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外区 上——金铜钱

斯查弗从地上站起来，他仔细打量这间地下室，地下室其实相当空旷，东西并不多，只有堆放在角落里的矿石，图纸，还有这些木箱，以及放在一张桌子上的灯等其他的物品。

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控制灯的开关……斯查弗的目光转移到那个开关上，应该不会是这样？

他怀疑地走到开关前，又按了三下，室内的灯光忽明忽灭，就当斯查弗快为自己这个愚蠢的猜想而发笑的时候，隐藏在木箱下的地板突然打开了。

斯查弗沉默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地方，他该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吗？

“走吧，老伙计。”摸着大腿上的手枪，斯查弗迈着步子向那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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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等待拉赛特的命令，艾尔就立即打开了监控器，斯查弗早就消失了踪影，只剩下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的大洞——

“他发现监控器了。”莱克斯肯定地说，“刚刚他在耍我们。”

“柜子被他打开过了。”拉赛特看着屏幕中的那一地碎片说，除了他放在柜子中的枪支，他可不觉得还有什么能够造成这种状况。

“我就说过，那些箱子太蠢了。”瑞克抱怨道，“拉赛特你总是喜欢把密道隐藏在木箱下。”

拉赛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觉得自己以后必须改掉这该死的习惯了。

“现在要去吗？”艾尔问，他已经关掉了警报。

“切换监视器。”拉赛特说，斯查弗已经进入了那里，即使现在他们赶到那儿然后说，“嘿，伙计，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完全没用了。

艾尔按照拉赛特的要求切换了监视器，就像他们预料的那样，斯查弗此时已经站在了地下密室中，正在观察着放在地下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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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议。”斯查弗张大嘴，看着眼前看到的这一切，眼前的庞然大物不比晨曦女神娇小，甚至更加庞大，斯查弗必须仰着脑袋，才能看到它的全貌，它高约10米，整体呈深黑色，看上去是头部的地方是三个巨大的钻子，斯查弗绕到他的前方，钻子并不十分尖锐，但是斯查弗丝毫不怀疑它能够带来的巨大伤害，除去头部的钻子，斯查弗还看到了隐藏的一些炮口，他伸手抚摸这个巨兽，接着手臂用力，身手敏捷地顺着并不是十分光滑的表面爬到它的顶部，斯查弗在顶部找了一会儿，打开了操作室的入口。

他跳进入口，这里不像晨曦女神的驾驶舱那样狭小，可以容纳到3人左右共同驾驶。

坐在皮革制的座椅上，斯查弗手握操纵杆，即使他还没法儿真正的操纵，但是身体内部还是发出喜悦的低吟，“我爱这种感觉。”他闭上眼睛，感觉这些机械又像以往那样，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睁开双眼的同时，斯查弗知道。

他还是那个克里·斯查弗。

“让我们先玩一会儿吧，宝贝儿。”他打开了开关，驾驶室里顿时亮了起来，操纵按钮下出现了灯光，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光点，其中一个代表的是他驾驶的这个巨兽。

摸索了一会儿，斯查弗肯定，这就是拉赛特他们在地下探寻遗迹的帮手，并且内置的扫描系统可以快速进行扫描，然后将传输到驾驶舱的电脑中，进行分析，电脑会快速告诉你分析结果——这东西太神奇了，斯查弗终于知道，他们能够快速找到那些遗迹的原因。

但是目前，他可不想做得太过火，斯查弗拍了拍屁股下的坐垫，然后伸手关闭了开关，他爬出驾驶室，顺着那些凸起的地方，攀爬着落在地面，他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继续他在这儿的冒险，墙角堆放着一些巨大的石块，这大概是他们开采的原石。

另一边的墙壁上是一幅画，一架战机。

即使是熟悉战机的斯查弗，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战机，这不是他在帝国和联邦中看到的任何一种形式的东西。

斯查弗敢肯定，这架战机在战斗中，会发挥非常可怕的战斗力。

而在这幅画的下方是一张桌子，以及堆放在上面的纸张。

斯查弗拿起这些似乎从哪儿复印下来的文件，“XXX？”他念着上面的东西。

“最伟大的发明——XXX。”这就是这份文件的标题，与其说是文件，不如说更像一份文件报道。

翻阅了一下这儿的所有东西，斯查弗大概了解，这里的XXX，是一架末日前的战机，并且它有别于以往的东西，很多报道中说，XXX知道自己该如何战斗。

“自己战斗？”斯查弗捏着文件，不太明白他们想表达的，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含糊不清的，更多的是在渲染XXX是多么的神奇，但却没有更深层次地说明。

斯查弗抬头看着墙上的画，“这就是XXX？”

“没错。”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斯查弗看见了站在远处的那个绵羊角。

“它是最伟大的发明。”拉赛特看着墙壁上的XXX，对斯查弗说。

“最伟大？”斯查弗怀疑地看着拉赛特，如果是最伟大，为什么他从没有听过，甚至他知道的任何东西中，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

