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番外——追·梦境海

文案：

他是黑羽，“洪”的首席杀手，银针掠过，目标只有一个下场——死。

他是暗夜，“翼”的首席杀手，扳机轻扣，他的任务从无失手。

他们在生活中相遇，坠入爱河却又注定要枪口相向。

他说：“不管怎么样，到最后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泯酒微笑：“我也不会。”

他们是否会走向爱的尽头？对着爱人的脸庞他是否能真的挥出银针？他又是否能扣动扳机？

序

小心地用粘稠切开窗上的防盗玻璃，黑羽翻身入屋并在落地前顺手剪掉了震动警报器的接线。如猫一般轻巧地走到床边，一只手迅速捂住床上人的口鼻，同时另一只手把一根细针刺入了那人颈后的一点。床上的人甚至没有感到痛苦就离开了人世。

确认了目标的死亡，黑羽没有做一丝多余动作直接从原路返回，到达安全地代后简单地对着通讯器说了四个字：“任务完成。”

他是黑羽，杀手组织“洪”的首席杀手，出现在他任务名单里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聚精会神地盯着瞄准镜，缓缓扣下扳机，装了消声器的来复枪只是发出轻轻一响，但一条生命已经随风而逝。暗夜捡起弹壳，迅速拆开来复枪，一分钟不到便已收拾好离开了房间。他一边从容地走进电梯一边对着耳机轻轻说：“任务完成。”

他是暗夜，翼的首席杀手，他的任务从无失手。

一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卡特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早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教学楼奔去。

“啊，不好意思。”百忙之中低头咬了口早饭，不想却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人。

“没关系。”那人不怒反笑，甚至还蹲下身去帮卡特捡起地上的书，“给。”

“谢谢。”卡特看着那人有些发愣，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向教室奔去。

终于在被点到名的同时踏近了教室，卡特找了个位子坐下开始睡觉。

“喂，起来了，已经下课了。”迪波拍拍卡特，有些奇怪地想这小子怎么今天有空来上课，他可是逃课的次数比上课还多啊。

卡特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往外走，却发现正在走进教室的人中有他早上撞到的人。他下一堂课在这儿上吗？卡特停下了动作，对迪波说：“你先走吧，我还没睡够，再睡两节课。”

迪波看着卡特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

卡特坐在后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人的动作。那人并没有刻意坐在第一排，而是选了第三排一个视角比较好的座位。挺务实的一个人么，卡特在心里做出评价。那人刚落座一群女生就开始抢他身边的座位。嗯，很有女人缘。

卡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兴趣，是感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气味吗？但看上去这么温和的人，很难想象他和自己从事着同一个职业。是自己的错觉吗？不会，那种气息绝对不是平常人该有的。

打响的上课铃使原本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教授打开PPT在台上说着什么，他抛出一个问题底下沉静一片，环视了班级一圈后，说：“蓝斯，你有什么看法？”

卡特看到那人站了起来，开始作答。

叫蓝斯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蓝斯，蓝斯，蓝斯……不会是我们的学生会主席吧！卡特终于在记忆深处把这个名字捞了出来。说起来蓝斯·凯文不能不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体育样样全能，拥有各种称号各种奖项，性格温和又有着俊美脸庞，更是众多女性心中的白马王子。卡特不认识他，只能说卡特太不关心学校里的事了。

漫长演讲的最后教授终于说了下课，卡特走到蓝斯面前：“早上的事真的很对不起，作为赔礼能请你吃顿饭吗？”

同时，纽约某高档住宅。

“麦克警官，这里从现在起将由国际刑警接手。”布莱特·雷尔夫不顾当地警察的抱怨直接让手下开始清人。

俯下身查看尸体的后颈，果然有个小小的红点。简单而有效地杀人方法，只不过要绝对的准确。

“还是什么都没有吗？”布莱特吸了口烟，不抱希望地问。

“没有，没有指纹没有DNA，也没有留下任何纤维。”

“监控录像呢？”

“什么都没录到。”

“要引他们犯错才行啊。”布莱特又深吸了一口烟，开始思考起来。

莱伊大学，学生餐厅

“怎么，观察了我两节课有得出什么结论吗？”蓝斯缓缓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中。

卡特并不惊讶对方会这么问，他知道对方也能认出他的气味。

“我只是有点奇怪，你是怎么做到兼顾的。普通人光做学校里的那些事就会没时间睡觉了吧。”

“你也说了是普通人。”蓝斯依旧不疾不徐地切着牛排。

卡特突然觉得自己撞到了棉花墙上，不能期待有回应啊。

“会不会太认真了一点，表面身份而已，有必要做得那么优秀吗？这样可没时间享受人生哦。”

