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纨绔子弟 中——万灭之殇

回响在演播厅里的第一个音符来自陈嘉树手指下的琴键，雄浑低沉的音色一瞬间把在场的观众都带入了一种浓重复古的悲伤氛围里，伴随着只有钢琴的配乐里，叶全缓缓从黑暗的背景中出现，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他极富个人特色的低沉嗓音。

他这样轻声唱道：“目睹繁华，尽失初样，历尽沧桑，人已老；金迷纸醉，靡靡奢华，仲夏夜茫，人已老……”

低沉的歌声反复一手古老的情诗，在岁月的漫漫长夜里他低声吟唱，刹那间，小提琴和大提琴等古典乐器骤然奏响波澜壮阔的一曲悲歌，层层叠加，如同大海的风暴一般震撼了人，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刷而来，叶全骤然升高的曲调好像真的唱出了歌词里所写的意境。

“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纵情时光，我们嬉戏疯狂。”一边唱着这样的歌词，叶全一边回头望向了同样望着他的陈嘉树，男人蓦地纵情一笑，一瞬间的笑容惊艳了岁月，动了旁人的心，扯痛了苏天安的心脏。

这样璀璨的笑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如梦魇一般狠狠抓住了他的心脏，太过于动人，太过于明媚，也太过于短暂。

齐齐奏响的音乐再一次回归沉寂，耳畔只有低缓伤感的钢琴，那右手还缠绕着白纱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脸上像烟花一般一闪而逝的笑容。

“当我年华老去，荣华尽逝，你是否爱我如初？”

这样的歌从叶全的口中唱出来似乎格外有味道，缠绕了白纱的伤手更增添了歌曲的味道，爱情里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当美丽与金钱都消逝，爱情是否还能存在？

紧接着，是如同自我催眠的喋喋不休：“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的爱会经久绵长。”自己告诉了自己，只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而已。

答案真的如此吗？那早已经奠定的悲伤基调，似乎也从那低鸣的乐器声里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我知道你不会。

【当年华老去，青春不再，你不会长久的陪在我身边】

当音乐落下帷幕，叶全也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音乐久久不曾散去的悲伤氛围，突然，底下的观众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

弹奏钢琴的男人在叶全闭上眼睛之后站了起来，陈嘉树从背后伸手紧紧抱住了男人，或许这仅仅是一首歌，但陈嘉树也不想从叶全的身上感觉到悲伤；而或许，爱情的答案也不总是现实而又悲伤的。

对底下的观众来讲，这或许仅仅是主办方为了提高节目收视率所设计的小桥段，但只有全程观看节目的总导演梁博知道，让陈嘉树这个来头不小的男人参与节目设计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切看似虚假的段落，恰恰是最真实的。

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做出这样没有排练过的举动，大概也是陈嘉树对歌词里唱着的一句句疑问的回答。

【当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我依然会陪伴在你身旁地久天长】

“真他妈的肉麻！”深吸一口气，混在观众席里的苏天安那么讨厌舞台上的两个男人，却又忍不住一直盯着他们看，直至最后灯光暗下，叶全和陈嘉树消失在了舞台上他也没办法从那首歌的余韵里拜托出来。

苏天安突然发现她捂着自己嘴的手有些发抖，不甘，心酸，甚至于是浓烈到让他无法忽视的嫉妒。

年华老去哦，荣华尽逝？

他的答案有事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呼之欲出——他也可以！

可这样的回答，不应该属于苏太难。

“呵呵——”苏天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叶全和陈嘉树在台上一个唱一个弹，又是抱又是浓情蜜意的都算是什么？

【你的歌声是我的引魂灯，生生世世，只需你唱起这首歌，我都将来到你的身边，不顾一切】

曾经在叶全歌词本上偶然瞥见的一句歌词突然就跃上了苏天安的脑海，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这句像是咒语一样的话抹除，他痛苦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像自己做错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这样复杂的情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全，你能告诉我吗？

小叶子，你肯定是知道答案的吧。

“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苏天安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和叶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从没想过他会把这一切记得这么清，这么深刻。

第十二章：花大钱，追叶子（上）

一首歌可以是一个心情，一个故事，甚至是一个人生的缩影。

风靡世界的电子舞曲固然能掀起热辣风潮，但总有那么一些人的歌声能触动你心底最为柔软的一片地方，如同病毒一样肆意传染蔓延。

一个星期过去了，上周录制的比赛也在本周得以播出，果不其然在播出以后叶全和陈嘉树的另类演绎引起了观众不小的反响，大家关注的点不外乎两个：叶全那在现今国内乐坛里极为独特的演唱方式，以及当天比赛最后弹钢琴的男人从背后抱住叶全是不是一种顺应网络文化的炒作？

“国内的乐坛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一堆模仿国外的歌唱选修节目，你看看这选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不是整容货娘娘腔就是三十多岁还在卖腐一事无成的老男人，他们也就只能靠点不入流的小花招来吸引观众的注意了。”

