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在马上不住挣扎哀叫,凄惨的声音令旁边的武士都为之动容,只有耶律隆绪丝毫不为所动。
木易惨然叫道:“耶律,这十几年来我已经成了大辽的人,也成了你的人,我若归宋,不会有人接纳我,更不会有人瞧得起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求求你相信我!除了这一次,我今后与亲人恐怕再无相见之期,此次若不见上一面,实在是死不瞑目!”
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耶律隆绪心头一跳,想起御医说木易最近忧思过重,恐生疾病,又见他现在悲痛欲绝的样子,沉思一阵,缓缓地说:“我可以放你去,但你要快去快回,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否则我便要攻打宋军。你可记住了?”
木易听了他这话,无异绝处逢生一般,又惊又喜,抬头望着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无奈地用指头刮着他的脸,爱怜地说:“以后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怪不吉利的。来,将这金丝软甲穿上,这样我才让你去。否则不管你怎样闹,都是不可以的。”
木易此时什么都肯应承,虽觉得穿着软甲去见亲人太过疏远,但只要能让他去,怎样都是可以的。
耶律隆绪为木易换上金丝软甲,将金批箭放在他怀里,又将一块玉牌系在他腰间,道:“这玉牌是我的信物,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若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想伤你,也要顾忌三分。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木易见他这般细致体贴,连这种事情都为自己想到了,心中十分感激,深情地望着耶律隆绪,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耶律隆绪摸了摸他的脸,一拍黑马的后臀,喝了一声“去吧”,马儿撒开四蹄腾空而起,箭一般飞了出去。
木易在杨家军营前带住马,这时已经有军士发现了他,喝问道:“来者何人?通上名来,否则便要放箭了!”
木易心中一酸,朗声答道:“我是辽国使者,有要事求见老太君。”
军士见他只有一个人,料想并无危险,便没有让他退后,反而让他走近前来,用火把照着好好打量了一番,见木易形容温雅,锦衣绣袍,未带武器,倒很像个使者的样子,便有人去禀报佘太君。
虽已夜深,但宋营中军帐中依然灯火通明,众将领正研究破敌之策,忽然有士兵来报说有个契丹使者求见,佘太君心中奇怪,正在沉吟,焦赞却已道:“半夜三更来的什么使者?定然有诈,一刀砍了才干脆!”
杨延昭摇头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且让他进来听他说些什么,说不定能探知辽军端倪。”
佘太君点头道:“辽军这次实在奇怪,只与我军对峙,却并未怎样攻击,不知弄的什么鬼。也罢,将那人带进来吧。”
兵士领命去了,很快便领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一进中军帐,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众将正自纳罕,从前的契丹使者一向十分桀骜,这次这人怎么这样没骨气?杨家之人和一些老将却已几乎惊叫起来,四夫人罗氏更震惊得站了起来,睁大眼睛望着辽使。
佘太君很快便镇定下来,淡淡地说:“众将官先退下吧,有事明日再议。”
将佐们虽觉得诧异,但此时帐中气氛十分诡异,几位老将又不住使眼色,众人便连忙拉了焦赞孟良两个直肠子的人离开了。
第十九章
辽使见众将都已离开,帐中只剩下自己的亲人,便再也抑制不住强烈的感情,哽咽着叫了一声“母亲!”
佘赛花双目含泪,道:“延朗,真的是你?”
木易颤声道:“母亲,是我,四郎回来了!”
佘赛花站起身来走到木易面前,一把搂住儿子哭了出来。木易伏在母亲怀里,就像一只迷路的羔羊终于回群,失声痛哭出来,杨家其他人也纷纷落泪。
佘赛花哭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捧起儿子的脸仔细看着,十几年过去了,儿子的眼角已有了细细的皱纹,但容貌却仍很年青,只是原本的刚劲英武之气已被阴柔温润所取代,看不出曾是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
佘赛花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不对,惊疑地问:“延朗,这些年你都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受苦?”
木易的眼神中透出惶恐,低下了头不敢看母亲,低声道:“母亲,我这些年过得还好,没怎么受苦。”
佘赛花打量着儿子,见他锦袍金带鹿皮靴,腰佩契丹特有的刀勺剪锥玉佩饰,双耳垂环,一副契丹人的样貌,她越看越怀疑,声音变得严厉,道:“你穿着这身衣服,又自称是辽使,莫非竟降了契丹?”
木易满面羞愧,低声说道:“是。”
佘赛花一听,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呆站在那里,片刻之后一把将儿子推倒在地,转身大步走回帅案后的座位上坐下,痛心地说:“延朗,我们杨家世代忠烈,纵然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战败顶多一死,你岂可贪生怕死,变节投敌?若不是看在你是使者,我现在就把你斩于剑下!既然你是使者,那就说说辽主派你来做什么?是下战书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木易被母亲的几句话震得几乎软倒在地上,他紧爬几步抱住母亲的腿,哀叫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孩儿不怕死,本也打算殉国,但他们威胁要羞辱我,我唯恐受辱,只得顺从,一直隐姓埋名过日子。今天来也不是出使,只是想看看母亲,看看亲人。母亲,求您原谅我,我当时真的抗不过去!”
杨延昭见四哥以头触地,砰砰有声,怕他受伤,忙上前扶住他,像佘赛花求情道:“母亲,四哥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不是畏死之人,定是契丹人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才逼得他屈服了。咦?四哥,你的武功呢?”
