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试试这杯酒吧!很纯很香,营养价值很高的。”他轻摇了两下,将拇指和食指端着的酒杯靠近我的唇,我将
信将疑的就着薄薄的杯沿喝了一大口。毕竟是营养的东西,喝一大口可以补个千八百年的。
“此酒是Shiraz,但与别处不同的是,它是由这里的主人用海马泡制而成。温肾壮阳,活血散寒。”
“噗!”口里的酒全都喷到了格兰斯的脸上。
第九章
我四处逃窜,躲开格兰斯的‘追杀’,可是不知自己跑到哪里去了。
长长地甬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在哪里?难道是人家经常说的穿越!?我跑着,跑着就穿到泰坦尼克号上了,然
后是撞冰山,接着大船沉入海底,最后,我变成孤魂野鬼,还是冻死加溺死的……”
我说着说着,突然面前一闪,一个鬼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阿飘~我们是同道中人啊……你知道怎么让我回去吗?
”我拉着他的手,言辞恳切。
“我什么时候成了阿飘?”格兰斯走进了一步,将他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中呈现给了我。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阿飘,你能不能换张脸?这张脸我天天看,都腻了。”我紧张地转过身,“哥哥,我要去参加Party了。那里人太
多,你不要出现比较好哈!”然后拔腿就跑。
格兰斯抓着我的衣领,“原来,你看我的脸都腻了?!我这么英俊的脸也会腻啊……”
“救命,救命啊……”我跑出两三步,还是被他给逮回来了,真是霉运。
他拖着我就一直往前走:“叫吧,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救你!!”
我无奈地叉着手:“我举白旗!”
啊,原来向左拐,向右拐,再直走,然后再来个大拐弯就是聚会的场所了。这船是什么构造?我瞟了一眼格兰斯——
这样也摆脱不了阴森恐怖的‘阿飘’。
我将头搁在门沿上:“这个大堂好漂亮啊!”
豪华的装潢,古老的伯尼希地毯,水晶玻璃坠子吊灯,椭圆长形的多功能电动餐桌,羽叶檀木质沙发,风格多元化的
布艺,还有约翰·温德波的《树林中的夜景》……
我摸了摸脸旁的红木门,这也不一般啊!
“站在门口干什么?”格兰斯斜睨着眼看向我,“喔~你好像有宴会聚餐恐惧症!”
“谁和你说的?”
我拍了拍全身,整理清楚后,站在入口中央,“兄弟,我进了!”
“等等!”
“哈?”干什么在人家鼓足勇气后,突然叫住!?我的气势因为你泄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啊?!
“这个。”他拿着一个折嘎面具丑陋无比给我戴上“是例行公事!”
我嘟喃着戴好面具:“什么例行公事?这面具这么奇怪,还这么丑。”
他也给自己戴上了一个,但是为什么是英气的。
“不公平!”我叫着,“为什么我的这么丑?”
“这是防止老婆外遇的必要作法!”他两手交叉握于胸前,笑着说。
“好吧!”我踩了他一脚,“啊,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他低着头、两眼黑黑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很痛吧,我骄傲地抬起脚看看,毕竟是高跟鞋呀,不一般呐!虽然我自己也穿得很痛。
“Hi!”我刚坐下来,就有一位深棕发色的嘻哈男孩向我问好,瞧我这人气,就算给我戴这么难看的面具,还是有人
注意到我。
出于礼貌,我也回敬了他:“Hi!”
“Look at this.”他示意我看看他的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手里是空的,让我看什么呀?
他轱辘了一阵,在我面前‘玩耍’起来,手指灵动,煞是好看。
“Here you are,beautiful girl.”他很绅士地将突然变出来的红玫瑰递给我,深情的看着我。
“Me,啊呵呵……”我接过花,好奇着他是怎么变出来的!
“这很简单!”格兰斯忽然在我们两人中间横插了一脚,戏剧性的变出一捧清爽、鲜灵、纯净的单瓣茉莉。
“诶,怎么做到的?”他刚才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好奇怪?!
“不告诉你。”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对着刚才的男子,“Elliott,叫嫂子!”格兰斯看起来就像地痞流氓的老大
,教训着小弟。
“啊,原来是嫂子啊!真是对不起啦。”他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嫂子好!”然后向后面招了招手,“Fred!Hunk!
Jason!Luke!”他指了指我,“叫大嫂!”
“大嫂,你好!”