拉赛特当然看到了斯查弗眼中的怀疑，他露出了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因为它太伟大了。”

伟大到必须被消灭，他有些痴迷地摸着墙壁上的画，转头盯着斯查弗，“斯查弗先生，我是否应该警告你，最好老实些？”

“我以为我们是同伴，伙计。”斯查弗厚脸皮地耸耸肩。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有距离的。”拉赛特伸出手。

“什么？”

“你从柜子里拿到的东西。”拉赛特说，“别对我说，墙角里的木箱是被你坐坏的。”他挑眉看着似乎准备说什么的斯查弗，“如果你真的准备这样说，那我也得说，我已经打开柜子过了。”

斯查弗不情愿地把放在大腿上枪套里的手枪交给拉赛特。

“你很喜欢这个？”拉赛特接过手枪摩挲了一下。

“当然。”斯查弗盯住拉赛特，“你不觉得你太吝啬了点儿？”

“如果你想使用的途中，突然出现意外的话，比如炸膛什么的。”拉赛特说，“柜子里的东西都没改装完成。”他把手枪放进披风下。

“好吧。”斯查弗摊手，“你不觉得该给你暂时的盟友一些武器吗？他可穷得连衣服都买不起。”他示意拉赛特看自己身上这破旧的披风。

“界外区的物价没有你想象的恐怖。”拉赛特看着斯查弗，“至少一颗大金石足够让你一个月都穿着不同的衣服。”

“我可没有当明星的计划。”斯查弗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抱着手臂看着拉赛特，“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他可不准备过着一直被监视的生活，如果一直是这样，他宁愿像最初那样，独自来往于界外区。

“任何时候都可以。”拉赛特靠着桌子，做出一副谈话的态度，他知道斯查弗想说什么，这也是他想和斯查弗商量的。

十八

“老实说，目前我只有两个问题。”斯查弗思索了一会儿说，他看着桌边的拉赛特，“你们为什么需要我的加入。”

这是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他需要知道，拉赛特需要他做什么。

斯查弗的问题让拉赛特有一瞬间的犹豫，“你是雌性。”他说，这就是他的答案，至于斯查弗怎么思考，那是他的事情。

“最开始你们并不知道，况且，一个雌性可以给你们带来什么？生孩子？别说笑了，仅仅是那些赤铜矿就会让数不清的雌性，心甘情愿地为你们生孩子，至于其他，或许你们想过一个雌性可以为你们的一些目的打掩护，但是这可远没有付出的多。”即使一个雌性混杂在他们之间，可以掩盖一些事情，但是斯查弗不觉得拉赛特他们需要这个。

“如果我真的说出理由，你能够解释吗？”拉赛特从桌边走来，站在斯查弗的身边，他弯腰盯住他，“理由和你有关。”

“如果我能解释的话。”斯查弗的身体微微后倾，他不习惯有人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靠近自己。

“我可不希望说出之后，只得到一个你也不知道的答案。”拉赛特捏住斯查弗肩膀，“这不公平，不是吗？”

拉赛特的表现让斯查弗的心底充满了困惑，一个和他有关的理由？

无论是不是他能解释的，他都必须解释下去，如果他还希望这能合作下去的话。

“好吧。”斯查弗推开拉赛特，“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当然。”拉赛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绳子，扎起自己披散在肩头的蜷曲长发。

斯查弗疑惑地看着拉赛特的举动——

“你做什么？！”斯查弗向后滚了几圈才躲开拉赛特的攻击。

拉赛特并没有回答斯查弗的问题，反而快速向他攻去，他抽出匕首，刺向倒在地上的斯查弗。

斯查弗用力抬腿踢向拉赛特的手腕，然后顺势拿出插在大腿上的直刀，他翻身扑向拉赛特。

拉赛特举手挡下斯查弗的直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击向斯查弗的小腹。

斯查弗的身体向后跳去，然后跳起来抬腿踢向拉赛特的头部。

拉赛特举起手臂挡住了斯查弗的攻击并且顺势抓住了斯查弗的脚踝，手臂顺势向后拉去。

斯查弗的身体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踉跄，正当斯查弗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拉赛特突然放开了他的脚踝。

斯查弗握住手中的直刀警惕地看着把匕首插回腰间的拉赛特。

“你是谁。”拉赛特问，当他转身盯住斯查弗的瞬间，目光尖锐得可怕，“你不是克瑞斯·拉古特。”

——谁？！

斯查弗一瞬间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立即他就意识到，拉赛特说的是他这具身体的主人，“不。”他说。

