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忍师表 上——欠扁之包子

白小忍乖乖收起小流氓的本色，脸上带着略微羞涩的笑容，乐颠颠的吃点豆腐，偶尔白小忍放肆一下，粗手粗脚的摸到了女生们的重点部位，女生们也多当手误，一笑而过。

每到这时，仇西易就会以手抚额，心里叹声‘管教无方，家门不幸’，被冷落到一边的男生们则纷纷扼腕。

一转眼，几个礼拜过去了，白小忍活的优哉游哉，每天早早的起床，洗洗刷刷，吹着口哨，一路瞧着漂亮姑娘，慢悠悠的溜达着去食堂吃个饭，小肚子满足了，就骑着亮红的自行车杀到教学楼，兴致大好就听听课，兴致小好就自个儿翻翻书，兴致寻常就埋头大睡，兴致没有就索性翘了，老师基本不管。

课余，白小忍还参加了个青年志愿者的社团，偶尔周六周日，闲的发慌了，就跟着一堆学长学姐，以一个大好青年的形象，为社会做点贡献。

诸如扫扫盲道，在地铁口当当志愿者，派发传单，挨个儿上门讨要捐款，活动规模不大，但丰富的很，白小忍贡献的不亦乐乎，几乎以为自个儿真就是个善良胚子。

白小忍最回味无穷的，是乘着辆破中巴，颠颠簸簸几个钟头，进山里的某个希望小学支教。

白小忍进S大后，习惯了随时随地的昂着颗小脑袋，仰望着别人，所以一进希望小学的教室，白小忍就乐了。

教室挺破败，斑驳陆离的墙面，只剩了半快的黑板，头顶摇摇欲坠的灯泡，让白小忍乐的，是那一排排乌压压的小孩，都比他矮。

白小忍白老师于是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先是巡视了一周，摸了摸门口一个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走到讲台边儿上，轻咳了一声。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一片幼嫩的童音，小家伙们个个都抬头看着白小老师，白小老师笑容可掬，居高临下的一一扫过小家伙们的脑袋，俯视的感觉，成熟的感觉，让白小忍志得意满。

“同学们好。”

白小老师佯作老成的回答。

白小忍挺喜欢小家伙们的，至今，一想起他们闪亮亮的眼神儿，认真听他天南海北瞎侃的样儿，团团的把他围住甜腻腻的叫‘老师’的场面儿，白小忍仍然觉得幸福像花儿一样绽放。

小日子渐入佳境，但并不是一帆风顺，真要说烦恼，白小忍也能报上来一二三。

其一，白小忍一心期盼的实验室教授，至今还没见到。

每个周二下午，白小忍都满怀着期待的心情，小心肝儿扑腾扑腾的，坐上一个小时的校车，哼唧哼唧赶到本部实验室，却只能跟在研究生学姐后头，跑跑腿儿，称称药品，洗洗烧杯，连教授的一根毛都没见过。

——白小忍不知道，他想见的教授，也即是苏九天，周二要上研究生的实验课，全天候，既没法儿找人代上，也没法儿偷闲，哪能跑实验室来让他缠着。

其二，白小忍一心想甩开的南宫象爻，至今还对他兴致盎然。

南宫象爻手长脚长，身手敏捷，动作神速，想要把白小忍捞进怀里，白小忍还真是防不胜防。

被抱个扎实之后，白小忍言语反抗断定是没用的，武力反抗更是鸡蛋碰石头，白小忍只能耍阴招，屈起膝盖，照准了南宫象爻的下身，作势飞踢，然后趁着南宫象爻躲闪的刹那，脚底抹油溜个干净。

白小忍很困惑，南宫象爻的脸皮，怎么能厚的跟城墙一样，他拒绝搅基的意图，那么明显，南宫象爻却两眼一抹黑，全当没看到。

其三，白小忍一意想回避的眼镜男，是他的老师。

自从上次吃饭，掏空了苏九天饭卡上的钱之后，白小忍更加想回避苏九天，幸而，苏九天只上了第一周的课，就从此乘风而去，无处可觅其踪，上生物医学简史的变成了个生涩的小研究生，让白小忍安心不少。

