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世 上——安深蒂固

作者:安深蒂固  录入:09-28

文案:

渭城郊野,劲风鸣吹。

骑在马背上率众将领手持角弓利箭的正是七王爷之子张浩谦。

小王爷虽年少,却棱角分明,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桀骜冷峻的气息给人恍如隔世的幻觉。

他穿着一袭白袍,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腰间的白玉腰带显示着显赫的家世和尊贵的地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便于狩猎。

张浩谦的坐骑正追赶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就在利箭欲射出之际,张浩谦却放下弓箭。

冷冷地看着走投无路的白狐在前方不远处蜷缩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两只眼睛绝望地望着他,眸中分明有凄惨的泪光在闪烁。

只见张浩谦放下弓箭下令调头,那只白狐便飞快地朝林中奔去。

在入林深处的刹那,忽地回头,用它那一双似通人性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已渐远去的身躯凛凛的张浩谦。

瞬间,那白狐化为人形,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头发上束了条白丝带。

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芳菲如画,这容貌,这姿态,根本就已超越了世俗,绝色难求。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浩谦,安赫唯 ┃ 配角:兰漠,李墨纤,竹轩,映絮,单淮扬,穆延陵,汝鄢昱洛 ┃ 其它:羁绊,白狐,颠沛流离

楔子

昙花飞落,一念千年。

追忆前生的记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如轮转动,周而复始,无有穷尽。

生生世世,你可曾有一丝心痛于朦胧中将我记起?

红尘纷飞,你定早已把我忘记。夜雨纷纷的初遇,使得我千年守侯,千年爱慕。

千年轮回,我仍铭心刻骨不忘你曾轻唤我名“赫唯” 。

张朝中期,皇帝驾崩,留下幼子执政。四位任命辅佐幼皇的王公大臣以七王爷为首。幼皇执政,使得早对皇位虎视耽耽的七王爷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渭城郊野,劲风鸣吹。骑在马背上率众将领手持角弓利箭的正是七王爷之子张浩谦。小王爷虽年少,却棱角分明,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桀骜冷峻的气息给人恍如隔世的幻觉。他穿着一袭白袍,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腰间的白玉腰带显示着显赫的家世和尊贵的地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便于狩猎。

张浩谦的坐骑正追赶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就在利箭欲射出之际,张浩谦却放下弓箭,冷冷地看着走投无路的白狐在前方不远处蜷缩一团,浑身瑟瑟发抖,两只眼睛绝望地望着他,眸中分明有凄惨的泪光在闪烁。

只见张浩谦放下弓箭下令调头,那只白狐便飞快地朝林中奔去。在入林深处的刹那,忽地回头,用它那一双似通人性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已渐远去的身躯凛凛的张浩谦。瞬间,那白狐化为人形,一袭轻纱般的白衣,头发上束了条白丝带.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芳菲如画,这容貌,这姿态,根本就已超越了世俗,绝色难求。

邂逅一个人,眼波流转,微笑蔓延,黯然心动。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千年,张浩谦,你依然如初。只是千年前你是从那书卷中走出来的儒雅书生,而千年后的你,是意气风发的张朝小王爷。我,依旧是千百年前爱着你的那只狐。若不是当初那一场夜雨纷纷,若不是你的怜悯之心,我定早已灰飞湮灭。今生,我修身千年幻化为人形,被狐仙取其妖法,放弃成仙之道甘心做一个凡人,只为遇见你。

第一章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偌大的堂子,座无虚席。看不到交头接耳的人,唯闻琴声与歌声抵死缠绕回荡在耳边。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曼妙的氛围中,亦真亦幻。座上的女子一袭红衣,长长地散在席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座上客亦不知自己究竟是欣赏乐曲,还是琴者的绰约风姿。琴声不似通常听到的那样珠圆玉润,倒像行走在绝壁上的小道,听得人有些颤颤巍巍又欲罢不能。

“这琴声倒是颇有几许韵味。”张浩谦若有所思的声音,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席上专注抚琴的女子。

“是的,小王爷,”旁边管事的站立许久,有些呆滞,听见张浩谦这么一句带着些许褒奖意味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映絮姑娘的断弦弹奏,是我们教坊的镇堂之宝。全京城,可就咱们这儿能听到。”

“断弦?”张浩谦优雅地语调上扬,微微侧脸看了看管事的,“怎么个断弦法?”

