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之余孽（再世为妖）上——山掩

顾晓晟打开电视看了一阵，见秦方南没什么反应，就猜这哥们是不是少爷病犯了，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顾晓晟体贴，转头就给秦大少爷切蛋糕去了。

顾晓晟切好了蛋糕大声招呼秦大少用餐，回头就见秦方南拿着手机怒目而视。顾晓晟瞟了一眼电视，男主角之一已经祭出了记忆中的那凶器，男主角之二站在女主角的背后给女主角上半身挂家伙。

顾晓晟内心开始激荡，秦方南黑着脸把电视关了。

顾晓晟怒，这是凭什么啊。就为了那么个不顾你死活的东西，你他妈有必要么！这眼看着就要尿尿了！

顾晓晟退了碟看探索发现，不停地往嘴巴里塞吃的。秦方南不吃，他一路跑过来，可是饿惨了。

顾晓晟没问秦方南发生了什么事，顾晓晟懒得问，不屑！在顾晓晟的世界里，有快乐就在一起，不尽性就分两地。怎么能容忍有人把自己杀到内伤逼到绝望？

许笑哲来的时候，顾晓晟给开的门。秦方南吃了点东西正在床上眯着。

许笑哲走到秦方南的床边，见秦方南脸色不太好，很自然地探了探秦方南的额头。顾晓晟心一惊，对秦方南这个一大把年纪还得脑膜炎的傻×，不由得担心起来。顾晓晟鬼使神差地也探了一下秦方南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这一探两探，就把人给探醒了。秦方南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床边的这两人。

顾晓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突兀。这两人是一对儿，自己这算毛？多余！

顾晓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暴走了。

顾晓晟偏头看了看许笑哲，突然也觉得从他看秦方南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情意。

何苦这样互相折磨呢？顾晓晟想。

顾晓晟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顾晓晟觉得自己又寂寞了。也不是那种见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形单影只的寂寞，确切的说，不是寂寞，是长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这件事给了他无尽的挫败感。

第二十二章

顾晓晟到家的时候手机都快要被麦子打爆了。顾晓晟又安慰了，起码还有人想着自己，不管那个人是出于什么不堪入目的原因。话说回来，如果麦子真因为爱他给他打电话，顾晓晟觉得自己的精神压力可能更大。

麦子其实一开始不是叫这个名的，麦子体质容易发胖，是个常年跑健身房的主。那个电影刚出来的时候，顾晓晟嘲笑他：麦子名兜字仲肥。顾晓晟就是这样自作主张地给麦治超同志改了名。

麦子的工作常出差，东奔西跑的，前一阵去了广西，说是什么给顾晓晟买了礼物，非叫顾晓晟出门。顾晓晟正是寂寞需要人安慰，又还伤春悲秋着，听见“礼物”两个字也就出门去了。

见着礼物之后顾晓晟小失望了下，那是一把超级大的牛角梳。顾晓晟就纳闷了：“你这是想让我留长发呢，还是想让我拿这梳子自卫呢？”

麦子呆了半晌说，“我就是看见它的时候想起了你，就买了。你要想用他自卫也成，等下咱就去开个房。”

“你还要不要脸啦？”顾晓晟翻了个大白眼，“老子当年出来做的时候，可不是这个价！”

顾晓晟说完迅速把梳子塞进了自己的包里，从面部表情看不出他开不开心。

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套，说：“来见你我可是有准备的。”

顾晓晟大白眼仁又毫不吝啬地对麦子翻了一次，“谁知道你他妈是为了多少人准备的。”

麦子嬉皮笑脸拉上顾晓晟就走：“只要你专业点，这些就是为了你一个人准备的。再说，只要你愿意，我是可以只为了你一个人啊。”

顾晓晟笑了，有满足感；同时又觉着烦，谁他妈的还不知道游戏规则呢，扯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多不厚道啊，遇上个没见过世面的，心不就给搭进去了么！

