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管好自己再说,宇飞不用你操心。’
白宇桓往电梯走,唐炎自有人压着跟在后面。
唐炎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不小了,今年二十六。
十八岁时被俱乐部招聘成为调教师,如今已在NOBLE呆了八年。
NOBLE是什么地方?
说好听点寻欢作乐之处,说难听点,根本是京都第一大淫窝!
而且是专为达官贵人服务的淫窝!
在这里谈人权那是个笑话,NOBLE的房子塌了,能压死京都大半官员,谁敢与他们作对?
NOBLE第一调教师又如何,在台上威风凛凛又如何?
有人看上他,他只有洗干净屁股贴上去。
然后还要笑着说一句,多谢宠幸,欢迎下次再来。
他可以不从,可以离开NOBLE,甚至离开京都。
但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能逃离白家的追杀。
二皇子点名要他,周围的人都羡慕得要死,说他攀上了全国最高的那根高枝!
可白宇飞带走他,把他藏了起来。
他一向表现得桀骜不驯,以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很识时务。
要是不知道得罪白家意味着什么,得罪二皇子意味着什么,那他也枉自活了那么多年岁!
‘如果我顺从,你会放了白宇飞吗?’进电梯前,唐炎问道。
‘我说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白宇桓率先跨入电梯,按下15楼。
白宇桓身形高大,不怒自威的气势直接将唐炎压得死死的,‘一会见到二皇子你知道需要做些什么吗?’
‘我只有一个要求,’唐炎看着数字一点点往15楼窜,‘放了白宇飞。’
不关你事……将到嘴的话咽下去,白宇桓也盯着闪动的数字:‘好!’
36.
‘殿下,我白宇桓。’
敲响房门,里面半天没反应,一群人都有些着急。
尤其是白宇桓,白宇裴和冷子琰都在里面,让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煎熬。
“强行开门,惹怒二皇子的可能性有多大?”白宇桓苦笑着问身边的总管。
“这个,听说二皇子喜怒无常,”总管擦了把汗,“大少爷,之前等唐先生也等那么久,不如再等等吧,”该发生的
事里面都发生了,早进去晚进去也没什么区别,“也许二皇子看在唐先生的份上,不会为难我们。”
五分钟后,门终于开了。
“表哥。”开门的是冷子琰。
白宇桓松了口气,“我找人送你。”
“不需要,我开了车来。”冷子琰的目光放在唐炎身上,眼睛微微一眯,“这位就是……?”
“唐炎,”唐炎伸出手,“冷少爷,幸会。”
“幸会。”冷子琰与对方握了下,而后面无表情地将手收回,重新插进裤兜,对白宇桓礼节性的点了下头:“表哥,
我先走了。”
“宇裴……”白宇桓指了指半开的房门,“还在里面吗?”
冷子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在……”
白宇桓捏了下拳头,却什么话也没说,领着唐炎,进了房门。
一群人进去,冷子琰也刚好跨进电梯。
白家专用的电梯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空旷而安静。
翻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得他的脸阴森森的,查找到那个很少使用的电话号码,按下通话键。
嘟了几声,电话被迅速接起。
“喂,冷子琰?说话啊!”
“……”他还需要酝酿!
“被砍死了?”那边的人不确定的道,“真死了?”
你才死了!
那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你是谁?冷子琰呢?”
“去你妈的!”冷子琰稍微舒坦了点,虽然情绪还是没有酝酿到位,虽然他很想把本尊拖出来狠揍一顿,但是……考
虑到凌晔恐怖的暴力指数,他决定暂时忍耐,先在口头上占占便宜。
凌晔忽然笑了起来:“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他很少笑,笑起来却极为好看,即使隔着电话,冷子琰也能想象出他
的唇是怎样挑出优美的弧度,怎么露出一口洁白闪耀的牙齿。
“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想问候问候你而已。”电梯到了一楼,“叮”的声就要打开,冷子琰又把电梯门关上,按下顶
楼。
“你在电梯里?”
“嗯。”
“难怪信号不好,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冷子琰挑了挑眉。
“你到底怎么了?”这个人破天荒的给他打电话,凌晔的心情几乎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拉开衣柜,下意识的想
挑件衣服。一会冷子琰要是约他出去,他该穿黑色的衣服好还是白色的?
他怎么了……他被人侮辱了。
而且那个侮辱他的人还口口声声叫他雌兽!
见他鬼的雌兽!
“你给二皇子说过什么?”
冷子琰问的平平淡淡,话语里的压迫感却毫不含糊,没有半分吝啬的透过电波往凌晔方向输送。
“苏铮?”挑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凌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敏锐的察觉到冷子琰不是来跟他聊天的,“我没有出
卖过冷家。”他也没什么好出卖的。
“不是这方面。”
“那是什么方面?”凌晔的眉头皱得很紧。
“你自己知道!”