“不可言喻。小王爷若有兴趣,不妨亲自让映絮姑娘为您弹奏,恐怕了解得更透彻些。”

“我家少主人哪来这等闲工夫。”开口的女子盈盈十五六岁年纪,穿着水蓝色纱衫,是从小就跟随在张浩谦身边的贴身侍女,也是王爷府中除了王爷和夫人,唯一对张浩谦不畏惧的人。

“轩儿,听听也无妨,”张浩谦转而向管事的说,“请前面带路。”

“小王爷这边请。”

小径通幽处,秋叶纷纷,落黄满地。后院厢房的陈设颇为雅致,精而不繁的雕花桌椅,朱红色的窗外不时飘来秋海棠的缕缕清香。张浩谦用盖子轻轻拨弄着几匹摇摆不定的茶叶,浅呷一口。映絮已经换下了方才那一身红衣,藕色衣衫如同院中的海棠,芳菲淡雅。映絮向张浩谦微微欠身,坐下开始弹奏。张浩谦这才注意到这把琴的弦断了一根,普通的琴法便行不通了,而它自身独特的琴法,使得音色显得分外陡峭空灵,这也是它的微妙之处。

一曲毕了,映絮起身向张浩谦微微鞠躬。开口道,“小王爷,可听出了这其中的玄机?”

“愿闻其详。”张浩谦平稳地放下茶杯,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曲艺之妙,妙在不可言传。映絮也是师从他人,才习得这般本领。而在学习过程中,却始终未曾有一言相告。”

“那敢问姑娘师从何人?”张浩谦顿时来了兴趣,映絮的琴艺已这般高深,那教她弹琴的人,想必造诣更甚一层。

“少主人,您问这么多做什么?莫非您还要学琴不成。”沉默许久的竹轩终于开口。

“我乃习武之人,学那些做什么,”突然张浩谦表情一转,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竹轩说,“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倒是很适合。”

“我?我可不学。我学了也没用。”竹轩摇摇头,白玉翠翘上挂着的水蓝色玉珠轻轻晃动,温润的光泽宛如那张皎若秋月的脸。

“想来你也学不会。”

“什么?”竹轩看起来是个娇弱女儿身,性子却十分要强,“学就是。”

“真的?若学不会怎么说?”张浩谦也来劲儿了,“这样如何,给你七日,若学不会我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

“少主人此话当真?

”竹轩有些愤愤然地望着张浩谦,“竹轩学便是。”

“一言为定,”张浩谦转向一边的映絮,“那就请映絮姑娘收了这个学生吧。”

“映絮才疏学浅,也才学得了个三五分。还是请教映絮的人来吧。小王爷请稍等,”映絮转身走向里间另外一个屋子。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跟在映絮身后走了出来。光润玉颜似曾相识,淡眉下一双琉璃般的双眸。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一身白衣衬得洁然出尘。少年走到张浩谦的跟前,不卑不亢地行礼,“小人安赫唯,见过小王爷。”

“安赫唯。”

“是,”说着,安赫唯走到琴的跟前,轻轻抚了一下琴弦,“是这位姑娘要学琴吗?”

“嗯,没什么天分,可能要你多费心了,”张浩谦把竹轩拉到安赫唯跟前,“要好好学。”

“哼!”虽然整日都跟在张浩谦身边,但是竹轩还是经不起张浩谦的激将和调侃,心中愤愤难平。

“姑娘,坐下吧,”安赫唯向竹轩示意让她来琴前坐下,“姑娘可曾学过琴?”

“没有,”竹轩有些脸红,“少主人不让学这些。”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学了,是你自己学不会。”张浩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这才注意到上面的图案奇特。

“你,你也学不会!”竹轩忍无可忍。

“我是个男子,学这些做什么?”刚刚说完立马想起安赫唯正是男子,他仍是安静地站在琴旁,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

“男子不仅能弹琴,还能与女子为师。”安赫唯抬起头,迎着张浩谦的眼神坦然地笑。

“那就劳烦公子为竹轩多费心了,”张浩谦起身理了理衣服,“这样吧,以后每日让人来教坊接你过府上来教她。”

“是。”安赫唯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还是答应了。

“映絮恭送小王爷。”映絮微微欠身,将张浩谦送到庭院门口。目送着张浩谦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自那日起,安赫唯便每日都去王爷府教授琴艺。可无奈竹轩对于音律之事,似乎的确没有缘分。于是每日的学琴都会伴随着张浩谦和竹轩乐此不疲的斗嘴调侃。而安赫唯也总是一贯的淡漠,丝毫不介意竹轩的心不在焉。很快便到了第七日。安赫唯如约而至,竹轩早早地便候在那里。一见到安赫唯就赶紧上前去,“这个,今天最后一天了。少主人说若学不会便要将我嫁出去,他那个人一向说一不二。你今天可要帮帮我。”

“琴是自己弹,我又不能易容成姑娘。怎么帮?”

“你就帮我说说好话,说这个确实很难,要在短时间内学会绝非易事。”竹轩心急如焚。

“这话倒是可以说。不过听不听得进,就看姑娘造化了。”

“好。”

“不过,看样子小王爷不会亏待你,应该会给你选个好人家,为什么不嫁?”安赫唯侧过头看了看竹轩,“不如你就趁这个机会嫁了也不错。”

“你胡说,放什么厥词!”竹轩慌了神,“我才不要嫁人。”

“那可由不得你。”张浩谦进了屋,“我来验收成果。没学会可就得嫁人了。”

“这个……”竹轩看向安赫唯,眼神示意他赶快跟张浩谦说明情况。

“小王爷给的七日的确短了点。”

“怎么短了?”