顾晓晟就这么一边爽一边烦地跟着麦子进了房。顾晓晟有种有件事情没做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来时什么事情了，进那房门之前，顾晓晟犹豫地想了片刻，最终还是进去了。

可能是因为顾晓晟的心里始终是冷静的，所以看着眉飞色舞的麦子顾晓晟闻到了些不知耻的味道。通个jian，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

于是顾晓晟说：我不想做了。

麦子的笑脸立马僵了。

顾晓晟总是觉得自己贱得慌的。比如现在。明明已经寂寞得跟什么似的了，却又不想有人过来排遣他的寂寞；明明很怕那种没有人理主动权都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有人理了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了他又开始作了。

麦子只错愕了一瞬间，他掏出手机yd地拨了个电话：“阿凯啊，忙么？”

顾晓晟突然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顾晓晟一直以为自己把这个游戏玩得风生水起，可惜原来，从来都是游戏在玩他。

顾晓晟有些生气，生气自己作。不然也不用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了。果然，顾晓晟对谁而言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麦子瞥了顾晓晟一眼，在顾晓晟眼前晃了晃手机：“啦啦啦！骗你的啦！”

顾晓晟彻底被引爆！

“你幼稚不幼稚？”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开不了玩笑，我今天就是找你聊聊天的，没别的意思。”麦子见顾晓晟可能是真的没心情，如是说。

骗鬼呢，带着套来说自己纯聊天。顾晓晟内心翻白眼。

“那换个地方聊成不？”

“成！您是大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晓晟抬腿就走，麦子狗腿地跟在后面。失去了把游戏玩得风生水起的优越感之后，顾晓晟觉得这个游戏也没什么意思。这个游戏又不是失去了谁就不行，再说，顾晓晟要玩，也不一定就只能和这个麦子名兜字仲肥。顾晓晟未必就勾不到一个更强更持久更合拍的搭档。

麦子走在后边，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原本也只是很纯洁的男男关系，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都是顾晓晟说了算。只要顾晓晟要求，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答应。他当然是没有爱上顾晓晟，是顾晓晟又让人去迁就他的气场。

说白了就是长得好的占便宜。麦子想。

第二十三章

两人走到大厅还没来得及退房，就被两女人虎视眈眈地盯上了。顾晓晟一开始还错愕，他最近也没得罪谁家大爷二大爷三大爷的啊，回头看了眼麦子，就见一贯厚脸皮的麦子脸都青了。这让一贯自认聪明的顾晓晟不解了。

麦子定了定神，对那俩女的点了点头。敢情是熟人。

“你们怎么在这？”

俩女的中长发的一个气势汹汹上前啪地就甩给了麦子一个耳光，然后指着麦子的鼻子说：“麦治超，你好样儿的！玩女人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玩男人？”

顾晓晟吐血，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老子被玩儿了！

“丢不丢人！你他妈的什么意思！”麦子被甩耳光，登时火气就往上冲，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火，转头冲着另一个女人说道。

那女人唯唯诺诺眼圈一红，眼泪蓄了一眼眶。顾晓晟总算是看出来了，这短发的是正主，大声嚷嚷不嫌丢人的是在帮人出头。

啊，这是多老的桥段多老的台词啊！顾晓晟站着没动，这是多好的看戏机会啊！麦子名兜字仲肥居然有女人，还一次来了俩！

短发的这位转身就想出去，被长发的拉住了：“md，麦治超，你有本事做得出来怎么就还能有脸嫌丢人呢！”

“还他妈就找这么一个男狐狸精！”一根花里胡哨的手指指上顾晓晟的鼻尖。

草，问候你外祖母！顾晓晟也开始不爽了，真想一根一根把这女人的贴的指甲全都拔下来。

“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您对我们酒店的服务有任何不满意，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会积极改进的。”这么个闹剧，大堂经理居然也来凑热闹了，不过顾晓晟听着这声音觉得耳熟，回了一下头。

