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事件薄（五）——腹黑恶魔

景组长懒得在这儿询问两个孩子为什么打架，因为王晓伟的话已经透露那孩子与此次案件有关了，于是提了王晓伟和常乐去局里喝茶。月玄几人觉得有必要跟去看，所以也上了警车。

来到重案组，景组长往椅子上一坐拿出组长的派头问两个孩子，“你们两个为什么打起来？”坐在对面的王晓伟和常乐瞪了对方几眼没说话。

“什么叫你不说那种话，他们就不会出事？”景组长将矛头对准常乐。

常乐左脸颊上有个红印，一个好心的女警给他找了块冰毛巾敷。他撇了景组长一眼视线移到地上，不知道是不想开口，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之躲开景组长的追问。

景组长又问王晓伟，“你见到他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昨天一起去的是七个人？”莫非是这孩子提出进学校玩什么试胆游戏，或者途中说了什么做过什么引起的这场悲剧？

“这家伙是个骗子、丧门星！”王晓伟指着常乐就是一顿辱骂，“谁碰到他都会倒霉，他根本就是个瘟神！”

“你说够了吧你，你才是骗子、丧门星！”常乐从椅子跳了起来，伸手去抓王晓伟。一旁的警察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马上过去来开他们。

景组长推开两人继续问，“你说清楚点，为什么这么说他？”王晓伟现在似乎豁出去了，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这家伙刚进学校时没什么，没多久就说身边的人这个不能做那里不能去，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一年级时，有个同学就是没听他的话，从楼梯摔下来摔断了腿。还有，我朋友碰了他一下，他就说让他离水远一点，结果当天我朋友就掉进广场的水池里，差点淹死在水里。”

常乐被他的话气得不轻，憋得脸通红，却激动地一句反驳话也找不到。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他有点怕。

王晓伟的话却没说完，“最近学校里有鬼，只要哪里出事，他一定在现场，还说什么是鬼害得那些同学受伤的。”他转头冲着常乐喊，“我看根本就是你干的，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到学校来？！那些人是你推下去的，宝强是你吓疯的，文子也是你杀的！你就是罪魁祸首，我要你偿命！”他越说越激动，冲常乐扑过去，再次和常乐打了起来。

“每次都出现在现场？”月玄听出王晓伟话中的关键，这么说第一次出现在宇文坠楼现场，和救了差点从天台走廊掉下去的学生的都是这个孩子了。

看两个孩子又打的难解难分，屋内的人再次去拉他们。

月玄拉住还想扑过去反击的常乐，“救了宇文和那学生的是你，你看的到鬼？”

“不是，不是我。”常乐马上反驳，并去推月玄的手，“我看不到鬼，你说错了。”

“你看不到为什么每次都出现在现场？”月玄上下打量常乐，可能个子不高的关系，看上去年纪比较小，浓眉大眼的挺可爱，和白校医描述的很像。

常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便扯了个理由说，“我……比较倒霉碰巧。”

“这么多巧合，为什么警告他们不要来学校？”怎么所有人都爱用巧合当借口。

“信口胡说的行不行？！”常乐毛了，嚷道。

月玄冲他嘿嘿乐着，“胡说的都这么准，说了真话不是要世界末日了。”

“……”常乐气结，不甘心的瞪着月玄。

两人正在争吵，一名警察领着一个男人进到重案组。

“头儿，这是常乐的……”

小警察话还没说完，男人往争吵的两人那边走去，还以为他要去找月玄的晦气，没想到揪住常乐就是一巴掌。

“混账东西，看你惹多大麻烦。”男人开口就是责备，常乐挨了打也不吵了，就是不服气的瞪人。

景组长看男人一进门就带着火气，赶忙拉开他，“先生，小孩子教育教育就行了，别动手。”

男人气呼呼的还在瞪常乐，过了一会儿才平息了怒气，对景组长说，“他太不像话了，平时胡言乱语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扯上了人命案子，真是……不成器。”男人说到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不是有人拦着肯定在踹上两脚。景组长把男人拉到隔壁的办公室问话，免得他气不过在出手打人。

“妈的！”男人被拉走，常乐揉着被打的脸一肚子气，却又不知道冲谁撒，只能骂了句，用冰毛巾敷脸越揉越疼，真的倒霉死了。

“刚才那个是你爸爸吧？”子桑有点同情的问，谁小时候都有被家长教训过，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就挨打，就算年纪再小面子上也过不去。

“臭老头。”常乐又气又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不仅被骂还被打。

月玄摸摸常乐的头，被常乐一把拍掉，“这小子还挺叛逆的。”“哼！”常乐左边脸火辣辣的疼，没心情和他吵嘴了。

景组长和常乐爸爸回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常乐爸爸有说有笑的进重案组，看到常乐又板起脸。

