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跳下床,不看他:“师傅不杀你,别瞎担心了!”
“呵……”他笑,“孤煌怎么可能不杀我?”
“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师傅已经不再是魔头了!”说完我就走了。身后是君璃镜不相信的大笑。
不管以前杀了多少人,从今以后,师傅不会再杀一个人!
洞口外,还来了林默然。师傅说他们幽篁宫用猎鹰找人,所以找到了这里。林默然应该是幽篁宫的人去接来的。
林默然看我出来立刻跑上来:“镜怎么样?”
“死不了。”没想到出来都黄昏了。
他立刻冲进去了。外面整整齐齐站着幽篁宫的人,师傅一个人站在远处的平台上,欣赏日落。
“师傅。”我上前,“你能不能……不杀……”
“怎么,不讨厌他了?”师傅转下脸慈爱地看我,声音带上了夕阳的温暖。
“恩……说不上来,虽然以前讨厌他,也没想过让他死。”
“呵……”他转回脸再次看夕阳,“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呵……”
君璃镜说他和林默然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曾经的他们。可是师傅从来没单纯善良过,他又是为什么爱我?
擦!我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跟个女人似的。
忽的,手指被人碰触,然后被轻轻握在手中。是,是师傅……
师傅握住了我的手……
心里变得热热的,能和师傅手拉手一起看夕阳,真好……
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师傅永远是温暖的师傅,而不会在闭关后变身杀人魔。
身后出现了趔趄的脚步声,师傅放开我,我和师傅一起转身,看到了被包成木乃伊的君璃镜在林默然的搀扶下出来了。
君璃镜脸上还挂着死不死的笑:“宫主,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是去喂蛇,还是扔到活火熔岩?或是用毒虫将我分食?”
我在旁边寒毛一阵接一阵。
师傅果然是个魔……头……
“幽篁宫里有哪个是好人?”师傅冷冷淡淡地看他,“你利用本尊报仇,夺本尊宫主之位,哼,证明你有资格在我幽篁宫,本尊回来了,你好好做你的副宫主吧。”
师傅说完,拂袖转身,夕阳之下,君璃镜愣愣的,呆呆的。忽然,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人儿,你可真厉害,居然把无情冷酷的孤煌都有给融化了吗?”
君璃镜的嘴可真贱!
“别说了镜!”林默然忍不住厉喝,“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再侮辱小白,你忘了是谁救了你!”
“哈哈哈,然,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君璃镜有点力气他妈的又风骚了,“你的小白,我的小人儿,已经是孤煌的人啦,哈哈哈哈……”
“什么?”林默然吃惊而失落地朝我看来,我忽然心虚地撇开脸。
擦!老子心虚什么?老子喜欢谁关他们什么事!
40、荡平正天堡
“够了!”林默然不再看我,“什么时候能管住你的嘴!还不谢你的宫主!”
君璃镜笑得喘不上气,肩膀因为他大笑又渗出了血:“多谢宫主不杀之恩!多谢宫主不杀之恩——”
所有幽篁宫的人都上前忽然下跪。
“宫主。”那个归命说了起来,“正天堡囚禁副宫主,藐视我幽篁宫,请宫主下令荡平正天堡,以立我幽篁宫之威!”
荡平……正天堡?
立刻看师傅,师傅不说话,只是扬起了手,立刻归命他们不见了。只剩下受伤的君璃镜,林默然,和四个幽篁宫的人。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看向正天堡。
师傅伸手将我拉到身边,平平淡淡说了声:“莫儿,我们回宫。”
我立刻推开他,质问他:“师傅,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杀人的!你是不是要杀光正天堡里所有人?!”
师傅又变得冷冷淡淡:“莫儿,今日不立威,来人必有人清剿我幽篁宫,这就是武林。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小人儿,你不是一直向往武林?有时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你要学会适应了~~~放心,我幽篁宫不像那些正派人士会滥杀无辜,连妇孺小孩儿都不放过。我们只杀该杀之人,我与你的煌不同~~~~若是我,我还会带几个美少年回宫~~~~~~~”他越笑越妩媚,真后悔之前还同情他做男宠的日子。
师傅也冷冷淡淡看向君璃镜,君璃镜朝他妖媚狡猾地笑。这个死人妖,该不是想勾引我师傅!
“莫儿,走吧。”师傅说。我看着夕阳,今日的夕阳红得像血。
荡平正天堡……
那日明大哥!还有飞灵!
日明大哥武功高强,我不用担心。
那飞灵呢?!
不杀无辜,但会受伤啊!飞灵会不会受伤?
“师傅,我不能让人伤害飞灵,她是我妹妹!”
师傅温和地看着我:“是那个小姑娘吗?”
