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么办?”其中一个黑衣人有些焦急的问道,眼前的两个人一看就知道难缠的很。那位“大人”眼露焦躁,看着越走越远的封寒壁急的快要跺脚了!“发信号!主子的命令是一定要把小公子抢到手!”“是!”那人拿出一个像烟火一样的东西冲着天空一放,发出耀眼红光。“大人”拔出自己的刀,“要小心别伤到公子,上!”
其中三人呈一个圈形包围了莫欢莫笑,那位大人急速赶上快要消失在眼前的封寒壁钟若水二人。莫笑鹰眼一暗,长枪出手,枪如蛇行,手足迅疾,硬是打开一个缺口,莫欢点点头往后追去。那三人一惊,好俊的枪法!难道他想以一敌三?!那三人没有去追莫欢——他们大人的武功可是能在他们国家排的上号的!那三人武功均是不凡却不敢轻敌,他们用的是剑,围着莫笑摆起剑阵,联合进攻!莫笑不守反攻,贴杆深入,急进连击,拦开三人的合击,以长杆缠住三人的长剑,一点一拨之间,真气十足!三人被霸道的内力震开,握剑的虎口隐隐作痛。三人吃惊的看着眼前虽然蒙面却分明年龄不大的莫笑,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功,有着这样手下的那个华服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趁着他们分神之际,莫笑提枪直刺其中一人面门,那人大骇,提剑去当,莫笑的枪法却着实诡异,在他抵挡的同时手贴枪杆画了一个圈,下移三公分直取咽喉!那人惊恐的张大眼睛——剑断,金刚石特制的枪头已经没入他的咽喉三公分!他的另外两个同伙大骇,莫笑的速度之快让他们根本还反应不过来去施以援手!
另一边,封寒壁背着睡的不甚安稳的钟若水,被那位大人拦住了,还有他们召唤而来的其余五个黑衣人同党。赶到的莫欢挡在封寒壁面前,不大的眼睛充满杀气。
“这位公子,我们并没有恶意,也不想在贵国的土地上动武,我们只是想……”那位大人话还没说完,封寒壁冷然道:“杀!”想带走他的人也叫没有恶意?
“杀”声一落,莫欢身形一闪,已到了那些人的背后。“哼!”其中一人忽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心口处泊泊流出。剩下的几人哗然,惊慌恐惧皆有之。拦住封寒壁的六人转眼间就剩下五人。莫欢拿着他的玄铁短刃转身,快如鬼魅的身法和一招致命的高超手法让他们胆寒。
“稳住阵脚!你们三人去对付他,你跟着我,上!”那位大人立刻冷静下来做出安排,他安排去对付莫欢的人都是使用鞭子或长剑,而使用短刃的莫欢显然比较擅长近身作战,面对他们未必能占得了上风。他和另一个人亲自去对付封寒壁,虽然他还没有见识过对方的身手,但他还背着一个人,必定难以施展身手。
莫欢已经和那三个人缠上了,封寒壁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人,看来他们真的是活腻了。
那位“大人”的虽蒙面却虎目生威,身材结实壮硕,一见便知他是个练家子。只见他单手舞刀,刀走人行,马步稳扎,身体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左转右旋。封寒壁背着个拖油瓶,双手不要说使用兵器了,连武功都受到牵制。封寒壁单手背着钟若水左闪右避,只余一只手抽出腰间的软剑,既要顾虑钟若水不被伤到,又要防御那两人的联手攻击。莫笑那边剩下的两个敌人难缠,看来要迅速解决是不太可能了。莫欢那边以一敌三,虽游刃有余却也不是三两下就能搞定的。
“看准时机,人一到手立撤!”那位大人沉声命令道,他看得出封寒壁开始累了!封寒壁额上见汗,笑意愈冷,细长的眼闪着冷森的戾气。封寒壁一个急转身用软剑抵挡下那人的一刀,殊不知另一人也同时一剑刺来,正对封寒壁背上的钟若水!那人一惊,剑势凌厉根本收不回来!封寒壁心里一紧,一掌劈向那个“大人”,“大人”中了一掌后退几步,胸中气血翻腾,好霸道的内力!封寒壁没了一人的牵制,想也没想就往前一个侧身,那一剑直刺入他的手臂!
