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黎光希,内敛自信,清雅自主的秀气男人,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灵魂竟寄放到某人体内,
还因此与美型男的余琉衣展开了一场不伦畸恋。
这是怎么回事?黎光希自己不是同性恋,更没有恋男癖,
可这个自以为是的余琉衣,不只将酒醉中的他强行搂抱,
一逮到机会,就会像只欲求不满的野兽,狠狠地将他推倒,
二话不说的将他全身扒光,无视他惊慌的反抗,
强势的采取攻在上,他在下的掠夺,
当钝痛袭身,黎光希才明白,他被霸王硬上弓了……
只是他不懂,余琉衣以前对这身躯的主人明明是爱理不理的,
怎么现在却反过来对他死缠烂打?还想尽一切办法设计他,
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随侍在侧不说,同时又以主管之名,
对他大吃豆腐。只是不知不觉中,有了余琉衣的陪伴,
本是反感同性之爱的黎光希,却好像有一点点的动心了……
第一章
记得死的那天……
瓢泼大雨遮挡住前方的路,他开车从市区向回家的路驶去,拐过一个弯道。
红灯突然亮起。
要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汽车的尖锐刹车声响起,火焰在耳边燃烧,人群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似乎害怕极了,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他闷在狭窄的车厢里,惶恐之余,想用尽力气推开车门,却无法动弹,身体也使不上一点力,彻骨的寒意油然而生,他出不去了。
很疼。
火辣辣的灼热渗透进五脏六腑,他一直紧咬着牙,不吭一声,并在心底祈祷,赶快有人来解救他……
过了许久。
警车跟救护车来了,他全身是血,医生焦急地将他抬上担架,对他进行应急的抢救,然后不停叫着他,企图唤回他的神智,可身体实在太痛,难以忍受的痛楚在血液里窜走,想要动一下身体,四肢却彷佛被冰冻住一般,又好像有几千斤的重物压在身上,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身体里的温度逐渐冷却,他不想就这么死去,可是意识却逐渐剥离身体。
「医生,他全身百分之八十烧伤,伤得太严重了。」观察他情况的护士,焦急万分地说。
主治医生冷静地问:「血压多少?」
「五十……四十……不行,一直在降!」
「马上急救!」
「他……他心跳停止了!」
听到这句话,他知道他的人生结束了,霎时忧伤如水流一样充斥心底,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真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病房里,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接连不断地提示一些信息。
英俊的少年罩着氧气罩,他的面容异常苍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彷佛没有呼吸的纸人,浸进水里就会慢慢消失一般,如此地脆弱。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手指悄悄地动了一下,睫毛颤抖着,呼吸急促起来,似乎在作一个恶梦,一个身体被吞噬的可怕恶梦。
他猛地睁开眼,一线光亮,撕开了黑暗,他想坐起身,然而身体却不能动一丝一毫,昏昏沉沉中,听见有人在旁边,唤着他的名字。
「罗羽。」
罗羽?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听到陌生的名字,他是黎光希,不是罗羽。
黎光希睁大酸涩的眼,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在这朦胧的灰色中,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黑而秀丽的眉,眼睛如同揉碎的水珠,散发着水晶一般神秘的光泽,一头黑绸般的发丝沿着侧脸的线条垂顺而下,红润的嘴一张一合的喊着他的名字。
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可是眉头紧锁的样,让人不免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忧伤。
等等,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哪里不对劲了?黎光希困惑地垂下头,望着自己包裹住纱布的手腕,异样的感觉越加明显,这双手不是他的。
余琉衣见他醒来,一丝欣喜顿时在脸上浮起,他起身去叫门外的医生,「医生,医生,他醒了。」
医生走进来。
眼皮被轻轻地翻开,黎光希感到一束白亮的光射进瞳孔,这让习惯黑暗的他,
反射性地眨了眨眼,白亮的光却紧追不舍,直到他的眼角流出热液。
怎么回事?他不是被医生宣告死亡了?
