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上司！——UNNY

兰博基尼并未马上开走，而是原地听着。顾轩也没有离开，只是他的脑子已经不由自主飞速运转起来。他是个写小说的人，想象力自然不言而喻。而这个时候，想象力却是个不好的玩意，它让顾轩一个劲地乱想。

这么长时间在车里干嘛？喝咖啡，似乎对这两个人不太可能。那么聊天呢？有可能。还是说有更劲爆的事情。接吻，还是别的什么？顾轩不想想，顾轩只想一个人默默回办公司，然后，好好冷静一下。

爱情，真是一种伤人的东西。

他不知道周正昊究竟对他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要交往试试看，今天却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暧昧到不行。到底是对自己玩玩的，纵使被拒绝了也无所谓，还有别的更优秀的选择可以倾心；还是被自己拒绝了，周正昊伤心之余才被迫选择别的目标；还是……

顾轩不想去想别的理由，无论怎么看，现在对自己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原先他被动，现在他更被动。起码前天之前，周正昊是愿意和他在一起试试看的。在他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和周正昊在一起试试，把握这份他想抓住的爱情的时候，周正昊却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或许只是试探，或许永远都不再回来。可是这种试探，顾轩怎么承受得起？

他是不是已经三震出局了？

所以，今天下班回家的路，顾轩依旧不再状态。甚至是更加不再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

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顾轩已经不知道这是他这几天来的第几次失眠了，似乎自从他喜欢周正昊以来，就没有好过过。

躺在床上，顾轩手握着手机，怔怔得发呆。过年的时候，周正昊给过顾轩拜年的短信，很一般的短信，就是上级对下属的那种。也正是因为这条短信，顾轩才有了周正昊的私人联系方式。

到底要不要去个电话或是短信，探探周魔头的口风或是意图。可是，依照顾轩的脾气，是决计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所以他只能对着通讯录上的周正昊发呆，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在跟桃花眼约会，还是一个人在家，或者……

再深的想法，顾轩不敢再想下去。这个时候若是有个可以倾吐的对象就好。

冒冒失失地跑回还未开机的电脑桌旁，等待开机上Q，或许正人君子在线，这种事情，他只能和这么一个人说。

正开机的时候，手机吱吱地震动起来。

顾轩当然知道不会是周某人，有气无力地收短信。是妹妹，顾琳。

哥：下周六我生日，记得回家哦。你这个哥哥真讨厌，还记得你妹子不！

说来惭愧，顾轩是本市人，在外面租住的地方也力家不怎么远。按说原来他一个月必定回家几次，可这回被恋爱的事情搞得头昏脑胀，他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别的事情。也对，这个时候，只有家庭是最好的港湾，能他静心平气。

开机之后第一件事，不似往常直奔WORD码字或是专栏，直接打开QQ，找最重要的人这一栏。这一栏人并不多，除了家人就只有正人君子。顾轩曾经设想过，若是他和周正昊真的在一起了，他一定要问这个冷峻的男人要Q，然后要和现在时下的下年轻一样，每天甜蜜地对着网络，即使不住在一起，也好。

现在看来，会不会是奢望。

这一栏并不多的人中，正人君子竟然亮着！似乎这个工作狂人最近很闲呐！是不是因为同样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恋爱之中才会如此有闲心下来。

那句小笨蛋的签名依旧没有换，只是在后面加了一个邪恶的笑脸符号。顾轩看了，不禁一笑，原来这么严肃的男人也有童心的一面，自己真是羡慕正人君子喜欢的那个人。若自己是那个人，有这么好的男人喜欢，不管是不是和自己同一性别，定会投入他的怀抱，别的什么世俗反对，他全都不会再乎！真是嫉妒这个糊里糊涂的小笨蛋，像现在自己这样，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能再争取，才叫痛苦！

38

听轩：竟然在……

正人君子：在朋友家作客。

听轩：0 0！最近工作不忙？

正人君子：不忙。

听轩：……好吧……几乎没看到你这么闲挂在网上……

正人君子：嗯。

听轩：TT别光嗯啊，我现在想哭有木有！

正人君子：怎么？

听轩：QAQ悲剧！

听轩：我听你的话想去表白了。然后……

正人君子：？

听轩：其实是他先和我提要不要交往看看的。然后我跑了，再然后我觉得我是大老爷们儿，不能这么懦弱，我就想去表白吗，然后……

正人君子：然后？

听轩：然后程咬金就来了TT怎么办，怎么办……打滚。

瞧顾轩这副模样，活像个小媳妇在撒娇。

听轩：有个男的突然冒出来，和我抢他。那个男人各方面条件都比我好，貌似是某某公司的副总，而且我们经理貌似和他关系异常亲密。

正人君子：你退缩了？

听轩：我不知道……按说原来不知道经理男的也可以的时候，如果看到他和某个男人异常亲密，我也不会觉得自己被三振出局。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绝对！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奸情！