“恩!师傅说不杀无辜,但正天堡的人会抵抗,打起来怎会不受伤?不行,我不放心飞灵,我要去看看!”头也不回地跃下去了,也不等师傅同意。
我不管师傅是为立威,还是为别的什么江湖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欧阳震那老乌龟也确实该杀,但是,飞灵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妹妹,我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
一路下去已经到处都是正天堡的伤员。幽篁宫的人进攻神速啊!才一会,已经不见他们的影子,只看见这些被他们所伤的正天堡弟子。
师傅没骗我,幽篁宫没有滥杀无辜,只是伤了他们。
他们三三两两躺在路边起不来。
入正门后我看到了馒头他们几个,立刻过去。
“小白?!谢天谢地你还活着!”馒头他们看来还不知道我跟幽篁宫的关系,昨晚一切太乱,说不定我救君璃镜那会,他们这几只猪还在睡觉。
“你们没事吧。”我看到他们身上的伤。
他们一笑,偷偷地,像做贼一样跟我说:“我们都是装的,你也快抹点血躺边上,魔宫的人好像不屑杀我们。”
擦!这帮人渣,遇事先装死。枉老子看到他们受伤还想关心他们一下。
“你们继续躺尸吧,幽篁宫只想杀欧阳震,他们不会滥杀无辜的。”
他们笑起来:“小白,你的话怎么像是在帮魔宫说话。”
“魔宫魔宫,欧阳震那老乌龟才是变态呢。擦!简直就是武林败类!”
“小……白?盟主……杀了你全家啊?”
看大家惊吓地看我,懒得跟他们说:“看见飞灵没?”
他们指向后面:“在后面,和盟主在一起。”
“糟了!”赶紧飞身走了。身后忽然传来馒头他们的惊呼:“小白怎么会飞啊——”
白痴!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深藏不露的武功!
等我追到后面,果然看见归命他们正围住欧阳震,身边是欧阳日明。
然后我看到了飞灵还有南宫燕。
欧阳日明护在一个女人身旁,应该是欧阳日明的娘。这女人真可怜,不知道她老公好那口。
然后我看到飞灵和南宫燕正护着一个中年妇人,难道是欧阳日明的娘?
欧阳震很紧张自己老婆,让大家护送老夫人离开,他和欧阳日明断后。
双方正在双峙。
见有人堵截飞灵,我立刻上去拦他们,他们一愣,我只说:“让她们走!”
他们也不废话,就让开路,幽篁宫不伤妇孺。
“莫小白!不用你假好心!”杀气突然从后面就来了,我转身的时候飞灵的剑就上来了。郁闷,误会了。
我闪过扣住她手腕:“飞灵,你快走吧!他们只要欧阳震,不会伤别人的!”
“呸!”她忽然扬手打了过来,我看到她眼睛里的愤怒时,不知怎的,心就痛了,也就没躲,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脸不痛,心里火辣辣的痛。说不出的滋味,感觉回到我们第一次相遇,她打我一耳光的那个晚上,我们不认识彼此,她是正天堡高阶弟子飞灵,而我只是一个他们顺手救的秋滟楼的铃铛。
“莫小公子!”后面的人急了。我扬起手,看飞灵,她恨得咬牙:“我把你当哥哥,你却背叛我们正天堡,背叛日明大哥,你对得起我们吗!”
“飞灵,我看他从一开始就是幽篁宫的奸细!”南宫燕鄙夷地说。
我好想解释,可是知道现在解释已没用了。
飞灵恨我,一切都无法挽回。
“飞灵,快带娘走!”欧阳日明突然跳过来,他脸色还很白,伤还没好。他愤愤地举剑面对我,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兄弟。
“欧阳日明,你知道我如果真想开杀,你是拦不住的。”
欧阳日明捂住朐口,苦笑:“所以,你想杀了我吗?”
我低下头。忽然听到更大的喊杀声从外面而来,有幽篁宫的人急急跑来:“归命门主!不好了,朝廷来人了!”
归命目露疑惑:“武林的事,朝廷怎么会干预?”
“哈哈哈哈!”被围住的欧阳震忽然大笑起来,“是方儿,一定是方儿带人来救我们了。哼,今日就要把你们幽篁宫彻底铲除!”
41、武林大会见
“呸!”我站到幽篁宫所有人前头,“老变态!欧阳晴方喜欢男人的时候,你觉得丢脸,还把他赶出正天堡。现在自己落难,又想起你的方儿了!不知道你的方儿知道你昨晚在密牢干的事还会怎么想?!”
“莫小白!”欧阳震登时杀气四射,“你休要胡言!”
