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自己把自己磨出火来,站在一边儿有点焦躁地舔嘴唇,梁偃见了也不过来,只是端着盘子碗道:“既然明天过生日,那就多做点好吃的。”
食色都是诱惑,小棠站在那儿纠结了半天,终于对着准备出门找食材的梁偃说:“不吃辣的……要肉,还要泡面!”
虽说是梁偃自己的生日,可他一路搜罗的食材都是小棠爱吃的,不只是因为这地方小棠做主,而且看这架势,拆礼物彼此都要耗不少体力,自然该吃好一点。没走几步东西已捡得差不多,除了一堆泡在小水塘里已经变成浆糊的面粉,其他都诱人得很。
外面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地方不大却树木葱郁,鸟语花香的,可梁偃从一片开满野玫瑰的草地穿过的时候,才算真真正正明白,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片本来略有空旷的草地正中不知何时生出一棵巨树,枝干倒不太粗,只是高得吓人。很细致的木头纹理,触手油润不似自然生成,倒像是在家中养了不少年的木头摆件。这地方靠近峭壁,梁偃抬头看看,发现枝叶的部分离地很高,几乎入云,好像连崖壁的顶端都超过去了,叶子生得什么样都看不大清。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认不出这树是什么品种,只好感叹小棠的奇思妙想。
只是这树没有自动往下掉果子,实在不符合小棠的风格。
又采了些玫瑰花瓣打算回去做甜酱包汤圆,筐已经差不多满了,梁偃觉得自己真像深山中的猎户,为了养家每日外出打猎采摘,只不过在这地方没有别的人,而且一切又都过分轻易罢了。
这样想着,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他从来不是怕寂寞的人,出不去就出不去,虽然看不透这世界的虚实,但他也隐隐觉得和小棠有关。而小棠在这里和他如同一对小夫妻,再幸福不过了,就像桃杏四季结果,水塘总是温的一样,他愿意在这个世界里,和这些花花草草一起,被小棠改造着希望着。
而三十岁的生日……至少不是明天。
“小棠,我发现一棵奇怪的树,”放下东西,梁偃笑着推里间的门,“我带你去……”
“看”字没出口,因为等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已经呆到说不出话来了。
纱帐没拉,大喇喇地敞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床上两个人浑身赤裸,跪趴着连在一起,听见声音正对着他的那一个抬起头来,正是梅小棠。
“梁偃……”小棠叫了一声,想往梁偃这边爬,才一动弹腰腿就像声音一样软下来,他战栗着叫了一声,光喘气儿不说话了。
他浑身都在颤,臀却还是高高地耸着,梁偃很轻易就看见那后边插着一根粗大的玉势,撑得穴口的褶皱都平了,红得宛如滴血。臀上腿间水淋淋一片,连床单上都是湿的,小棠每呼吸一次就忍不住把玉势吸得更紧些,巨大的快感刺激得他话都说不出来,面上也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口水,湿湿的蒙在嫣红的脸上。
梁偃是真呆了。
床上有两个人,玉制的粗大阳物一头插在小棠身体里,一头深深埋入另一人的后穴,那人无意识地前后磨蹭着,动作不算激烈,却让前头的小棠尖叫一声,彻底软了下来。两人相连接的地方水光潋滟,间杂着一闪即隐的嫩红,实在是活色生香,难描难画。
几个小幅度的抽查之后,那人也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梁偃觉得那声音熟悉至极,他下意识地去看那人的脸,随后倒抽一口气。
那口气却不是冷的,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另外一个人,身形相貌声音神态,都活脱脱是另一个梅小棠!
