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玄事件薄（六）——腹黑恶魔

小鬼被他们这么一追问更害怕了，“大概三四十岁，很瘦个子不高，长的贼眉鼠眼的，就这样。”

“长的贼眉鼠眼？”这年头长的贼眉鼠眼的人那么多，这概括也太笼统了。

“说具体点。”月玄催促道，小鬼吓得又要哭，“脸尖尖的，细长的小眼睛，薄嘴唇，大圆耳，真的没什么了啊。”

子桑想了下问，“你在哪里碰到它的，它为什么要给你招魂铃。”小鬼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是在这附近出车祸死的，鬼差都不收我，我成了孤魂野鬼……”

“说重点。”落熄瞪它，让它别长篇大论。

小鬼可怜的说，“之前，那个鬼出现把铃铛给我，叫我在车祸发生后摇响铃铛，如果我不照办就吃了我。”

黑曜哼哼着问，“它很可怕吗，你就这么听它的？”

小鬼这下是真被吓哭了，“当然可怕了！你们不知道，它浑身全是戾气，碰它一下我一定会魂飞湮灭的，好吓人啊好吓人啊……呜哇啊啊太可怕了！”

小鬼这一哭可真是鬼哭狼嚎地动山摇，哭的太激烈它的魂魄还虚晃下，破锣嗓子发出的噪音非常让人受不了，他们不得捂上耳朵。拎着它的落熄再也受不了这哭声一巴掌拍在小鬼身上，小鬼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表情变得很痛苦恐怖，接着身形一散消失了。

“……”月玄三人看着落熄。

落熄也显然一愣，辩解道，“我没用法力拍它。”

“那它怎么魂飞魄散了？”

“……”这下轮到落熄沉默了，就算他现在元神恢复的差不多，也不可能在没用法力的情况下将一只小鬼拍散。

黑曜得意的笑了，“落熄杀……”落熄一记眼刀子过去，黑曜的后半句话硬是憋回去了，看他眼神不善吞吞口水躲到子桑身后寻求保护。

月玄摇了下手里的招魂铃，“既然小鬼散了就算了，我们先回去。”

他们回去时，救援的工作还在继续。陈光看他们回来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忙着救人根本没时间开口。月玄他们也没在原地等过去帮忙，可等他们接触到车内尸体时，才发现他们的魂魄不见了。不明白魂魄怎么又没了，他们只能先救人。

“呼……”陈光擦着头上的汗坐在地上喘口气，看月玄他们过来赶忙起身，“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月玄摇头，“有人趁我们离开时将死者的魂魄勾走了。”也许拿招魂铃的小鬼就是一个诱饵，他们不知不觉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

“那这车祸……”陈光本想问这车祸是不是鬼弄出来的，可觉得自己是个交警问出这种问题很怪异，所以没问出口。

子桑插话问，“事故起因你们调查了吗？”陈光点头，“车速太快，司机又是疲劳驾驶，所以在转弯处没控制好车速飞出来的。车上三十人，包括司机导游，死亡二十四人。”

听到这个数字他们皱皱眉，这大概是近来最严重的事故了。

陈光看他的同事在远处叫他，他对他们说，“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那好，改天见。”

与陈光分开后，他们回家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子桑睡醒下楼，就看落熄拿着招魂铃在看，偶尔还摇那么几下。黑曜变成猫的样子被落熄抱在怀里睡着，不过从黑曜炸起来的毛就知道它有多么不甘愿，但是迫于落熄的淫威，它不得不屈服。

“早。”子桑打了声招呼，落熄扭头看他一眼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他也没在意去厨房找东西吃。

子桑在厨房没看到虞澄碧，出来问落熄，“对了，虞澄碧呢？”“好像是回地府了。”落熄心不在焉地回答。

子桑以「他没在看自己一眼不出声就不错了」这样的想法宽慰自己，转身回了厨房。

睡醒的常乐从房间出来了，和他们打过招呼去浴室洗漱。

这时，门铃响起，落熄抱着黑曜来到门后，从猫眼向外看。门外站着四五个人，其中有景组长，剩下的就没见过了。

门一开，站在最前面的人先打量了下落熄，然后开口问，“夙月玄在吗？”

落熄也没回话，转头冲子桑喊，“厨房那个，去叫我哥下来。”

厨房里的子桑听到声音出来，装作糊涂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叫我哥下来。”落熄很不耐烦的回答。

“前面那句。”子桑气定神闲。

“厨房那个。”落熄头上青筋直跳。

“那就没叫我。”子桑大方的说，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在厨房了。

落熄气得直磨牙，抱着黑曜的手劲也加大，黑曜受不了的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去找子桑。