这三个烦恼，是白小忍悠闲小日子里的三个污点。

南宫象爻和苏九天，则是白小忍欢乐心境里的两个燥乱因子。

白小忍有时，会把南宫象爻和苏九天比较一下，想哪个比较欠抽。

细细的分析了一下两人的‘罪状’之后，白小忍很快得出结论，苏九天实在是好上太多了，苏九天虽然笑里藏刀，虽然害他嗓子哑了，但总的来说是个正派的，不与人为恶的人。

——白小忍的这个结论，再一次印证了，他对苏九天的推断一向都会产生偏差。

这天，是正式上课的第八周，夏日已过，秋风抬头，总的来说还是个暖融融的日子。

宿舍里，三个人都在，白小忍接了个璃璃的电话，两人鸡同鸭讲了很久，等到璃璃听够了白小忍的声音，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南宫象爻就凑过来了。

手机屏幕上，苏九天的电话号码还亮着，南宫象爻脸色一变。

“小忍，你和老板常常通电话？”

南宫象爻寻欢作乐惯了，老在N市灯红酒绿里跑，不常在宿舍，自然不知道白小忍，隔三差五就和璃璃‘聊聊’。

“老板？你说姓苏的啊？”

白小忍一愣，‘老板’这称呼好生熟悉，什么时候听南宫叫过……

白小忍没想起来，上次他说起纳米影像实验室的时候，南宫象爻也是这么称呼主管教授的，白小忍要是想起来了，说不定会当场垮下脸，然后为了躲苏九天，再也不去实验室了。

“差不多吧。”

白小忍含含糊糊的回答。

南宫象爻挑高了眉头，老板真的下手了，还下的这么勤快！

“小忍，你小心啊，老板可不是我啊，就抱抱你就够了，老板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你不能被他拐了啊，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的什么话，滚一边儿去！”

南宫象爻在白小忍心中，早没了‘学长’的地位，白小忍一把推开了南宫象爻。

什么吃人不吐骨头，姓苏的怎么看都是个朝九晚五的老师，哪能有那魄力，再说了，姓苏的都已经和女人生了个娃娃了，那铁板儿上钉钉的就是个直的，哪能看上他。

白小忍当南宫象爻在胡言乱语，就又阴阴的笑着，说了一句有意刺激南宫象爻的话。

“南宫，西易说你是种马啊，我看姓苏的还比较专一，所以说，真要我和你OOXX，我宁可去抱姓苏的的大腿。”

“小忍，你……”

南宫象爻一手捂胸，桃花眼一眨，睫毛一翘，干干的还咳了一声，一副受了重创乃至憋出内伤的样子。

“小忍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居然宁可相信老板……”

南宫象爻扭头看向仇西易，仇西易手里拈着一本书，正襟危坐着，面色淡然，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样子，完全没有理会他和白小忍的打闹。

“西易，小忍竟然以为老板比我专一，你是明眼人，倒是说句话啊！”

南宫象爻语调里带着委屈，像是要仇西易评评理。

仇西易头也没抬，手里的碳素墨水笔在书上圈圈点点，悠悠的说了一句。

“五十步，焉能笑百步。”

第012章：护犊子

仇西易平素不张扬，不高调，面对师长时温文有度，面对同辈时谦逊有礼，面对生人时，点头噙笑，即使在学生会专权独断，颐指气使的时候，面上都带着淡淡的矜持，与人无害到了极点。

这样的人，一，或是生性温和，不愿引人注目，二，或是城府汪洋，不屑引人注目。

仇西易吧，两者都各沾一点，生性温和，也有些城府，很多事儿，无论上的了台面的，诸如学校，社会的动静，还是上不了台面的，诸如隐情，个人私事，仇西易都能有些眉目，但仇西易很少显山露水。

“五十步，焉能笑百步。”

以仇西易对苏九天，和南宫象爻的认知，悠悠的一句话，愣是把南宫象爻给梗死了。

忿忿的挑高了眉峰，南宫象爻无言以对，再回过头去看白小忍，小家伙已经笑的前仰后合，满地打滚，龇牙咧嘴的还蹦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

