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他意识非常分明,只是无法控制自己敏感的响应,连空气、连水滑落过滚烫的皮肤,都可以让他陷入半陶然的欢愉。而在他紧压的下腹处,男性肿胀的欲望更是一阵阵悸动,渴望被释放。
只要一下下就好,只要让我摸一下下……
不知道在向谁说着借口,不知自己在说服着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已经无法再抗拒这诱惑。
他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颤抖地掏出了自己灼热的欲望。
「何苦自己动手来呢?」
蓦地,揶揄的声音穿透过木门而来——不对,隔着门,声音不可能那么清楚!
仁永逢一转头,便看见了推开了窗、大方地由外面眺望着里面情景的男人,勾着邪恶的笑说——
「我随时随地都很乐意为你效劳啊,卿卿。」
「你……给我滚出去!」面红耳赤地说。
「对一个方才拜堂成亲的夫君说这种话,实在不太好吧?」
悠哉地堵回去,淳宇浪一个翻身便越过了窗台,进了房间内,并道:「十天,连本带利,清债的时间到了。你准备好了没?」
仁永逢紧抓着自己半脱半穿的蔽体长袍,狼狈地在地上以双腿踢着地板、节节后退,意图和他拉长距离。
「就算没准备好,我也不介意。来吧!」
弯腰,淳宇浪将他从地上抱起身。
「不!放开我!」
「偏不放。」
「你这混帐!你这阴险的家伙!你——唔!」
男人封锁了他怒骂的嘴,在挣扎与踢打中,仁永逢与淳宇浪展开了他们最初的洞房花烛夜……
第二章
已经喝到趴在桌上的男人,彷佛要将自己喝到不能再醒过来为止,以惊人的速度不停地消耗着酒壶里的液体。
举高的酒壶往大张的嘴一倒,最后的一、两滴连润喉都不够看,滴到舌尖就消失了。他舔了舔唇舌,不知道是在回味着酒的滋味,或者是在确认自己仍然有办法指挥得动五官、四肢。
「喂,再去给我拿一壶来!」
他醉眼惺忪的眼里,其实早就分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一个人,或是一根柱子。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他在之前所喝的那几壶,都是冲着柱子猛喊「再来一壶」、「再来一壶」,喊来的。
柱子自是不可能替他送酒,全是看不下去的乐桂主动跑腿,去外面摸酒进来给他喝的。
乐桂也知道,不能再给他喝了,这样子喝下去,铁人的身子也撑不下去。况且喝酒喝到这种地步,实在不正常。D_A
可是——
一个时辰前,在院子里,当他无助得连一个小小跑腿家丁的肩膀,都必须借来一用的时候;当他对着根本没有权力拒绝的奴才,低声下气地说出「拜托」这个字眼的时候;以及当他紧搂着一个奴才的肩膀,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搭着奴才肩膀的手却不停地微微颤抖的时候,乐桂就知道今儿个无论他对自己要求什么,自己都很难拒绝他。
与其说他现在是在借酒浇愁,在乐桂眼中他更像是把酒当成治命仙丹,要是没有酒的话,他现在早已经伤心而亡了。借助着酒的力量,现在他还能够呼吸、还能够开口讨酒喝、还能坐在这儿,而不是去犯下一些蠢罪。
「听到没有?再一壶!」
酒积存在体内越多,男人的耐性越少,他得不到响应,索性自己拿起酒壶,摇摇晃晃地起身,逼近那根柱子威吓。
「喂,干么在那边装聋作哑?你信不信我可以马上、立刻叫你收拾包袱,滚出我家?滚!」还踹了一脚。
唉,喝多了,人都傻了。乐桂有些同情二少爷,更同情那根被无端端找碴的柱子。
第一脚踹中,男人得意地说:「看到我的厉害没有?」
接着第二脚、第三脚跟着踹出,还跟着骂:「还赖着不走?是不是要我亲自来撵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快滚!」
乐桂相信柱子有灵,柱子也会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自己去找柱子麻烦在先,而且柱子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吧?
