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取血室,对该隐来说,就像是厨房一般,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进入厨房这样的地方,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血奴替他准备美食。
在取血室里,身为人类的血奴会遵照该隐的意思将“食材”开膛破肚,因为他觉得只有从胸肺中取出的热血,才能让他得到无上满足,这样被取出的血液,会经过消毒和清洁处理,有时候,也会在他的特殊要求下,让多个“食材”的血相互混合,以便能有更大的味觉刺激。
虽然这样的地方满足了该隐需求,但是对莉莉丝来说,那里却是个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地方。满地的人类内脏,满墙的陈年旧血,那些喷溅而出的东西黏着在墙壁地板和桌面上,一种人间地狱的感觉油然而生。
更何况,还有扑鼻而来的腐尸味。即使莉莉丝从不接近那里,但是在她城堡中,有个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对于有洁癖的莉莉丝来说,绝对无法忍受。
“什么?处理了?!”该隐放下手中杯子,吃惊的瞪眼,继续道:“你想让爷饿死吗?!”
莉莉丝微眯双眼,有些凌厉的注视着他:“嘿!小该隐,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式进食吗?”
该隐不甘示弱,同样眯起双眼,深蓝目眸中血色一闪而过,几步来到莉莉丝面前,说道:“老妖婆,你该知道,这世上除了你,和我有过接触的生物都死绝了。”
“我不得不说,宝贝儿,你的性洁癖已经快无药可救了。”莉莉丝无奈的叹口气,有时候,她真的拿该隐没辙,烟杆放到桌面上轻轻一磕,将烟灰全部倒掉,她重新点燃烟杆,继续说:“还是趁现在去看看医生吧,唔,我记得最近人类好像有了个新职业,叫做心理医生。”
“死妖婆,爷可不想和你一样,蝴蝶似的到处飞!活像个移动生殖器!”该隐双手抱臂,满脸黑线的看着莉莉丝。
莉莉丝惊讶的微睁双眼,诱人的唇微微张开,她优雅的用手轻掩红唇,“天啊!宝贝儿你太粗鲁了!”说着,手中的烟杆照着该隐屁股就敲了下去。
“嗷!爷的屁股!莉莉丝,你居然敢打一个绅士的屁股!”该隐捂着屁股直跳脚,疼啊,真的疼啊!
“小该隐,你脸皮的厚度和你的粗鲁一样,出神入化了。”莉莉丝手中托着烟杆,无奈的看着眼前跳来跳去的第一贵族,心中的感慨不是一点点。
第十五章:卡玛瑞拉的贵族
又是一个美丽的深夜,这是距离该隐从十字海墓中出来的一个月后。
卡玛瑞拉的夜晚和撒巴特不同,撒巴特的夜晚到处都是不加修饰的性和贪欲。而卡玛瑞拉,就如同包裹上一层浪漫醉人的彩衣,每个角落都可看到互相调情的男女。他们用着密党独有的高超语言和肢体技巧,给予对方强烈的刺激与慰籍。
灯红酒绿中,人潮涌动,在漫天繁星映照下,卡玛瑞拉的土地上,总是热闹非凡。密党的血族在用奢靡欲望谱写一曲曲绝望魅惑的歌谣。
这是一个虚伪而梦幻的世界,虚伪的无懈可击,梦幻的令人痴醉。
一辆华贵的黑色棺木马车缓缓行进着,驾驶的马夫没有一丝倨傲,反而眼神沉静,巍然不动。有如此马夫,可想而知,里面的主人又是何等的高贵优雅。
马车的两旁各印着一个徽章,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金色的蝙蝠,周围一圈艳丽的蔷薇环绕,在蝙蝠下方是两把交叉的刺刀,其上沾染着猩红的血色。在卡玛瑞拉,没有任何血族不认识这个徽章。因为,它属于他们共同的领导者,梵卓族最高雅且尊贵的亲王殿下——奥卡·杰维·奥德斯曼。
不论你在卡玛瑞拉的何处,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直耸云霄的建筑,这个类似人类哥特时期教堂的建筑,便是卡玛瑞拉最高层商议要事的会议中心。也是卡玛瑞拉一党首领奥卡·杰维·奥德斯曼亲王殿下居住的城堡。
黑色阴森的高大城堡,顶端好似一柄利剑,直指天空,周围稍矮的副建筑环绕着,就算不仔细看,也能注意到,城堡四周的墙壁上,有许许多多突起,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没有丝毫光滑感,凹凸不平的表面,造成一种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沧桑而绝望,好似一个强大的巨人,屹立于此,静默着,直视天空。