被冷子琰压断电话,凌晔的好心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那家伙到底发什么疯?
凌晔的脸色忽然一变,像是想起什么,拿起电话立刻给二皇子打过去。
“苏铮表哥,在哪?”声音冷得能结冰。
“哟,凌晔表弟啊……”二皇子看了眼房里一群人,指了指唐炎,向其他人做了个出去的姿势,“在NOBLE。刚刚把
唐炎搞到手,正准备开动表弟你就来电话了。”
凌晔微微放了下心:“你最近见过冷子琰没?”
“刚见过——”
放下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你给他讲了什么?”
“没讲什么吧……我想想……”二皇子揽过唐炎,验货似的摸上他臀部,含糊道,“就提了下他作为雌兽不守本分之
类的……”
凌晔倏地眯起眼,一字一句,“你叫他……雌兽?”
“怎么了,他不是雌兽?”二皇子摇摇头,“凌晔,以你在族里的地位,还搞不定自己的雌兽,我这个做表哥的都觉
得汗颜。”
凌晔重新打开衣柜,冷笑道:“半个小时后,皇家比武场见!”
“表弟……我是皇子……!”下意识的护住脖颈,仿佛有猛兽正准备把那里咬断。
“没关系,”嘴角向右挑起,“在族里,你要称呼我为少主!”
37.
中午时分,二皇子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推开皇家比武场的大门。
比武场是一个圆形的空间,四面都有镜子,折射出冰凉的冷光。
但光再冷,也不及背对他的那个人。
“你来晚了。”声音回荡了几下,低沉而危险,适时的彰显出主人的怒气。
二皇子耸了耸肩:“接到你电话我就往这边赶,不算晚吧。”
“废话少说,”凌晔转过身来,“苏铮,你惹到我了。”
凌晔的瞳孔是纯黑之色,这样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极具威压。
二皇子困惑地皱起眉:“表弟,你是认为我多嘴?”
“当然。”凌晔微微扬起头,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凌晔的态度让二皇子有些恼怒,“就因为我随便说了他几句你就要揍你亲爱的表哥?”
凌晔沉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片刻后,眉头又舒展开,轻飘飘地说:“他给我打电话,一幅兴师问罪
的模样,我自然得找到你名下。”
“我说他还不是为你好?”二皇子一幅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尊贵的少主大人管束不好自己的雌兽,这事要是传到族
里,我看你有什么脸面见人。”
“知道的只有你,要是传到族里,那必定也是你传的,”凌晔不为所动,很快脱下上衣,露出精悍的胸膛,“再说,
怎么管束我的雌兽是我的事,和表哥你丝毫关系都没有。”
“你还站着做什么,不打算变身吗?”凌晔不耐烦的道,“如果你不变身,我担心我一口就把你咬死了。”
凌晔在惆怅怎么能控制力量,不把二皇子咬死的时候,冷子琰也难得的惆怅了一把。
午时的太阳火辣辣的,烧得人浑身发烫。
在城里转了圈,发现自己竟然没地方可去。
回家?刚刚和父亲大吵一架,怎么回去?
去情人家?现在处于青黄交接期,旧情人分了,新情人还不知在哪里。
冷子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进商店抱了一大箱啤酒,飙车到山顶,一边吹风一边狂饮。
淫贱?
是啊,可真是淫贱呢……
这具身体,不知有多少男人在里面洒过精液。
那些男人,总是食髓知味,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恨不能把他的身体装满般疯狂而不顾一切。
无论是谁对他索求,他都毫不保留的展现自己,他所追求的不过是那种激烈到极致的欢愉,位置是上是下,他早就不
愿也没资格去介意。
但是今天,冷子琰发现自己介意了。
二皇子口口声声的叫他雌兽雌兽,就因为他是下位,所以就要用这种侮辱性的词汇来恶心他?
他只能被插,不代表他就要雌伏于男人。
易拉罐扔了一地,冷子琰打了个酒嗝,眯起眼趴在方向盘上。
头顶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眼花,伸手在头上重重敲了两下。
二皇子叫他雌兽,那凌晔又把他当什么?
可以随意欺压的对象?
高兴的时候就上,不高兴的时候就揍?