我无奈着接受他们的问候:“你们好!”我一个男人,怎么会被一群大男孩叫大嫂。这也太邪门了,太变态了。
“为什么他们会叫我大嫂?”我低调地侧向格兰斯。
“他们的中文是我教出来的啊。”他忒显摆的将手搭在我的肩头。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以前,北半球冬天的时候我都来这里过,你也来过的。”我也来过?什么时候?难道是我装疯的时候!为什么我一
点印象都没有。
“喂,你刚才怎么变出来的?那么一大束花。”我和他坐在绿檀长桌的中间,意志坚定地的追问着他。
“是谁刚刚说我拿的东西很恶心啊?”他支起一只手,一边贼笑地看着我,一边叉着盘里的东西。
“是我,是我。”我点头哈腰道。
“是谁刚刚喷了我一脸还无所谓的跑掉啊?”
“是我,是我。”我搓着手,赔笑道。
“是谁刚刚重重地踩了我一脚就随便的走开啊?”这男人还真较劲。
“是我,是我!”
“那么,承认的人要怎么做呢?”他倏地靠近我,让我措手不及。
“啊哈哈……啊呵呵……不知道。”我暗下脸来,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他勾起妖媚地唇,附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晚上回去后,给,我,暖,床。”
“什么?”我被惹怒了,霍地就站起来!
大家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莫名。
“哦吼吼……”我调回女人的声带,微笑道:“皆さん(大家)!”哦,错了!“大家,继续,继续。Everyone,go
on……Do yourself!”我坐回位子上,把格兰斯当空气看待。
“开玩笑的。生气了?”他在桌底勾了下我的脚,“晚上回去,就告诉你!”
“那个很好吃,你要不要来点。”我马上转过脸,灿烂地对他笑。
“Use your crystal goblets. Do not save your best perfume,and use it every time you feel you want it.
”大家举杯庆祝,欢呼一堂。
房间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再没有之前的安静享用,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离开,在一旁空地排成大圆圈。
“要干什么?”我拉着格兰斯问道。
“跳舞!”
“哈?”
“入乡就要随俗。这是传统的民族舞,本地人的特色。”
我没头没脑的跟着他们的步伐,跳起舞来,感觉还真是不错。
“Ah……Lang,dead,……Lang,awlful……”一位女人的尖叫声。
出了什么事?我和格兰斯同时跑向声音的发源地。
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在二楼的拐角处看到了那位先前尖叫的女人,她跌倒在地,靠着墙,指着敞开门的房间,十分恐
慌。
我和格拉斯,还有一些人,循着那个女人指的方向,走进了那个房间。
那是一间冰库,满壁的冰晶,雪白的透明,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在里面,无论在哪个角落都能闻到一些类似鱼腥臭的
异味,十分难闻,但是还是可以看到物品码垛整齐有序。温度是残忍的低,即使站在门口也能感觉到那惊心的刺冷。
在冰库的最里面,我们发现了朗的尸体,全身僵硬有如冰块一般,似乎只需用稍微坚硬的东西去敲打,便能碎的四分
五裂。我看不懂他的面部表情,是平静还是挣扎?
说起来,我一整晚都没看到过他。既然是他的邀请,为什么会没出现过。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拨号报警,才醒悟到这个岛是不能通信的,除非使用固定电话。
“大家都出去吧!”格兰斯发了话,所有人依次陆续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不安,泛着腐味的冰库。
夜幕就要离开,天际即将泛白。原本闪耀的星空用黑幕披风遮起了它所有的灿烂,带着它淡淡的哀伤离开,剩不下任
何的气息。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都聚在前会儿的大厅,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每个人的神情都告诉我他们很惊慌,内心的躁动随着各自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我和格拉斯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沙发里。他神情凝重的盯着顶上的中央吊灯,陷入无尽的沉思。
我抿了抿嘴,低声问道:“是谋杀吗?”
他看了我一眼:“是,但又不是!”
“什么意思?”他的答复等于没有。
他安慰道:“等警察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我有些不安,那样的场景真实的可怕。,那样的面孔,那样的动作,那样的画面,即使是一瞬,也能使人陷入无尽的
窒息和绵长的痛苦。
他忽然捏住我的手,“要我抱你吗?”
“不用!”
“如果撑不住,就不要勉强!”他拉过我抱在怀里,上下抚慰。
我没有等到警察的到来,就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昏昏地沉睡下去。
“……啊……”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现四周黑暗无比,比黑洞还要漆黑。这里是哪里?我动了动身体,发现旁边
有人。
“醒了!”他打开明晃晃的壁灯,接着用头抵着我的前额,说道:“已经不发烧了!”