任何进入卡玛瑞拉的血族或人,都必须仰视它。
而卡玛瑞拉著名的暮城,最美丽的却并不是夜晚,而是夕阳坠落地平线时,余晖映衬下,那种对世界,对光明藐视的壮丽景观。无论是教廷的建筑风格,还是漆黑一片不吸收任何光芒的色彩,都在狂妄嚣张的诉说着叛逆和贵气逼人。
奥卡亲王陛下的马车在暮城门口稳稳停住,恭候多时的侍者们立刻行动起来,各自准备着。这时,从侍者身后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看似四十岁的模样,留着络腮胡,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否真的如表面,那就难说了。
这个男人走到马车前,恭敬的将车门缓缓打开,他不卑不亢的低着头,对里面温声道:“亲王殿下,您到了。”
里面没有人应声,只有隐约的纸张翻动声,外面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等待着,大约一刻钟后,里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他们都来了。”明明是问句,却淡然到根本无法听出起伏。
外面的男人抬起头,看向里面,微笑着道:“是的,各族族长已经到齐了。”
“劳力斯,报纸过期了。”清冷的声音说了这句话,便有一个身影如风一般从马车中下来。
金色的长卷发和碧绿色的冷清双眸,白皙却不苍白的肤,一身雪白的礼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圣者般神圣不可侵犯,而实际上,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吸血鬼——奥卡·杰维·奥德斯曼。
这个享誉全血族的亲王,有一个被大多数同类承认的外号——“黑圣”。不仅因为他华丽灿烂的外貌,更因为他的高傲和雷霆手段。能够在圣战后不久,便接掌卡玛瑞拉,并一直治理到现在,从未有过任何致命失误,卡玛瑞拉在其带领下日益强大,避世戒律更是被他严格执行。可以说,整个卡玛瑞拉的秩序都是靠奥卡亲王在维持。
这也是卡玛瑞拉其他族群讨厌梵卓一族,却仍然服从奥卡管制的原因。他,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是个天生的统治者。
被称为劳力斯的男人,应该就是奥卡的管家了,他微微一笑,恭敬的对奥卡道:“殿下,我会在最短时间为您准备近期报纸的,现在,您是用餐,还是直接会见客人?当然,作为您的管家,我是非常希望殿下能先行用餐。”
“不需要,立即见客。”奥卡将肩上披风一抖,劳力斯默契的接住,并不发一言的紧随其后,向着城堡深处的会议殿堂走去。
……
黑色的殿堂中,正如从古至今的传统,正式的大型会议一般都采取圆桌形式。而在暮城中,即将展开的这次圆桌会议可以决定卡玛瑞拉的未来。
在一个月前,东方海域突然的海啸地震让卡玛瑞拉在第一时间警惕起来,上层遵照各族族长的命令立刻封锁自己的领地,将东方海域整个圈锁在卡玛瑞拉的地界中,致使魔党根本无法进入调查。
这样强硬快速的行动有着明显的效果,他们很快便抓到了蛛丝马迹。
在东方海域的附近小岛上,发现了一具血族尸体,这是一名布鲁赫族的男爵,当然,即使对方是战斗力强悍的布鲁赫族,但他毕竟只是男爵,在布鲁赫里地位极其低下,所以,他会死是很正常的。任何一个伯爵级别的血族都可以将他杀死。
但问题是,这个男爵的死法,实在是令人费解。居然是在完全没有反抗的状态下,不,可以说是在完全没有反应的状态下,被吸干所有血液,才身亡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性事时的突然袭击,另一种是,对方的实力早已达到亲王级别。
如果从头至尾都是凭实力的话,血族里是只有亲王可以做到无声无息杀死对方的。但是,亲王级别的血族寥寥无几,更何况,以他们的身份,谁又会去自掉身价的杀一个男爵?在卡玛瑞拉的行刑团全面彻底的调查下,每个亲王都有不在场证据。也就是说,亲王是凶手的可能性为零。
于是,另一种假设出现了,如果对方是拥有亲王级别实力的人,却不为人知的话,危险度就太大了。特别是此人很可能就潜伏在卡玛瑞拉。所以,即使可能性极小,卡玛瑞拉依然针对此种情况做了一系列应急措施。
最后的,也是最合情合理的死因,便是性事时的突然袭击,在欲望巅峰时,只要是雄性,失去理智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此情况下被吸血的人,最后都该是抽搐禁摩而死的,脸部表情扭曲并口吐白沫,曾经许许多多的相同案例都是如此。
