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沫忘手中的锦面描金扇掉到了地上,“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萧南歌的表情几乎可以算的上愉快了。
流香馆。
“啧,对美人下手,真是太过分了。”花沫忘看着被自己用手刀劈晕的头牌,长吁短叹,“不过为了我家王爷美人,唉,只能对不起你了……”
“你又在磨蹭什么,还不快些。”萧南歌皱眉。
花沫忘叹一口气,转到屏风后换衣服,但即便如此,他还不忘笑嘻嘻地道,“王爷,你果然是美人,这流香馆的头牌,还比不上你一份颜色。”
萧南歌冷笑一声,“沫忘,你别弄错了,现在,你才是流香馆的头牌。”
“……”花沫忘哑然。
又等了小半柱香时间,萧南歌微微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究竟还要等多久?”
“好了,我好了。”花沫忘高声应着,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萧南歌闻声,抬头去看,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
花沫忘本就是生的极美,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魂。但那美,虽蛊惑人心,却完全不带一丝女气。但今日,换上了红妆,虽然个子委实高了些,除却此,却也难得没有一丝别扭的感觉。
白皙的皮肤被刷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显得越发楚楚动人。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细细瞄了眼线,妖媚中参杂了一丝野性。一袭红色纱裙,浓烈得彷如妖娆的火焰,美得惊艳。
但是……
萧南歌蹙起眉想:自己美人也算见识过不少,无论花沫忘是什么样的装扮,在其中也都可以算是艳压群芳的美人。然而……为什么只有花沫忘一人,让人看过之后,除了凌虐,再升不起半点怜爱的心思呢?
“你……”
“什么?”花沫忘娇羞地眨着眼睛。
“你的胸部?”萧南歌看着花沫忘高耸的胸。
“哦——”花沫忘镇定自若地从左胸口掏出一个馒头,一口咬了下去,“早上从厨房拿的。”
萧南歌想要扶额。
“算了……还有半柱香时间,张普忠就会过来。一切见机行事。”
“明白。”花沫忘应了一声,随即半垂下眸,笑得含羞带怯,“小女子花花,不知大人姓甚名谁……如何?”
“……就如此吧。”
一夜无眠。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美人,花沫忘是成功的。
萧南歌半侧着头看着花沫忘,“你倒是把他的话全撬出来了?”
“不费吹灰之力。”花沫忘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得得意。
萧南歌就笑了,“看来,这一招以后可以常用。”
花沫忘立刻就垮了脸,可怜巴巴地凑到萧南歌身边,“王爷,你怎舍得?”
萧南歌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有舍才会有得。”
“王爷……”花沫忘眸含热泪,“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妾身,妾身早已有了王爷你的骨肉……”
“咳……”
一声轻咳传到房内,花沫忘和萧南歌侧头,就看见门外正站着拼命忍笑的楚离和脸色难看的夜一。
“噗嗤……”楚离用手遮住唇,想要竭力保持面目正常,“我,咳咳,不用顾及我,沫忘你,你们继续。”
“嗷,”花沫忘捂住脸,哀嚎一声,随即,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装站了起来,对着那两人笑颜风流地道,“楚离,你今日来此有何事?”
楚离失笑,却也卖了花沫忘一个面子,顺势道,“今日天气甚好,楚某特来邀请沫忘和允之兄一起游湖的。”
“这……”花沫忘犹豫了一下。
“也好。”回答的却是萧南歌。
花沫忘有些诧异地看了萧南歌一眼,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轻眨了一下眼,笑眯眯地点了头,“也好,也好,这几日窝在这客栈里,倒是都要发霉了。”
“那就这么定了罢。”楚离温和地开口。
不得不说,烟州的碧澜湖确实是人间难得的美景。几人坐在画船上,饮酒赏景,却也为一大享受。但明显,船上之人,目的不在于此。
“这么说来……允之兄是钦差?”楚离有些意外,却依旧不失温和地笑了一下,“这么说……允之兄,不,应该是岐王爷了。王爷是想让楚某……”
“我得到过一份情报,”萧南歌淡淡地道,“每年江南那些子官们对赃销赃的地方,用的都是郊区东侧的屋子。而那一片儿的地,真论起来,却是属于楚兄的势力范围。”
“楚某是本分的生意人,可不曾参与过那些贪污之事。”楚离道。
“这我自然是信的,”萧南歌抬眸,眸子里光华隐现,“我们现在只知道对赃销赃的地点,但具体时间和人选,却是一无所知。我们进入郊区,容易让他们察觉。这个结果,我担不起。但若是楚兄的人手走动的话……”
楚离微微垂眸,“若只是盯梢,却是不算太难。但……我为何要做此事?看着沫忘的面子上么?”