“封寒壁!”
殿下!莫欢莫笑心中一紧,杀意更胜!莫笑长枪猛的向前一刺,枪尖直入一人的心脏!鹰眼一转,出手如电的抽回长枪倒后一戳——另一个黑衣人睁大眼睛惊恐倒地。莫欢右手持着短刃,左手猛地抓住一人劈下来的一剑,那人一惊,想收回剑已经不可能了,莫欢已经靠近他的眼前,他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另外两人看着连死三个同伴都暗自心惊,莫笑已经赶到他们身边,却又被另一人纠缠住。
钟若水原本靠在一个宽厚舒适又温暖的“大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些“叮叮当当”的响声和吵吵嚷嚷的声音,睡梦中的他不满的嘟囔了几句后,吵杂声越响,而且“大床”开始摇晃的厉害!谁在扰他好梦啊!钟若水气呼呼的睁开他那双灵动的杏眼,正好看到了令他心中蓦地揪痛的画面——封寒壁为了救他转身当了一剑!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开来,有几滴溅到了钟若水的脸上,烫的他心头发颤。
“封寒壁!”惊恐失措的呼喊,还有那浓浓的心痛。钟若水酒醒了八分,惨白着脸的他发现封寒壁居然是背着他在打架!“快放我下来!”你这样只会被我拖累!浓浓的哭腔在封寒壁的耳里听来竟然格外悦耳,狂躁的心情忽然大好,但杀气却未减半分。手一松钟若水滑下来,封寒壁沉着声道:“躲到我的后面!”钟若水一震,原本就发热的眼眶变的更热!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吧!站在封寒壁身后的钟若水看着他拿剑的手满是鲜血,伤口的位置深的可以见到骨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钟若水抢过他的软剑一把把他推到自己的身后,“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封寒壁一震,保护……他?
“孩儿别怕,母后会保护你,娘一定会保护我的孩儿!”十一年前那场梦魇,他的母后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蓦地在脑海中响起。
钟若水不是淳于琉,虽然有着他纤细的身体,但他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钟若水,那个曾为自保而学习了各种武术的钟若水。剑术,是他学的最好的一项。
熟练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钟若水眼神犀利,直接刺向伤了封寒壁的人。那人显然不知钟若水会武,而且还如此老练的摸样。有些狼狈的挡了一下,主子吩咐过,不可伤他一条头发!
回身后劈,平抹,左撩,平斩,下刺,钟若水使剑的姿势相当标准,每一招的刺出都有板有眼,而且力道不小。封寒壁在他们共同居住的鲤跃殿就常看到钟若水练剑,如今看他手法如此纯熟也不觉得惊讶。很快那个处处受限的黑衣人便招架不住,一旁暗中观察的“大人”忽然出手,和钟若水过了一招后就拉着那人往后退。
见头领收了手,和莫欢莫笑纠缠的两人也住了手跃回同伴身边,身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伤。那个大人双手抱拳道:“得罪了!撤!”一眨眼,四人跃上屋顶,消失在夜幕中。那位“大人”暗自后怕,原来那个华服公子居然是鬼邪的太子!要不是那位小公子叫了他的名字让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们的主子这次的祸就闯大了!还有那位小公子,他居然会武而且还不差?!这和主子给他的情报不符!看来,这里存在的疑点实在太多,他可要好好禀报他的主子才行。
“封寒壁你怎么样?快快,我们去找大夫!”钟若水急红了双眼,颤抖着声音说,用手里的剑割下衣摆捂住封寒壁受伤的手止血。
“别怕,回去再说。”封寒壁虽然受了颇重的伤,可语气却很轻松,还反过来安慰钟若水。钟若水眼一红,一副快哭的模样。他是眼窝极浅的人,最见不得别人受伤或者痛苦难过,特别这伤还是为他受的。
