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笨了,来,我教你怎么向他们问问题。”月玄终于笑够了,冲他招招手往前走,“亏你还是个地仙,向几个小鬼打听消息都问不出,我都替你脸红。”
汐凌平静的脸上滑下几条黑线,本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得丢人了,而且丢大了。
两人走过这条街来到一个社区,穿过这个社区在走三条街能到小周所租住的公寓。说起来小周的住所距离子奇这里也不是太远,步行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我记得这里有只住了几年的鬼。”月玄站在小区前左右看看,在想那个鬼大白天会躲在哪里,“对了,他很贪吃。”
社区旁是一条小的商业街,开着饭店、超市、美发屋,方便了住在附近的人。
月玄带着汐凌来到商业街后面,比起干净的正门,后门就有些阴暗潮湿了,特别是饭店后门堆着几袋子垃圾,老远就能闻到难闻的气味。他们走近一点没靠的太近,除了感觉到这里有些阴寒外,没看到那个贪吃鬼。
月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念了句咒语冲着那堆垃圾扔了过去,石头砸中垃圾袋,一个黑影噗的一下从里面飞出,朝着与房屋阴影相连的树荫飞去,月玄一甩手缚魂索快速飞向黑影缠上黑影的腰。
“救命啊,杀人了!!”黑影大声惨叫,只可惜他的声音普通人听不到。
“你是鬼,就算要喊也要喊杀鬼了。”月玄将缚魂索慢慢扯回来,并纠正对方的错误。
黑影拼命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惊恐地看着月玄,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鬼,最终抵不过月玄的力气被拉到他面前。
“大哥,放过我吧。”贪吃鬼开始为自己求情,从黑影中露出自己的大叔脸,眼中泪光闪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只是一只贪吃鬼,不害人的,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现在的鬼都爱卖萌吗?月玄看着这张满脸络腮胡的大叔脸是说不出的恶心,一掌拍在鬼脸上,拍完后才想起来这鬼在垃圾堆里待了几年,更觉得恶心了。
贪吃鬼捂着被打的头哇哇叫,“你到底想怎么样吗,我真的不害人。”
“我问你,”月玄看了眼汐凌示意他现在开始学,汐凌认真的点头,瞪大眼睛盯着贪吃鬼,“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岁左右一脸呆相,喜欢女歌星爱唱歌的鬼?”
“二十左右……爱唱歌的鬼?”贪吃鬼被汐凌盯着浑身不自在开始发抖,声音颤抖的回答,“没见过。”
“他身上有你们很不喜欢的气息。”月玄又给出提示。
贪吃鬼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鬼影来,“哦~你说的是一边走路一边蹦跶,还哼歌的那个。”
月玄忍不住踹他一脚,叫你没见过爱唱歌的鬼,真是欠踹。
贪吃鬼不知道为什么被踹,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两个多月前他在这里经过,我以为新来个同伴想去和他聊几句,但是他身上有股很让人讨厌的气息,所以我没过去继续在这里吃。”
“还有呢,他往哪个方向走?”
贪吃鬼指指子奇家的方向,“他从那个方向来的。”
汐凌转头望了眼,问:“那他最近有来过吗?”“没看到,我最近一直没动过,一直窝在这里……”贪吃鬼缩了缩身体小声回答。
“是吗。”月玄松开贪吃鬼,这小鬼快速飞入垃圾堆里躲藏起来。
“看来,小悟是在前面被人截住的。”
不过,会是什么人把他抓住,抓他又想做什么?
第8章
“还没有找到吗?”
当子桑下班到距离小周公寓两百米的街道时,月玄和汐凌两人正坐在一家冷饮店内,他走过去坐到月玄身边。
“没找到,我们在这里走了三圈,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看来要扩大范围。”月玄吃着这里的小点心,抱怨道:“跑了整整一天累死我了。”
小悟有可能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抓住,或者贪玩跑去别的地方,然后出了事回不来了。不管是路上丢的,还是在其他地方丢的,月玄觉得自己都有一份责任把他找回来,怎么说他们也认识了一段时间,又是自己把他带到这个城市的,还被派去折腾小周,就这么平白无故丢了,好像弄丢他的人是自己一样。
“我看你也累了,明天在找吧。”子桑趁店里人多没人注意抓住月玄的手握了握,看来一会回去又要给夙大师按摩了,谁叫他勤劳了一天。
月玄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温暖的手,疲惫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恢复不少体力,笑呵呵地对子桑说:“确实该回去了,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要留足精神陪你玩一天。”
“哪那么容易,明天上午我要开个会,下午会有时间。”子桑说完看向汐凌,“花心二应该也到家了。”
“嗯,那我回去了。”汐凌本想起身离开,想到明天是子桑生日就问,“你们是不是每年都要过生日?”