“哈，哈……南宫，自，自寻死路。”

南宫象爻于是更忿忿。

仇西易天外飞音一句后，又沉醉回了书里，白小忍见南宫象爻吃瘪，泪花闪烁的笑了很久，忽然浑身一震，登时警醒。

仇西易没有帮南宫象爻说话，但可也没帮苏九天说话啊。

那这意思就是，苏九天那厮，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隐藏很深的，种马性能完全可以和南宫媲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

想到这里，白小忍笑不出来了，仇西易不喜说谎，不是不擅长，而是不屑，所以从仇西易嘴里说出来的话，只有含糊其辞的，没有颠倒黑白的。

白小忍倒不是有了‘被看上’的危机感，白小忍自认不是什么香饽饽，哪能让那么多人围着他瞎转悠，白小忍只是想到了璃璃。

苏九天要真是和南宫象爻一个德行的，那璃璃怎么办，璃璃还这么小，老爹寻欢作乐，不负责任，那个还没露面的老娘，约莫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小璃璃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白小忍耷拉下了小脑袋，想着那个粉嘟嘟的，笑容甜腻腻的，这些天没和他少‘聊天’的小娃娃，白小忍觉得苏九天何止是道貌岸然，面目可憎，简直就是该死。

没人再说话，宿舍里沉寂了下来。

不久，夜幕低垂，透过窗口看出去，漫天的夜色浓稠的像团搅不开的墨汁，南宫象爻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天色。

划破夜色的灯红酒绿，渐而喧嚣的酒吧深巷，面目妖娆的娇俏美人，南宫象爻坐在东校区的宿舍里，远远隔了几个街区，就已经嗅到了艳光四射的味道，很快就坐不住了。

仇西易拈起书角，轻轻翻过一页书，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夜猫子要出游了。

果然，不片刻，就见南宫象爻站了起来，掏出裤兜里一串钥匙，短短矮矮的，一个三锐外散的圆形烙在钥匙下方，南宫象爻手一抖，把钥匙利落的在空中飞掷了一个弧度，对白小忍笑了笑。

“小忍，和我出去透透气？”

“南宫，酒吧的空气，还不如宿舍里的新鲜，所以小忍还是别去了。”

白小忍还没开口，仇西易就从书页上抬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是抢着帮白小忍拒绝了。

“我只是说去透透气，哪有说要去酒吧。”

被看穿去向，南宫象爻有些尴尬。

“你的钥匙，奔驰的，看你的风骚性格，应该是08年的新款SLK350-Passion，开这种把妹专用的车子，你会不带小忍去酒吧？”

仇西易放下手里的书，微微偏了偏头，定定的看着南宫象爻，恬淡的嘴角莫名的带着锋锐的弧度，言语刻薄了几分，不像是平时的仇西易，倒带了狼犬护犊子的狠厉。

酒吧是什么地方，小忍还小，心机不深，视野不广，对南宫其实只是小小的腻烦，基本的信任都还在，万一进去了，还不任由着南宫宰割。

虽说南宫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但仇西易绝对不会让白小忍冒上，哪怕是一点点的风险。

南宫象爻捏着钥匙，看着态度坚决的仇西易，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南宫象爻的本意，是想带白小忍去酒吧小酌一番，小聊一番，小舞一番，末了，再吹着凉风小小兜风一番，这酒醉微醺了之后，激素分泌也失调了，肢体也不协调了，眼神儿也朦胧了，白小忍说不定啊，就觉着他有魅力了。

更进一步的，鉴于白小忍的性格，鉴于他是真的喜欢白小忍，南宫象爻还没敢多想。

只是没料到，他南宫象爻劣迹太斑驳，太惹人不放心，白小忍还没有反应，仇西易就先对他生了疑，有了敌意，二话不说的帮着拒绝了。

“酒吧啊，酒吧好玩啊。”

白小忍不知道仇西易在顾虑什么，只觉着这两人四目对视的时候，似乎有火花四溅，电闪雷鸣，阴云遍布，就开口打了个哈哈。

“小忍想去？”