“你们是谁？”子桑看到进来的一群人问道，景组长他是认识，可另外几个没见过。

景组长尴尬的说，“是刑侦队的同事。”

子桑一头雾水，那不就是秦唯的队吗，怎么秦唯不亲自带队。

打头的说，“我叫胡伟，是刑侦队的副队长。”他说着拿出自己的警证给子桑看。

“秦唯呢？”子桑看了眼，胡伟就把警证收起来了。

“他升职了，已经是副局长了。”

宁局你想把分局占领吗？子桑腹诽着。才几个月不见秦唯一下子变成副局长了，不过升来升去也都是二把手。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子桑又问。

胡伟身后的一个警察说，“有件案子需要夙月玄配合。”

“什么案件？”

“凶杀案。”

“稍等。”

子桑狐疑地上楼去叫月玄，难道他们又碰到怪事所以来请教月玄，可他们的表情不太像。而且景组长一脸紧张还频频给自己使眼色，明显是出事却无法直接开口的样子。他一脑袋问号的回卧室，夙大师正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月玄，起床了。”

“嗯……不起……”

“别懒床，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梅邵伊杀上门了……”

子桑笑了，把夙大师拉起来拍拍他的脸，“是刑侦队的人来了，说有凶杀案。”

“凶杀案？”月玄清醒一点，子桑把衣服给他让他穿上，“凶杀案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看样子事情很棘手。”不然他们不可能各个露出严肃的表情。

月玄洗漱完下楼已经是半小时后，客厅里等待的几个警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景组长拦着，他们差点冲到楼上去了。

“夙先生，我们有件事想请教你。”胡伟拿出几张照片给月玄他们看。

照片的拍摄视角有点高，像是监控拍下来的。镜头正对一条楼梯，一个人上楼。第二张也是这个镜头拍摄的，那个人浑身是血的从楼梯上下来，被拍个正着，看拍摄时间比上一张晚十分钟。第三张换了视角，镜头正好对准一扇门前的空地，那个人来到门前抬头看了眼门上的摄像头。第四张同样是门上的监控，那个人从门里出来，身上有血，并扭头看了镜头一眼。

而这个人就是月玄。

“噗哈哈哈哈哈！”看过照片的落熄最先爆笑出来，“哈哈哈哈……哥，你这是去杀人了吗？谁这么幸运被你杀了啊。”

月玄撇了落熄一眼，“我想杀你让你幸运幸运，你让吗？”“这玩笑可不好笑。”落熄现在可以算是半个死人，谁叫他没身体就一元神。

几个警察一脸难看的看着落熄，胡伟又拿出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月玄摇头，照片上的男人他是没见过。子桑也看着照片，同样对照片中的男人没印象。

“这个男人叫左天，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被人杀死在侦探社，侦探社外有监控，监控拍摄了嫌疑人进出的画面。”胡伟说道，“夙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月玄瞬间明白了，有人变成自己的样子去杀人，企图嫁祸。

“这是搜查令，你们不会阻拦我们吧？”

胡伟又拿出一份搜查令，他们能说什么，只能让警察搜。于是几名警察，开始在家里搜集证物，从房子中的摆设到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没放过。他们搜完来向胡伟交差，除了月玄昨天穿过的鞋子被他们拿去当了证据，料想中的血衣没找到。

“夙先生不介意和我们走一趟吧？”胡伟本想给月玄戴上手铐，景组长拦了下，他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月玄看了子桑一眼，看他似乎有话要说使了个眼色，抢在他前面回答，“行。”

“月玄。”子桑知道这是有人嫁祸，可就算他现在说自己一直和月玄在一起，那群警察也不会信，绝对会猜他在做伪证。

“嘘——我知道这事是冲着我来的。”月玄比子桑还放松，笑着说，“别忘了给小白喂食。”说完，和那群警察离开了。

景组长晚走一步对子桑说，“对不起，我和他们解释过不是月玄，但是……”“这和你没关系。”子桑也知道景组长完全没必要道歉，根本就是梅邵伊和他们玩的新花样，而他们只能被动接受，不接受不行。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逼供的。”景组长打完包票去追那群警察。

子桑赶紧给于仲成打电话，让他马上去警局把月玄保释出来，并想着对月玄有利的证据，突然想到一件事，急急忙忙出去了。

第13章

“出什么事了？”幕东明在警局门口碰到子桑，焦急的问。

“爸爸，您怎么在这？”子桑没回答而是反问，于仲成回答说，“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时，老爷就在旁边，他都听到了。”

幕东明注意到子桑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就问：“这是谁？”“落熄，月玄的弟弟。”落熄抢在子桑开口前回答。

幕东明和于仲成一愣，以前听子桑说月玄还有个弟弟，没想到是真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急叫仲成来。”幕东明决定先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

