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printemps春天——不住声相

文案：

有没有一种爱恋，只用音乐就能表达，

有没有一种情感，不用言语就能表白……

两个因音乐相识相知的人……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正剧

关键字：墨非　穆嘉音　其他

楔子

穆嘉音推开漆着奶白色的木窗，让春日午后的阳光倾泻进自己的屋子。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被阳光浸润得有些微醺的空

气，闭上眼睛，远方的那个人，也有着相似的味道……他望了望晴朗的天空，里昂今天的天空，蓝的特别透彻，纯净

得好像水晶。

慵懒的阳光倾洒在窗边的咖啡桌上，桌布是米黄色的，被阳光烘托出一层细腻的质感，桌上的咖啡杯中装着七分满的

牛奶咖啡，杯口映射出阳光的虹彩，亮晶晶的，跳耀着，灼热着人的眼。穆嘉音坐到桌边，用咖啡匙轻轻地搅拌着牛

奶咖啡，带动出不停旋转的小漩涡，杯中的漩涡，一直转，偶尔浮动出一两颗小小的泡沫儿，他看着这漩涡，一圈，

两圈，三圈，四圈，五圈……渐渐地，他的思绪朦胧了，漩涡仿佛搅乱时间和空间，一直转，带着他一直转回到，他

和他相遇的那个春天，那个春日的午后……

一.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春天，一切都是蠢蠢欲动的，尤其是在这刚刚经过一个“萧条寒假”的校园。

“哎，墨语，你听说了吗，我们专业的那个天才回来了。”沈熙和笑嘻嘻地看着墨语，眼中闪着晶晶亮的“八卦”精

神。此时两人正在食堂排队买饭。

“哪个天才啊？”墨语颇不以为意。

“是穆嘉音。我们系一拉小提琴的男生，他真是个天才，”沈熙和的口气难得的有些不“八卦”。“我说的不是技巧

方面，也不是记乐谱那方面，而是”沈熙和微微顿了一下，“怎么讲呢，他的琴有种天然的感染力，情感充沛，浑然

天成，完全想象不到他和我一个年纪！”

“噗，哈哈哈”墨语不顾形象地大笑，“我说熙和姐啊，你想说人家老也不至于这么拐弯抹角吧！和我你就直说嘛！

”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可不老，人家嫩着呢，”沈熙和的眼睛又开始放光，“用沈从文的话说，那就像用奶酥揉成的

似的！”

“哇，熙和，你这话说的好下流！”

熙和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说真的，穆嘉音长得确实挺……挺那个的……”

终于轮到两人买饭了，两位姑娘明智而果断地买了牛肉面，找到了座位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

“接着说，长得哪个？很帅吗？”墨语搅动着热汤面。

“不好说，”沈熙和一边吃着热面，一边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来个冰激凌，“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反正我觉得挺干净

挺漂亮的。不过系里面也有姑娘觉得他长得有点中性，也有人觉得他眉宇间透着一股……”

“妖气？”墨语抢着说道。

“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回头让人家听了去，和我没半毛钱关系。”沈熙和笑了笑，“反正和你哥是不同类型

的！”

“呵，还惦记着我哥呢，”墨语笑嘻嘻地调侃沈熙和。

“我能不惦记着他吗，我还想有朝一日你哥能把我捧红了呢！”墨语的哥哥墨非是一家知名音乐杂志的乐评人，因为

有着良好的音乐修养和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凌厉不失细腻的文笔，年纪轻轻就已经在乐评届有了一定的名气，沈熙和是

名钢琴手，经常调侃墨非善于吹嘘和吹捧，并梦想着有朝一日，墨非把自己捧红了，因为被墨非评价良好的人，十有

八九都能叫响乐坛。

“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花痴他的脸呢！”

“墨语啊，你我认识十几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沈熙和已经吃完了，掏出面巾纸擦擦嘴，“我郑重地告诉你，

我只是八卦，从来不花痴。”

“对了，这周五到我家吃饭吧。”墨语的家就在本市，周末有时候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饭。

“周五啊，也行，那周五下午你有空吗，穆嘉音好像有个小型的演奏会，时间不长，咱们围观一下，然后一起去你家

，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

注沈从文的话可参考《绅士先生》

二.春日午后，琴音绕梁

穆嘉音是音乐系的学生，和沈熙和同级，被称为“天才”，其实呢，这世界上最不缺“天才”的地方就是音乐界，不

过也有人说，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一个人10岁之前不能成名也就不能算作“天才”了。当然，这话确实有点尖刻了，

10岁之后成名的大家也有很多，比如巴赫，比如海顿。

“墨语，这边！这里位置比较好。”