浅棕色格子马甲同色系长裤，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钢琴家对手中报纸所刊载的娱乐新闻甚为不满，为什么一群不入流的货色都可以占据版面的头版位置，其中最大的一张照片正是陈嘉树从背后抱住叶全被瞬间拍摄下来的画面，在选秀比赛相关的版面右下角，才是一个关于闻名国际的钢琴家刘一帆的新闻，整体版面也只有叶全的一张照片那么大。

嫌恶地把报纸丢进垃圾桶里，刘一帆随手点上了一根烟：“钢琴演奏会的地点还没有定吗？”对一旁的经纪人质问道。

“有一个赞助商中途退出，原本定的万人钢琴独奏会似乎有点问题，而且体育场那边的负责人也说这一段时间已经被人订满了，但是要举办一千人的剧院钢琴演奏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看刘一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经纪人叹气一声说道，“哎呀，一帆，你也不是不知道古典音乐在国内的市场一直都不大，现在还有多少年轻人会花钱听钢琴独奏会。”

经纪人暗暗在心里嘀咕，古典音乐有一批固定的听众，这些人的音乐修养不是听流行音乐的观众能够比拟的，人家愿意花上千听一个钢琴现场也意味着这批人对钢琴家的要求很高。不像流行音乐里一些明星可以依靠外表来吸引粉丝，钢琴家吸引听众的要素在于自身的钢琴技艺。

出生艺术世家的刘一帆在年轻时的确曾经在国内外大出风头，甚至被誉为新一代的钢琴演奏家，但演奏钢琴这种东西可不是一直维持原水平就够了，一直驻足不前的话乐迷也不会买账的，正因为如此，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步的刘一帆在国外的市场越来越小，加之现在国内越来越繁荣才开始转向国内发展。

可国内的乐迷也不好迷糊，而一般观众又不会花钱听一场让他们这些外行打瞌睡的演奏会，尽管维持着表面的荣耀，可到底是需要花钱的普通人，这几年过惯了纸醉金迷生活的刘一帆现在很需要收入。

“别看这些选秀明星没什么厉害的地方，但他们至少有一批肯为偶像花钱的狂热粉，那些狂热粉可才不管这些小明星会不会唱歌，随便卖个腐就能让粉丝疯狂。”经纪人建议道，“我国内圈子里的朋友告诉我，这一期的歌唱选修节目非常成功，尤其是这个叫叶全的最近一个月可以说是火的不行，不如我和那边联系一下，能不能让你们有合作的机会。”

“你让我和这些不入流的家伙合作？”刘一帆不屑的哼了一声，钢琴家骨子里的高傲让他很看不起娱乐圈里的这些小明星，可惜他也是个“公主心奴才身”的钢琴家，天赋不高后期也不努力，在看重实力的古典乐圈子里已经越来越混不下去了。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经纪人还没有笨到拿到明面上来讲，他劝道：“这次比赛里有几个选手已经签约豪门传媒集团了，这公司背后的老板是和你一个高中的校友吧？豪门传媒已经创建了十多年，在国内外都扎下了不浅的根基，要是他们力捧其中一个选秀明星那宣传力度不会小到哪里去，你如果和对方合作对大家都有好处。”

刘一帆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头，经纪人说得他有些心动了，语气也软了一些：“那个幕后老板虽然和我是一个高中的，不过我和他没什么交情，陈嘉树虽然对学校里的人都很客气，但没有一个人和他亲近，况且一个豪门传媒仅仅是他手下的一个产业而已，他本人又不管这些事情。”

“我们可以借着校友的名义去找豪门传媒现在的负责人啊，豪门传媒需要你这个大钢琴家来提升他们想要捧的歌手的质感，我们需要他们的名气，大家各取所需而已。”经纪人再次哄道，“一帆你考虑一下。”

古典圈子里的乐迷本身很不喜欢过于高调炒作的音乐家，如果他的和这些选秀明星混在了一起只怕人气会越来越差，可是现在自己基本上被乐迷抛弃也就无所谓了。

慎重考虑之后，刘一帆下定决心一样用力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联系了。”

……

……

由于电视台采用直播的方式来进行歌唱比赛的决赛，叶全他们等于有两周的时间来进行准备，上一次四进三的冒险让他尝到了甜头，看起来选用原创歌曲也不一定就会陷入劣势，虽然最后陈嘉树突然站起来从背后抱住他的举动让他稍微有些惊到，但心里却甜得很。

人的感情不会凭空出现，一见钟情带来的仅仅是一时的情感喷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又对其他人一见钟情。从陈嘉树的告白到现在他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融洽，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他们会一起开车道海边看日落日出，会一起买上可乐和爆米花看电影，也会在美丽的星空下让红酒醉了彼此的唇。

这样的感情会持续道什么时候呢？叶全决定不去想这些她看不见的未来，只要好好的把握住现在就够了，不过也有一些小问题。

自从上周录制的比赛在这周播出以后，叶全才发现他是真的红了，走在路上会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出来，因为陈嘉树也在电视上露了个脸导致他们外出时得稍微注意一下，媒体平台虽然有陈嘉树的关系，不会把他们私底下的事情刊登出来，可网民是很强大的，叶全还不想他和陈嘉树的关系被曝光。

