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大客商 上——东方黄瓜

“你拿的是什么？”伊万好奇地凑过来问。

“特制辣椒水。”韩昭彦收起瓶子，“防身物品之一。”

末了又加了一句，“因为我四肢不太发达。”

伊万怔了怔，咧嘴笑起来。

或许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相遇、结识，然后……成为朋友。

“星期四上午九点，到这里来报道哦。”爱丽丝说。

两人点头，转身离开。

“好帅～”爱丽丝星星眼地望着两大帅哥离去，不过一想到这样的帅哥要去做那种又脏又臭的矿工，又觉得很不值得。

“快给我拿水啊！”汉斯一直在嚎叫。

“哦。”爱丽丝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汉斯忍着痛冲了冲眼睛，勉强睁开了一道缝。

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他狠狠地想着。

很快就到了周四，凤凰中介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早早地聚集到这里。

“你来啦。”伊万冲韩昭彦打招呼。

“嗯。”韩昭彦点点头，昨天背应聘词背到很晚才睡觉，如今有点困倦。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希望能给未来老板留下好印象。

今天他按照指南把心爱的头发扎了起来，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原本应该穿西装的，无奈他的西装被劫匪一样的收债人收去卖掉了，如今他只能穿一件衬衫过来。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的形像不佳，没想到到了会场发现周围都是一群不修边幅的家伙。包括伊万。他依然还是一副花花绿绿的小混混打扮。

于是他这种规规矩矩的样子反而显得特别起来。

“哼。”一个熟悉的冷哼，韩昭彦看过去，正巧看到那天那名被他喷了辣椒水的大汉，眼睛余肿还未消，看起来有点像青蛙。看到自己，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叫韩昭彦，以后请多多指教。”韩昭彦秉承团结友爱的精神冲他微微一笑，大汉不领情地别开头。

“他叫汉堡。”伊万在一边解说。

“是汉斯啊混蛋！”大汉愤怒地转过头辩解。

“啊对不起对不起……”伊万连忙道歉，笑得一脸真诚。

说话间，工头来了。工头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得一团和气。

“我是李志，以后大家就一起工作了。”胖胖的工头在点了名之后说到，似乎人选就这样定下来了。

咦？他不面试什么的吗？

韩昭彦心里疑惑，亏他还背了一晚上的应聘词，甚至还做了“必胜应聘一百问”“考官语言的背后解释”等等之类的东西。

“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李志转身对爱丽丝说。

“好，请走这边。”爱丽丝声音清脆，在前面为大家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停车场。

乘坐专车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太空港，再坐上升降机升上发射台，众人走进去一看，太空港里人潮涌动，一片嘈杂。

李志一人发了一张船票。众人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韩昭彦没想到李志服务居然这么周到，有专车接送不说，居然连太空船票都准备好了。没有面试，第一次找工作就中，韩昭彦觉得自己很幸运。

一定是那天拜上帝的结果。

果然上帝是万能的，阿门。

“这就是我们龙氏企业的优越性。”感受到众人的惊讶情绪，李志趁机插播广告，说得激情澎湃，“一切为员工着想，一切以员工为中心，让每一个员工感受到家庭般的温暖。”

龙氏企业？那个卡玛依最大的矿主，卡玛依最大的公司？

众人震惊，当初招聘的时候并没有说是龙氏企业，现在突然说是龙氏，实在让人惊喜异常。

“怎么是龙氏呢？”有人忍不住问到。

“你们不想去龙氏吗？”李志挑挑眉。

“不不不，我只是……太高兴了！”

“嘿嘿。这次我们就是为龙氏工作，大家一定要好好努力，多劳多得，等到自己有了钱就可以包私矿，到时候就能成为超级大富翁了！”

李志的话很有煽动性，十二个人顿时眼睛发亮。

票是上午十点的，太空港里的时间牌上显示已经是九点四十五分。李志带着一群菜鸟矿工往月台走去。

巨大的椭圆形太空船正缓缓靠过来，当船身和发射台卡在一起的时候，喷射出的巨大热气流吹得行人的发胡乱飞舞。

漂亮的空姐检了票，两人走进船舱寻到自己的座位。伊万坐在韩昭彦的后面，韩昭彦身边坐的是汉斯。

人员陆陆续续地把船舱填满。巨大的太空船舱发出嗡嗡的声音，接着在船员温柔地通讯广播中完全密封。氧气系统开始自动循环，船身剧烈摇晃起来，大概是要发射了。

众人连忙坐好。

几分钟的加速之后，飞船渐渐平稳起来。

“哇……”旁边已经有人快吐了，刚刚的加速实在让人不好受。

韩昭彦戴上眼罩和耳塞，沉沉陷入睡眠，为了背那一大堆的应聘资料，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第四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昭彦被飞船剧烈的摇晃弄醒。他取下眼罩和耳塞，看到四周的人也同样一副询问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一直在摇晃？”

