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看了眼琥珀又把琥珀塞回子桑手中,“放在你这里我放心。”
子桑心里苦笑着,他是放心了,可自己不安心。如果哪个妖魔鬼怪知道这琥珀的重要性跑来抢,他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护住。
“你居然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万一丢了你怎么办?”子桑越想越气,将琥珀丢给月玄,“这东西我不要!”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汐凌,而是什么人变成的自己家人的样子,他又看不出真假,一定会毫无戒心地把琥珀给他们,到时候琥珀有个什么闪失,他连做梦都会后悔。
月玄接住琥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看了子桑好一会儿才说,“你真的不要吗?”
“不、要!”子桑一字一顿的回答,月玄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他以为月玄要楼上,没想到月玄往厨房走,他好奇的问了句,“你做什么?”
“砸了它。”月玄回答着,脚下没犹豫继续往厨房走。
子桑跑过去拉住他,“你不要命了?”
“对!既然你不要,我留着它也没用,不如砸了,谁都省心。”月玄甩了下抓着自己的手居然没甩开,“你放手!”
“不放,”子桑抓的更紧,“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行不行!”
“你才开玩笑,”见甩不开子桑,月玄抬手照着子桑打去,“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留就留想砸就砸,凭什么要你管!”
“你能不能换句话,你这话很伤人。”子桑握住月玄打过来的手,火大的皱起眉。又是这句凭什么让他管,以前月玄也说过类似的话,真的不管了会出事,可管了又被嫌弃。
“不想让人管,就别老做些让人担心的事。要是我说随你去死,你是不是听了很开心?”子桑责备道,看月玄怔怔看着自己不说话,服软地把他搂在怀里,语气缓和的说,“我不是要管你,可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我怕失去你。”
月玄小声问,“那你要不要?”
“不要。”子桑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不要你废什么话!”
月玄立马发起火来,在子桑怀里挣扎着。子桑紧紧搂着他,就算他捶打撕扯自己也不松手。
“别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我丢不起……”听着子桑略带乞求的声音,月玄停止反抗双手放在他背上,“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也不会谁都来抢琥珀的,就算被抢谁危险还不一定。”
“真的,我没骗你。”月玄看子桑抱得没那么紧了轻轻推开他,抬手要将琥珀挂到子桑脖子上,子桑伸手拦住仍是一脸严肃。
月玄笑着说:“重要的东西要放在重要的人身边我才能安心,戴上吧。”
子桑看着面前的琥珀,微微低头让月玄给自己戴上,然后拿起琥珀在嘴边亲吻一下。
「我发誓——我会像守护你一样,守护它。」
月玄看到他的动作腾的一下红了脸,别过脸去说,“忙活一晚上小爷都饿了,快去做饭。”
子桑看月玄脸红,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本来是他生气,月玄来安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月玄生气,他去安抚。不过看在月玄那大红脸的份上,他不计较了,转身去厨房,低头看了眼琥珀面色严重起来。
月玄没看到子桑的表情,跑到虞澄碧房间叫他出来,“小橙子。”
虞澄碧开了门问,“你们谈完了?”
“嗯,明天出事的人你查了吗?”今天的事情与单子上的出入太大,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明天了,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你先等下,我去拿。”虞澄碧说着转身回房,“查了,所以我才来晚了。”他将放在桌上的一份资料拿来给月玄,“明天应该是四人,地址什么的上面都有。”
月玄认真翻看着这份资料,这四个人的照片、名字、家庭住址、工作地址都有,连脾气秉性都记了。
虞澄碧说,“我想你应该对他们的简历没兴趣,我就没查。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去查也行。”
“不用不用,知道这些就行。”月玄看着这些人的住址和工作地址,要是没记错的话,明天下午又是一场发生在某酒店的火灾。这四个人中有两个人在这酒店工作,第三名是个保险推销员,有可能是明天去那个地方推销保险。第四名是送货员,不用想也知道是去给酒店送货,然后碰上了火灾。保险员和送货员总是四处跑没固定地点,不容易碰到,月玄将第三个人排除,把目标定在了在这酒店工作的两人身上。
月玄拿着资料又去找子桑,“子桑,你们公司的工作时间固定吗?”
“固定啊,一天八小时,问这个干吗?”子桑将一盘炒好的菜放到餐桌上。
月玄把那资料给子桑看,“我想在出事前和这两个人接触,我不确定明天的火灾是不是也和单子上的时间不一样。”
子桑看完资料说,“话是这么说,但是每种工作的时间不同,像酒店这种工作好像是倒班的。一组人分成上下午两拨,大多是在中午前后换班。”
“那就是说要在下午去了。”可问题就是事故时间不固定,他们也不知道酒店几点换班,总不能上午就去守着。
月玄盯着资料发呆,突然想到什么去叫黑曜,黑曜哼哼着不知道他又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了。
“黑曜,你去盯着这个人。”月玄指着叫谢静的女人照片说,“如果她去上班,你马上回来告诉我。”
黑曜记下这个人的长相,问:“不用现在去吧?”刚才他们的谈话它也听到了。
“明天天亮你在去就行。”月玄难得好心一回没直接把黑曜扔出去。
几个人累了半天吃过饭各自睡觉去了,当晚暴雨袭击了T市。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在黑夜唱着交响曲,向来一夜好眠的夙大师硬生生被屋外的雨声雷声给吵醒了,在床上辗转反复睡不着。
“睡不着?”