但是那个男爵,死得却与众不同,本该扭曲的脸满是陶醉,脸色潮红,即使现在已死多时,诡异的红色依然没有散去。这个死去的男爵好似完全陷入性事的愉悦中,在当时,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可想而知,当时的性事给了他多么巨大的愉悦,他死的似乎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是在极大的满足下闭眼的。
如此诡异的事情,即使是残酷的血族,也有些毛骨悚然。如此的情况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不是说着玩的了。毕竟,死得糊里糊涂,且又窝囊至极,可不是脸上长光的事情。
……
会议室大门被缓缓打开,金发碧眼的卡玛瑞拉领袖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会场,所有的族长为表尊重,起立行礼。
奥卡微微点头,冷清的声音犹如一涓细流,清凉醒神:“都坐吧。”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室内一切。在黑暗中进行绝密会议,是卡玛瑞拉的一个习惯,血族强悍的视觉神经可以让他们在最深的黑暗中看到犹如白日的一切。
奥卡将主席椅抽出,干脆利落的入座,他双手撑住下巴,冷酷的眸扫视所有人,最后宣布:“会议开始。”
第十六章:密党七族
和魔党相比,密党明显具有很大自由性,他们的制度都更加先进,或者说,因为成员实力差距较小,所以在裁决权上必须公平,拳头硬的是老大,但是如果大家拳头都很硬,那便还是得采取猜拳和举手表决的形式。
如果做个比喻,卡玛瑞拉就是议会制君主立宪制,而撒巴特则是完全的中央集权君主专政制。
所以,在魔党中,从来都是森桀一人决断,看似制度落后,里里外外都透着强权,就连称呼,森桀都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而密党的奥卡却只是亲王殿下。
按理来说蛮横的制度治理出来的党派该是隐患丛生的,但是森桀却能让只有两族的魔党,和有七族的密党相抗衡。其实道理很简单,不过是因为血族近乎无限的生命。
在人类帝国中,随着英明君主的衰老死亡,继任的君主是否能继续英明下去,就很难说,事实证明,从古至今的帝国中,昏庸的君主总是比英明的多,于是帝国动荡,战乱不断,百姓皆在这样的挫折中寻求变革。
而对于撒巴特来说,他们万年来的君主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森桀,森桀不仅是皇帝,更是他们的神,森桀的精神坚定到千万年来没有一次厌世,他的头脑似乎永远都处于冷静状态,每分每秒,对于任何突发情况,都可以稳如泰山,并且迅速处理。
在如此英明强硬又果断的神带领下,千万年来,又有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出来破坏美好的生活?即使有,也在森桀的雷霆之势下化作天空中的一缕风了。
但是显然在密党中,强权政治是行不通的,即使奥卡做梦都渴望能像森桀一样君临密党,但是实际情况是,他的拳头还不够硬,起码,还没到可以赤手空拳让密党另外六族俯首称臣的硬度。
所以,他们需要将大部分时间用来开民主会议,就算奥卡在不愿意,心中有再多不满,这会议,千百年来依然进行着。
“为了节省时间,其他详情各位都已了解,本王不多说,我们直接讨论接下来的行动。”奥卡没有多做客套,直奔主题才是他的风格,左手打了个响指,劳力斯立刻将手中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七族族长。
“奥卡,这简直是个笑话!除了对避世条例的惩罚外,你没有任何权力命令我!”坐在奥卡左手第一位的白发男子在低头迅速扫视文件后,随即抬头冷酷一笑,当即不给面子的对他说。
他是乔伊斯·利奥波德,布鲁赫族族长,一头仿佛标志的雪色长发还有一双银色的眼睛,与血族传统的黑色大相径庭,再加上此人无法无天的性格,和对制度的藐视,被称为“叛逆王”,他不服管理,是个彻头彻尾的无政府主义。
这时,一个清脆娇嫩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好像有二十来岁,“嘿,注意你的言辞,大叔!即使你的信仰与众不同,也请尊重别人,更何况,现在需要你尊重的人,是卡玛瑞拉共同的首领。”循声看去,却不得不惊讶,这竟是个只有八九岁大的小女孩!
