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夫和三脚猫大侠 上——清凉水晶

毛三角强压怒火，偷偷潜向胖少年身后。

这人是城南许员外的次子，仗着家中有钱经常胡作非为，算得上这里的一个小恶霸，只是毛三角并不怕他。他平时总爱向毛三角说些不正经的话出言调戏，后来被他揍了一顿，才算是收敛不少。但今日他看到毛三角领来一个俊俏少年，不由又心痒起来，想那少年面目陌生应是外乡人，便想拖到无人之处戏耍一番。谁知这少年光滑柔韧的身体没摸两下竟真摸出了火，忍不住便扒了他的裤子想要霸王硬上弓。

腋下夹紧了少年一条腿，许二少爷腾出手去抠弄紧缩在一起的小洞，想着要先扩一扩才好容自己进去。却突觉后脑巨痛，温温热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向下流，来不及伸手去摸，就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感到压制双腿的力量稍松，蒙小古一脚将趴在身上的人踹出老远。家丁不顾再按他，跳起来边大呼“杀人了”，边向巷口跑去。

“快走！”毛三角解开蒙小古的绑绳，拉起他就跑。虽然药箱的边角包着铁片甚是坚硬，但他也没想到一箱子就能把人砸死，此时看到许二少爷脑袋开花血流不止，他慌乱中只想立刻逃离现场。

蒙小古被拉着跑了两步，又挣脱他的手转回去，捡回挣扎中掉在地上的钱袋。这时那家丁已领着人跑进巷子，他虽然还想再捡回裤子，却也知事态紧急，又被毛三角拉起，光着屁股向前飞奔。

“呼，呼……没事了，到这里他们应该追不上了。”跑到一处无人之所，毛三角弯下腰大口喘气，看到蒙小古已经站不住坐在地上，忙蹲到他身旁。“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蒙小古把脑袋埋在膝头，只是呼呼粗喘。

“小古，你没事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拉你来，你也不会被许胖子欺负……不过你不用害怕，许胖子已经被我打死了！”若晚到一会儿，他恐怕已被许胖子给……只是稍微想一想，心中就缩成一团，一跳一跳疼得厉害。好在小古没有被欺负……嗯，应该还没有吧……

“谁怕了！那算什么，我，我又不是娘儿们！我就是大腿根儿别筋儿了。”蒙小古却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他的双腿被硬拧着掰开压了半天，又这样全力跑了一场，此时已经疼地站不起来。

“什么？快让我看看……”毛三角说着就去扒他衣服的下摆，蒙小古虽然立刻推开他的手，但还是清楚地看到，白生生的大腿上被掐出了几个青紫的指印。

那个混蛋！打死他都不解气！

“把你的裤子脱给我。”蒙小古又拽了拽衣服，却也只能勉强遮住屁股。

毛三角忙脱了裤子给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身，但弯腰穿裤时粉嫩的小屁股却再也遮不住，圆润小巧的两瓣臀肉晃得毛三角眼睛发花。

他立刻回想起来曾在山神庙拧过他的屁股，那种又弹又软的感觉，再配上眼前实实在在的美景，他只觉脑中轰的炸锅一般，烘烘的热气把脸熏了个通红。

他急忙扭头，用力地揉脸。感到脸上不那么滚烫时，才敢再回头看他。只是蒙小古已穿好了裤子，他不由又一阵失望。

早知道刚才就多看两眼了，没想到小古的屁股长的这么好看。

“三角，刚才多谢你救我。”想到他为救自己打死了人，蒙小古立刻担心起来。“那个人真的死了吗？那你岂不是杀了人？”

“这个……大概死了吧。”毛三角挠挠头，虽然许胖子实在该死，但也知道出了人命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官差也许已找上门去捉自己了。

家恐怕是不能回了……

看到他担心紧张的神色，毛三角笑着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想出去闯荡江湖了，等过上几年我闯出些名头，就不怕官差捉拿！”

蒙小古却只是摇头，并不赞同他的话。“可如果就这样跑了，你爹娘该怎么办？这样不是要害他们担心难过？不如我跟你去官府，说清楚是那个胖子想……是他行凶在先，你才打死了他。”

“不行，许家很有钱，到了官府哪里还有咱们的理讲！”毛三角拉起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小古，你不用担心我爹娘，我只是离开避风头，又不是再也不能和他们相见。我要和你一起离开洛阳……其实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以后你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大侠！我们永远结伴闯荡江湖！”

看着他坚定的脸庞，蒙小古一阵失神，心中砰砰乱跳。

“好……我们拉勾，一百年不许变。”

“一千年不变！”毛三角爽快地勾了勾他的小指，再与他掌心相合紧紧握住，立下一生的誓言。

“三角，三角……谢谢你……”以后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蒙小古高兴的想哭，但低头看到他光着腿，只穿了条大裤衩，忍不住又笑出声。

“我们现在就出城吗？可是你还光着腿呢，冷不冷？总要先找一条裤子。”