在月玄翻回来面对子桑时,听到子桑开口问,接着子桑的手臂搭上他的腰,向他这边靠了靠贴在一起。
“外面太吵了。”吵到让月玄怀疑窗户根本没关,所以雷声雨声才会这么大。
子桑转头看了眼窗外,今天明明是晴天,天气预报也没说晚上有暴雨,这雨就是这么下起来了,就像老天爷在为今天车祸丧生的人而哭一样。
“也许是阵雨,一会儿就不下了。”子桑安慰着,让月玄靠的自己更紧。
月玄嗅了下子桑的味道,烦躁的心情减轻不少,“希望吧。”
过了一会儿,月玄紧张的问,“你还会不会管我?”
“你说呢?”子桑的话在耳边响起。
“我保证下次不说这种话了。”月玄讨好的在子桑鼻尖上吻了下。他一直在考虑子桑的话,知道自己向来无法无天惯了,连天枢都没怎么管过他,其他人也都顺着他,所以被子桑拒绝他很火大,说出的话也口无遮拦,现在冷静了就想道歉。
“对不起。”
真诚的道歉让子桑不知道怎么开口,向来目中无人狂傲的月玄居然会道歉,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子桑接受了月玄的道歉,“如果下次吵架你在说凭什么管你,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管不管的了你。”说完挺腰顶了下月玄,突然一翻身压在他身上,“你睡不着,我也不困,我看干脆别睡了。”
“你……大晚上的你检点点!”
夙大师拼命反抗以失败告终,屋里很快响起暧昧的声音……
第8章
天亮后,黑曜按照月玄的吩咐去监督叫谢静的女人。子桑到点起床,洗漱完下楼吃早饭,刚下了楼门铃响起,他马上去开门就看王海林和陈光站在门外。
“还好是子桑你开门。”王海林明显松口气,这要是夙大师开门,他们就有的受了。
“你们这么早过来是出事了吗?”子桑好奇的问,有事的话打电话通知一声应该更快。
两名警察进来,陈光说,“确实有事,昨天我好像在车祸现场看到你们了。”
“对,我们正好路过,顺便帮忙。”子桑想不会帮忙帮出什么岔子了吧。
陈光看出子桑在想什么,解释说:“是这样的,那辆客车的司机……就是半挂在桥上的那辆车的司机。他是那辆车里唯一幸存的人,受了些伤命虽然保住了,但是醒来后胡言乱语,吵着说看到鬼了,打了镇定剂没多久还会闹。”他又指着王海林说,“刚才我碰到海林,和他说了这事,他就说让我来找你们。”
子桑明白了,陈光一定是怕他们拒绝,所以才拉着王海林亲自来找他们。“你们随便坐,我去叫月玄。”他说完转身上楼。
两人坐下来四处张望,还是第一次进来所以很新鲜。这时虞澄碧的房间打开,睡醒的虞澄碧出来,看客厅有两个人多看了两眼。
陈光目不转睛地盯着虞澄碧看,小声对王海林说,“为什么我看他这么眼熟。”王海林也在看虞澄碧,然后点头,越看他越像前两个月死掉的人。
虞澄碧似乎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躲到浴室里去了。王海林刚要起身去看看是不是死人诈尸,就听到楼上有月玄的牢骚声,子桑把不耐烦的夙大师给拉下楼。
“这么一大早烦不烦人啊。”月玄下了楼还在发牢骚,子桑示意他小点声,因为两个警察听完他的话很尴尬。
“咳。”陈光小声咳了下,僵硬的说,“其实,呃……事情也没那么严重,稍稍有点小麻烦。”
“我听子桑说了,等我吃过饭在跟你们去。”月玄打断陈光想继续说下的话,陈光马上说,“这么早就麻烦你们真不好意思,你们就别在家吃了,我请你们怎么样?”
月玄正在打哈欠,听到他的话转头看了眼子桑,然后回答:“好啊,等我一会儿。”月玄说着上楼,把还在睡懒觉的常乐叫醒,让他去洗漱。
等常乐洗漱完,月玄他们也换好了外出服,于是他们跟陈光去附近吃早饭。子桑还要上班直接去了公司,王海林也急着去了警局。
吃过早饭后,陈光带着月玄和常乐来到医院去见客车司机。他们刚到走廊,一间病房里传来激烈地吵闹声。陈光冲他们苦笑,因为那个司机又开始了。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妖怪!”