那现在他们又忙碌些什么,白色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黎光希喘了几口大气,忽然觉得浑身的灼热感与压在肺里的沉闷感消失了,他就像重新获得生命一样。
医生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处,检查完,医生笑了笑,对面色忧心忡忡的男人说:「余琉衣,罗先生没事了,你放心吧。」
黎光希只觉一股寒气在全身炸开,医生说的罗先生是他,可他不是罗羽,黎光希心中发慌,焦躁地想起身,却被医生按住肩膀。
「罗先生,我还要做其它检查,你别乱动。」
黎光希脊背发凉,心中发慌,他紧张地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如果女朋友沐姗在这,说不定能安下心来,尽管他们已经分手,他依旧想打通电话,但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手机,我的手机呢,手机在哪?」
「罗羽!」看他慌乱地找东西,余琉衣眼神冰冷地扣住他的手腕,漂亮的眸子里有种拒人于千里的疏离,「你吃了一瓶安眠药,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刚醒来就找手机,你忘了手机被你丢在床上了吗?」
头晕耳鸣。
黎光希像傻子一样的愣住,细长的眸子明亮如辰,里面藏着掩饰不住的惊讶,转头看着耀眼的白色墙壁,一时间他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出了车祸,不是吃药自杀。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男人、陌生的医院,所有的不对劲都在暗示一个答案,他死了,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他的灵魂寄居在这具身体里。
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但狗血的情节依旧出现,他怀疑这是一场梦,不由掐了下手背上的肉,很痛,世上不会有梦像这般如此真实又清晰。
两天后,黎光希出院。
阳光温暖的落在室内,余琉衣的视线没有落他身上一秒,偶尔对上他的目光,温润的眸子里也没有任何温度。
「我带你回家,以后别再伤害自己,我们之间不可能发展下去,要我说几次都行。」换句话说,别再做这样的事,打搅他的生活。
「……」黎光希出神地望着他。
余琉衣说完,就安静地为他收拾东西,他耳畔的发丝松散在脸颊边,从侧脸看过去,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皮肤光滑细白,唇线优美,美丽到妖异,却带股冷硬的男子气,全然没有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媚。
心怦怦跳,频率不是他的。
他不认识余琉衣,却因为这具身体的心跳,产生异常的依恋。
不过由男人厌恶的态度,以及话里的不屑,看得出他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漫不经心地想,他平静地移开目光。
「我知道了。」
余琉衣望着他,没想到他会如此淡定。
以往罗羽面对他的视线,就会睫毛垂下,脸上飞起两抹潮红,从没像现在这么平静,不过能这么平静也好,以前他过于狂妄了,一边想着,一边提起行李走出病房。
豪华的轿车一路向北,来到市区中心的高级公寓。
这是罗羽独自居住的地方,房间很大,三室一厅,踏入房子的一瞬间,黎光希多少有点犹豫,可他没有任何选择,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一走进房间,登时惊得瞪大眼睛,他从没见过这么乱的地方,地上到处扔着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乱糟糟地丢了一地,没一处干净的地方,踢开那堆垃圾走进去。
跟他家的整洁干净比起来,这里几乎没有一处空荡荡,房间的主人似乎想将自己的空间堆满东西,才能感觉到这地方有生气。
罗羽是个寂寞的人,而他是个不快乐的普通人。
父母离异得早,高中毕业的他就半工半读念完大学,然后在一家有点规模的广告公司上班,为了让日子过得舒坦点,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努力工作。
从最不起眼的业务员,做到业务主管,上司对他加以器重、委以重任,眼看事业蒸蒸日上,交往一年的女朋友却跟他提出分手。
理由是感觉不到他的爱。
将手里的行李递给他,余琉衣静静望着他说:「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
「好。」黎光希收回心思,将行李拎进卧室里,尽管罗羽的自杀跟余琉衣有关,余琉衣却将他视为麻烦,跟他在一起不到十分钟就要走。
余琉衣惊异地挑起眉,罗羽在他面前喜欢用灼热的目光盯紧他,然而自从他醒来到现在视线就未停留在自己身上超过一秒,散漫的就像没看到他的存在,可能是醒来不舒服的缘故,或是经历过这件事变得成熟起来,余琉衣淡笑地想了想,掏出一张信用卡给他。
「你叔叔这个月不回来,他托我照顾你,这些钱你拿去买喜欢的东西。」
这个男人竟然给他钱,黎光希怔了下,问:「我叔叔?」为什么不是父母?难道罗羽的父母不在他身边。
「他在美国开会,最迟下个月才能回来。」余琉衣冷着脸,有些说不下去,「你自杀这件事,他并不知道。」
「哦。」
黎光希明白地接过话,许多事他尚未搞清楚,譬如说眼前的男人讨厌他,却担心他饿着的给他钱,他现在能做的是先顺从,再观察周围的情况。
「……」余琉衣古怪地看着他,没想到罗羽会接过钱。
从前,罗羽最恨自己给他钱,而他则想用这样的方式补偿他,减少自己的
罪恶感。
罗羽曾在余琉衣酒醉后,脱光衣服色诱自己,酒醉中余琉衣克制不住地抱了他,醒来后看到他睡在旁边,余琉衣不断抱歉并一再保证会给予他补偿。
因为他虽然喜欢男人,对罗羽却只有弟弟的感觉,那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意外,他想适当的与他分开距离,慢慢疏远他,让自己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但这不是罗羽要的结果,他喜欢他,无关他的个人意愿,所以在察觉出他回避的态度,罗羽就时常缠在他身边,热烈的追求他,他接受不了他的每一次接近,更别说爱他,因而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
说得最直接的是他的亲近让他恶心,让他别来缠着自己。
本以为听到这样的话,罗羽会知难而退,乖乖地离开自己,想不到他只是黯然的笑,随后我行我素的继续追逐,激烈到用自杀威胁他留下。
用那样激烈方式留住他的罗羽,现在用平静到冷淡的表情看着他离开,没有一丝留恋、一丝挽留,内心里总觉得他跟以前不太一样,又说不出是哪里。
送走余琉衣,黎光希走进浴室。
浴室装潢得低调而华丽,巨大的雕花镜子里,清晰的映出一张年轻面容,比自己小很多,这是一张属于二十岁少年的脸,尽管染着一头妖艳的红发,却没有时下少女喜欢的阴柔面容。
他五官端正,眉目俊朗,细长的丹凤眼微微向上翘,凝视一样东西时,越发显得深邃迷人,悠悠透出一股邪气,这样的邪气似乎不该出现在少年脸上。
微微垂头间,有白亮的光在发际间一闪而过,黎光希拉开头发,看到左耳上的钻石耳环,一个男人戴这种东西,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利索地取下来。
医院的药水味黏在身上,尤为不舒服,黎光希脱下衣服,穿着衣服完全看不出来少年的身体,饱满而结实,蜜色的肌肤,修长又漂亮的双腿……
来回打量一番,发现少年的身型也与自己不相上下,浑身没有一丝赘肉,看起来跟他一样十分喜欢运动。
打开莲蓬头,白色的雾气氤氲。
就在这个时候,黎光希发现身后倒映出一个黑影,那影子隐约站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抑或是一直跟着他,用那样安静的眼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难道是罗羽来抢回属于自己的身体!
