阳在人前木木呐呐,单独进入浴室后,他的神情明显警惕了许多。
洗过了澡,他站在水台前,侧过身体,让肩膀悬在水池之上,锋利的刀微微用力地划开了手臂上的皮肤。
滴滴鲜血落在水池中,他眉头皱也不皱,放下刀手指用力地捏了一下薄片,里面闪出微弱的红光来。随后,他扒开伤口,把薄片塞了进去。
单手从背包里取出浸过药物的纱布紧紧缠在手臂的伤口上,直到确认不会渗出血来才把衣服穿好。抬起头,看到镜中自己花白的头发,齐俊阳的眼睛中仍旧是漠然一凛。
在世上走了二十七年,普通的正常人见得少,变态和异类倒是见得多。像庄卓逸那种思维行事超出寻常范围之内的家伙不是没遇到过,只是相较那些人而言,庄卓逸的身上还多了一点正气和诡魅。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齐俊阳就非常排斥他。
对,是排斥而不是讨厌。所以,这不并不妨碍他们可以相互利用。
小六子在黑道上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他手下的兄弟行动起来效果是相当的完美。仅用几个小时就拿到的资料让庄卓逸非常满意。
“这个文臣是‘红门’的少爷,你知道红门,对吧?”小六子说话的时候眼睛四处瞄着,想见见孙辰口中的那个冷酷男。
“红门?“庄卓逸眉头微蹙起来,“郭笙的那个?”
“是啊。既然牵涉到郭笙,我建议你最好谨慎一些。先看看文臣的资料再说。”
这时候,齐俊阳换了衣服,从浴室走出,在小六子惊愕的注视下,大大方方走到对面,坐在沙发上。庄卓逸看也不看他,专心于手中的资料。
但庄卓逸看过文臣的照片后却大为吃惊!照片上的男子少说也有二十七八岁,碎长的发垂在肩头,看五官,是个长相非常可爱的青年,齐俊阳气急败坏地问:“这是文臣,bobby?”
“是啊。”小六子答道。
“见鬼!这根本不是他。”说着,随手将照片递给了齐俊阳。
齐俊阳搭上一眼也蹙起了眉头:“不是死者。”
小六子惊讶地取过照片,心说:我也没搞错啊,这事也不可能搞错啊。正欲开口解释,忽听庄卓逸说道:“我明白了!”
小六子眨眨眼,心说:你明白什么了?明智的小六子没有追问,长长出了口气,说:“我查过了,这个bobby除了在红门坐台之外,还经常出入色调夜总会。色调夜总会的老板你也认识,卓逸。”
“是谁?”
“盛世财团的董事长董伟。而且,董伟还是红门的贵宾,经常去红门找乐子,跟郭笙也是有些交情。”
闻言,庄卓逸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张写好的支票给了小六子,说:“这事你不用再管了,出去散散心带着兄弟们玩几天吧。一个月之后再回来。”
小六子愣了愣,随即笑着接过支票,说了句:“等你好消息。”便离开了。
忽然冒出来的线索搅乱了庄卓逸的计划,他给齐俊阳拿了些钱,让他去购买一些日常用品,整理出一间客房。趁着这段时间,庄卓逸找到了那个案发当晚宴请庄卓然的何经理。此人刚刚被警察炮轰过,这还没喘口气,便被庄卓逸堵在了家门口。哭爹喊娘地说自己冤枉,却没有博得庄卓逸丝毫的同情。于是,为了尽早送走这个催命祖宗,他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
而庄卓逸也从他的口述中再次确定,他从红门带走的是bobby,而不是文臣。
“仔细说说当晚的事。”庄卓逸喝令道。
何经理抹了把脸上的汗,整理了一下语言:“我先请庄董吃饭,然后把事先定好的房间钥匙交给文臣,让他去房间里等着。晚上,吃完了以后,我送庄董到电梯前,就没跟着了。“
“那天晚上你最后一次见到bobby是什么时候?”
“七点半。我在酒店门口把钥匙交给他。”
“你确定当时那个人是从红门带出来的bob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