众人议论纷纷。

不止摇晃，飞船还在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噪音，听起来特别让人不安。

“这种震颤是……有船在强行对接我们的船！”议论纷纷中，有个男人忽然站起来大叫，微胖的脸上充满了惊恐，“我们遇上星际海盗了！”

这句话简直就像一颗炸弹投入人群，立即有女人尖叫起来，刺耳异常；也有人不相信地大声询问。

韩昭彦心里一惊，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不过他随即又想，这只是猜测而已，还不能确定。

他环顾四周，看到漂亮地空姐从前方的过道里走出来，面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细心的韩昭彦却发现她细白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大家不要慌，只是普通地震颤。”

空姐走到韩昭彦旁边站定，开口安慰道，她镇定的话让众人稍微安静下来，然而接下来飞船像是撞上了陨石一样剧烈震颤了一下，原本站在过道里的空姐站不住脚，顿时差点被震倒在地。

韩昭彦连忙扶住她，“小心。”

“谢谢。”空姐连忙站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韩昭彦问，直觉告诉他空姐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的。

“只是普通的陨石带移动而已。”空姐强撑着微笑，然而又一次的剧烈震颤让她的脸色骤然苍白起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陨石带移动。”伊万在身后语气笃定。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众人心中慌乱起来。不会真是海盗吧？听说过星际海盗十分猖獗，但是现在还是在罗夏联盟星域范围内，哪家海盗敢冲进来打劫？

虽然心中抱着侥幸，然而事情总是往坏的方向发展，两分钟之后，一大帮全身武装的星际海盗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这艘普通民船。

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全船几十个乘客规规矩矩地在座位上坐好，韩昭彦也不敢站着了，忙拉着空姐坐好。

“女士们先生们，请吧。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对不对？”海盗中间，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凶恶男人扛着枪走进来。他的肌肉结实虬髯，看起来像是锻炼过度的健美先生的臂膀般充满了力量，或许只要给人一拳就能让人脑袋开花。他的面相凶恶，毒蛇般的眼睛往四周一扫，众人顿时从骨头缝里窜出一股寒意。

那样穷凶极恶的眼神，绝对是做惯了杀人越货勾当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惊慌过后，众人连忙把自己的钱包准备好，心里祈祷这群海盗有点良心，只要钱不杀人，赶紧拿了钱走人。

众人心中暗暗祈祷着，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海盗盯上。

周围的海盗都对那名肌肉虬髯的男子有些敬畏，韩昭彦猜测他应该是这群海盗的头子。

深吸一口气，韩昭彦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和周围人一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摆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脑子却在想，星际海盗一向非常残忍，听说一般都是杀掉一船的人，不过现在飞船还应该在罗夏联盟星域内，只要船长及时把求救信号发送出去，那么大家就更有活命希望了。

他边想着，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一时之间，船舱里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

韩昭彦把东西放好之后，稍稍回过头，看到另一个包着头巾的海盗领着另外两个人从舱门走了进来，对那个男人说：“大哥，干扰波已经发动了，他们的求救信号发不出去。”

“去把里面的人都杀了。”海盗头子朝驾驶舱的方向努努嘴。

三个海盗提着枪走了进去。

韩昭彦一惊，立即知道他们是要去杀驾驶员。

“兄弟们，好好享受一下吧。”海盗头子嘿嘿笑着，往座位之间的过道走来，海盗们嬉笑着过来收东西，现场有些混乱。

“呜呜呜！”海盗头子路过一个小孩的时候，那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太怕了，忽然哭了起来。

“真吵。”大汉看也不看地抬手给了小孩一枪。

噗地一声，小孩立即没了声音。

“啊啊啊！”她身边的母亲顿时吓得惊叫一声，身边的父亲立即发了狂般跳起来，“我跟你拼了！”

那个父亲看起来是个知识分子，还很年轻，戴着眼镜，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体格在高大的海盗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鸡仔。在他扑上去之前，海盗便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他死定了……

众人在心里不忍心地叹气，同时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等着海盗们的验收他们的战利品。

“唔？”

出乎众人意料，海盗头子没有杀那名父亲，他放开了他上下打量，脸上忽然露出点笑意，“还不错。”

周围的海盗莫名其妙地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里猥亵的意味很重，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在众人疑惑间，海盗忽然抓住男人，大手一把撕扯掉他的外套，这样的行为立即引来男人剧烈的反抗，“该死的海盗，你放开我！”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怒骂，他的衣服还是被剥干净了，脖子上只剩下一圈领带，裤子虽然还完好，不过被扯下来是迟早的事。