“杀——”身后突然涌上了官兵,一下子又将我们幽篁宫的人围在当中。我才不管后面怎样,反正有归命他们,我只管欧阳震。
“我胡说!昨晚你干的破事你儿子全看见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变态!”欧阳震脸色一下子变了,跟被人撕光衣服游街差不多。
“莫小白你别再说了!”欧阳日明喝住我,他愤怒地瞪我,眼睛里又在痛苦挣扎,这人就是太纠结。
飞灵和南宫燕还有老妇人都一脸狐疑。
“哈哈哈哈……”忽然,有人在我们身后大笑,我转身看,才发现周围全是弓箭兵,难怪归命他们会有所忌惮。
“是谁如此精辟地形容本官的父亲?本官要好好瞧瞧。”这声音我认识,不就是晴方老师!
果然,弓箭兵退开一条路,欧阳晴方一身官袍地走出来。这样一比,欧阳晴方坦诚多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和我年纪体型都差不多的护卫。
“凌云。”忽然听到身后欧阳日明轻轻惊呼,这声音很轻,没有我这样百年内力的人不一定能听见。
原来这个精神的护卫就是欧阳日明喜欢凌云!
眼光果然不错。
一看就是非常正气。
欧阳晴方站到弓箭兵面前,归命跨出一步:“原来是欧阳大人,欧阳大人应该知道武林的规矩,武林的事,武林解决,朝廷不该插手。”
欧阳晴方笑了笑,也没因为我们要揍他老爹愤怒:“我欧阳晴方自然知道武林规矩。但是正天堡即将举行武林大会,皇上也会马上前来,你们把欧阳震杀了,谁来主持武林大会?皇上还看什么?”
众人看归命。归命沉言不语。
“而且……虽然那欧阳震变态……但也是本官的父亲,还请你们宫主给本宫一个薄面,今日就别伤他了。”
“畜生!”欧阳震在我身后大吼,“老夫不用你救!你滚!”
“哼。”欧阳晴方冷笑,“欧阳盟主,从你当年将我赶出正天堡,我和你就已经不是父子关系了。”
好!欧阳晴方的性格我太喜欢了!
“大哥!”欧阳日明急了,“别再气爹了!”
“方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别走了好吗?”这是……欧阳晴方的娘?
“晴方哥哥……”
我还听到了飞灵带着哭腔的轻唤。飞灵真可怜。
欧阳晴方收起了笑容看归命:“武林事,武林解决,不如在武林大会上解决。若你幽篁宫能战胜群雄,皇上出面调停如何?”
归命不说话了,他忽然转身朝我望来,众人散开,给我让出一条路。归命向我一礼,我登时有些惊讶,他……向我行礼?
“莫小公子,此事由你来定夺。”
“啊?好,好吧。”我挠着头走出去,站到欧阳晴方对面,他一下子就盯住我,上上下下一阵打量,看得我心烦:“看什么看?!”
“是你!林默然的珍藏品?!”他惊讶地手指我,瞪大眼睛。
“呸!老子跟林默然没关系!”这身份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
他笑了起来,跟在秋滟楼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一样不正经:“原来是你说欧阳震是老变态。”
脸上也有些尴尬:“咳,今日之事,是由欧阳震引起的,他昨晚如果不是意欲……羞辱……”md,说羞辱算是给面子了,主要那两个字我都觉得恶心得说不出口,“我宫副宫主,今日我宫也不会发起突袭。不过,既然欧阳大人调解,我莫小白就卖你个面子,我们撤就是。”
“多谢。”欧阳晴方含笑点头,“君副宫主的美貌让人垂涎已久,昨晚看来有人又抵挡不住他的诱惑,发情了是吗?”
恩?!看来欧阳晴方知道他老爹的喜好啊,难怪他对他老爹那么不屑。
转脸看欧阳震,他已经气得脸都绿了。我看……恩……师傅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好!武林大会那天,我幽篁宫会准时抵达,如果我幽篁宫赢了,盟主之位不要,只要欧阳震向我副宫主下跪道歉。”擦!我怎么会想着帮君璃镜?那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
算了,都说出口了,改不了了。
“好。本官今日作证了。”
“那告辞!”
“晴方大哥!你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是魔宫的!”飞灵在后面急得大喊。心里很痛,为什么要把正邪分那么清楚?难道只因为我莫小白和幽篁宫的关系,就不能和你飞灵还有日明大哥为友了?
欧阳晴方笑:“今日本官只负责调停,你们的私怨武林大会请自行解决。”
“那若是你们幽篁宫输了呢?!”南宫燕冷脸问。
“切。”懒得跟女人说话,“我还担心你们设计埋伏我们幽篁宫呢!你们这么卑鄙……”
“你们幽篁宫才卑鄙!”南宫燕吼过来,懒得跟女人吵架,知道这大姐火气爆:“输了我们幽篁宫解散。”
“莫小公子!”归命急了。
“只要他们不耍手段,我们不会输。”我对幽篁宫的实力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