“你可真能给我惊喜……”梁偃只觉头都大了,眼前的状况让他目瞪口呆却又口干舌燥,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正在这时,小棠无意识地挪动到床边,揪住梁偃的衣服,继而伸手抱住了他。
“梁偃……”他用脸在梁偃的胯下轻轻磨蹭,吐气如丝,把人死死地缠在那里。
十一、
梁偃硬了。
眼前场景实在色气,偏偏小棠还一直贴着自己的胯下毫无章法地磨蹭,脸被泪水口涎打湿,又蹭在梁偃的衣服上,配合着灼热无比的气息,热乎乎又湿漉漉的。
一层袍子,一层单裤,一层亵裤,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层布而已,想挡哪里挡得住……再说梁偃也没想挡。
他自己把袍子撩起来了。
小棠将脸贴得更近,伸出舌头在那凸出的硬物上舔了一下,继而小心翼翼地含住了一个头,在口中浅浅吞吐着。涎水从口中流出,薄薄的衣料被一点点弄湿,越发显出那处狰狞的形状,小棠含了两下觉得布料不好吃,吐出来张口去咬梁偃的腰带。
梁偃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一方面是那处突然离了温软,另一方面是——
小棠牙尖嘴利,三口两口已经把裤带咬断了。
宽松的裤子立时掉到脚面上,略紧些的亵裤也被小棠咬着剥下去了,梁偃自己动手除了上衣外袍,总觉得自己变成了被调戏的那一个,小棠才不管那些,急切地奔主题去了。
被含住的时候,梁偃舒服地差点没站住。
也不是他没定力,只是今日刺激未免太大,再说小棠一向很懒,往日含两下就说嘴酸,这等待遇着实少有,所以梁偃被他拽下一根毛毛也未觉出痛来,情不自禁地抚着小棠的头发,促他含得更深。
“呜……”小棠被整根抵住了咽喉,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含了一会儿实在难受,他吐出些来,开始缓慢地吞吐,末了还用舌头在尖端灵巧地打转。梁偃只觉一股火从下身直烧上脑门,几乎就要射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忍住。停留在小棠脸上的双手忍不住沿着脖颈滑下去,沿着肩线一溜到底,握住了细瘦的腰。
由腰到胯的弧度极是好看,掌下肌肤细滑无比,梁偃忍不住来回摸了几次,正沉迷间就听小棠忽然呻吟一声,细分辨来却不是这一个小棠,是被自己忽视的……另一个。
小棠耽于舔吮,久未挪动,和他连在一起的另一个小棠耐不住了,自己挺腰伏胯地动了起来,只是腰软腿软,动得毫无章法,前边的小棠被他带得呜呜几声,几乎要挂在梁偃身上动不了了。梁偃眸色渐深,忽然握紧他的腰,使了力向自己带过来。小棠一惊之下吞得更深,身后玉势摩擦之下,两人齐齐呻吟出声,只不过一个高扬一个低沉,错错落落,实在好听。
梁偃却不停手,他握着小棠的腰,带着他前后挪动,上边的口吞吐,下边的口抽插,不过片刻功夫两个小棠已是叫到了一起,臀间汁水淋漓,大出大入间水声极为淫靡,四瓣柔软的小臀撞在一起也是啪啪做声,梁偃自己都听得脸红,小棠的脸却是大号的樱桃,红得水润漂亮。
“真有那么舒服?”梁偃腾出手来捏捏小棠的脸,复伸了手沿着他的脊背滑下去,探到臀间。小棠身子弓着,梁偃手臂又长,中指堪堪点在股缝,那处柔滑湿润,引得他接着探了下去。
小小的穴口被玉石撑得满满的,死的石头也染上热乎气儿,触手高热,梁偃沿着那油光水滑的一根摸过去,往那没有一丝缝隙的穴口里探了一个指尖。小棠登时全身战栗,也不知是痛是爽,口中用力,软绵绵的口腔那么一搅,梁偃再撑不住,登时泄了。
小棠撤了口,白浊从嘴边流出,映着红唇红面,看得人分外燥热。他咽下口中之物,连唇边的也舔了,然后凑上去舔梁偃身上的。梁偃推开他,扯了单子给他抹嘴,然后又自己擦了,心说这次当真要命,让他凑上来还不定怎么着呢。
这样想着,就听小棠软绵绵道:“梁偃……”
梁偃心说不好,却还是俯身柔声道:“怎么?”