蓝斯停下切牛排的动作，反问：“你觉得我们能享受人生？。”

卡特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

二

回到凌风大厦的四十楼绝密办公区，卡特很没形象地倒在沙发上，对着莫雷说：“你有查过我们学校学生会主席的资料吗？”

“有啊，怎么？”莫雷在电脑后面头都没抬一下，随口说着，“很普通的人，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

不是我们组织的人吗？蓝斯你到底是谁？连莫雷都查不透的假身份，绝顶的杀手气息，你是暗夜还是银月，又或是……

“别再发呆了，这次的任务。”莫雷丢给卡特一个优盘。

“又有！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请得动我啊，我不应该是很贵的吗？”卡特认命地把优盘插入电脑开始阅读资料。

午夜，摩根银行总部二十四层。

一身黑衣的黑羽直接从上层通风管降到了总裁办公室，刚落地他就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呼吸声。这绝不是普通人的呼吸，而是久经训练的人才会有的细微而又均匀的呼吸。

有高手在侧吗？黑羽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这次的任务不会无聊了啊。

黑暗中黑羽稳住身形不动，暗自判断对方的位置。对方也是高手，除最初的那一下后，再无声息。黑羽朝最初的位置一个飞踢，对方下腰躲过攻击的同时扫向黑羽的下盘，迫使黑羽后退。两人各自站正，重新摆开架势，看清对方的同时惊呼出声：“是你！”

两人对看一眼，暗道不妙，拉下不常用的面罩同时开始撤退。室内的灯光却已亮起，一排警察举着枪出现。

“黑羽和暗夜你们无路可逃了。”布莱特站在门口露出得意的神色。

顶尖杀手只有用顶尖杀手来制衡，只有在他们彼此把精力放在对方身上的时候才有可能犯错，才有可能忽略周围其他的危险。布莱特牺牲了一个经营多年的假身份，同时向“洪”和“翼”发出了刺杀请求，虽然耗费了不少精力和金钱，但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黑羽看了一眼暗夜，扯起一丝冷笑：“我们好像被小看了啊。”

“你知不知道大多数人用枪的时候都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暗夜缓缓说。

“那就是枪对距离有特殊要求。”黑羽一边说一边以极快地速度扯过一个警察，让他挡在自己身前当肉盾的同时顺手卸了他的枪。

暗夜抽出随身的小刀向对方攻去，转瞬间地上已经多了三四具尸体。

就算是总经理办公室，对于如此多的人数也显得未免狭小。警察怕误伤自己人开枪的时候难免有所顾忌，而选择近身战的暗夜和黑羽则占尽了灵活的优势。

丢下两枚闪光弹，暗夜和黑羽破窗而出。射出绳索钉在建筑物的边缘，两人安全落地并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

在急行的同时黑羽和暗夜迅速除下身上的特殊装备，塞入一个普通的背包中，再披上一件风衣，标准的大学生摸样。两人结伴进了一家酒吧，大隐隐于市，没人比他们更明白怎么遮住自己的气味。

果然，警察没多久就追击而来，但在酒吧中巡视一圈后只能无所发现地黯然离开。

“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暗夜。”卡特靠在沙发上押了一口酒。

“更不会有人想到黑羽是一个整天嘻嘻哈哈，得过且过的人”蓝斯放下酒杯，微微笑了一下。

真毒蛇，黑羽不禁腹诽，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努力地经营表面身份，不累吗？”

蓝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许久才淡淡地说：“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吗？”

正常人的生活。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卡特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作为暗夜的他应该知道正常人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讲有多么的不现实，一旦入行便注定了不一样。可为什么他还在心底留有期盼，留有这种只能让自己痛苦的期盼。

卡特还想说什么，但手上的腕表在这时闪了一下。

蓝斯看了卡特一眼：“你确定不要接这个通讯？”

卡特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杯：“不要告诉我你没发现这里还有便衣，你要我现在对着通讯器说话？”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他们马上离开呢？”

“哦？”

蓝斯不说话，只是笑着喝酒。没多久那几个便衣就急匆匆离开了。

“你来之前在别的路上故意留下了假痕迹。”卡特用的是陈述句。

“我只是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

三

“那个蓝斯·凯文是不是每次校运会都会报一万米长跑？”卡特一边看着校运会的通知一边问。

“是啊，而且每次都是第一名呢。天才就是天才，什么都好啊。”迪波说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我们系是不是从来没人报这个项目啊”卡特继续对着屏幕上的通知发呆。