他们刚走到门口,从门里传出一个男人的惨叫,另外还有几个人劝阻的声音。陈光推门进去,就看几个人按住穿病人装的男人,一个小护士正一脸惊慌地给男人打镇定剂。不一会儿男人安分了,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接着闭上眼睡着了,医生和护士这才敢松开他。
“陈警官来了。”一名医生转身看到了陈光就招呼一声。
陈光指着男人说,“胡刚犯几回病了?”“从你走到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和前几次一样喊着见鬼了,还说我们都是妖怪。”医生无奈的笑了,面对这种病人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医生和护士看胡刚老实了,将他骨折的腿固定好,又简单查了下他的伤势,这才离开。
他们一走,陈光就说:“他叫胡刚,就是那辆车的司机,他的家人在外地暂时过不来,所以暂时由我们和他公司的人照看。”
月玄和常乐来到病床前看胡刚,胡刚能有四五十岁了,不胖,个子也不是太高,可能因为折腾了一天的关系看上去很狼狈,脸上还长出了胡茬。
“夙大师,看出什么了吗?”陈光紧张的问,这司机是事故的肇事者,同时也是幸存的人,他的口供对他们很重要。
月玄没急着回答,而是问常乐,“小徒弟看出什么了?”“有阴气。”常乐回答,虽然医院这种地方多少有些阴气,但是不可能那么明显的出现在人身上。
“回答正确。”月玄拍了下常乐的头,“然后呢?”
常乐猜想他这话什么意思,想了几秒说,“他没有被鬼附身,大概是被鬼影响了。”
月玄满意的笑了,“没错,所以你来给他除晦气。”
“我?”常乐指着自己又惊又喜。
“对,就照着我上次给刘玲做的那样,很简单的,快。”月玄轻轻推了下常乐。
“真的要我来吗,万一……”常乐现在只记咒语还没试验过,看到这么大一个试验活体刚才的兴奋劲顿时全无又紧张又没自信。
“只是除晦气而已死不了人的,来。”月玄比常乐还放心,再次催促他快点做。
一旁的陈光不停擦头上的冷汗,“夙大师,这……”这不是开玩笑吗,虽然知道常乐是月玄的徒弟,不过怎么看怎么是个孩子,能力很让人质疑。
“他是我徒弟,我说他可以就可以。”月玄看了陈光一眼。
月玄的话给了常乐不少鼓励,本来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听月玄的,被月玄这么一夸奖顿时自信不少。常乐严肃地看着胡刚,来到床头伸出双手叠放在胡刚头上,已经打过镇定剂的胡刚一点反应也没有。常乐转头看了月玄一眼,月玄用眼神他快点,他把心一横开始念咒。念到第三句时,一直安分的胡刚突然睁开眼,常乐吓了一跳咒语也停了。
“妖怪!别过来,你们这群恶鬼会不得好死的!”
胡刚醒了开始大叫挣扎,月玄和陈光马上过去按住他。他拼命想起来,但是被两人按住肩膀和肚子,最多拼命蹬腿根本起不来。
月玄冲已经愣住的常乐喊:“继续!”
“哦、哦……”常乐被胡刚的样子吓到了,伸手想重新按在胡刚头上,胡刚张嘴仰头一副要咬他的样子,面目狰狞的叫道:“我是正义的使者,我这次来就是来消灭你们的,把你们这群恶鬼妖魔杀的片甲不留!”
常乐躲开胡刚的嘴又按住他的头,然后继续念咒。胡刚不骂了,开始惨叫起来,声音大到门外的护士都听到了,护士以为病人又发疯马上去叫人。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最后一句咒语念完,胡刚一下子老实了,瘫在床上不动。医生和护士赶到时,看到老实的胡刚不知道是不是他又间歇性的发疯了,等了一会儿看他真的老实了才出去。
“呼……”胡刚躺在床上好一会儿长长吐出一口气,眨眨眼左右看了看,“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
常乐懒得回答,也没那精力回答,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休息,没想到做这种事还挺累人的。月玄过去又是夸奖又是安慰得意的不行,直夸他的小徒弟是天下第一,给常乐美的快找不到北了。陈光装作没听到那对师徒的谈话,对恢复理智的胡刚解释了事情经过。
听完陈光的解释,胡刚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准是吓糊涂了,谢谢你们。”他扭头向月玄和常乐道谢。
“能不能请你说说为什么会出事故?”陈光从口袋拿出小本子和笔做记录。
胡刚说,“我是跑长途的,专跑本市和临近城市。昨天我开到桥上时,我就看玻璃上突然出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第一眼我以为是梧桐树叶掉下来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那是一个人手,然后越来越的人手落到玻璃上。我被吓到了想刹车,车子却突然窜了出去撞到前面的卡车,卡车被我一蹭撞断护栏掉了下去,我的车也撞在护栏上半挂在桥上,后来……后来……我就不记得了。”他很累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