决赛当天除了三个进入到最后比赛的选手以外，之前被淘汰的选手也会一一亮相，今天节目导演梁博把所有人都叫上，除了彩排以外也为了庆祝节目成功请大家吃饭。

“哎，我这都快饿死了。”

“梁导，不是五星级餐厅我们不去啊！”

“放心吧，亏待不了你们这群家伙！”

比赛选手加上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电视台出来，时间都已经快八点钟了，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吵吵闹闹地坐上车子纷纷向目的地出发。

京城有名的食府里，叶全等人都把半个餐厅给挤满了，梁导演的确大方，他们来到的餐厅就在一个繁华广场附近，虽然看不到夜晚美丽的城市景色，但是从三楼的位置看过去也能看到广场上漂亮的景色。

“叶全，恭喜你了。”前三名的选手和梁博他们几个节目组高层围坐一桌，梁导演拿着酒杯向叶全庆贺，“不管这周最后的成绩怎么样，你现在是红了，以你的资质啊，以后肯定是乐坛的常青树。”

“那就借梁导吉言了。”平时一直在控制酒精摄入量的叶全今天也放开了，举着酒杯和他们一起开怀畅饮，反正待会儿有人来接他回家。

“喂喂喂！你们快看啊！看外面！”

“看什么啊？哇——那不是叶全吗？！”

靠窗位置的那几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很快就有人站起来冲正在和梁导聊天的叶全喊道：“叶全！你快看对面的大楼！上面有你的照片！”

正对餐厅的一整栋高楼在夜晚突然亮起，从他们这边可以清楚的看到高楼楼身闪烁着的灯光在慢慢汇聚成一个人的巨幅照片，一张接一张的，犹如幻灯片一样持续放映着，这一幕让叶全有些目瞪口呆，因为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他。

有比赛现场他唱着歌的照片，有曾经接受媒体采访时留下的宣传照，全部全部都是他。

是谁花这么大的钱给他做广告呢？叶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嘉树，可是此前陈嘉树都没有和他提过，而且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那个男人应该不会突然送他这样一份大礼。

第十三章：花大钱，追叶子（下）

“叶全，这是？”梁博导演也被这一幕惊到，他带着疑问地望向了旁边的男人，但显然后者也是一副惊讶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叶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广场上和他们正对着的高楼，除了他们意外在广场上游玩的民众们也纷纷抬头看着变幻出男人照片的大楼，不少人拿出了手中的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哇，好厉害啊，叶全，这到底是谁在暗恋你啊？让一栋大楼的灯光都为你亮起来，那可要花上不少钱吧！”同行的好几个人都跑到了透明的落地窗旁仰头看着，一个个的发出惊叹的声音，虽然他们都在质问叶全是谁花这么多钱送他这样的礼物，可是叶全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做。

高楼的灯光秀持续了大概两分钟以后广场上的音乐突然就中断，下一秒，包括他们餐厅在内的广场上所有店铺都同时播放叶全曾经在比赛时唱过的一首歌——I’m yours。

伴随着这一首轻快的情歌，表白告白一样的花钱秀似乎现在才真正进入道高潮，广场上的大楼一栋接一栋的开始呈现叶全的照片，一个接一个的广场屏幕开始播放叶全在比赛时所唱这首歌的视频，这一瞬间好像叶全才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大明星。

“叶全，你真不知道策划这……这一切的人是谁？”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梁导演都要忍不住惊呼了，砸钱也不是这样的砸法，突然想起来那天为叶全伴奏弹钢琴的陈嘉树，如果是那个大老板的话他就不惊讶了，可如果是陈嘉树的话怎么道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

“我真的不知道。”叶全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可否认，这突如其来的大礼物砸得他有些头晕了，轻快的歌声似乎也带动了唇角慢慢向上扬起。

难道真的是陈嘉树？可这也有些太过分，太张扬，太嚣张了，这样的风格不太像是陈嘉树会做出来的事情，更像是……

苏天安？

叶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那个家伙一周多前才对他做了那么可恶又无聊的事情，现在怎么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直接求爱来了，苏天安应该去好好的结婚生子才是。

“玫瑰花耶！太漂亮了，真的是求爱，是求爱啊！”

陆陆续续的有人发出尖叫来，好像他们才是这场烧钱求爱戏剧的主角，比身为当事人的叶全都要激动，响彻广场的音乐在进入尾声之后也切换成另外一首歌曲：Without You。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我无法忘记今晚

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当你离去时的脸庞……

明明是来自歌中的歌词，却在整个大氛围下像极了幕后男人句句发自肺腑的话语，他们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曾经在一起过，又因为种种而分开，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叶全，你快看！快看啊，全部变成玫瑰花了，太漂亮了，简直太漂亮了，他妈的要是有人这么和我求爱，我立马就和他去领结婚证啊！”一个电视台节目的女工作人员都快要嫉妒得哭了，这么浪漫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可让她亲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