花沫忘听到楚离提到自己名字,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自己的扇子,看向萧南歌。
“若是以皇家绸缎商的名义来交换,如何?”萧南歌沉吟一声,道。
楚离一愣,随即却是笑了,“这……倒是楚某赚了。”
“那么,合作愉快?”萧南歌举起酒杯,淡淡问。
“自然。”
回到客栈,花沫忘问萧南歌,“就算有楚离帮忙,但也只是盯梢罢了。若是他们这次还在东郊倒也好办,若不是,我们可就素手无策了。”
萧南歌瞥了瞥花沫忘,“花语阁的话……绑架几个人不算难事吧。”
“嗯……怎么?”花沫忘眨巴眨巴眼,无比纯洁地看向萧南歌,“王爷,我们可都是良民。”
萧南歌横了花沫忘一眼,花沫忘立刻老实地站直了,道,“为了王爷,花语阁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呵。”萧南歌冷笑一声,“没那么严重。”
走到桌子边径自倒了一杯茶,淡淡道,“现在已经是五月半,估摸着江南这几个官该来的也都要到齐全了。对赃销赃至多也就这几天的事……夜一那边有消息,江南玥州的府尹钱景就要来烟州。而他的妾侍,三个月前才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这钱景也有五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宝贝的紧。”萧南歌泯了一口茶,抬眼看花沫忘。
花沫忘抚了抚下巴,表示明白了。
“让他掀翻这件贪墨案?”花沫忘问。
“不用他做太多。”萧南歌放下茶盅,“只要他给你的人牵根线就行了。剩下的……”
花沫忘“唔”了一声,“那之后呢?还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萧南歌极淡地笑了一下,“在这纸醉金迷的烟州,自然是要醉卧美人膝了。”
“美人……膝?”花沫忘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指的美人是……”
“自然是流香馆那位头牌,”萧南歌微微眯起眼,“——花花姑娘。”
花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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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馆里,花沫忘正一本正经地坐在帘幕后面抚琴,帘幕外,烟州府尹和萧南歌倒是相谈甚欢。
“啧啧,想不到岐王爷竟是如此俊朗风流的人物,”烟州府尹笑得暧昧,“这花花姑娘可是真绝色,多少人巴望着都没见着一面,没想到倒是一转眼就被王爷你给收下了。”
萧南歌望着花沫忘的方向,微微一笑,“这也是府尹大人的美意,本王怎好推辞。”
烟州府尹闻言,再看着萧南歌明显沉迷于美色的神情,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起来,“来,来,王爷好容易来烟州一次,快来喝酒!”
萧南歌微抬手中酒杯,也不推辞,“那本王,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两人推杯换盏至夜半,府尹才寻摸着一个理由出了流香馆。离开时,还不忘调侃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待确定他确实离开后,花沫忘才施施然从帘幕后走了出来。
因为躲在帘幕后,这次倒是没上妆。但顶着一副男人脸却梳了女子发髻,看起来到更是好笑。
“王爷,这次我可是为你牺牲良多。”花沫忘叹着气哀怨地道。
萧南歌“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淡定地喝茶。
花沫忘不甘心地蹭到萧南歌身边,“王爷可听清了我方才弹的曲子是什么?”
萧南歌抬头瞥了花沫忘一眼。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花沫忘压低了声音,“这是……凤求凰呢。”
萧南歌心微微一动,却只是垂了睫,并不搭腔。
花沫忘见了萧南歌漠然的反应,先是郁闷,随即却眼睛一亮,坏笑了一下,然后突然前倾身子含住了萧南歌的耳垂。
“……花沫忘!”
敏感处被袭击,萧南歌身子一软,随即有些恼怒地低吼出声。
“啧啧……不是说了么,要叫我‘沫忘’的。”花沫忘愉快地笑。
“你……放手!”