墨语没想到，所谓的演奏会是如此的随意。场地是露天的，就在校园中的一片草地上，没有舞台座椅，几个学生席地

而坐，而穆嘉音则侧着头，静静地站在草地上，调试着琴弦。墨语看不清他的脸，他略显细碎的黑亮短发隐约遮盖了

他侧脸的轮廓，春日午后的阳光折射在小提琴的哑光漆面上和琴弦上，同时也将这个身材纤细的少年烘托得更加柔和

。蕴和着青草香气的风，将这个画面吹得朦胧，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墨语，坐吧！”沈熙和拉着墨语坐到了一个很靠近演奏者的地方。

“这么随意啊，我还以为会挺正式的。”

“呵呵，人家低调嘛。”沈熙和颇为得意得说，“我这可是内线消息呢！其实也不能说是演奏会，就是几个不错的朋

友聚聚，怎么讲，以‘以琴会友’？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个男生，”熙和用眼睛示意墨语，“我们的学长，很有才华，

那边那个美女，大我们两届，已经和知名乐团签约了，今天特意过来看穆嘉音的。”

“一会儿他们都要弹琴啊？”

“放心，误不了你吃饭，我就是想让你听听穆嘉音的琴。”说着，熙和从包中掏出支录音笔。

“你干嘛？”

“留个纪念。”熙和鬼精灵似的眨眨眼。

演奏开始了，穆嘉音拉动琴弓，一个个轻快活泼的音符从他那把折射着阳光的小提琴中顽皮地蹦蹦跳跳而出，舞动在

微风中，将空气抹上一层亮绿色……原来是贝多芬的op.24春天奏鸣曲。

即便是没有钢琴的协奏，穆嘉音营造出的“春天”依旧愉快而奔放，仿佛是一个刚出世的精灵，跳跃着，奔跑着，将

天空渲染出一片缤纷的华彩，它穿越了田野，跨过了湖泊，带来了阵阵的细雨，以及雨后的彩虹，精灵的出现叫醒了

沉睡的大地，叫醒了一切生命……

这时，墨语终于看清了穆嘉音的脸庞，正如他指间流出来的音符，嘉音的面容也带着一股干净透彻之感，他半合着眼

睛，静谧得像个天使，但是散发出的气息却犹如春天的精灵。

……

熙和和墨语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早，于是两位姑娘打算先散散步，再回家。

“熙和，你别说，那个叫穆嘉音的琴，拉的确实不错。”

“那是，他现在就是我们专业的一块宝，”熙和小孩子一样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不过，如果刚才那段春天，你哥

要是能弹钢琴那部分，那就完美了！”

“就他？”墨语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屑，“还钢琴呢，就他那点儿出息……”

看到墨语带有几分难过的表情，熙和立刻转移了话题“怎么，你也对穆嘉音有兴趣？你要是想认识他，也简单。”熙

和又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呵，听你这口气，你和他很熟？”

“不熟，基本没说过话。”

“你有病……”

“我没病！”熙和笑了笑，“其实，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你哥嘛！你想想啊，一个演奏者其实是非常在意听众对他的评

价的，当年伯牙摔琴是为了什么呀？你哥不是善于吹捧吗，不不不，是善于聆听和批判，就让你哥去写穆嘉音的乐评

，当然了是私下的那种，你哥写和你写，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哦~”

“你觉得我哥就那么听话，你让他写他就写啊？”墨语翻了翻白眼。

“放心，你只要配合我就行了！要知道，说话是一门行为艺术！”

……

三.行为艺术，也是一种艺术

墨语和和熙和刚走进家门，就听到肖扬的抱怨。“你们两个怎么才回来啊？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们俩！”肖扬一手拿

着菜刀，一手拿着一条刚刚去了内脏的鱼，站在厨房门口。肖扬很高大，眉眼间总是隐约有着一丝笑意，有些不羁，

也有些危险。

熙和放下书包，一下子窝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对了，肖扬哥，你明天上午去我家给我调调

琴吧。”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肖扬的家族一直是做乐器生意的，主要是西洋乐器。也许是基因的原因，也许是环境的影

响，肖扬有着非常好的听觉识别能力，墨非曾说，如果肖扬愿意，完全可以向指挥家的方向发展，但是肖扬的性格向

来是，用他自己的话说“懒散惯了”，指挥家对他来说就是个负担，他只要听听音，调调琴就好，何况他家的那些琴

行又不只有他一个调琴师，真的需要他出力的时候也不多，他的理想就是做个自由自在，稍微有那么点儿追求的“米

虫”就好。

“什么求不求的，这对你还是事儿啊？”

“对了，熙和，我忘了告诉你了，”墨语坐到熙和旁边，也倒了杯水，“我爸妈都不在家，去外地参加什么学术研讨

会了，估计要两个星期才能回来，今天就你，我，我哥和肖扬哥四个人。”