是格兰斯!
“发烧?我吗?”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生病。
“嗯!昏迷了四天四夜。突然发起烧来!”他亲吻着我的额,“担心死我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眼角的泪珠,滑落到我的脸上。
鹅黄色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让我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中国,回到了古英伦庄园。
这里是他的睡房。宽大的房间里不仅弥漫着紫阳花的香味,也弥漫着我和他的气息——彼此熟悉无比的气息。
他从胡桃木桌的玻璃瓶里倒了一杯水,坐回床上。我伸出手,想要接水,因为我的喉咙像棉花堵住一样,十分干渴。
他却拿到自己的嘴边,喝了一口。
我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不去看他,“唔……”水从他的口中踱到了我的体内,湿润了喉咙,湿润了我的嘴角。他继续
喝了几口,做着同样的动作,然后拿了红色方格手帕擦拭着我的脸和脖颈。
“够了吗?”
“……嗯……”我不敢去看他,因为我害怕他炙热的眼神和温柔的细腻。
“睡吧!现在还没天亮。”他把我的手放进被里,重新抱着我,掖好被角,“我希望每天都能拥你入怀,听晨起的鸟
鸣!”
我困惑极了,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虽然很想问他,但沉重的眼皮和乏力的四肢还是随着他的轻轻俯拍昏睡了过
去。
第十章
今天的天气很迷人,也很爽朗,借着太阳的热源,榻里暖如春天。
我坐在榻上一边对着棋谱,一边下着棋。方形的榻上有遮阳的白色帆布,和挡风的薄纱。方榻设在紫烟湖旁,因为我
可以在格兰斯读书的时候,在里面睡午觉。
我转头看向白色藤椅,他坐在那里看着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安详。纤细的手指,绝美的脸庞,和那闪耀夺目的十字架
。白色的桌上飘浮着咖啡的香味,蕴育着一圈圈的圆环,向东流转。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优雅地放回盘子里。
我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托盘里的牛奶,喝了一口:“啊,真好喝!”
“好美的男人啊……那将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趴在榻上偷偷看着他。
过了半个小时,我躺了下来,隔着飘浮的轻纱望着天,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暖洋洋的天,暖洋洋的榻,暖洋洋的
人,然后浮想联翩。浩瀚的天空,淡蓝色的味道,天鹅的羽绒,纯色的棉花糖,我对着天空弹起钢琴——费加罗的婚
礼,唯美的音调从我的嘴里哼出。
惬意的风绕转着我的发丝,带着它的彩蝶邻居跳跃在我的指尖;湖畔的紫阳花香透着它淡淡的娇羞躲在高大的杉树后
;各种各样的落英相互应和着,跳起壮阔雄伟的西班牙舞,节奏紧密的踢踏舞,毫不矫情的康康舞……还有什么?一
只雁雪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扑哧着羽毛,拉起了它练习已久的小提琴:一,二,三……一,二,三……步履优美
……然后高潮来临,跨越无边无际的海洋,飞越从地底拔起的高峰;在甜美的草原与牛羊为伴,在绵绵的江南听着雨
下;捞起水中的月亮,迎来红着脸的太阳,带着彩虹私奔;拥抱大地,拥抱自然地每个角落,带着我的爱遨游……
又是一个甜美的梦,我伸了个懒腰,用手指戳着靠榻最近的蓝色紫阳花:“绣球,绣球,绣球……快侍奉我,快侍奉
我,不然我就叫青蛙糟蹋你,拔你的根茎,掰你的花瓣……诶,等等,青蛙好像冬眠了!好吧,我让耶和华分出你的
汁液,让你憔悴……”
“该吃药了!”格兰斯拿着药和一杯水走了过来。
“哦!”我马上乖乖地坐好。
不准吃!不准吃!不要吃那个药!
是谁的声音?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翻转。
“怎么了”他问。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乖,把药吃了。”
“嗯!”我一股脑地将药配着水喝进肚子里,高兴地由着他给我抹嘴:“我们,后天真的要去教堂结婚吗?”
他摸着我的头,捋顺一撮秀发:“是啊,高兴吗?”
“嗯!高兴,高兴。”我两手圈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一晃一晃地摇着。
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让女仆们装扮着我,“结婚,结婚,啦啦……婚礼,婚礼,礼,礼……”我愉快地欢唱着。心脏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