麦子尴尬了，头也不会地走了，正主抹了抹眼泪也跟着出去了，另一个还横眉冷对着顾晓晟，看着那两人都走了，一跺脚，也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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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晟回头盯着看来人，眯着眼半晌终于恍然大悟一般睁大眼睛，顾晓晟惊喜道：“啊，戴兰你在这里上班啊？”

顾晓晟的大学生活，很是和谐。这里指的，就是单纯的校园生活。班级气氛融洽，老师对学生无微不至，学长学姐们照顾有嘉，同学之间友爱非常。

顾晓晟刚进大学那会，就交了贫困生的申请表。顾晓晟去得晚，报到的时候已经开过了第一个班会了，班干部什么的，就都选好了。戴兰当时就是班长，当年也热血地梦想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大学时代。

不夸张的说，当年顾晓晟走进那节高数课课堂的时候，干净美好，班上惊叹的有，惊艳的有，马上拿手机出来拍照的也有，不管怎么说，大部分女生心里都小激荡了一番。

顾晓晟也交申请表，确实让戴兰吃惊了。那个马上拿手机出来拍照的人，就是她。马上把照片给死党，好好显摆了一番。当时的顾晓晟，不爱说话，可是一举手一投足，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自制，用yd的话来形容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禁yu的味道。在大多数cj的人的眼里，顾晓晟就是一个特别沉默教养特别好长得特别好又特别傲气的人。

顾晓晟的申请自然是没有通过的，顾晓晟交表时，戴兰正在整理其他人的表格，顾晓晟随意翻了翻，才见识了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困苦生活。什么母亲常年卧病在床父亲身有残疾；什么家里所有收入来源于两亩地；什么家里还有正在读书的四个弟妹；什么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一个五十瓦的灯泡……

顾晓晟的家境相对而言，真是差得不够出彩。母亲下岗父亲工薪有一个弟弟。对于城市里的孩子，这个家境确实是差了点，但是和所有人比起来，又真的算不上什么。更何况顾晓晟的窘境，只是他一个人的窘境，并不是整个家庭的窘境。

这是顾晓晟做过的最昏头的一件事，而且做得并不彻底。他大可以去夸大自己的困苦，向人述说他困窘的现状，但是他没有，外人看来，他就是个和谐家庭里出来的没受过苦的小孩。

顾晓晟觉得，他也确实是。

虽然这是一次失败的不彻底的行动，但是却让戴兰留了个心。那次申请了没评上的人，戴兰都会在平时给很多关照。最突出的，就是奖学金方面了。那个时候都单纯，戴兰也知道其实大学里身份最尴尬的就是城市里家境不够好的学生。

所以，于戴兰，顾晓晟是她上心关照了两年的人，而对于顾晓晟而言，戴兰只是个负责人的班长，不讨人厌的女生。

于是戴兰说：“顾晓晟你是一点都没变啊。”

顾晓晟笑笑说：“你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改天一起聚一聚吧，大家前几天还念起你了呢！”

“好啊！”

“你咋惹了这么个麻烦事？”戴兰看着顾晓晟进的酒店，要是别人戴兰肯定觉得是两人来开房的。可是这个人是顾晓晟，况且两人从进到出总共待了不到20分钟，如果这两人真要干点啥，算上脱衣穿衣加整理的时间，这得是多快的快枪手啊！所以戴兰推断两人可能是有别的事，顾晓晟只是点背，碰上那人家里后院起火。

“能有啥？点背呗！”顾晓晟耸耸肩说。确实是点背，炮友找错人了！

顾晓晟和老同学互相留了电话号码，许诺要常联系。走出酒店后顾晓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第二十四章

麦治超三口人居然还在路边拉拉扯扯，顾晓晟都无语了。

几人看见顾晓晟出来，脸上是各有各的表情。麦治超是吃惊难堪，正主儿是幽怨委屈，那长发美女怒不可遏……你说这至于么？

那长发美女噔噔噔几步走过来，把顾晓晟拽了过去。麦治超及时拍下她的手挡在了顾晓晟身前：“你干什么！他是无辜的！”

