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也不甘示弱地跳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这水肯定是白天太阳烤热的!”
苏颐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脱得精光,别扭了一会儿,穿着内裤下了水。
佘蛇慢条斯理地把衣服都脱了,独留一条白色内裤,正准备下水,余鱼叫嚣道:“我擦都是男人你他妈还遮遮掩掩,像不像话!”
下水下到一半的苏颐脸皮一僵。
佘蛇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条斯理地脱了内裤,余鱼立刻扑上前捂住苏颐的眼睛大叫道:“我擦你居然在弟媳妇面前露鸡鸡,你耍流氓,你道德败坏!”
众人:“……”
最后,除了李夭夭和余鱼毫不避嫌地露着小鸟在池子里游来游去,众人都穿着内裤下水。
温泉除了一个大池子,旁边还有不少小池子,不一会儿李夭夭就拉着苏颐占领了一个小池,方便上下其手。
老不正经的南宫狗剩附在乔瑜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乔瑜也红着脸跟他往一个小池子走。于是,偌大的水池里只剩下余鱼和佘蛇两个人。
余鱼看着不远处姿态亲密说笑的两对人,再看看附近面无表情撩着水的佘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难得收敛了话唠的本性,闷头游水。
不一会儿,余鱼的脑袋撞到了一个韧性十足的身板,他手忙脚乱地浮出水面,怒道:“你干嘛挡我的路?!”
佘蛇懒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我,没动过。你,自己撞上来。”
余鱼抓着他的肩无理取闹:“哇操你看着小爷游过来居然不躲开你是不是故意挡我的路然后别有所图?”
佘蛇深深看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侧身让路,一副懒得跟你说的表情。
余鱼抓狂了:“我叫你让你就让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怎么这么废啊有本事跟小爷打一架……”
话音未落,佘蛇一圈打中他的鼻子,余鱼一脸惊恐地表情向后倒去……水面上只剩下一串气泡。
佘蛇拍拍手,淡定地上岸转移到一处小池。
李夭夭坏笑着把手伸进苏颐的内裤里摸来摸去,不安分的小鸟贴着他股缝轻蹭:“看到没,老余就是欠,就是想找人打架而已。”
苏颐羞赧地躲避着他的手:“这还不是喜欢?余师兄平时会这样对你和师父吗?”
李夭夭不依不饶地缠上去,想了想,说:“老余就是这样的人嘛。他和老佘是比较亲一点,他平时把妹都不躲着老佘的!怎么可能喜欢!”
苏颐轻斥:“别闹!附近有人……要闹也回去再闹……”
李夭夭嬉皮笑脸地贴上去:“老余要是喜欢老佘,老子躺平任你上!”
另一边。
南宫狗剩搂着乔瑜靠在池边,舒服得眼睛半睁半闭。
乔瑜趁着其他几人不注意,偷偷亲了下南宫狗剩,狗剩顺势揽住他,温柔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乔瑜说:“要是三天都找不到,真的不找了吗?”
南宫狗剩苦笑:“找不到我再研究研究地图吧。沙漠太大,没办法下手。”
若说乔瑜一开始还有盗墓的紧张和愧疚感,到了此时就只剩下期待了。他将头靠在南宫狗剩的肩上,喃喃道:“会找到的。”
他坚信,会找到的。南宫狗剩要找的东西,又怎会找不到呢?
翌日,南宫狗剩特意多配了许多炸药带着,领着众人在沙漠中寻找了一整天,依旧毫无收获。
第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眼见太阳快落山了,南宫狗剩悠悠叹了口气,将炸药包纷发给众人:“随便炸吧。”
轰轰轰数声,地面出现许多大坑,却都被流沙悉悉索索地填补上了。
南宫狗剩不抱什么希望四周扫视着,忽见一个炸出的坑竟如何也填不满,补上去的沙子很快就沉下去了。
南宫狗剩眼前一亮,眼睛更尖的李夭夭已经扑了上去,奋力用手刨着这处的流沙。
不一会儿,地面上露出一个小小的黑洞洞的缺口。
乔瑜惊呼:“找到了!”
孰料南宫狗剩面色凝重,缓声说道:“这是个盗洞……底下的东西已经被人挖过了。”
第四十四章
即便是已有同行抢先来过了,废了这么多功夫,不下去看看实在说不过去,何况底下说不定有漏网之鱼。南宫狗剩一言不发地把几件工具丢下去,率先从盗洞里钻了进去。旋即,众人鱼贯而入。
这是一间宽约四米,长约六米的地宫。几人打开手电,入目即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陶片碎石,连壁画都破损不堪。
先前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众人还是难免感到异常沮丧。
余鱼自我安慰地说道:“说不定这附近有很多地宫……”
南宫狗剩做了几下深呼吸,打起精神检视这座地宫。他走到墙边,墙上画满了华丽的壁画,历经千年,颜色依旧鲜艳。有的壁画表现的是商人押送着许多被反捆双手的奴隶走在沙漠中,有的则是法老将宝物献给神明。
李夭夭摸着壁画奇怪地说:“为什么好多人的脸都被凿掉了?”