特别是像顾轩这种最近看多了耽美小说的同学，更是如同装了腐女雷达一样，对男人和男人之前的奸情，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正人君子：所以？

听轩：我知道我就这么打退堂鼓特娘门儿，特不够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是那种拒绝别人之后还要倒贴上去的人，还是现在这种人家明显有伴的情况下。阿正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看不起我？

正人君子：你真的喜欢他吗？

听轩：喜欢，很喜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也不知道喜欢他什么，等我明白暗恋的感觉时，就已经很喜欢了。

这是顾轩毫不犹豫的答案。至于他现在还没和亲亲经理过上甜甜蜜蜜的生活，都拜他之前犹豫不决所赐。

正人君子：喜欢就去追。

听轩：你呢？还在追，或者是已经追到了，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正人君子：嗯，差不多。

听轩：0。0差不多？已经追到了，真好，不像我……

正人君子：嗯，只差最后一步。

听轩：你家小呆福气真好，苦逼如我，到底要怎么办TT

正人君子：追。

听轩：是不要放弃的意思吗？可是我连一点成功的信心都没有，让我不要放弃谈何容易。总不可能等明天上班，让我冲到经理的办公室里，然后对他惊天动地地表白一番。人家不把我当精神病患者才奇了怪了！

正人君子：主意不错……

听轩：原来你这么邪恶，从某方面来说，和我们经理真像。

这种感受，顾轩不止第一次这么觉得，两个人同样都很正直。只不过，周魔头用那些女孩子们的形容方式，是更加腹黑一点；而正人君子，给人的感受，是更加可靠一点，如邻家大哥一般，是可以交谈的对象。有时候，顾轩甚至在想，他如果喜欢上正人君子，是不是不会那么辛苦。不过正人君子现在也有小呆在手，这种假设可以完全PASS。

正人君子：呵呵。

习惯网聊的人都知道，凡对方打上【呵呵】，不是对你讲述的话题表示无聊厌烦，就是他也无话可说。深知这个笑话开得有点冷，就算正人君子很有涵养说不定也会生气，顾轩很自觉地又把话题转到了刚才他的苦恼上面。

听轩：于是我改怎么办……

听轩：真的要追吗？

正人君子：嗯。

听轩：……为什么我有一种我去追你就很开心的错觉。是我错觉吗？是我错觉吗？

正人君子：嗯？

顾轩心里暗“骂”果真很腹黑，脸部表情却不由松弛下来。其实这件事情真的很简单，追过，失败和不追放弃，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试试。

听轩：于是我决定试试，难道我真的要冲到他办公室大声表白吗？伤脑筋。

正人君子：可以。

听轩：……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们经理了，我会被他生吞了。他最讨厌上班开小差的混蛋了TAT

听轩：于是还有别的方法没？

正人君子：没有。

听轩：哼，你真的站着说话不要疼啊！！！

正人君子：你若是敢私下找他也可以。

顾轩琢磨着，如果上班时间办了这事，周正昊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是耍他闹着玩儿的，就算要把自己抽筋扒皮，也会碍于公共场所这么多同事姐妹在呢！如果私下里……比如在停车场，比如在小区门口，比如在桃花眼还在的场合下……不堪入目，不堪入目！不是被折腾到死，就是被桃花眼鄙视死！

那么上班去表白？如果周魔头接受了呢？顾轩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耽美小说里惯常出现的情节，办公室肉什么的……真的太香艳，太刺激了……想得人脸不由自主得通红，什么限制级更加荒谬的场景，都如同潮水一般，在顾轩的脑袋里，喷涌而出。

如此诡异地场景便出现了。

顾轩似乎少了失恋的抑郁，多了份怀春小女的粉红情怀，对着QQ对话框，脸不断泛红发热，还痴痴地笑了起来。

听轩：似乎是个不错的注意。

正人君子：嗯。

听轩：嘿嘿。嘿嘿，有点怕。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吗，我明天就去，明天听我的好消息！

正人君子：嗯。

听轩：=0=顿时精神满满，到底是咋回事？心情好多了！

正人君子：那就好。

听轩：我给自己觅食去了~

正人君子：朋友这边饭也做得差不多。

听轩：好吧，好吧，大家去开动吧~阿正我如果成了，请你吃饭行不，感谢我伟大的爱情导师啊！

正人君子：成。

听轩：那下了。88

正人君子：嗯，再见。

39

顾轩起了大早。

他本不是那种特别注重自己外表打扮的青年，说不上不修边幅，却也不会可以扮弄。挠着后脑勺，特意给自己“打扮”一番之后，顾轩对着大衣镜里白净的小青年还是满意一笑。原来，他并不差嘛！