“不冷不冷，我光着腿总你比光着屁股要好。”毛三角蹦了两下晃晃大腿，抬眼看到他羞怒的表情，忙嘿嘿笑着后退。“我去找朋友借衣服，你不是也缺条内裤。”

不敢走大路，两人偷偷摸摸找到毛三角一个关系过硬的玩伴，向他借齐衣服，又让他帮忙给家里带了口信，就说惹了事要出去躲一躲。再绕了个圈子兜到东门，故作平静的出城。

城门畅通无阻，两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城，虽然并无人捉拿，却还是不约而同的一路狂奔，生怕有人赶上来把毛三角捉回去。

“别跑了，你的腿不是疼吗？肯定没人能追上我们了。”一口气跑出去七八里地，看到蒙小古玩命一般奔跑，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被捉，毛三角心疼地拉他停下。只是被这么一扯，蒙小古立刻腿软地摔了个跟头。

“小古！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

蒙小古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张大嘴呵呵地喘气，眼角眉梢却全是不尽的喜悦。“嘿嘿，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他说着按着胸口坐起来，呲牙笑得灿烂。“唉……真地跑不动了，我们离洛阳够远了吧？不如就在路边等着，看看有没有赶车的能捎我们一程。”

“嗯，我也跑不动了。”毛三角点头挨着他坐下，从怀中掏出黄铜小锁的钥匙。“这个送给你。”

亲自帮蒙小古将锁匙挂在脖子上，他郑重的把药箱拿到身前。“我答应帮你修好的，看看还满意不满意。”

“太好了……谢谢你。”蒙小古仔细的把钥匙塞入衣领贴身戴好，抱起药箱又一阵失神。这是不是就叫塞翁失马？虽然我险些被人欺负，但却换来他……会永远陪伴我呢。

他想得满脸通红，别扭地背过身不好意思再看他。却又想起一事，不由大叫不好，猛然跳了起来。

第8章

“坏了！大叔不是三个月后来找你，你这样走了，还怎么跟他学武功？”蒙小古急得冒汗，现在毛三角能不能学会武功成为大侠，在他眼中已经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毛三角听了也是一呆，但马上又笑起来。“我又不能为了学武功，就留在洛阳等着被抓去砍头。你不要担心，我和师傅缘份未尽，今后一定还能再见面。而且他在江湖上肯定大有名气，我们出来闯荡，说不定用不了三个月就能遇到他。”

只是他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全然无底，但当着蒙小古的面，怎么也不能表现出忧心失望。

“好，我们去找大叔，一定可以找得到。”蒙小古沉默了一会儿，也换了笑脸点头。虽然相识不久，却总觉得与他像是认识多年的知己好友，已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这么说是安慰自己，当下暗自发誓，一般要帮他找到大叔，完成他学武功的心愿。

“大叔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是何门何派？”

“师傅姓易名天，门派么……我倒真的忘问了。”毛三角为难地抓抓头发，那时光顾的拜师记口诀，却忘了问师傅的来历。

“你不用着急，有名字就好找。我们若遇到江湖中人，找他们打听就是。”蒙小古拍着他后背安慰，他却又突然大叫一声。

“唉呀！师傅不许我告诉别人他是我师傅……”他说着看了眼蒙小古，忙又接了一句。“当然告诉你是没关系的，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我猜大叔也许有不少仇人，他是害怕牵连到我。”

想到破庙里追踪易天的那些人，两人同时没了声音。都说江湖险恶，如果随便打听，恐怕真的会有危险。

“放心放心，以我们的聪明，以后遇到那些江湖人士，就算旁敲侧击，也能把消息打听到。”不愿看到蒙小古为自己担心，毛三角笑着捅了捅他。“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想想该往哪里去，不能总在大路边站着吧。”

“嗯，你说的对。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以莽撞。我们今晚去东边的乔家庄过夜好了，那个村子我去过一次。至于打听消息，还是要去大城，不如明天一早去东边的汴梁城。”

毛三角不迭地点头，他毕竟没出过远门，离了洛阳便觉得两眼一摸黑。要论出门在外的经验，当然是从小走南闯北的蒙小古更多些。

乔家庄离洛阳算不得远，二人天未黑便赶到那小村落，找了个农家借宿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又按计划向东而去。

“小兄弟，往汴梁去是不是这条路？”这一路往汴梁三百多里，两人正走的筋疲力尽，恰巧有一人赶着马车向他们问路。

“是啊！”两人眼中同时冒光，这人长得忠厚和善，一看就很好说话，应该可以带他们一程。

蒙小古紧走两步凑到马车前，笑得讨好。“大叔，我们也要到汴梁去，能不能让我们搭个车？到了叉路口我还能给您指个方向。”

“行啊，上来吧。”中年男子爽快地答应，“我头一次送货到汴梁，就怕走错路耽误交货的时间。”

两人爬进马车，车厢里摆放了两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应该就是他要送的货物。

“大叔放心，汴梁我去过四次呢，绝对不会走错路。”