“我们是文学院，哪有人跑得下来。”

“跟那个什么体委说一下，这个项目我报了。”

“……卡特，你没事吧？这个可是一万米哎！你确定你到时候不会出丑？”

“出丑你个头。”卡特不甘心地拍了迪波一下，“人家偶尔想为班级做一下贡献都不行。”

正常人的生活吗？偶尔体会一下也不错。卡特合上屏幕朝寝室外走去。

凌风大厦四十层的绝密办公区，卡特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站在莫雷的桌前：“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莫雷回答得丝毫没有负罪感：“我其实有怀疑这个身份是假的，但资料太完善了，就接笔生意来确认一下，想要是你的话应该没问题。我这是相信你。”

“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

“那当然。”莫雷说得理所当然，“不过昨天到底怎么样？”

“警察同时委托了我和暗夜，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们渔翁得利。”卡特一边说一边倒在了沙发上，“不过最后被我们连起来摆了一道。”

“你们联手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友非敌啦。”

“你看到暗夜的真面目了？”

“当然没有，人家好歹也是顶尖高手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卡特说完发现莫雷还在盯着他看，一下跳起来，“我当然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莫雷收回目光：“你好好研究一下这次碰面吧，你们总有一天还要碰上的，真正的。”

出了大厦卡特直接朝学校走去，他决定好好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喂喂，我怎么觉得你变乖乖学生了啊。”对于卡特这几天频繁出现在课堂迪波觉得不可思议。

“老子决定从现在开始认真读书了，不行么。”卡特的桌上摊着课本，眼睛却看着手上正在转着的笔。

迪波不踩他，心里打赌他是三分钟热度。

卡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好好经营这个表面身份，过一下正常的生活了。是被蓝斯刺激到了吗？还是自己想更了解他一点呢？

卡特甩甩头，让自己忽略心底那莫名感觉，拿起笔在书本上写下答案。

在国际刑警的办公楼里，EM队的副队迪亚哥正挠着头发牢骚：“废了那么大的劲还是让他们逃了啊。”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比队副还年轻的队长布莱特推了下眼镜，“从声音可以知道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男性。”

“那整个纽约三分之一的男性都是我们的怀疑目标。”

“也许不只是这样……”布莱特缓缓吐出烟圈，没有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拍拍迪亚哥的肩，“要是那么容易抓岂不是很没意思。”

由于绕着400米的操场跑25圈实在过于让人头晕，校运会的一万米长跑从来都是以马拉松的形式进行的。起点处，蓝斯看到一身运动装的卡特微微有些吃惊，“怎么有空来参加这种活动。”

“想松松筋骨而已，偶尔认真体验一下大学生活也不错。”

蓝斯看了卡特一眼，不说话。

发令枪响起，人们从起点鱼贯而出。隔离线两旁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蓝斯经过的地方还不时有女生尖叫着“蓝斯我爱你！”

卡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想不到你那么有魅力啊，怪不得要好好经营这个身份。”

蓝斯抛给卡特一个白眼：“原来你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同才整天无所事事的。”

“……”好毒舌。

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周围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他们两人依旧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同时还有空聊天。

“上次怎么故意没破校记录？”

“不想那么出风头。”蓝斯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想出风头？卡特看了一下隔离带两旁的女生：“那你应该让自己更普通一点。”

“其实要体验正常人的生活也有很多方法的，不必让自己样样都拿第一。”卡特像是了解到什么一样，语气有些微微地上扬，“让我想想，你应该是习惯了吧，习惯做得最好，就是那种只要做了一件事不拿第一就觉得不爽的心里。”

“我才没那么幼稚。”蓝斯出声反驳。

“是吗？”

卡特脚下微微提速，果不其然蓝斯也加快了步伐。两人就在这较量间越跑越快，原本就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后续部队也很快看不到了。同时冲过终点的那一刹那裁判不可思议地看着秒表，破校记录了，而且还是整整快了3分钟！

人们不可思议地互相质疑着，想着两人是不是抄了什么近道，怎么脸色一点都没变。

“我说的没错吧，你对第一有执念，要不完全可以让我一个人出风头，不用陪我犯傻。”站在蓝斯身边，卡特一边向人群挥手一边说。

蓝斯并不说话，径自朝前走去。

四

蓝斯回到宿舍，似乎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上。脑子中回荡着卡特在赛场上的话。

那个卡特想干什么？窥探自己吗？竟然还刻意改变自己的生活步调！他们这种人不应该是除了任务以外彼此独立互不干涉的吗？该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跑那么快，他想引起人们的注意吗？自己竟然还陪着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