是无辜的

无辜的

辜的

的

……

顾晓晟觉得天雷滚滚而来将自己劈成了重伤，这狗血都撒了一地了，楞是不辟邪啊！顾晓晟又开始幻想，这会儿如果他极尽悲愤眼泪汪汪地来一句“原来你有老婆的？原来你骗我！你骗我骗我！”世界才真是精彩了。

顾晓晟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抗雷指数不够用，扛不住了。于是顾晓晟开口说：“无聊够了没？房卡你拿着，那边的人过来你去接吧。”

说完，顾晓晟弹了弹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转头就走了。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两句话就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城市的夜色霓虹闪烁，熙来攘往。熙来攘往是个很无情的词语啊，人山人海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谁都和谁没关系，顾晓晟觉得自己又寂寞了寂寞了。秦方南那傻×也和人成双成对了，顾晓晟不知道为毛想起了秦方南兄弟的样子。顾晓晟阅鸟无数，能让他留下印象的不多。秦方南的特质就是秦方南试了好几次才试进去，只要顾晓晟哼个两声，他就会停下来。顾晓晟觉得他太生嫩太磨叽了。呃，麦子原来也是别人的，想起每次他的激动样，顾晓晟很怀疑对着女人他那管用不管用。

原来啊，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他顾晓晟算个毛？

顾晓晟坐在马路牙子上翻电话本，不小心看到中午和卫晋的通话记录，顾晓晟一个激灵从地上弹了起来，居然忘了卫晋约了他晚饭！

一看时间，这会都十点了。顾晓晟慌忙给卫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送外卖到刚才……卫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让顾晓晟去他家。

顾晓晟欢乐地奔跑在闪烁的夜里，他一直想有人在身边，他一直幻想自己其实并不是他自己所想的那般不被人需要。

顾晓晟想要一个拥抱，温暖的，可以依靠的，可以让他感到自己正鲜活的拥抱。顾晓晟觉得自己也曾得到过这种安宁，可是他忘了在哪了。

卫晋今天叫了几个好朋友吃饭，中午打电话的时候看见顾晓晟的名字，也给顾晓晟打了一个。后来一帮朋友吃饭喝酒的时候，卫晋觉得顾晓晟来了可能气氛就不会这么融洽了，所以也没有再打电话提醒顾晓晟来。

卫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晓晟头枕在他腿上。卫晋其实平时不看电视的。那是一个谈话性的节目，一个主持人两个嘉宾就一个很无聊的话题争论不休。顾晓晟觉得有些乱有些累，他伸手勾住了卫晋的脖子。

卫晋低下头，只看到了顾晓晟的眼睛。有这么一瞬间，卫晋觉得顾晓晟像是一头小鹿，食草，失措，且无助。卫晋的心软了一块，塌方了一块。

卫晋一直觉得顾晓晟是一个超出了自己意料的人。顾晓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仿佛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则，顾晓晟身上有一股子妖气，可是卫晋又说不准顾晓晟究竟是什么东西给修炼千年幻化成了人形。狐狸？顾晓晟没那么妖媚。蛇？顾晓晟没那么阴沉。顾晓晟是肆无忌惮的，是飞扬跳脱的，顾晓晟是能灼伤人的。

顾晓晟仿佛永远都是个少年。

是的，顾晓晟少年成精。

第二十五章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在贴合上的瞬间，卫晋终于找到一个形容。卫晋并非见识浅薄，像这样神志清明但是身体确像是被点着了一般烧得疼的时候却并不多。顾晓晟只有一点不像少年，那就是他的技术。在这一点上，他是个妖精。卫晋无法拒绝顾晓晟的身体。

正缠绵着，卫晋的电话响了，音乐很奇怪，是小时候一部动画片的旋律，好像主题是讲鸭子当侦探的。

卫晋深吸了一口气，用片刻时间将自己冷却，再用平静平稳平常的语调接了那个电话！

卫晋深吸了一口气，用片刻时间将自己冷却，再用平静平稳平常的语调接了那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