木易听他失声惊问,垂下头轻轻地说:“十几年前就被废掉了。”
众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都知道失去了武功对一个武将意味着什么,若是一个心思狭窄的人可能会因此而崩溃。
佘赛花这才相信了儿子当年的确是情非得已,便缓和了口气,道:“你起来吧。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在辽国是什么身份?”
木易却不肯起来,低声道:“他们让我做了驸马,我更名木易,匹配明姬公主。他们对我看管甚严,我连府门都出不得。不过除此以外,他们对我很好。可是母亲,我并未做有损于大宋的事!”
只听“啪”的一声,罗氏将一个茶杯摔落在地,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木易满怀愧疚地看了她一眼,悲伤地说:“对不起。”
佘赛花惊讶地说:“什么?你居然作了辽国的驸马?难道这驸马也是他们逼你作的?”
木易见母亲又有些怀疑,再顾不得羞耻,索性将话全都讲了出来:“母亲,是他们强要我这样,否则便会像对待女人一样对待我,即使成亲之后也不许我有一点反抗,如若不然便要折辱于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些年来,我被关在内宅,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得顺从了。母亲,求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投敌!”
佘赛花素知契丹风气,闻言便猜了个大概,气得她将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恨声道:“契丹人欺人太甚!四郎,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木易脸上微微一红,道:“我顺从了之后,他们就待我很好,没有再强逼我。这些年来我也习惯了。对了,母亲,我身上有一件金丝软甲,您留着穿用吧,两军作战刀枪无眼,用它防身很好的。”
说着便脱下外袍,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软甲。
他正要将软甲脱下来,旁边柴郡主道:“我听说这金丝软甲乃辽主护身之宝,不知怎么到了四哥身上?”
木易脸色一变,道:“辽主与其胞姐关系甚好,便将软甲给了明姬,明姬又给了我。”
佘赛花制止住他,道:“金丝甲既是辽主的,我便决不会要仇人的东西。你带回去好了。”
这时杨延昭从堆放在地上的金带上捡起一枚碧绿玉牌,念着上面的字道:“‘天佑契丹’。这也是辽主给他姐姐的吗?”
木易对上弟弟若有所思的眼睛,羞愧地低下头去。
杨延昭此时想起边城的茶楼酒肆中流传着“辽国驸马有龙阳君之幸”的下流故事,现在看来这位驸马指的竟似乎是自己的哥哥。再看哥哥眉眼温顺,果然有几分女态,心中暗恨,但也知道哥哥已完全被人掌控住,不得不从,这只能令他更恨契丹人。
佘赛花也察觉到一些什么,眼神凌厉地盯着远归的儿子,终究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好自为之吧。无论怎样,都切莫为虎作伥。还有一事,你父兄的遗骸都在昊天塔内,你可不可以请辽主将遗骸还给我们?这便是你为杨家尽孝了。”
木易连忙道:“母亲放心,我回去就和他说。”
说完才发现这话实在有些亲昵随便,不由得又有些无措。
佘赛花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天要亮了,你在营中休息一下,明日再回去吧。”
木易一惊,道:“天要亮了吗?母亲,我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否则便会有麻烦的。”
佘赛花只当他若回去得迟了便会受罚,便将儿子拉到怀里,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道:“今天能见上一面已经很不容易,母亲不为难你,你快些回去吧。”
木易含泪点头,穿起外袍,又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硬起心肠出了中军帐。
黑马带着他离开了杨家军营,奔向辽国大营,远远地看到一簇人马停在前面,那是耶律隆绪在等他。
——正文完——
番外:
景德元年,辽宋缔结“澶渊之盟”,辽国将杨业父子遗骸归还宋国,由驸马木易送往宋营。
浴池中,一副骨肉匀称的男子身体赤裸着躺在一张倾斜的玉床上,下半身都浸在水中,一个矫健强悍的男人正伏在他身上动作着,硕大的阳物带着水流进出着他的身体,“啪嗒啪嗒”的声音十分响亮。下面的男子既害臊又快乐,不住扭动呻吟着。
他身上的男人一边吻着他一边说:“滋味如何?可舒服么?早就和你说,这样作别有意趣,你却总不肯依,现在怎么样?下次若再想在这里做,可得你求我才成呢!”
身下之人羞窘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喘息着道:“我才不…啊…嗯…”
身上的骑士蓦地狠狠顶动,让他再说不出逞强的话,只能娇媚地承欢。
耶律隆绪抽插了好一阵,直到弄得木易服帖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射了出来,使得木易又是几声呜咽。
欢爱之后,耶律隆绪搂着木易躺在石床上,温柔地说:“仗打完了,和亲人也见面了,杨氏父子的骨殖也送回去了,你的心愿也该了了,今后可要安心同我们过日子,明白吗?”
木易柔顺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感激,却又有些伤感。
这时耶律隆绪磁性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却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说。但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忌讳我送去的那张白虎皮?弄得我在宫中也不敢铺虎皮。”
木易登时羞得满脸通红,紧咬住牙关不肯说出来。
耶律隆绪见他顽强,便一翻身又将他压在身下,男根不住蹭着他的下体,一双手也在他身上灵活地揉捏挑逗,戏谑地问:“我看你还不说出来?”
木易被他折磨得浑身酥痒,气喘吁吁,最后实在受刑不过,只得恨恨地说:“那只老虎就像你一样凶恶吓人!”
耶律隆绪一愣,马上哈哈大笑,紧紧抱住木易,道:“老虎见了羊,怎能不吃到肚子里?四郎,你乖乖地从了我吧!”
在木易的惊呼声中,耶律隆绪又进入了他的身体,新一波鞭策又开始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