“短短七日就要给竹轩姑娘物色个好婆家,自然是短了,终身大事不可马虎。”

“你!”竹轩不曾料想安赫唯会这样说,一时气结语塞。

“果然有理。要不我再宽限几日,轩儿觉得如何?”张浩谦听了安赫唯的话,顿觉心情大好。

“我不学了。少主人就把我嫁出去吧!反正我是越看越让您碍眼。”竹轩说着就委屈了。

“我可就真的给你找婆家了?”张浩谦继续乐在其中。

竹轩不语。

“你哭了?”张浩谦始料未及,“那,嫁人之事以后再说。这琴,暂且当作你学会了。行了吧?”

竹轩狠狠瞪了张浩谦一眼,转身跑进了院子里。

“这丫头脾气还大了,”张浩谦咕哝了一句,转过来看着笑而不语的安赫唯,“她学不会,我一开始就知道。”

“那还立下这样的规定。小王爷是故意的?”安赫唯有些不解,侧过头看着张浩谦,青丝顺着肩膀滑落胸前。

“以后你就不来了吗?”张浩谦答非所问。

“嗯?”安赫唯被张浩谦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咽住了。

“竹轩就这么跑了,”张浩谦望向院子里,“也不跟你道谢。”

“她是个姑娘家,”安赫唯有些好笑地看着不解风情的张浩谦,“小王爷老拿这种事情开她的玩笑,自然要生气。小王爷若想平息姑娘的怒气,那就买件礼物给姑娘吧。”

“礼物?那我还得去问问她想要什么吗?她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再说了,肯定不理会我。”

“岂有赠人礼物之前先问别人要何物之理?”安赫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浩谦被笑得有些窘迫了。

“小人失礼了,”安赫唯勉强收住笑容,“小王爷想是向来只有收礼之时,从无送礼之说。快去给竹轩姑娘买件漂亮首饰吧。”

“买首饰?”张浩谦为难了。

“没买过?这可不好办了。实在不行,小王爷只好差下人去办了。”

“不如,你陪我同去?”

傍晚时分,夕阳余辉洒满庭院,映得一地落叶凋敝。映絮从屋里出来,见安赫唯坐在石凳上,便走了过去。“赫唯,你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映絮姐姐怎知我在想开心的事?”

“看你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自然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乐一乐。”

安赫唯便将今日张浩谦如何惹恼了竹轩,以及自己陪同张浩谦去为竹轩挑选饰品的过程告诉了映絮。听得映絮也忍不住一阵地笑。

“原来小王爷是这般不解风情之人。多亏了赫唯提醒,否则竹轩姑娘还不知道要生气到何时。”

“我也是一时看不过去。”安赫唯笑道

“竹轩姑娘倒也幸运,小王爷贵为七王爷独子,却独独在她面前没有架子。”映絮说着就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映絮姐姐?”安赫唯叫了她一声。

“嗯?我屋里还有点事,我先进去了。赫唯你也快回屋去,天气慢慢变凉了。”语罢映絮就匆匆向屋里走去。

安赫唯留在院里,望着逐渐模糊的夕阳,想起今日张浩谦问他的话,“以后你就不来了吗?”想着想着安赫唯自己也笑了,摇摇头也回屋去了。留下一地落叶随风旋舞,似伊人心事,看似零乱无绪,却皆因风而起。

独自在小花园里坐了许久的竹轩,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擦黑,竹轩沿着青石小径慢慢走回了屋,刚进屋就看见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心里泛起浅浅的期待与好奇,打开看见一只做工精细的玉钗。碧绿的色泽娇艳欲滴,玉坠恰好是一片竹叶的形状。“上哪儿找来这么个宝贝。”竹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在这儿了。不过,这可不像少主人一贯的作风。不管怎样,这好东西先收下了。竹轩欢天喜地地给自己插上玉钗,出门去向张浩谦道谢。走出去便看见他站在走廊另外一头,“少主人!”竹轩迎上去,“谢过少主人送竹轩的玉钗。”

“是安赫唯选的,说那玉钗就像是特意为你打造的。”

“少主人和赫唯一块儿去买的?”

“嗯。喜欢就成了,”张浩谦正欲转身进屋,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竹轩说道,“明日去教坊。”

“是。”竹轩有点不明所以,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章

丞相府

这日丞相府内华光溢彩,人来人往。前来向丞相夫人生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席间各种演出更是精彩绝伦,博得众人不少掌声与喝彩。突然舞台上所有的道具都被撤走,一位白衣少年上台来将琴摆放好,便退到一边静静等候,清秀如水的模样,青丝垂直腰际,系在腰侧的白色腰带随风不时扬起,如鲛如绡。本来喧嚣浮躁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这才有人发现那琴的弦断了一根,无力地躺在琴面上。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不急不缓地行至琴前,向着台下微微鞠躬,坐下便开始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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