“混小子，跟我回去。”常乐爸爸冲常乐招手，常乐坐在椅子上没动，“不要！”

“嘿，你真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是吧？”常乐爸爸走过来就去拧常乐的耳朵，常乐一下子就躲开了。

“不回去！”常乐冲他喊着，很明白自己回去会被收拾。

“你这混球。”常乐爸爸撸胳膊往袖子要去逮人，子桑拦下他说，“他既然不想回去就让他在外面呆一会儿，你这样逼他只会让他更反抗你，教孩子不能光靠打的。”

“你是谁，我管教我儿子管你什么事？”常乐爸爸上下打量子桑，穿的人模狗样一看就是有钱人。

月玄点头，“你们父子整天这样打来打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好先分开几天都冷静冷静。不如你先把孩子放在我这里，这是我的名片。”月玄说着就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常乐爸爸。

“我凭什么……”常乐刚要反对，月玄捂住他的嘴强迫他消音。

常乐爸爸看看名片，这名片可真够简单的，“只有一个名字和号码就想让我把儿子放在你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子桑听他这么说把自己的名片也给了他，“你要是还不信，我带你回家认认地址也行。再说这里是警局，我们和这里的警察也都认识，就算想拐卖小孩也不会到这里来。”

常乐爸爸看看子桑的名片，在看看点头的景组长等几名警察，这才勉强答应，临走前还威胁下常乐，“管好你的嘴，别又给我惹麻烦。”

“臭老头！”常乐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转头对月玄他们说，“老头走了，我也走了。”

月玄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他把你暂存在我这里，我要是让你跑了，他回头找不到儿子不是要来告我绑架吗？”

“那是你的事，我又没让你收留我。”

“你这小子真让人火大。”

月玄按住常乐摧残起他的头发来，常乐拼命反抗，其他人装作没看到。之后，王晓伟和常乐在警局录了口供，王晓伟随父母回家，常乐跟着月玄、子桑和宇文回到锦林。

“还到这里来做什么？”常乐现在看到什么都嫌烦，特别是锦林。

“没事来转转。”月玄回答着，常乐嗤之以鼻。

由于锦林出事，学校放假三天，所以除了住宿生还没走外，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你真是怪人。”正常人不会收留行为可疑的人，而且意志那么坚定。

“多谢夸奖。”月玄冲常乐笑了笑，他立马火了，“我没夸你，真是个神经病！”

宇文怕常乐被气死岔开话题问，“你明明看的到鬼，为什么不说实话？是怕你爸爸打你吗？”从警局的情况来看，常乐爸爸没少打他，但是他并不怕，所以经常和他对着干，只是没有明目张胆。

“我才不怕那老头，我也看不到那种东西，你们都猜错了。”常乐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

月玄指着他左侧的墙壁吃惊的喊道，“哎呀，快看你左边是什么东西？”常乐看都不看回答，“少拿狐弄孩子的东西耍我。”

子桑有点幸灾乐祸的笑了，这个常乐看着年纪小，却不是个白痴，知道月玄在耍他。月玄看他这笑容就来气，趁常乐和宇文在前面走，伸手在子桑屁股上抓了一把，惹来子桑一记眼刀。

“回去在收拾你。”子桑威胁着。

“小爷怕你？”月玄挑衅似的冲他挑挑眉。

常乐正上楼，听到后面的谈话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墙壁那里伸出一只手，他想都没想一把拽住那只惨白的手推回墙里，一转头就看月玄三人用平静地眼神看自己。

“你不仅能看到，还能摸到。”宇文在愣了三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敢情这小子不仅有阴阳眼，更是灵媒体质。

第14章

常乐很后悔自己刚才出手，毕竟这三人是校长请来抓鬼的，肯定都不是普通人。看他们平静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也看到这只手了，只是没在意或者单纯想看自己的反应。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了，你还想隐瞒什么？”子桑看着常乐，“你怕我们说出去，还是对你不利，或是诬陷你是杀人凶手？”

“我没杀人，那是鬼杀的。”常乐瞪着眼睛冲他们喊，“我警告过他们的，但是他们不听，这不能怪我！”对啊，自己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这完全与自己无关，可是为什么……

“但是你很难过吧？”月玄揉了揉常乐的脑袋，听得出他这样说完全是想掩饰内心的脆弱，因为他怕那些敌视他的人看到，得到更多的讥讽与嘲笑。

常乐还想说些嘲讽的话，听到他的话征了怔抬头看他，眼圈有些红说道，“昨天放学，我听到几个鬼在说话，说我们班上有几个人在商量夜探学校的事，还说要捉弄他们一下，谁叫他们好奇心这么重不知死活。我就马上返回教室想看看是谁，跑到门口和王晓伟撞在一起，我就借口说回去取东西。”