“你说是你克瑞斯·拉古特？”拉赛特眯起眼睛看着斯查弗。

斯查弗耸耸肩，并没有明确回答，克瑞斯·拉古特真的是他的名字？或者说是他这具身体的名字？

斯查弗十分怀疑，或许他的这具身体并不是叫这个，拉赛特只是在骗他，然后观察他的反应。

“我是斯查弗。”他说。

“你在犹豫什么？”拉赛特问，“哦，当然你完全可以说，你只是因为突然被道破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而惊讶，但是……”拉赛特的表情有些危险，“谁能向我解释，一个压根不会战斗的瘦弱纯雌性，为什么会突然精于战斗？你究竟是谁？”

他一定是在欺骗自己！斯查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具身体他看过，并不像一般雌性一样瘦弱，相反线条结实，有着清晰但不明显的肌肉线条，皮肤也是健康的蜜糖色，他的房子里有那样多的枪械，为什么会是一个不精于战斗的雌性？

“不要过分迷信自己的判断。”拉赛特将斯查弗的表情尽收眼底，“你知道克瑞斯·拉古特是做什么的吗？”

斯查弗沉默地盯住拉赛特。

“他是拉古特家族唯一的儿子，哦，当然，你肯定不会知道，这只是个边境小贵族，没人愿意自己的继承人是个纯雌性，即使他再珍贵也是一样。”拉赛特继续说，“所以他很努力的锻炼，可是不久，拉古特家族就因为得罪了某个大贵族而被治罪，因为是纯雌性，他并没有被关入监狱，只是要被作为繁衍工作……光是这样就能想象这是多么可怕的景象，作为一个繁衍工具活着，所以他逃了，逃入界外区。”

斯查弗知道，这个时候再掩饰也没了任何作用，他索性放松下来，听拉赛特描述那个可怜的身体前主人。

“但是一个从没有经历过严酷战斗的人，想要生活在界外区。”拉赛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可简直太难了了，他甚至会被一些没有成年的小兽人欺负，纯雌的身份令他担惊受怕……但是突然有一天，拉古特在外出的时候，独自一人干掉了一只异兽——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这确实很奇怪。”斯查弗说，他知道拉赛特是想和他摊牌，“所以……”

“你是谁？”面对斯查弗的目光，他摊摊手，“老实说我对你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必须得到一个解释，你得给我们一个信任你的理由，否则，这简直太可怕了。”

斯查弗同意拉赛特的观点，即使他相信一个人会在战斗中改变，但也绝不可能是这样迅速……一个突然变得完全陌生的人，这确实很可怕。

“克里·斯查弗。”斯查弗伸出手。

拉赛特挑眉看着他，“那个斯查弗？”他伸出手和斯查弗的碰了一下，然后快速放下。

“就是那个斯查弗。”即使克里·斯查弗在帝国中有相当多的重名，但是最出名的还是那个帝国首席飞行员。

出乎斯查弗预料的是，拉赛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结，他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你知道那个故事中的大贵族是谁吗？”他问，表情有些明显的不怀好意。

“……谁？”安德烈？不，斯查弗不觉得安德烈会做那样无意义的事情。

“德安西斯。”拉赛特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那个举报你叛国并且试图谋杀皇帝的大英雄，现在的帝国首席飞行员，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个彻头彻底的蠢蛋。”拉赛特不屑地说，“一个能把D31开得那样糟糕的人。”

D31就是斯查弗之前驾驶的那架战机，帝国中最厉害的战机，也是帝国首席飞行员的标志。

“他一直都是个蠢蛋。”斯查弗当然知道麦可对于D31的渴望，准确地说，整个基地里的人，对于D31都很渴望，那是站在顶端的标志，不过斯查弗一点都不觉得，以麦可的技术能够驾驶好D31，如果基地里真的有人能够驾驶它，那也绝对不会是麦可。

“D31也只是个残次品。”拉赛特冷哼了一声。

“你没有接触过它。”斯查弗分辩道，他不觉得拉赛特有资格说这句话。

“不，我当然有资格这么说，我是最伟大的机械师，D31只是个仿冒的残次品。”拉赛特此刻的表情非常认真，“真正的它是没法儿仿造的，不，这个时代的技术已经没法儿制造出它。”说到这里，拉赛特的表情变得有些伤感，“它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时代中。”

“……XXX？”斯查弗有些迟疑地问，他抬头看着正挂在墙壁上的战机，“你说D31就是仿制品？”

“至少从某些公布出来的数据上看。”拉赛特说，“他们试图仿制XXX。”

“XXX没有名字？”斯查弗不明白，为什么就连那些文件中，这架战机也没有任何确切的名字。

“因为在它的名字还没有确定之前，它就被埋葬了。”拉赛特顿了顿，“不过你是斯查弗这点令我很高兴。”

“为什么？”难道他也是那个克里·斯查弗的崇拜者？斯查弗在心底想，然后又看了拉赛特一眼——不，看他的表情绝对不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