“属下该死!”莫欢莫笑双双跪在封寒壁面前,对着两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心烦意乱的钟若水根本没空去多想,只是咬着唇扶着封寒壁,红着眼看他的伤处。
“行了。”封寒壁淡淡的说,那些人都是高手,莫欢莫笑能够杀死他们五个人已经算不错了。“回去查查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说完,便对着钟若水说:“回去。”钟若水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让封寒壁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搀着他走,封寒壁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更想哭。封寒壁其实想对钟若水说他只是看起来伤的颇重而已,可看到他低着头,然后传来轻声的啜泣,他又不想说了。虽然这么想有些变态,可是他喜欢看到钟若水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泪水的模样,特别是为他哭的时候。把全身大半的重量都靠在钟若水身上,封寒壁心情很好的让钟若水扶着回宫。
跟在他们身后的莫欢莫笑犹豫了一下,决定放弃去搀扶自家的主子。如果此刻他们多事,他们很肯定他们的太子殿下的伤会很神速的痊愈然后把他们劈成两段,再变成伤患由钟若水搀着走。
19.多事之秋
钟若水扶着受伤的封寒壁,焦急心忧的看着前方漫长的路。虽然莫笑为他点了止血的穴道,可是深深地伤口仍然不时的渗出血水。莫欢轻功极好,为了封寒壁的伤势起见,他先回宫找桃如李了。
“封寒壁,你是不是很累很冷?你先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回去就没事了。”钟若水苍白着脸吃力的搀扶着封寒壁,带着浓浓的鼻音安慰。他几乎是贴着封寒壁的身体,他的体温变化自然清楚的很。由于失血过多,封寒壁的身体开始冷,脚步虚浮。
“你害怕了?”封寒壁语气平淡,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然,似乎他根本没有受过伤般。“是!”钟若水这次很干脆的承认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封寒壁一怔,道:“没事,你不必自责。”钟若水不说话,只是搂着封寒壁的腰的手收的更紧了些。封寒壁微微扬了扬嘴角,钟若水的体温平时虽然不高,可是今晚似乎格外的热,他向他更靠近了些,或许今晚他真的流太多血了。
“殿下!”一对十人卫队从前方奔来,以桃如李为首,齐齐在封寒壁面前跪下,莫笑早在听到动静时就隐藏了起来。
桃如李行了礼,也顾不得许多就站起来,打开药箱就上前为封寒壁察视伤口。一名侍卫拿出一张椅子,封寒壁坐下,钟若水紧张的看着桃如李为他疗伤。原本在太子宫也发生了大事情的桃如李正打算出宫寻找封寒壁,可他才和商角徵商量好分开行事,一只短箭就飞了进来插在柱子上。上面的内容写着‘殿下遇袭受伤,速往俏弄里!’,桃如李心慌意乱的就带了十名封寒壁的亲卫队赶了过来,留下商角徵和林公公进皇宫等消息。
“殿下,可知何人偷袭?来人与下毒者有关联吗?”桃如李麻利的为封寒壁处理伤口,脸上虽未见慌乱,但眼里流露出深深地担忧,和不易察觉的心疼。
“不是冲我来的。”封寒壁淡淡说,当上好的金创药倒到他的伤口上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只伤可见骨的胳膊不是他的胳膊。桃如李一惊,不是冲殿下来的?钟若水明显一愣,那些人不是冲封寒壁来的那冲谁来的?等了很久直到伤口都包扎好了也不见封寒壁有下文,桃如李知道封寒壁不想说,识趣的没有再问。钟若水也没有问,既然封寒壁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逼他说,等他想说了自然就知道了。
“殿下的伤势严重,这半个月伤口切忌不可碰水,不可用武,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忌腥膻煎炸和辣食,不可饮酒。”桃如李给封寒壁绑上绷带,钟若水在一旁默默记下。