“嘘……王爷,刚才那位大人也说过了,”花沫忘轻轻地在萧南歌耳边吐息,双手却丝毫不停息地在他身上的敏感点挑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王爷。”
萧南歌正准备说话,却正好被花沫忘揉搓到胸前两点,急促地呻吟了一声,随后似难受又似愉悦地半眯起了眼。
花沫忘看见萧南歌的反应,心下大喜,手上动作更是越发放肆起来。舔了舔略显得干燥的唇,花沫忘刚想要对萧南歌调侃一番,但另一阵更巨大的感官刺激却猝不及防地从下身涌了上来。
花沫忘惊诧地低下头,恰好对上萧南歌的视线。
萧南歌正不松不紧地握着他那话儿,一双黑得泛紫的眼睛因为情欲而显得水光洌滟。
“谁准许你对我放肆的,嗯?”萧南歌手轻轻摩擦着花沫忘的那话儿,吐出的话不复平日的清冷,反而带上了一丝慵懒的魅惑。花沫忘激动地色心大涨,但无奈自己的命根子在别人手上,容不得自己动作。
“王爷……”花沫忘委屈地看着萧南歌,下身却不老实地在萧南歌身上蹭着,“我们都已经这种情况了……再者说,王爷你难道还忍得住么。”
萧南歌勾了勾唇,蓦然起身贴上了花沫忘的唇。花沫忘愣了一下,随即也立刻反应过来,闭上眼化被动为主动,直接用舌尖撬开萧南歌的唇,伸进去找到他的柔软,然后迅速地与之交缠,缠绵不休。
这一吻,吻得很深,等花沫忘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萧南歌压着躺倒在了房中那张大得令人无限遐思的木床上。
花沫忘抬头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萧南歌,眨了眨眼睛,然后无辜地问,“王爷今日要在上方么?”
“有何不可?”萧南歌冷冷笑了一下,手指却已经灵活地伸进花沫忘的亵衣之中,径直探向那后方私密之处。
“……啊,”一根手指强行插入的不适感让花沫忘闷闷地哼了一声,但倒是没有反抗,依旧是含着笑看着萧南歌,“那什么……润滑的东西在枕头下面……”
萧南歌挑了一下眉,单手在绣了鸳鸯的枕头下摸了摸,不多会儿果然摸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嫣红的脂膏,正散发出淡淡的能催人情欲的香味。
食指沾染上些许脂膏,果然在那狭窄的密道里进出方便了许多。
慢慢地加着手指的数量。一根,两根……直到三根手指都能自如地进出那密道时,萧南歌才慢慢将自己已经硬到发痛的昂扬抵到那密处。
“王爷……”花沫忘伸手环住萧南歌的脖子,嘴唇与他的嘴唇轻贴,彼此的气息火热地融合在了一起,一双桃花眼这么看着似能勾人心魂,“下面的话……我是第一次。王爷要温柔些啊。”
萧南歌闻言,眼中微光闪过,随即,却是猛地将下身送进了那炙热的密道,与此同时,也深深吻住了花沫忘的唇,咽下了那还未出口的呻吟。
一夜旖旎。
九日之后,城郊东区,一干正在对赃销赃的大小官员被突如其来的官兵带了个正着。萧南歌现场缴获了所有的账簿和背地里被众人私吞的税银。
细数一番,总共竟然有六百万余两之多。此事一出,震惊朝野。朝廷中,各级官员牵扯甚多。年轻的新帝也雷厉风行地换下了一批旧官员,用上自己的心腹近臣。
无论有什么后续,但自此,江南贪墨案,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怎么,就要走了?”楚离看着花沫忘,温和地问道。
“是啊。”花沫忘笑眯眯地道,“本来到烟州,就是为了陪我家美人的,现在美人要走了,我还能不跟着么。”
“烟州美人这么多,你就不留恋?”楚离戏谑地问。
花沫忘一脸正气地道,“纵然世上美人万千,在我心中,亦抵不过南歌一份颜色。”
楚离眼中快速地划过什么,让人还未看清,便消逝了。
“对了,你还带着这迷迭香血玉扣?”楚离眼睛扫过花沫忘腰间的配饰。
“怎么?”花沫忘问。
“不,没什么。”楚离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几日我也要去卞溪城了,若不出意外,以后便该是在那里安家的。等你们有空,过来玩儿罢。我做东。”
“这倒是好。一言为定。”花沫忘笑道。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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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京中传来的密信!”路上,夜一突然拿着一封信递给萧南歌。
萧南歌看了看信,瞬间脸色沈了下来。
“怎么了?”花沫忘问。
“皇上,他想保下飞骑将军。”萧南歌冷声道。
“飞骑将军?”花沫忘想了想,问,“他不是这贪墨案中贪得最厉害的一位么?”
“但他也是武将中,难得能制衡我的人。”萧南歌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了,淡淡解释。
“真要放过他?”花沫忘问。
“不然能如何?”萧南歌冷笑,“除非找到让皇上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嗯……”花沫忘想了一会儿,沉吟着道,“不知道,通敌叛国的罪名,若是成立,可否算是个让皇上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嗯?”萧南歌看着花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