「够了,你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二少爷。」乐桂上前,想将他手中的酒壶取走。
「你干么?这是你的东西吗?这不是你的东西吧……我不给你,你休想拿走!」喝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言,前一刻还在臭骂柱子,这一刻便对着靠过来的乐桂咆哮。
「好、好,我不拿走,你就抱着那酒壶好了。来,我送你去休息……」乐桂努力劝他上床睡觉,因为他总不可能一边睡还一边灌酒吧?奋力架起比自己重又沈的身躯。「往这边走,二少爷。」
一个是醉醺醺而蹒跚,一个是清醒却吃力,两人步履并不和谐。短短一段由圆桌要走向床铺的距离,走得乐桂东倒西歪,几次差点跌倒。
「休息什么……我不需要……给我……」
丝毫不体恤奴才的醉汉,嘀嘀咕咕地说着醉话,两脚一再打结交缠——最后终于摔了个大跤。就在快要抵达床边的前几步,他一整个人向后仰,屁股先着地,接着整个人就摊平在地上了。
「呀!」连带被卷入的乐桂,发出了略尖的惨叫声,跟着摔倒在男人的身躯上面,变成他仰头、乐桂则趴在上面的景象。
「痛、痛、痛……」
历经岔气、脑中一片空白的刹那后,乐桂回过神来,抬起趴在男人胸膛上的脑袋,赶紧以双手拍打着男人的脸颊。
「二少爷?二少爷!你还好吧?有没有伤了哪里?」
「唔……嗯……」
受到酒的影响,恢复速度比乐桂慢上许多的男人,摇晃着脑袋、呓语着,这重重一摔,似乎也短暂地将他的意识摔飞了,两眼微张的瞳孔,焦点并不集中。
乐桂只好不气馁地继续拍打他,努力唤醒他。
「……二少爷,看着我……你要不要紧?不要紧的话,你要站起来,让我们到床上去,我一个人没办法将你拉起来。」
「……哥……哥?」
涣散的黑瞳,一瞬间张了张。
「什么?我不是你哥哥……二少爷?」
可是男人并不听乐桂的解释,彷佛认定了乐桂就是他哥哥似的,抓住乐桂肩膀的力道忽然增强,还将脸凑了上前。
「什……不……请放开……」
乐桂意识到男人凑过来的脸,是为了什么意图之后,立刻左转右闪,不让男人的嘴捕捉到。
一再地落空似乎让男人恼火了。他一个翻身反转的动作,将乐桂压到自己身下,并且一手固定住乐桂的脸,这次成功地强行夺走了乐桂的双唇。
「唔……呜呜……」
浑身像是被千斤巨石给压在底下,乐桂开始恐慌了、挣扎了起来。然而,越是挣扎,得到的反弹压制力道就越大——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封锁着那些徒劳无功的抵抗,男人仗着优势的力道,手开始得寸进尺地往着乐桂的布衣底下进攻。
不、不、不——深恐自己的秘密被揭穿,更害怕自己即将被迫跨出人生中的重要一步,乐桂在男人身体底下,声嘶力竭地吼着。只可惜,这些声音全被醉汉给吞掉了。
这时,后悔自己不该同情男人、不该好心地替他送酒、不该为他……再多的后悔,也挽回不了这一刻即将发生的憾事。
「唔!——唔唔唔!」
没有慈悲心的老天爷,只是静静地袖手旁观……
滚烫的身体里面,最为滚烫的器官。
被赤裸裸地擒住。
「哈啊……啊嗯……啊……」
被碰触。
「啊嗯……」
被包覆。
「啊嗯嗯嗯……」
搓着、摩擦着、挤压着,刺激着。
口中的呻吟,以往总是压抑再压抑,克制再克制。今日却随着分身被男人挟持在掌心,时而揉弄、时而套弄、时而圈弄的动作,声声不停地、几乎是没有一刻停下来过地,在房间内淫靡地回荡着。
「哈啊、哈啊……不行……要、要出来了……」
灼热的射出感,贯穿着整个器官。
耳壳上被男人一咬。
「嗯啊——」
根部被扣住了。
「想要去的话,就先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
一边是在铃口上搔弄的指,咕滋咕滋地玩弄着那汨汨渗出的透明爱水;另一边是桎梏在根部与沉重珠囊间,不允许那早已经蓄积得几乎爆仓的备用种子,有一丝一毫的外泄机会。
他抽气、他抽搐、他哆嗦。
可是男人不曾有一丝的松懈、一丝的同情与一丝的软化,彷佛深知他备受煎熬的同时,体内欢愉、苦闷的感官风暴也将越加的扩大。
「哈啊、哈啊……什么……问题是什么?」
揪着底下喜气的大红床单,难耐地扭动着身躯。
泛着些许红丝的雾气双瞳,浮现苦乐参半的泪花,秀丽脸部不时因为男人施予刺激却又不给予满足的动作而扭曲。
「你这么害怕我索讨十天分的『债务』与『利息』,甚至透过别人对你下药,好让你自己昏睡过去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男人的拇指由铃口上移开,上移到先前被吸吮到极度红肿的小巧茱萸,残忍地捏拧着。
「咦啊啊啊……」
「记住,是真正的理由。」
夹起方才被压扁的茱萸,以两指揉搓着。
「啊嗯、嗯嗯……」
「我不要再听一次什么报复、不爽我的嚣张,想还以颜色,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
释放的瞬间,一股热流汇集胸口,又烫,又寒。烫的是薄薄的皮,冷的是失去抚慰的失落。
「谁……说不是?」哈啊、哈啊地喘息。「我说……就是……」
苦笑。「看,你这么固执,哪需要药物才能惩罚我?你光靠自己的意志力也就够了。你将自己迷昏是想做什么,你真的不讲吗?」