“宫里出事了?”封寒壁忽然说道,不然不会只有桃如李一个人赶来。桃如李一愣,道:“是。”“回去。”封寒壁有些疲惫的说,今晚他是真的伤重了,不然他不会在人前露出一丝丝的疲态。
“恭请殿下上轿!”桃如李收好药箱,恭敬的对封寒壁说。四名抗轿的侍卫早已赶来,正跪在地上等封寒壁上轿。封寒壁把手伸给钟若水,钟若水马上扶着他起来。到了轿边,钟若水想放手,可封寒壁却死死的拉着他,疑惑的望过去,却见封寒壁淡淡的开口:“上轿。”
钟若水一愣,偷偷瞄了眼桃如李等人,全都垂着头一脸的淡定,钟若水想想也淡定的上轿了。他酒还没完全醒呢,而且头痛的要死,要不是为了封寒壁,他早晕过去了。
太子宫,勤勉楼。
封寒壁扫了一眼进来的桃如李,桃如李明了,语气疲惫的说:“寒气侵体,受惊过度,高热不退。还在昏睡着,已经吩咐过下人好好照料着,醒了就给他喂药。”封寒壁明显的松了口气,钟若水上了轿后就一直靠在他肩膀上没动过,微热的右手紧紧地握着他有些冰凉的左手,还以为是他未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谁知已经到了鲤跃殿后,他叫了钟若水两声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才发现不对劲。抬起他的头一看,封寒壁吓了一跳!钟若水满头满脸的细汗,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人已经昏过去了。伸手一探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封寒壁忘了自己手上的伤,忙抱着他回寝宫,也吓了一跳的桃如李赶紧跟上。钟若水昨天才淋了雨,今天天没亮就去审犯人了,晚上还喝了那么多酒再吹了一夜的冷风,加上被忽如其来的刺客一吓,不病才怪呢!
“林公公。”封寒壁叫道,“奴才在!”林公公今晚在皇宫守了一夜,商角徵怕封寒壁人手不够把他赶了回来。谁知他一回去就看到浑身是血的太子殿下背着同样浑身是血的钟若水回来了,而且钟若水还昏迷不醒,差点没把他那副老心脏给吓破!
“调一半的侍卫到寝宫,你亲自守着若儿,若他掉了一根头发,你就告老归田吧。”封寒壁淡淡的说,还有莫笑,他也早就派去守着钟若水了。
“是!奴才必定誓死护世子周全!”林公公知道这次遇袭不简单,那些人不尽对殿下不利,还想对钟若水下手。那些神秘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在情报收集回来之前根本无从猜测。而且,下毒事件,也变得更复杂了。林公公领命而去,封寒壁冷冷地扫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桃如李给他上的药都是最好的,他倒不但心自己的伤势。只是钟若水,那些人已经清楚明确的告诉他,他们要钟若水。究竟是谁呢?他们的首领当时说了一句“贵国”,就代表他们不是鬼邪国的国民,那么就是说,是敌国的密探。只是他们要钟若水究竟是为何?他只是一个亡国世子,除了世子的名头,他什么都没有。难道,钟若水身上,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殿下,”桃如李的呼唤让封寒壁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刚刚我帮水水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好像,中了毒。”
“毒?”封寒壁一愣,他今晚根本没有受伤,为什么会中毒?“是,可是我也不太确定,只是他的脉象很奇怪,似毒非毒,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潜伏在他体内许久了,不是今晚中的毒。”
封寒壁沉思道:“有解吗?”桃如李迟疑了一下,照实说:“现在连他中的是什么毒究竟是不是毒我都不清楚,又哪来的解药呢?”封寒壁脸色有些阴沉,桃如李暗暗叹了口气,从来没有弱点的封寒壁,从今以后不再完美了,他开始有了顾虑。就如今晚的伤,桃如李相信,只要封寒壁愿意,那些刺客一定必死无疑而不是伤了他之后还能留下几个活口全身而退。他太了解封寒壁斩草除根的作风了,今晚那些人还能活着,一定是因为钟若水在场,封寒壁顾虑他才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