“哦？你们小小年纪，怎么没个大人跟着，往那么远的地方去？”男子笑着回头瞅他们一眼，重又驾起马车赶路。

“我是个大夫，他是我徒弟，我们要到汴梁去，看有没有买卖可以做。”蒙小古得意地拍拍药箱，又指了指毛三角。

“是呀大叔，别看我师傅年纪小，医术可高了。”毛三角跟着点头，出门在外，断不能被别人把他们当成小孩儿给看扁了。

“哈哈，我还真没看出来，失礼失礼。”男子好笑地扬鞭催马，一车三人向汴梁驶去。

虽是有了马车，但到汴梁城时也已日近黄昏。不过城中仍是人来人往，热闹的程度绝不比东都洛阳差。

“小兄弟，多谢你带路。一会儿我送了货，请你们吃一顿表示谢意如何？”

“麻烦了大叔一路，该我们请客才是。”听得有人请吃，两人哪有不同意之理，只是表面上总要客气客气。

“哈哈，哪有让小孩子请我吃饭的道理。”男子笑着加紧赶车，“再有半个时辰我就到地方了，等我卸了货，我们找家好馆子去大吃一顿。”

“师傅快来看，外面那是什么？”毛三角心头一跳，装着看街景的样子，拉过蒙小古趴在窗口，压低了声音。“你觉不觉得这个大叔不太对劲？”

“嗯……我们小心些。别轻举妄动，车太快了，跳下去会受伤。”

这人说他是第一次来汴梁，却在进城后不加停顿的向前赶路，还说半个时辰就到地方，显然他对城内街道非常熟悉。他明明认路，却装做不认路的样子向我们搭讪，车厢里装着给别人送的货物，却还非常爽快的让我们搭车……

恐怕他对我们没安好心眼儿！

两人想的一样，对望一眼后都是了然的微笑，继续兴致勃勃地趴在窗边，像没进过城的土包子一般，对街上的事物赞叹不已。

暗中两人把手握在一起，心中不觉慌张只觉兴奋。看他能耍出什么鬼花样，反正有身边的人在一起，还能怕了他不成。

马车驶进一条繁华的街道，人越发多起来。车速减慢，男子频频向后回头，显然怕他们会借机跳车。但两人仍是一副没发现有何异常的样子，只顾指点着街景，不时还兴奋的大笑。

他放下心来，继续驾车向前，忠厚的笑容中带了一丝奸诈。半路遇到这两个好货色，一定能卖不少钱。

驶过一处院落，正门红灯高悬装饰华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马车未做停留拐向一边的小道，原来有那院落的偏门。男子显然与看守偏门的人很熟悉，没有打招呼便直接把马车赶了进去。

“到了，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看到男子下车离去，毛三角气得咬牙。在洛阳城也见过那种类似的华丽门楼，正是青楼妓馆的所在。

“难道他想把我们卖到妓院？可我们又不是女孩子！”

突然想到许胖子对自己做的事，蒙小古也气得变了脸色。“哼！一定要给他点儿厉害尝尝，让他以后不敢再拐卖人口！”

两人稍做商量，一起下了马车。立刻有护院打手警惕的向他们走过来，蒙小古皱着小脸儿，摆了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怯生生的向那打手施礼。

“大哥，领我们来的大叔说去和老板谈价钱，让我们跟他到老板门外候着。可是我弟弟刚才哭的走不了路，我好不容易把他劝下来，但大叔已经走远了……”

毛三角仍是捂着脸呜呜地哭泣，身体颤抖全靠蒙小古扶着，才不至于软在地上。

“行了，别哭了。我带你们去。”那打手看了不由心软，这俩小孩儿看来知道被卖到这里是做什么的。到了老板房外，他又好心地提醒一句，“别哭得太响，小心老板生气会抽你鞭子。”

毛三角点着头擦脸，止住了悲声。打手叹了口气，放两个小孩儿在这里，又回去继续巡他的逻。

“为什么要我装哭，明明是你最爱哭了。”毛三角不满意地撇嘴，实在挤不出太多的眼泪，害怕露出破绽，结果一路捂着脸不敢看人。

“我是师傅，当然要听我的。”蒙小古嘿嘿暗笑，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第9章

这座名叫百花阁的妓院，虽然规模算不得汴梁第一，却因独具特色，在汴梁的青楼中名头最响。而所谓的特色，便是此处非但有娇媚的妓女，还有相貌俊俏的小倌供人淫乐。只因此时的朝廷崇尚儒家道德，便是有些好男风的，也只是私下养在家中，没有一处像百花阁这般大明大方以男色来招徕生意。

妓院老板钱浩仗着汴梁知府是他的妹夫，光明正大的做男妓生意，并不怕官府查封。好男色之人有了这样一个好去处，美色当头，哪里还在乎那廉耻二字。如此独一份的买卖，自然令百花阁财源滚滚，而为了得到美貌的男童，钱浩更是欺压良善，坏事做绝。

“钱老板，今天小人送来的绝对都是上品，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到了您的手里稍一雕琢，那可都是摇钱树啊！”赶车的男子笑得满脸献媚，伸手比划了四个指头。“如果他们年纪再小一些，四十两银子我是怎么都不舍得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