小棠歪在床上,捉了他的手往身后去:“你也……摸摸他。”
梁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先看见了两瓣水淋淋的臀,穴口把玉势吐出来,还在一张一张的,这身子的主人正扭头看他,眼底也汪着水色,满满的都是期待。梁偃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却怎么都觉得别扭,这床上何尝有过第三个人……小棠似是知他心中所想,伸手握住梁偃半软不硬的那物,柔声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缓缓抚弄,语声中充满了诱惑味道:“你摸他……我也是舒服的。”
梁偃如同被蛊惑一般,往那嫣红的穴口探入了一个指尖,只轻轻转了半圈,两个小棠就一起呻吟起来。梁偃抹了一把身前小棠的汗,感受着包围指尖的另一个小棠的温软,方知小棠所言不虚,他们两个竟是真的如同一体,彼此感同身受。
小棠两手摩挲梁偃身下,喘着气道:“喜欢么?”
梁偃不答话,突然又加入两指,三根手指几乎把穴口的褶皱撑平,他大力戳刺了几下,又在内里一点反复刮擦,被进入的小棠尖叫一声先泄了,另外一个喘了一会儿,也颤抖着吐出了白液。梁偃这才蘸了体液去抹他的乳尖,动作温柔如同拈起最细嫩的花瓣,末了才轻声道:“喜欢。”
如此甜蜜而又疯狂的礼物,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想到这里他将面前的小棠抱起来,让其背对着坐在自己怀里,两手分别去揉弄他胸前,胯下硬物在入口处浅浅试探,却并不深入。小棠呜咽两声,自己要往下坐,却被钳住了腰动弹不得。
梁偃捉了他手道:“你忘了他么?”
小棠的手指被捉着进入身前另一个小棠的体内,自己也瞬间被填满了似的,开始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被梁偃抵住的小口如同一张嘴,一张一合就要把那灼热的硬物往里吞,梁偃把他的腰又抬高些,用尖端去磨蹭入口的褶皱,却依然不进去。
小棠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这感觉委实太过新奇,手指被吞入一个狭窄而热的空间,薄薄的内壁蠕动着包围上来,他的手明明在另一个人体内,然而身后每收缩一次就产生惊人的快意。
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快乐迭加如海浪,让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梁偃带着他的手抽出来,去摸那根掉在床榻上的玉势,玉上满是滑腻的液体,小棠脸色通红,听见梁偃在耳边说:“自己来。”
自己……来?小棠眼前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影,他并不太明白梁偃的意思,却是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被染得温热的石头,抵在了另一个自己的穴口。
石头被推入的一刻,梁偃放开了小棠腰上的手。
十二、
那一刻两个小棠仿佛重迭在了一起,所得快意又岂止是双倍,他时常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出来,又被极致的欢愉拉了回去,仿佛化身万千又仿佛始终如一,他只能在到达顶端的时候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怕自己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从不曾如此纵情,如此圆满。
他们就这样毫无顾忌地互相嵌入,从白天一直到夜幕降临,梁偃生日的第一个时辰在彼此灼热的叹息中静静来临,两个小棠不知什么时候合为一体,趴在梁偃胸膛上,轻轻地吻他。
这就是小棠准备的生日礼物。
后半夜两人一直抱着说话,困了就睡一会儿,醒了就接着说。梁偃问小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小棠说花妖哪有生辰。梁偃又问你娘也不知道么,小棠笑着说你还真信,花妖又哪有娘呢?