一定是凌晔在二皇子面前把他叫成雌兽,二皇子才这样称呼他。
“呕——”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任何东西,吐出的都是酸水,散发出大股恶臭,冷子琰没来得及开门,全都吐在了车
上,刚刚擦了擦嘴,闻到刺鼻的臭味,肠胃再度翻涌起来,直吐得他筋疲力尽。
“凌晔怎么不去死啊!”冷子琰觉得到处都痛,尤其是被酒精烧过的大脑,连该怎么思考都不知道。
耳边轰隆隆的。
全是二皇子叫他雌兽的声音。
渐渐的,那声音又叠加了。
变得冷漠、不近人情。
那声音是凌晔的——
他挑起唇,嘲笑他——
冷子琰,你为什么只能被男人上呢?
冷子琰,你好淫荡啊,是个男人都能搞你。
冷子琰,快趴好,把屁股翘起来。
冷子琰,你是我的雌兽……!
38.
古朴典雅而又不失威严的王宫,骤然响起两声野兽的咆哮。
低沉、危险,像是凶猛的王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芸芸众生。
“这是什么声音?”
“警戒!”
红色的砖瓦摇摇欲坠,皇室警备队如临大敌,队长在办公室里拍着桌子疯狂的咆哮:“野兽,野兽,怎么会有野兽?
”
“队长,是从比武场传出来的。”那种声音,听得人腿软,如果皇宫真的跑进了野兽,伤到皇室人员,他们这群人也
不用活了。
队长神情一变:“是谁在里面?”
“二殿下和凌公子。”
滴——
队长猛的提起电话,听到另一头的声音,暴躁的神态立刻变得恭敬。
“是,是,王后,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嗯,嗯,明白明白。”
放下电话后,队长久久不语。
“队长,怎么了?”副手小心翼翼的问。
“二殿下和二公子贪玩,在比武场里扮演野兽游戏。”
额上冒出冷汗,副手问得更加小心了:“那刚才的声音?”
“音响效果,”队长挑起眉。
音响效果?他怎么不知道音响效果什么时候变那么好?副队长不自觉的擦了擦额头,推开门向外面的下级指示道:“
什么事都没有,各位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吧。”
华丽的寝宫里,宫女轻轻走到床前,低声道:“陛下,王后来了。”
已经年迈的国王在宫女的帮助下艰难的坐起,他眼睛已经花了,但他耳朵很好。
他听到了她一点点走近的声音,犹如一朵缓缓盛开的罂栗,高贵、妖艳,令人深深着迷。
二十几年前,他就是被她蛊惑了的。
“王后,王宫里是跑进了野兽吗?”他忍不住捂着嘴咳了两声,其实他不过五十岁,却过早的呈现病态,就像一个即
将迟暮的老人。
“陛下,您听错了。”王后微微躬身,曳地的淡紫宫服,完美的彰显出她高挑的身形。
“那么大的咆哮声,让我想起我年少有次随父皇打猎,遇到了一大群狼,他们也是这样咆哮,一幅恨不能撕了我们的
嘴脸。不过最后,皇室警备队还是很好的将那群狼毙于枪下。”说到这里,国王顿了顿,昏黄的眼珠流露出一种黯淡
的锋芒,伸手指向茶杯,宫女会意的替他端过来,他抿了口,润润喉,才继续道,“王后莫非是当我快死了?以为我
连野兽的声音都已经分辨不出?”
王后是个美丽的女人,和柔弱的美不同,她的美干脆利落,甚至,带有攻击性。
“老虎拔了毛,还是老虎,这点,臣妾从不敢忘。”
“老虎拔了毛的确还是老虎,但老虎若病了,就只有等死。御医总说我偶感风寒,只是这风寒也拖得未必太久,久得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其他毛病。”国王又咳了两声,“这些天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会想我们大婚那日,你艳丽多
姿,百官朝贺,鼓声如雷。我们的婚车,从城西到城东,开得很慢很慢,很多的人群,举着高高的标语,兴高采烈的
祝贺我们,因为你是历史上第一位平民太子妃,百姓们敬重你,爱戴你……”
“那么多年前的事,陛下还提它做什么?”
“你年轻,美艳如昔日,岁月仿佛都不曾在你身上流逝,可我不同,五十岁的我像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整天躺床上,
连臣子都很少见到一个,不想这些事我又能做什么?”
王后脸上不带丝毫表情:“陛下,风寒而已,过几天您就会好起来的。”
“两个月前你这样说,现在你还是这样说,”国王摇头道,“王后,这个国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下面有古老的
家族,有忠心的臣子,臣子之下,还有数亿百姓。百姓的眼睛不是瞎的,他们总会发现,某个危险的族群正企图进攻
我们。我国人口七亿,对面的玉寰帝国人口十亿,再加上周边一些小公国、小联盟,人类总人口二十三亿,你们呢?
”国王吊起眼,瞅着王后,“你们能有多少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