“小忍想去？！”

仇西易和南宫象爻同时开口，一个欣喜一个心惊，一个暗叹太好了，一个感喟小忍啊，你知不知道一入酒吧深似海，从此清醒是路人啊，更何况还有匹种马在边儿上看着，多危险。

白小忍愣愣的点了点头。

“嗯，想去。”

白小忍虽然平时喜欢看看花姑娘，喜欢吃点小豆腐，喜欢听点荤笑话，但总归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刚一听‘酒吧’两个字，新鲜，没去过，挺好玩的，白小忍于是蠢蠢欲动。

仇西易正想推心置腹一番，好让白小忍打消这个念头，就被南宫象爻攥住手臂，一把拖到了一边，凑到耳根上，轻轻的耳语了起来。

“西易，你放心，我不会对小忍怎么样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一口咬死了啊，你看我是那种会强迫小忍的人么？”

“是。”

“……咳咳，西易，你真的多虑了，我道德底线没那么低，再说了，小忍这么想出去玩玩，让他扫兴了也不太好，那这样，我带他去‘雕栏玉砌’，你该放心了吧？”

“……”

听到‘雕栏玉砌’四个字，仇西易眯了一下眼睛。

雕栏玉砌，其实不是家酒吧，算是个休闲娱乐综合体，七十层楼高的一栋奢华建筑，唱K喝酒宴会，乃至于温泉，足浴按摩，套房都一应俱全，消费挺高，在N市数一数二，不光公子哥儿会去，连商界精英，隐匿于黑暗中的人等也会去。

格外插句话，南宫象爻，是雕栏玉砌的常客，却非熟客，而苏九天，是雕栏玉砌的熟客，却非常客。

南宫象爻说让仇西易放心，是因为‘雕栏玉砌’的保安设施，严谨到苛责，说是娱乐场所，却绝不允许霸王硬上弓的行为发生。

仇西易回头，看了看白小忍一脸兴奋，两眼闪闪的样子，略想了一下，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但是，十一点一过，我就每隔半个小时给小忍打一次电话，一旦小忍有异样，或是背景音有异样，我就……”

“隔半个小时？西易，这个时间不长不短的……”

南宫象爻打断了仇西易的话，眉梢带着拈花惹草的意味。

“说长了，你还是不放心我，说短了，你是看不起我的持久性。”

仇西易不语，不理会南宫象爻口头开荤，只是走到白小忍面前，带着兄长的温柔，淡淡的笑笑。

“小忍，记得带上手机，别关机。”

第013章：手抖了

夜晚，喧嚣不已，赤橙黄绿的华灯下透着日复一日的焦躁，几处几十层的高楼划破了天际，从倾斜到削尖的屋顶，愈发锋锐的直指入苍穹，唯恐人不知的竖立着奢华的高度。

雕栏玉砌，建在N市一个购物广场的周边，人流量颇大，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大手笔的建下了上千泊车位的室外停车场。

雕栏玉砌所在的地段呈扇形，遍布黑白相间的石砖，扇尾处高耸起了入云的百米危楼，通体覆盖着玻璃幕墙，绚烂的霓虹灯层层叠叠的闪烁其上，流光溢彩了‘雕栏玉砌’四个字，楼基底呈夸张的正六边形，乍看犹如一个单独剖析开的蜂巢。

三十至六十楼供住店，苏九天散散的披着睡袍，站在五十一楼一个房间窗口，往下眺望时，N市的大多夜景都尽收眼底，星星点点的灯火跳跃在黑色的房子上，美的让人屏息。

“嗯，快一点啊~”

娇媚的催促声响起，苏九天淡淡的回眸，温香玉软的美人半躺在床上，披落了一肩的黑色长发，睡袍半掩，春光外泄。

“嘘——”

苏九天没动，只是把食指点在凉薄的嘴角，轻轻嘘了一声，金边眼睛泛着微光，身后是无边的夜幕，苏九天的脸古井无波，却透着一股子黑洞一样的危险，热情如火的美人一愣，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