余鱼说:“大概是比我们先下来的同行干的。”许多盗墓贼都喜欢做些破坏性的工作,拿不走的文物便毁掉,破坏壁画倒也不是很稀奇。
苏颐仔细观察四面墙上的壁画,摇头说:“你仔细看,被凿掉脸的是不是都是法老或者祭祀?”
李夭夭闻言留心看了会儿,乐了:“嘿!还真是!”
乔瑜用手电照着一副画着众人聚会场景的壁画打量半天,说:“这副壁画上的人脸全部被破坏了,难道全是法老和祭祀么?”
南宫狗剩走到他身后,指着画上坐在主席的人说:“这是奥西里斯,这是他的妻子伊西斯……其他人也都是古埃及神话里的神明。”奥西里斯是神话中大地之神的第一个儿子,是冥界之神,而伊西斯是生命与健康之神。乔瑜即使对古埃及的文化不怎么了解,这两个大名鼎鼎的神明还是听说过的。
众人皆已隐约意识到什么。
苏颐说:“师父,我在书上看到过,帝王谷中的拉美西斯四世的墓也遭到类似破坏,罗马-拜占庭统治时期,罗马入侵者闯入地宫中,破坏了壁画上的法老的面孔。因为基督教徒把法老视为异教徒。”
余鱼蹲下身,从沙堆中捡起一物掸去灰尘——是个铁制十字架。他把这枚十字架递给南宫狗剩。
南宫狗剩仔细看了看,把十字架放回余鱼掌心中:“应该是希腊罗马统治时期这里就已经被人挖了,哎,两千年前的同行啊——你收着吧,好歹也是个文物。”
知道大约是古人盗走宝物后众人的心情好转些许,继续从一堆破碎的瓦砾和细沙中寻找着落网的宝物。至于千年前的基督教徒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还是拿着地图找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乔瑜找到一个黄金手镯,将它交给南宫狗剩:“看得出年代吗?”
南宫狗剩把玩了一会儿,把手镯交给李夭夭。
李夭夭又看又摸,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看不出。”他对古埃及的历史不了解,无法从文化的角度入手去断代,而仅从金镯锈蚀的程度上来看,也很难确定一个具体的年代。
南宫狗剩笑了笑,知道小徒弟最喜欢这种东西,便说:“归你了,收着吧。”
李夭夭高高兴兴地把金镯塞进兜里。
几个年轻人继续在废墟中摸索,南宫狗剩则回到墙边继续审视一幅幅壁画。
壁画上有几段象形文字,但凡涉及法老姓名的地方都被人凿去了,其余的便是一些感谢神明的颂歌,很难确定壁画的年代。
不一会儿,几人将找到的东西集中起来,统共是三枚宝石、一些象牙碎片和两件金饰品。
余鱼沮丧地坐在杂物堆中,随手拨弄着碎陶片:“妈的,千辛万苦就找到这么点东西!天妒小爷长得帅啊!”
李夭夭踹了他一脚:“傻逼,再找找。”
乔瑜走到南宫狗剩身边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南宫狗剩说:“从壁画的风格看,应该是新王国时期的作品。”再多的就没有了。
狗剩家三个徒弟不敢相信这么多的努力只得到了这个结果,用手电来回照着地宫的边角,并不断敲打墙壁,以期有新的发现。
这一探查,竟真被李夭夭发现一堵墙壁的背后是空心的。
六人立刻兴奋起来,然而热情的火苗很快又被掐灭了——墙角有个小小的洞口,显然前人已进去过了。
众人接二连三地从小洞钻进去,发现墙后是一条长约二十米的狭窄的甬道,甬道两边绘满壁画,依旧是所有神明和法老的脸都被破坏了。
余鱼和李夭夭争先恐后地往甬道尽头冲去,南宫狗剩和佘蛇则慢慢敲打着甬道两边的墙壁,以期不漏过任何一间密室。遗憾的是,甬道两侧并没有发现任何暗门。
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小小的竖井坑作为缓冲,从竖井坑下去后又深入地下两三米,紧接着又是一条二十几米长的甬道。
至此,虽尚未看见传说中的宝藏,但地宫的规模已可见一斑。
第二条甬道的尽头是一间有六根花岗岩柱子支撑的占地约四十平米的柱厅。
南宫狗剩在一根柱子旁蹲下,发现柱身上没有任何花纹,但柱底残留了一些写有象形文字纸莎草残片。见乔瑜好奇地凑近,南宫狗剩解释道:“从古王国时候开始就有用纸莎草捆扎柱子的风俗。”这些包裹柱子的纸莎草或写象形文字或画上美丽的图案,可惜纸莎草已被人撕毁,仅从残片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余鱼在乔瑜身边蹲下,慨叹道:“乔师娘啊,干咱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被同行抢先。碰上职业操守不高的,就像现在这种,连根骨头都不给咱剩,唉……”
乔瑜噎了一下,凉凉地说:“哦,我理解。干我们这行的,也怕干你们这行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叫我……师娘。”
余鱼干笑数声,竟还厚着脸皮和乔瑜握手:“哈哈,缘分啊!”