那个过家家时把梅树认作儿子的孤独小女孩,直到病死都以为它是棵海棠树。
“我那时总也不开花。”小棠在梁偃身上蹭蹭,轻声说。
梁偃把他的头发揉乱,换话题说起白日里看见的奇怪的树,小棠却被树下的野玫瑰吸去了注意力。“躺在上面一定很香很舒服。”他向往道。
“玫瑰有刺。”梁偃笑。
“没有。”小棠也笑,“我说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梁偃摸摸他,想起这世界是按照小棠的心意创造的。
“真的没有,”小棠爬起来认真道,“我怕你扎到手。”
梁偃把小棠抱过来狠狠亲了一阵,用手把他的眼睛盖住,说该睡了,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体还残留着欢愉过后的疲倦,心里面却蓦然一酸。
因为在意,所以害怕。
明年生日他不奢望再收到这样的礼物,只要能这样抱着小棠,看他入睡就好。
那之后小棠又躺了一天,梁偃昨日虽然纵情却还算清醒,并没伤着他,只是整个人还是懒懒的不想爬起来,连吹气儿都软软的,仿佛余韵犹在似的。
“别吹了。”梁偃无奈地把冲自己耳朵吹气的梅小棠拽下来。小棠顺势摊回床上,没过一会儿又睡了,晚饭时分才勉强爬起来。梁偃笑他根本不像风骨峭瘦的梅,反而像条没骨头的爬藤,就差头顶再开朵喇叭花了。
“困。”小棠说。
随便吞下两口饭他又继续摊在床上睡死了,梁偃收拾完却忽然睡不着了,摸着小棠的头发就着月光看了大半夜,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心里面好像有温凉的水缓缓浸过。
真正睡着,是后半夜的事了。
梦里也是这样似凉似热的水,他透过水幕模模糊糊地看到些人影,像是小棠在哭,像是很多花开了又落,又像是看到很多血迹,还有许多从未出现过在脑海中的影像飘近又飘远,只能偶尔抓住一两个影子,让梁偃心里空落落的。
醒来的时候,心口似乎还有个洞,说不上疼,只是空空的需要什么来填满。梁偃有点茫然地发了会儿呆,习惯性地去推身边的小棠,一面伸手替他挡住刺眼的日光。小棠却没有如往日一般不情愿地哼两声,再不情愿地睁开眼,无论梁偃怎么叫他都眉目安然地睡着,连缀着阳光的睫毛都几乎一动不动。
“小棠!”
梁偃连忙伸手去试他的呼吸,掌心如同有羽毛略过,眼前的人似乎只是在睡,却怎么都叫不醒。梁偃颓然坐下,背后的衣服浸了冷汗贴在身上,和他的人一样,软塌塌的,充满了无力感。
窗外一片鸟鸣花艳的美景,一切似乎都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梁偃冲出门外把周边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回到屋子里守着小棠,看日色一点点变淡。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待。
暮色的终于被勾出一角的时候,梁偃已是心中如沸,仿佛再多等一刻就要发狂,他也真的忍不住吼出声来,却见床上的小棠被一嗓子震醒,不高兴地说:“你干嘛?”
梁偃冲上前去死命搂住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棠乖乖地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道:“梁偃,你怎么了?”
小棠说他没有哪儿不舒服,过后也真的吃了两大碗饭,梁偃看着他,目光犹疑不定,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就当小棠只是累了吧。
然而仅仅过了一两天,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小棠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第三日时已是双倍于从前,他过得晨昏颠倒,爬起来时总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有时候也会问梁偃怎么不叫自己,梁偃却只是说他变懒了。
“昨天说要吃茉莉炒鸡丝的。”小棠端着碗看盘子。
“没采到茉莉花苞,”梁偃给他夹了一筷子鸡丝,“多吃肉。”
“哦。”小棠一边扒饭一边打定主意,今晚睡前一定努力想想茉莉花,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吃到。
不炒菜泡茶也好啊……他舔舔嘴唇,带着满心期待入梦,却不知身边的梁偃已经两天没有合眼。只要小棠一睡下他就疯了一样出门,不大的地方一晚上能绕上好几圈,却依然看不出什么不对。
也许是那个虚无的梦境,也许是心底的某种潜意识,他固执地认为小棠没病,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可是除了采不到茉莉花,问题又出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