“我知道他们怕我，说我是骗子、扫把星，背地里不停骂我，看不惯时还偶尔揍我一顿。”常乐的声音颤抖起来，用袖子一抹眼睛带着哭腔说，“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我也习惯了……我没敢把从几个鬼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他们，不然他们又要喊我是骗子了，所以我就警告他们别来，但是……”

没想到那几个鬼所说的捉弄是要人命的。

“昨天我应该跟他们一起来的，就像跟踪摄制组那群人一样，”常乐说到这里再也掩藏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我很讨厌他们，但是他们不该死……如果昨天我跟着他们的话，也许不会出这种事……”

常乐哽咽了，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只是不停擦眼泪，眼泪却越来越多。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死的明明是经常嘲笑自己的人，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还会为他们悲伤。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

月玄伸手将常乐揽在怀里，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安慰似的轻拍常乐的后背，并用磁性的声音夸奖他。

因为这种能力，常乐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管是别人的侮辱还是打骂，都没将他心底里的善良赶走。他或许曾经软弱过，但是他学会了坚强，并将自己的脆弱包裹在内心深处。正因为这份善良和坚强，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他人，虽然换来的可能是更加让人心寒的敌意，但是他依然这样做了，无怨无悔。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人。”

常乐的头抵在月玄肩膀上哭湿了一片，之前还被月玄逼着交代实情，现在却被他安慰着，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他这种让人恨不起来的人。

“好了，爱哭鬼，我衣服都让你哭湿了，可以停停了吧？”月玄再次揉着常乐的头发，他发现常乐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刚才让我哭的是你，现在不让我哭的还是你，我就哭我就哭！”常乐说着在他身上抹了把眼泪上去，然后红着脸推他开吸吸鼻子，“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哭湿了也是你自找的。”

“什么？你这别扭孩子怎么不知道感恩。”月玄狠狠揉着他的头发，常乐张牙舞爪的反抗，“谁要感恩？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哈哈，常乐耍赖的样子和你有些像。”宇文难得找到机会刺激下月玄，子桑点头赞同着。

月玄看了常乐一眼，常乐的脸都哭脏了，“小花猫，去洗把脸，然后我收你做徒弟。”

“谁、谁要做你徒弟，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么着？”

“反正那张脸是你的，脏不脏你说了算，不过你这人已经是我徒弟了。”月玄霸道的说，“我呢，没太大缺点，就是不喜欢脏脏的东西，所以去给我洗脸。”

常乐听傻了，这还有没有人权了，自己还没同意就被他收做徒弟了？他还说自己没太大缺点，要不要这么自恋到这种程度啊！

不等常乐反驳，月玄提着他找到厕所，然后将他丢在洗手池让他洗。常乐照了照镜子，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真的很脏，为了不丢人只好勉为其难照办。

洗好后，常乐随月玄几人去校长室，想和校长说说今后的事。他们敲了敲校长室的门，没听到回应就给张校长打电话。几秒后电话接通，张校长告诉他们他在阶梯教室开教师会，可能要晚一点。

“看起来要等很久，先在校内转转。”月玄说着已经顺着楼梯下了楼。

“喂，别岔开话题，我没说做你徒弟！”常乐又急又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一个无赖，然后下楼去追他。

宇文耸耸肩对同样走在后面的子桑说，“摊上这么一个师傅真不知道这小子是幸运还是倒霉。”子桑现在倒是有点羡慕常乐，“应该是幸运吧，至少我想学还没人教。”

“哈哈哈哈……你才是真的幸运吧？”宇文抓抓头发，毕竟和那些鬼怪打交道可一点也不是让人开心的事。

两人下楼时，月玄已经彻底被常乐缠住了。常乐这小子也真不死心，一个劲纠正自己不是他徒弟。月玄也不和他吵，烦了就按住常乐揉他的头发，惹来常乐更大的火气。

“真是精力充沛。”宇文有点好笑的指着彻底炸毛的常乐。

常乐和月玄闹着闹着就不动了，视线转向校门口。他们随他的视线看去，就看白氏兄弟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那两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子桑走到他们身边问，常乐还在看已经走远的兄弟，“不清楚，我只知道只要摄制组的人来，他们就会跟踪，似乎很怕他们发现什么一样。”

“跟踪？”那就是说，那天白玉枭不是碰巧碰到他们，而是故意给他们引路了。

“坏了，被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月玄突然说，说不定不该听的也让他听到了。

子桑正想笑，猛然反应过来问常乐，“那天你也跟踪我们了？”常乐一惊，“没有，怕你们发现我，所以我没跟你们太近。而且白校医很神经质，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我就更不敢跟紧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