没有。没有。自己没有别的目的,自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相信就算了,再怎么逼问也不会有别的答案,因为真相只有一个——男人不相信的那一个。
「……没什么……可讲。」
惩罚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手法与方才胸口上的茱萸被欺凌的方式,如出一辙。怀柔的吮吻,刺激的啮咬,火热地、野蛮地啧啧深吸。
「哈嗯、啊嗯嗯……」
白玉耳垂染为樱红,男人这才吻咬着他的耳背,道:「你不答,那就我来答好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今夜自己昏睡过去了,什么也没做、没有『既成事实』,就可以用这个当作理由休夫呢?」
他全身一颤。不可能,自己谁也没讲,为什么……
「用不着你说出口,现在有许多事情,只要和你我有关,就有许多好心人会主动告诉我。你们跑去买药的事是如此,你好奇追问有多少人真正休妻、休夫成功的事,也是如此。」
他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转头,侧眼看着身后的男子。「这些……你是怎么……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
「你以为我每天出去捡柴、觅食,为什么都那么顺利能找到?出了门,路就在嘴巴上面,我走到哪里问到哪里,在你仁永府四周已经没有我不熟的邻居——我说的可不是那些老爷、夫人,而是替他们照料柴米油盐的奴才们。」
什么?这……他想都没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别人家的奴才。他更哑口无言的是,在自己逃避现实、跷家混在妓院里,对男人放羊吃草的这段日子,男人竟为他自己增添了这么多的耳目。
——自己其实是败在自己的手上。
「你会非常讶异地发现,在那些奴才眼里,主子们的一点点不寻常小事,都不会被放过。他们记得清清楚楚、看得仔仔细细,也很乐于分享给有心聆听、愿意聆听的主子,协助他改善夫夫情感。」D_A
如果男人预先收到了「异常行为」的警讯,连谁去哪里买了哪些东西,都有人对他通风报信,自己这一次栽得实在一点也不冤枉。
下药的小花样,哪里是庞大奸细组织的敌手。
男人微笑地瞅着他说:「但是那些人的帮助在其次,我从来都不担心你耍的这些小花样,能发挥什么效果。」
他嘴唇不满地微噘而起,哼,无论是靠狗屎运或靠长舌建功,男人的的确确将自己逮个正着,所以男人要放大话贬谪自己的计谋为「小花样」,他也只能吞下去。但是下药这种手段,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未曾消失,就是因为它有效!
「因为我有一个最强大的帮手,是你对付不了,无法打倒,让我有信心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最主要原因。」
男人是指谁?爹和娘吗?还是弟弟源?
「瞧你这困惑的脸,你竟然不知道?」
笑,尽管笑。听说风水是会轮流转的,得意最多不过三年!
「呵呵,我最强大的帮手就是——你自己,仁永逢。」男人的手重新回到那残留着余温的胸膛,掌心在平坦的胸口上游移。
扑通扑通扑通的心,疯狂地鼓动起来。
磨蹭过的乳尖呼应地发烫,吸吮过的每寸嫩肤敏感地翘起鸡皮疙瘩。
从左边到右边,从上面到下面,一圈又一圈,徐徐地、缓缓地,宛如在弹奏着美妙的乐器,男人的掌心不停地在他身上撩弄。
「哈啊……哈啊……」
桎梏着根部的另一手,早已经被透明的液体所濡湿。
「为什么聪明的你总是功败垂成,为什么果断的你总是欠缺临门一脚,为什么小心翼翼的你总是这么配合地掉入我的陷阱?」
男人自信地,一次又一次地加强力地道问着他,他却只能像是节节败退的小兵,不停地摇头,讲不出答案。
「说吧,你也知道答案的。」
……不、不要,我不要承认!
他咬紧牙关。
此刻男人将原先扣锁在根部的一手,改为圈握似的套弄——膨胀的分身倏地更硬更热,殷红的铃口簌簌抖颤。
「啊嗯、啊嗯、啊嗯……」
咕啾咕啾咕啾,上下急速摩擦。
全身紧绷,眼底泛红,脑子被恍惚的快感迷雾占据。
「说、说出来,逢。」
指甲卡入了铃口,轻轻地来回刮搔几次——就像是手臂上被男人的指头轻轻一划,就点着了般。他仰起脖子,发出了半啜泣的呻吟。
「呜呜……不……不要……我绝对不……死都不要……说出我爱你!」
哈啊啊啊……
嘶吼的同时,男人掌心里的诚实分身,却以截然不同的热情,紧贴着男人的热,迸射而出。
淳宇浪都不知道,自己是该为他顽固的嘴巴生气的好,或是该为他诚实的身体高兴的好?
既然都要喊了,只喊「我爱你」不就好了?前面那些话实在是叫人听了好气又好笑。
罢了。淳宇浪本来也不期待宁可把力气花在休夫的把戏上面,就是不愿意面对为了保护他,自己愿意冒任何的危险——像是被皇帝砍头——的真相,只一心一意否认到底的仁永逢,会突然有所改变。
可是淳宇浪非常确信,假使有一天自己必须浪迹天涯,仁永逢也会毫不犹豫地陪着他到天涯海角、四处流浪——毋庸置疑。
审问已经结束,今儿个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不值得用于烦恼这些琐碎的问题,而是用来疼爱另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