“啊，原来如此，我说今儿怎么是他做饭呢。”熙和抬眼看了看挂钟，“你哥还不回来？”

“估计赶稿子，不过也快了。”

“我回来了。”墨非开门而入。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但衬衫领口的纽扣却随意打开着，有种华丽却慵懒的味道。用

熙和的话说，墨非就是一尊经典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完美的比例，华丽的气质，匀称，力量，仿佛蕴含着无

限的生命力。“给！”墨非随手递过一瓶红酒，肖扬接过酒瓶，看了看产地和年份，一脸赞叹，“墨非，你真够哥们

！”墨非愣了一下，随即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我是让你把它打开！”

“得，算我没说，吃饭！”

餐桌上，自是一片其乐融融。闲聊的无非也是些琐碎的事情，但话题转来转去，也还是回到了音乐上。

“我们学校，最近出现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小提琴手。”在熙和多次的眼神示意下，墨语试探着张了口。

“哦？是么，有多出色？”墨非随便问着。

“嗯……”墨语试着回想熙和之前是怎么教她说的。

“嘉音的出色，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还是熙和能够随机应变。

“佳音？”肖扬咽下一口饭，笑得有些轻浮，“呵呵，听这个名字挺美的，是美女不？”

“是不是美女，也都和你没关系！”熙和开始放线。

“是美女的话，也把她的琴声给我们听听。”肖扬上钩了。

“人家可不是美女，人家那叫美得不可方物！再说了，”熙和顿了顿，瞟了一眼墨非，“就算给你听，你能听出得出

好坏吗？最多听得出那把琴的好坏。”

“哎，你怎么知道我听不出来啊！”肖扬的最大弱点就是对“美”的好奇与追求，什么“美”，他就爱什么，当然，

这个“美”是要符合他的标准才行。“再者说了，就算我真欣赏不了，不还有墨非了嘛，是吧，兄弟？”

“啊？关──”关我什么事啊？墨非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熙和拦住了。

“墨非哥，你说话算话哦！你要给嘉音写乐评哦，不是那种登杂志的，就是普通听众的那种。但是不许敷衍！”

墨非心想，我哪句话答应了，不过一想只是普通听众的那种，也无所谓了，“嗯，你们很熟吗？”

“熟就不敷衍了，是吗？”

“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敷衍，绝不敷衍。”墨非也被熙和的眼睛盯得发怵。

墨语神奇地看着熙和，她不明白熙和怎么就把墨非和肖扬一起给忽悠了。桌上的两个男人，其实完全不知道他们再谈

的到底是谁，是“他”还是“她”。后来熙和告诉墨语，那就叫缘分，就叫注定，有了注定的缘分，再滑稽的事情都

是会发生的。

熙和将下午的录音笔交给了墨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算是穆嘉音和墨非的初次相识。

四.闻琴识人，精灵请快乐

墨非拿到录音笔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算计了，可是转念一想，能让两个妹妹这么大费周章地要求自己写乐评

，而且还只是普通听众的那种，估计一定有琴手的过人之处。

当墨非听到穆嘉音演奏出来的旋律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一个个清晰明快的音符不停地敲击着墨非的心脏，仿佛受

了蛊惑一般，墨非的神经完全不听墨非自己的指挥，而是追随着那个从录音笔中跑出来的精灵，跳耀着，飞舞着，奔

跑在用花香织成的地毯上，穿梭于画眉啼叫的森林，与阳光牵着手，清风亦在指尖留下痕迹……

当墨非回过神的时候，第一乐章早已过半。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墨非既惊讶于乐曲的感染力，也惊讶于自己的失控

。

在反复听了这支《春天奏鸣曲》，再三斟酌之后，终于在第三天，墨非在电脑里敲出了下面一段话：

“佳音

你好。听了你的《春天奏鸣曲》之后，对你的音乐表现力，我十分的叹服。一个活泼可爱的春天精灵，给整个大地带

了生机和喜悦，明朗，清澈，涓涓不息。

但是，我想问……为什么这个可爱的精灵不快乐？从第一乐章后半部分开始，精灵就变得很特别，它轻盈活泼，但却

散发着一丝孤独，它跳跃奔腾，却萦绕着一股哀伤，难道春天的精灵不喜欢春天吗？

小墨”

“小墨”这个署名是墨语吩咐的，其实也是熙和的主意，这是为了实现“在某种意义上，你哥写和你写是一样的”。

穆嘉音的技术和基本功这些自是不用说的，都堪称完美，让墨非在这三天中反复斟酌的，便是后一段中的问题，他在

考虑要不要问对方这个问题。音乐是乐手个人情感的表达，正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乐手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