旁边的妻子抱着女儿的尸体，早就吓傻了。客舱里的乘客也吓傻了。偌大的客舱里鸦雀无声，静得可怕。无数双眼睛看着海盗把拼命反抗的男子最后的内裤脱下来，翻了个身压在座位上，接着掏出自己的大家伙在男子的破口大骂中猛然冲了进去。

男子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围更静了。窒息般地安静。

众人看着海盗丑陋的巨大家伙在男子身后进进出出，带起刺目的鲜红，打从骨子里渗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大家不要在意，大哥只是喜欢他而已。能得到大哥的喜爱，绝对是你们的荣幸。”剩下的海盗们嬉笑着来收取桌上的财物，乘客们坐得笔直，全身冷汗直冒。

“只有这么点吗？你长得这么肥，看起来日子过得该挺滋润的啊？”

韩昭彦听到身后传来海盗的质问，接着是男子惊惶的辩解，然而随着噗地一声，男子的声音消失了。

韩昭彦悄悄转过头，只看到后面的过道里伸出来一只胖胖的手和地上的一滩血迹。

“听着，如果再不老实，这就是下场。”打死了男人的海盗举着枪，声音阴冷异常，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有些原本还藏私的人也不敢自我侥幸了，慌忙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被强暴男子的惨叫还在继续。韩昭彦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海盗头子像一头恶心的公牛，在男子身上驰骋着，旁边的妻子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了片刻，海盗头子似乎不太满意他的表现，大骂道：“小贱人，把屁股翘高点儿！”

被摧残的男子声音越来越小，随着海盗头子一声满足的呻吟，男子全身颤抖了一下，终于哭了出来。

海盗刚站起身，原本虚弱的男人忽然操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朝海盗不要命地砸去。

噗。

男子举着杯子，眼珠停止了转动，接着维持着怒目圆瞪的神情一头栽到在地没了动静。妻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海盗头子似乎被吵烦了，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全场寂静无声，众人的心里忽然提起，像是看到海盗在下一秒把妻子崩掉的场景。每个人似乎都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偏偏周围却十分的安静，安静得让众人恨不得心脏停止跳动，尽量减少海盗的注意。

“该你们了。”一声命令让韩昭彦回过神，收取财物的海盗走了过来，他慌忙低下头，心中在急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海盗把桌上的东西粗鲁地扫到一个大口袋里，接着往下一座位走去，并没有仔细看韩昭彦这群肥羊。

海盗离开之后，韩昭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旁边的汉斯也发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嘘气。

韩昭彦在心里想，这群海盗居然敢在罗夏联盟星域内抢劫，实在是胆大包天，不过，他们肯定不敢逗留太久。要知道附近星域就有军队，要是让军队发现了异常，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一定不会停留太久的。看来最好的选择是保持沉默等着他们抢劫完之后离开。

韩昭彦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正是这个时候，一声大哭打破了空间的某种平衡，韩昭彦转过头，看到那边死了丈夫女儿的妻子似乎自知死期将至，哭得更大声了。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是用默默的眼睛注视着她。韩昭彦垂下头，转开了视线。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逞英雄是愚蠢的行为。

“你放开她！”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压抑无比的气氛，“她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你放了她！”

韩昭彦惊讶地转头看去，站出来的女孩长相十分漂亮，马尾高高地扎着，身上穿着蓝色小皮甲。她的牙齿都在颤抖，然而还是把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首先站出来的是一个女孩子！

韩昭彦极其惊讶，随即又极其惋惜，这不是自找死路吗？如果等着他们抢完或者军队赶过来，一切都会圆满解决的……当然，那个女人的命肯定保不住了。

“啊，没想到居然是个女英雄。”海盗头子放开了抱着女儿尸体哭泣的女人，一脸笑意地朝微微颤抖的女孩走过来，“真是勇敢呢。兄弟们，我们给女英雄敬礼。”

周围的海盗哄然大笑。

海盗哈哈笑着，忽然转身给了抽泣的女人一枪，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啊！”女孩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海盗居然还是把人杀了。

韩昭彦叹了口气，最后的结果果然还是如此。这更坚定了他保持沉默到最后的决心。

“其实我不止喜欢男人，我也喜欢漂亮的女人。”海盗头子回头盯着女孩说，“小姐，请允许我追求你，可以吗？”

女孩腿都在打颤了，大大的眼睛里聚满了泪花。

韩昭彦垂下头，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立即轻声提醒：“他们手上有枪，你打不过他们的。”

坐在他后面的伊万顿了顿，慢慢地缩了回去。只是他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实在让韩昭彦担心。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谁……谁来救救我？”一时的勇气用完，女孩终于哭了起来。然而船舱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肉眼看不见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