乔瑜彻底无语。
柱室的右侧连接着一条甬道,直接通往贮藏室。然而贮藏室也已被洗劫一空,里面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
佘蛇从废墟里翻出一条完整的蜥蜴护身符项链,被李夭夭厚着脸皮抢去了,当即系在苏颐脖子上,和骨笛挂在一起。
可饶是狗剩三徒弟将贮藏室里的泥土都翻新了一遍,墙壁都要凿塌了,也实在找不出更多的宝贝和暗门了。
余鱼一边踹墙一边爆着粗口:“我日你先人板板,罗马老毛子都去死吧!”
苏颐乔瑜相视苦笑。
李夭夭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回走,继续敲打来时的甬道,直至回到柱室中。
他一边对着墙壁又踢又踹,一边用手指插着壁画中人的眼睛,赶上来的佘蛇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李夭夭说:“哦,找机关。”
佘蛇:“……”
于是两个人开始对壁画上的人物进行惨无人道的插眼睛、捅菊花、戳鸡鸡等行为。不一会儿,追过来的余鱼也加入行动。
南宫狗剩领着乔瑜和苏颐不紧不慢地晃过来,乔瑜看着千年多依旧栩栩如生的壁画被他们如此摧残,顿觉肉痛不已,而苏颐则是哭笑不得。
南宫狗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忽道:“试试顶上。”
三徒弟停下滑稽的动作,相视片刻,余鱼率先把李夭夭压倒在地:“快,驮老子上去!”
李夭夭不甘示弱地一拳把他揍倒:“你跪下让我踩!”
余鱼又反扑,两个幼稚的男人再度扭打成一团。
南宫狗剩一锤定音:“大栓三狗驮二剩上去!”
于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佘蛇满意地踩着两位兄弟的肩膀上去,用木柄敲了敲柱室的顶部——
“悾悾……”
这下不消他开口,所有人都听到顶上是空的了。
乔瑜叹道:“原来那间贮藏室是用来迷惑盗宝贼的。”可想到如今他也是盗宝贼的一员,不免感到颇有些心虚。
佘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头顶的暗门掀开,率先登了上去。随后,乔瑜、苏颐、南宫狗剩依次爬了上去。李夭夭和余鱼为了谁做最后的垫脚石又是好一通打闹,最终石头剪刀布定出胜负,余鱼先把李夭夭驮上去,随即大家放绳子齐心协力将余鱼拉了上来。
余鱼脚还没踩到地,半个身子到了上一层,看到满室狼藉,第一句话就是:“日他先人板板的板板的板板!!!”
李夭夭仰头无语凝噎:“君生我未生,只恨生不逢时……不逢时啊……”
佘蛇冷冰冰地下结论:“无孔不入的毛毛虫!”
乔瑜心虚地摸摸脸:这几个人真的这么没有自己其实也是一样的自觉吗??
即使设计这座地宫的人已费尽心思将它做的十分复杂,到底没躲过智慧的盗宝贼们。
上一层共有七个房间和六条甬道,当狗剩师徒等人走到最深入的一间密室时一个个都已是死人脸了。
最深处的一间房中有一座约等人高的石灰石雕像,雕像的上半身已被打得粉碎。
原本已绝望到死气沉沉的李夭夭突然感到出离愤怒,咆哮道:“我靠他二大爷的三姨的小姑的四侄子!抢光了东西连个雕像都不给我们留!”
余鱼冷冷地说:“留给你,你搬的走吗?”
李夭夭怒道:“操!不管!老子爱搬回家当充气娃娃也是老子的事!”
苏颐嘴角抽搐。
南宫狗剩走上前,发现雕像脚下踏的板上写了一行象形文字,他翻译道:“没有法老的允许,擅闯此地者……呃,奥西里斯将拒绝为他重生。”
余鱼翻了个白眼:“这也叫诅咒?谁理你这个啊我靠!让小爷说,擅闯者,死!不就完了!文邹邹一点威信都没有!”
南宫狗剩叹了口气,也终于露出苦笑的表情:“再……找找。”
费时几个小时,众人把七个房间仔仔细细每个角落都摸索过了,重新回到最后一间房间。
李夭夭苦笑道:“外面天都黑了吧。”
余鱼翻了个白眼:“天都该亮了!”
终于其余所有的墙壁都被一寸一寸地调查过,众人齐心协力将石灰石雕像搬开些许,开始敲打雕像背后的最后一面墙壁。
余鱼用木棍击打上半部分,李夭夭则敲打下方,两人同时开口:
“没有。”
“有!!!”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投向南宫狗剩。
南宫狗剩愣了三秒,绽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来是壁龛啊……”
三徒弟二话不说,捞起工具砰砰砸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凿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来。
李夭夭和余鱼同时将手往里深,被早有预料的佘蛇一手一个抓住。南宫狗剩嘿嘿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佘蛇的肩膀:“好样的。”
他将手伸入壁龛中,取出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镶金的木盒。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南宫狗剩缓缓将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卷纸莎草。
第四十五章
南宫狗剩小心翼翼地将纸莎草展开,画卷上的赫然是一副地图。
众人哄倒。
李夭夭愤然道:“什么玩意啊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