他口中的你们自然指的是人类,子桑明白地回答,“对,纪念自己出生的日子。不过有的人不习惯过生日,有的喜欢叫很多朋友一起过,或者和家人一起过。”
“哦。”汐凌沉默了几秒,目光闪烁频频在月玄和子桑两人身上扫过,好像有话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老半天才问:“那……子奇的……生日是几号?”
“害羞啊?”月玄忍住笑问汐凌,果然他的脸瞬间红了起身就走,子桑没月玄那么坏好心报了个日期,“2月14日。不过今年他过不了了,你要想帮他过只能等明年了。”不知道是不是子奇生日特殊的关系,所以以前很滥情,身边的男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遇到汐凌后总算稳定下来,子桑也觉得高兴,总比他经常出去胡搞要好。
“谢谢。”汐凌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到你,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子桑礼貌道谢,汐凌说完离开了。
“哈,他越来越像人了。”从冷饮店里出来,月玄说。
以前的汐凌什么都不懂,整天憋在家里做宅男看电视,学习现代人的生活习惯,没想到现在居然想要记住心爱的人的生日。
“嗯,没想到他会害羞。”子桑意味深长的说,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月玄。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月玄有些慌张地钻进子桑的车内。
子桑随后进来心想用什么办法也让夙大师来个大红脸,想到这里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看得月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笑的好恶心。”月玄打个寒战,觉得他心里在想什么邪恶的东西,“你在想什么,快说出来。”
“什么都没想,你多心了。”
“不对,你在想,说出来。”
“……”
月玄正准备使用暴力手段逼他招供,手机不巧在这时候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居然是景组长。
“伯乐,是不是想请我你们局里喝茶?”月玄将对子桑的疑惑全部转成了整人细胞,并将苗头对准景组长。
电话另一头的景组长头上滴下瀑布汗,“月玄啊,其实是我们这边遇到点麻烦,恐怕要你出马了。”
“那就准备好二十万美金等我。”
月玄挂断电话对子桑说:“去趟警局,老景他们又有麻烦了。他们是不是被瘟神附体了,怎么三天两头遇到怪事。”
他们听到这话会哭的,子桑心里暗想,静静地启动车往警局开去,没敢说在他们眼里夙大师就和瘟神一样。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警局,熟门熟路的来到重案组,却发现重案组内空无一人。
“夙大师,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子桑突然发觉有必要把月玄拴在身边,这样其他人可以活得轻松点。
“你什么意思?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跑了关我什么事。”夙大师不满地瞪他一眼。
对啊,没发生恐怖的事,正常人不会突然逃走。
子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月玄看他瞪自己也瞪他。于是两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孩就这样站在重案组的门口互瞪,知道的以为这一对已经顾不得这里是公共场所「深情对望」,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到警局打架来的。
“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秦唯好奇宝宝似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我们来找景组长,他叫我们来,结果这儿却没人。”子桑说着拉住眼睛冒光扑向秦唯的月玄,不知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鬼。
秦唯好像没注意到月玄的小动作,指着身后的走廊说,“是我叫景组长给你们打电话的,因为出了件怪事,我想叫你们来帮忙,里里不让我打。”
“里里?”我还外外呢。
自从在K市分开后,宁局就对秦唯保护过度,导致月玄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唯,所以秦唯对宁局的称呼也是第一次听到。
“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月玄跟上去走到秦唯身边问,秦唯听到他这问题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还……一般了。”
看到秦唯这样子,月玄的眼睛眯了起来,心想宁局看我不整死你的秦唯。
“一般是几般啊,你们该不会是一个学校的吧?”月玄继续追问,子桑拉拉月玄叫他老实点,这里毕竟是人家地盘,月玄却好像没感觉到继续和秦唯聊天。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里里和你说的吗?”秦唯脸上藏不住表情,惊慌地看向月玄,脸也红了一半,“我们确实是一班的……”
“原来如此~”月玄撇了眼一旁的子桑,又转回头问秦唯,“你们是一班的啊,高中就认识的吗?那你们怎么毕业后就住到一起的了?”
“这你也知道!也是里里告诉你的吗?我们同居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哦!”秦唯彻底震惊了,嗓门过大的结果就是,在有回音的走廊上将声音传的更大更远,以及周围扫过来的各种视线,秦唯一下子囧了捂住嘴巴不知所措地闷头往前走。
“哈哈哈,你看到没有?”本来与他们齐头并进的秦唯,因为刚才那一吼脚步越来越快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月玄看着快要走没影的秦唯阴谋得逞地大笑出来,勾住子桑的肩膀说,“真的好像仓鼠啊,眼睛圆圆的,扯到私事就仓惶逃走了。”
子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催促他快点走,“别笑了,快走。”
穿过走廊,走到前面的秦唯已经上了楼,两人快速追上去,很快和他来到四楼,又拐了两个弯在一扇门前停住。
“停尸间?”