俨然想到这个可能性,黎光希细长的眸子闪了闪,他默默张开嘴,任由低哑的声音自喉咙里逸出:「罗羽,你在这里?」
安静无声。
身后的影子似乎没有离开,他并不怕罗羽要回自己的身体,必定是他莫名其妙地侵占了他的身体,如果身体的主人要回来,还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水忽冷忽热,哗啦啦地落在地上,溅起破碎的水花,四周寂静得让人感到心凉,为了一探究竟,黎光希猛然转过身,随后失笑地叹了口气。
那是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因为怕被折出皱痕,赫然挂在身后的墙壁上,进来时他没注意到有这件衣服,脱了衣服就洗澡,现在黑色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细密的水珠。
黎光希擦好身体,取下西装走出浴室,温热的脚落在光滑的地板有些凉,他不声不响地来到卧室。
卧室以蓝白两色为主,布置得奢华而优雅,床头柜上放着主人的照片,相框里的少年奇装异服,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嘴里刁根细长的烟。
这么前卫的少年,会为一个男人自杀,真的爱到淋漓极致、肝肠寸断,才恨不得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对方痛苦到内疚的留在身边。
意兴阑珊地打开计算机,寻找前两天有关自己的消息,在社会新闻的网页上,他看到关于自己的车祸消息,里面说他在被救出来时已断了气。
现在估计连尸体都烧成了灰。
黎光希黯然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拿起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掀开绵软的白色棉被,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目瞪口呆。
蓝色的大床上骇然铺满一个男人的照片……余琉衣。
照片似乎是偷拍,余琉衣以不同的姿势出现,看不清楚五官,脸暧昧的被阴影覆盖,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漂亮弧度,似乎只是看着都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香气。
罗羽爱这个男人,尽管他难以理解男人间的爱,但这具身体只要看到余琉衣的出现,就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不过,若是余琉衣爱他,这些照片增添的不过是情人间的缠绵,若情况相反,任他再正常,见识到他这样的行为,都无不感到惶恐,严重的会产生憎恶,而余琉衣显然属于后者。
收起这些照片。
黎光希躺进陌生的大床里,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打开一看,已拨电话的记录全是余琉衣的号码,他的名字重复地闪烁在上面,黎光希叹了口气,无法理解罗羽像少女般迷恋着一个男人。
蓝色的屏幕在暗夜里亮着,黎光希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拨过去,「嘟嘟」的两声后,电话被接起,温柔的女声自话筒那边传来。
「喂,请问找谁?」
「……」黎光希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的他该用什么态度跟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说话,要怎么告诉她,名叫黎光希的男人没死,他活着,不过灵魂存在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体里。
这番话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会信,只会觉得这是个无稽之谈,更甚的是认为他的脑子有问题……
夜很静。
黎光希失落地挂断电话。
他缩进大床里,绵软的棉被裹住冰凉的身体,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股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占据着整个身体,冷得他一阵发抖。
这个地方不属于他!他不是罗羽,也不是黎光希,自己到底是谁,活着从没感到过如此无助与孤单,想要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但目前拥有罗羽身体的他,无处可去。
清晨。
黎光希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依旧有些头昏脑晕,昨晚折腾到半夜都没睡,好不容易睡着,却天亮了。
他昏昏沉沉地去拉门,摸索半天都没找到门锁,终于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顿时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
这么早,谁会来这里找他?
如果那人认识罗羽,找他有事要谈,他该怎么应付,要是被对方察觉他的不一样,那该怎么解释?
黎光希一阵头大地皱起眉。
门铃依旧在响,不依不饶得让人心烦,硬着头皮拉开门一看,见来人是余琉衣,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连礼貌都忘了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