夏洛特·贺拉斯·雅各布,辛摩尔族族长,外表犹如八岁女童,却是个已经生存万年的血族,在未成为血族前,是举世闻名的女巫。以前的她,外表枯瘦干黄,行将就木的夏洛特,对魔法的痴迷和对生命的欲望,使得她想方设法接受了血族纯血的初拥,从此成为血族。
现在的她,乌黑发亮的长直发被整齐的梳成两个辫子垂在胸前,一身黑色的蕾丝娃娃洋裙和黑色的长靴让她看起来可爱无比,再加上毫不掩饰露出的犬牙,俏皮中带着邪恶,瞬间便能吸引大部分目光。
“夏洛特,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不介意殴打女性。”乔伊斯危险的眯起银眸,左手与右手威胁性的相握。
“哎呀,打住打住,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喊打喊杀的?乔伊斯,对待女士要温柔啊。”此时,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虽然语调轻浮,但是声线低沉优雅,听起来极为舒爽,缓慢的语速和良好的耐心,都显示出此人的修养。
格莱斯顿·休利特·伊凡,托瑞多族族长,作为艺术家的摇篮,托瑞多族一直都生产修养极高的血族,格莱斯顿更是其中翘楚,在社交界中,他几乎就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代名词,而七族会议中,他也担当着最艰苦的角色,那就是和事佬。
看来深邃浓郁的幽绿色短发被整齐修理过,同色的幽深绿眸,不像奥卡那样散发着浅色的冷酷,反而有一种积淀下来的温和儒雅,一身简单的礼服,将他衬托的更加精神,总之,格莱斯顿整个人都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和感觉。
格莱斯顿微微一笑,有些邪恶有些兴奋,他继续道:“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不参加的话,你不会觉得是一种损失吗?”他话中的期待,再明显不过,在场的其他六人,都完全没觉得意外,托瑞多族的好奇心本就是密党中最旺盛的,更何况是他们的族长?
“格莱斯顿,这可不是什么极限超越之类的愚蠢冒险,这是对我族先祖的亵渎和侮辱!”卢修斯·朗费罗,迈卡维族族长,对自然的崇拜和对命运的信仰都让他无法接受即将展开的行动。
卢修斯的话音刚落,一个尖利沙哑的猥琐声音响起:“咔咔咔咔——!卢修斯,你是多么愚蠢啊。如果正是你口中所说的先祖出了事,他的坟动荡不安,你却视而不见,相信你的命运会被诅咒的很惨!咔咔咔咔——!”
林奇·利顿,诺菲勒族族长,一直生活在地下世界中的诺菲勒族外貌丑陋,身材矮小,这个林奇也不例外,尖长诡异的鼻子,一双葡萄般大的黑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你,干枯的肌肤和可以咧到耳后的嘴巴,这样的组合,想不丑陋都不行。
林奇咧着嘴大笑,这样的他就不仅仅是外貌令人厌恶了,就连性格都十分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