月玄子桑撇了眼门上挂着的门牌,同秦唯进去,里面居然还有人,似乎在整理这里的东西。那个人听到开门和说话声抬头,在发现进来的人后脸色一黑。
“这不是吃鱼的吗?”月玄装出吃惊的样子,“你换地方吃饭了?”
段法医头上青筋蹦出,知道自己开不开口都会被人挤兑压下心里的怒气问秦唯,“宁局不是说明天在来吗,而且……”还带个瘟神来。
秦唯做出小声的动作,“我着急嘛,早一天破案早一天还死者个公道。”本来他们商量好明天叫月玄来,段法医装作不在场避免见到月玄,但是秦唯性子急把人提前叫来了。
段法医没说什么拉开死者老王的雪柜,另外三人马上围了过来,“死者王国志,现年四十六岁,疑似自杀。身上有黑色条纹,一天前条纹很清晰,现在……”他说着,抓起死者的手臂给他们看,“只有淡淡的一点痕迹了。”
秦唯补充说,“早上我来看过,那时候条纹还能看得很清楚,现在不仔细看就看不到了。”
月玄站在子桑身后探出脖子看,手臂上的痕迹确实不是很清晰,有雪柜内的强光照射才能分辨出,看上去更像血管。
“自杀的人不是会选择上吊或者割脉吗,他的头怎么了?”子桑知道月玄为什么躲在自己身后,看过尸体后合上雪柜。
“撞到假山造成的,力度很大。”段法医解释着,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准备开溜,腿没等动就被月玄拦住了,“他什么时候死的,上面的黑线是什么样的?”
“20号,也就是昨天,下午四点半左右。”虽然不太乐意,但是出于对工作负责的态度段法医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死者手、腿、背部都有,背部最多,加一起够四十条了。长度在五十至二十公分不等,最宽的三公分,最窄的一公分。”
“什么样的?”
“有直的,有弯的,乱七八糟的一团啊。”
月玄看了看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的人,“你也挺直的。”
“……”
“有没有笔和纸,画一下。”
段法医本想发飙,听月玄这么说强忍在心中奔过的万匹草泥马,去架子那里拿了笔和纸开始在上面画,月玄却突然插了一句话,“别画喜羊羊。”
“……”正在纸上画黑线的段法医一下子掐断了手中的笔,一记眼刀子过去狠狠刮了月玄一眼,又默默地取了一支笔过来继续画。
想过去围观的秦唯似乎被这话吓到了撞在屋内解剖台的桌腿上,揉着被撞疼的腿眼中挂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只有子桑没去在意他说了什么,专注于段法医所画的东西,看了一会皱起眉。
段法医在纸上很豪爽的泼墨,手中的笔又是画线又是画圈,不一会就画满了整个页面,不爽地拿给他们看。
“大法医好手笔啊,就是没看懂是什么。”月玄给段法医鼓掌,段法医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他背上本来就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偏让我画出来。”
“这还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月玄觉得现在不能在刺激段法医了,不然他肯定发飙,“光是看就很不舒服,这种东西长在人的背上确实够叫人恶心的。”
“除了黑线会变淡外,还有其他的吗?”子桑问道,段法医对子桑不感冒回答说:“听说死者最近一段时间内脾气很暴躁,甚至出现昏倒的情况。”
秦唯补充道:“死者的妻子郑莉媛说,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死者精神状态很不好,记忆混乱情绪烦躁紧张,突然莫名其妙发脾气。昨天会死也是因为突然发狂从家里跑出来,然后一头撞在小区内的观赏假山。”
月玄转头撇了眼老王所在的雪柜,“是吗,不过除了阴气和死气外我没感觉到别的。”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狂,除非受了外界刺激,或者服用了能够刺激精神的药。
“我今天还特意去询问过死者的亲朋好友,他们一致表示,死者最近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都没有顺心的事。儿子在外地上学,每周都会跟家里通信,关系也非常好,所以不存在心情糟糕自杀的情况。”之所以傍晚才叫月玄来,就是因为他跑了一天去询问与老王有关的人,问了近十个人总算了解老王的近况了。
段法医见月玄低头沉思,心里的戒备减轻不少,心想总算能和这个人用正常思维对话了,“我提取了死者的血液、头发、指甲、皮肤做化验,如果死者死前服用过药物,说不定就能解释最近精神不正常,不过化验报告最快要明天才能出来。”他的另一个同事,已经在实验室里蹲了一天了,为的就是能尽快得出一个结论,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