子桑犹豫了下说，“他们怀疑月玄杀人，但是月玄昨天一晚上都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杀人。”

“杀人？”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即使死不了也要去坐牢。

“是有人栽赃吗？”

“嗯。”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进了警局，子桑想先去找景组长，问问他们现在在哪儿，却在走廊里碰到了宁局。

宁局看到子桑皱起的眉毛稍微舒展开一点，“你来的正好，那神棍正在砸我的审讯室。”

“……”他们不知道是该佩服月玄，还是宁局的淡定。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下次记得给他栓条链子，管起来方便。”宁局不冷不热的说。

子桑马上回击，“你给秦唯也栓链子了？”

“用不着。”

两人唇枪舌战的时候，落熄冷哼一声，“用我帮忙栓一个吗？”

宁局转头看了落熄一眼，“这么久没见就让你费心，我很不好意思。”

“你诚心恶心我？”落熄真想拿他的兔子肉下酒吃。

“哪里哪里。”

宁局就这么和他们一直吵着去了审讯室，还没到审讯室听到里面传出很激烈地争吵。到达后，他们才知道宁局的话夸大了，说砸有些过，因为月玄只是掀了桌子踹倒椅子。

“小爷已经很配合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月玄踩着被踹倒的椅子说，秦唯在一旁好言劝着，“月玄你别激动，不抽就不抽。”

子桑进来就听到了这话，“月玄，我有证据证明你当时不在现场。”

月玄看到子桑刚才激动的情绪才有所好转，把椅子摆正一屁股坐了下来。

“证明？”其他人看着他把月玄的手机拿出来，翻到通话记录给他们看，“你们看看监控的时间。”

胡伟马上把照片拿出来，“一样。”照片中的月玄从案发地出来的时间，和通话记录的时间全是昨晚10：56。

子桑又说，“昨天电话打来，月玄先说了一句话，然后是我接的。如果月玄真的杀人，那么我也应该在现场。”

“把录像调出来看看。”宁局命人把审讯室的屏幕打开查看昨天的监控记录。

屏幕上出现清晰画面，先是月玄进到案发地，大概十分钟左右出来，时间刚好是10：56。屏幕中的月玄没接电话，双手插兜悠哉地离开。

胡伟不怎么相信的提出疑问，“也许那时候电话响了他没接，等出了监控范围在接。也可能电话响了，他在口袋里接通，出来后答话。”

子桑似乎早就猜到会这样，“我已经叫打电话的人过来，现在应该在路上。”胡伟等人一听这话只能等了。

在等的过程中，胡伟询问昨晚详细细节，问子桑：“你说夙先生先说了一句交给你了，他为什么不一直听电话，你们这么晚在外面玩？”

“已经休息了，被电话吵醒了。”子桑据实回答，幕东明一听这话轻咳了下，暗示他说话别这么直白。

“吵醒了？你是说……”胡伟听出什么来了，他们去提人时，这两个人就在一起。

子桑打断他的话说，“紧接着我们从家里出来……对了，我记得楼下也有监控，虽然时间很晚，我想应该拍下我们外出的画面了。”胡伟马上叫人去取监控录像。

“你们这么晚出去做什么？”胡伟继续问。子桑看了宁局一眼，“这要单独和宁局说。”

“来。”

宁局把子桑叫了出来，月玄没跟去，坐在椅子上望天装忧郁。两人谈话不到一分钟回来了，宁局有事把现场交给秦唯离开了。陈光在这时候赶到，接着被刑侦队的人带去另外一间审讯室。

同胡伟一起审问的警察问陈光，“你是说他们在11：20赶到现场的？”陈光点头，“对啊，比我还早到半分钟，我们几乎前后脚，我的同事也看到了。”

两名警察思考着案发地到外环路的时间，因为是晚上路上车不多，所以快了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月玄他们从家里出来到外环路差不多也这个时间。如果监控没拍下来，那么他们很可能是从案发地直接去的外环路。

胡伟问，“你给夙月玄打电话时，亲耳听到他的声音？”陈光想到那声音一哆嗦，“好吓人的，好像在发脾气似的，紧接着是幕先生接的电话。”

“中间相隔多长时间？”

“也就一两秒，他吼完了就换人了。”

胡伟等人在审讯室问，月玄等人在刚才那间审讯室里等。

子桑很好奇月玄之前在发什么火问他怎么回事，月玄十分不爽的说，“还不是那群警察，说什么拿我的毛发和指纹去做鉴定，真当小爷是要出口的猪啊。给他们头发还不行，还要抽血，小爷的血是说给就给的吗，又不是自来水。”要不是秦唯当时拦着，他一定把化验室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