还好这天早上还没几个姐姐来，她们的八卦精神来得快，去得也快，昨天下午便不怎么在说让她们萌到冒泡的西皮。

或许是因为今天少了这些聒噪的女人，加之自己决心已定，他就候在周正昊办公室门口。等两个人一打照面，他便毫无退路，这样才不会像过去的一次又一次那样，一再逃走。

哪知周正昊一早上没来，顾轩想入非非。后来才知道是临时参加一个行内的峰会。

等下午顾轩眼见着周经理回来，一眼都不曾看他，进了总经理办公室，他的心，才焦躁起来。

“去吧！快去表白！”

“勇敢一点！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表白嘛！”

“快去吧！你个没骨气的！”

心中不断冒出的小人牙尖嘴利地骂着自己的胆小，顾轩终是忍受不了这番折磨，一手拍桌，刷地站起来。

由于“啪”的一声够响，再加上顾轩怪异的行动，刚刚进入工作模式的秘书小姐们齐齐把头转向她们唯一可爱的小白弟弟。只是姐姐们的目光并未对已经一溜烟小跑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顾小白有任何影响。

毕竟顾轩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叩叩——”

按说顾轩只是普通下属，并不是周正昊的专属秘书，若是要到总经理办公室，是决计不能直接就这么敲门而入的。但前台秘书也是18楼众多爱护她们可爱小白弟弟的知心姐姐，难得她们的一大西皮主角这么主动，她怎么会阻拦呢？

顾轩在办公室门口深呼吸完三声，办公室里传来一个深沉毫无情绪波澜随之传了出来。

“进来。”

顾轩如同被阎王爷催命是的，从头皮顺着脊椎骨一阵发麻，只好低着头往里头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轩就这么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抬眼偷偷瞄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着的男人。男人似乎并不在乎是谁进来了，还是低头看着一堆文件，时不时抬头盯着电脑在键盘上敲击几下。

“经理，我……”

周正昊抬头看像声音的来源，只是本能地抬头，“你先坐。”

发觉经理完全没有对付自己的意思，又或者是公事太忙，顾轩只好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在一旁的沙发上，剥着手指甲，完全显示着心里的忐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暖气似乎越来越冷，周正昊凉凉的声音才从办公桌那头飘过来。

“找我什么事？”

“我……”

“嗯？”

顾轩一愣，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的处境就好像被逼到了悬崖，不奋勇向前，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可是，面对已经站起来，正眼看着顾轩的周正昊，他的勇气似乎又径自跑到西伯利亚喝西北风去了。顾轩不敢确定，若是自己表白了，周正昊会怎么看他，该不会正如他之前一次又一次设想一样，反过来认为他是耍着玩的吧？

所以，今天，他顾轩，不成功，变成仁。

“我……我……”

“什么？”

“经理，我，那天，你……”

“哪天？”

顾轩把头低得死死的，又紧张得要死，哪里能看出周魔头嘴角含笑，话尾轻快，分明是一幅心情很好的样子。

“就是那天在地下车库，你说我们再一次试试看，那天我真不是故意跑的，我，我……”

“所以？”依旧是轻快的语调。

“我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逃的，我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我也很喜欢经理，所以，所以，经理，我们交往吧。我不知道现在才提出交往你会怎么看我，可是，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顾轩一口气把憋在心中的话说个畅快，但一直低着的头也红到爆，今天糗大了……

等待他的是，长达数秒的沉默，难道这是经理给他的回答？疑问与不甘全部在他的心尖上沸腾，他睁开一只眼镜，抬头朝依旧沉默的男人看去，仿佛所面对的不是和他一般相同的人，而是吃人的洪水猛兽一般。

然而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周正昊的确在笑，虽然是抿唇的微笑，但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周魔头笑吧，而且后者似乎一直憋着劲忍着的模样，真有那么好笑？

难道是嘲笑，看起来也顶多是玩味罢了！若是现在可以当着经理的面不计形象的话，顾轩一定会狠狠地挠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弄成一个鸟窝头，直到得出一个像样的结论才肯罢休。

当然顾轩没有那么做，在他有能力把自己弄得更糗之前，周正昊还是发话了。这回顾轩有心，周魔头分明是在瘪笑嘛！

“你现在旁边做一回，下班给你答复。”

“哎？”这算是什么答案，拒绝？拒绝干嘛不直接说，经理怎么看也不想那种别别扭扭的人。难道是答应了，答应了，更是应该立马就说交往啊！哪怕现在就被Kiss或者办公室OOXX他也豁出去了，毕竟得到自己最喜欢的人了。

可是……这倒是什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啊！周魔头，不带你这么玩儿人的吧！

“还有半个小时。”

“哦……我……”顾轩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来，周正昊自然公事为先，接起电话。顾轩只好一脸小媳妇样地再次退到柔软的皮沙发上，等待，依旧只有等待。

40

半个小时，可谓相当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