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打他是为了他好,怕他被外传成恃宠而骄,不懂宫中规矩,让那些个大臣拿来做文章,到现在他居然还不明白自己错哪了,“你啊,罢了,月儿回来就好。”
阎尹月点点头,他不在乎其他,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父皇不气了吗?”这个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气,如何气?”是啊,如何气他,并非月儿的错,只是让自己担惊受怕了一年,就算派出再多的士兵也不能让他安心,战场上哪能保证平安?
“父皇,打月儿,不气。”在他心里,是自己违抗了父皇的命令,所以该罚,即使理由再充分也不能反驳。
“呵呵,父皇怕打了月儿,月儿又躲去边关一年,那父皇不是要急死?”阎天契见阎尹月执着的认定自己生气了,不由好笑,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不会。”阎尹月认真地望着阎天契,父皇果然还在为自己抗命留在边关一年的事生气。
“好了,”阎天契揉揉阎尹月的头发,笑道,“月儿回来了,父皇就什么气都消了,走,随父皇去沐浴,看你满身风尘的样子。”
“嗯。”阎尹月没有多问就跟着阎天契离开,将阎珉忻他们和影二都忘在了脑后。
第21章
“皇上,皇上!”竹尘匆匆进来,不是他不懂规矩打扰皇上与三皇子用早膳,真的是事态紧急。
“什么事如此慌张?”阎天契淡淡地问道,月儿昨天刚回来,自己也才明白了自己的心,因此今早起来心情很好,所以并没有怪竹尘失了礼数。
“皇上,三皇子,是珉忻小王爷受伤了,危在旦夕啊!”竹尘擦擦汗,他知道这个小王爷是九王爷的宝贝儿子,在皇上心里只怕也比除三皇子外的其他皇子重要多了。
“什么?”果然,阎天契一听就有些紧张,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调皮又爱撒娇的孩子怎么突然危在旦夕了?
阎尹月眨眨眼,想起来了,他好像把他们忘了,拉拉阎天契的袖子:“父皇,分散了。”
阎天契皱了皱眉,月儿的意思是他们一同回来,却在中途分散了?可忻儿怎么会同月儿一起回来,难道天致将儿子也带去边关了?不,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忻儿自己偷偷跟去了,不能不说阎天契这个帝王善于揣测,把事情想得通透。
“竹尘,御医可有去?”阎天契问道,他的弟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打心底里疼爱,如果知道他受伤了必定无法安心。
“禀皇上,已经去了。”竹尘恭敬地道,心里也是担心,小王爷在宫里的日子比较多,所以他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这个小王爷嘴甜招人疼。
“嗯,月儿吃饱了吗?”阎天契柔声问着,伸手替阎尹月擦去嘴角的饭粒。
“嗯。”阎尹月点头,他知道父皇是要去看那个阎珉忻了,虽然他对他印象不是很深,但还知道他是阎天致的儿子。
“那随父皇去看看吧,竹尘你叫人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能耐,敢伤小王爷的。”阎天契冷冽地道,“还有先将此事压下,朕不希望有什么风声传出。”
“遵旨。”竹尘躬身应道。
阎天契带着阎尹月到九王爷府,直奔阎珉忻的卧房,进入房间就见一群御医正在想办法,而发现他们后纷纷跪地问安。
“小王爷如何了?”阎天契冷声问道,帝王不自觉散发出无形的威严吓得一干御医心惊胆战。
“皇上,小王爷身上的伤口臣等都已经处理了,这危险的是失血太多,还有一剑直插胸口。”御医首座有些为难地望着阎天契,“需宫中珍藏的唯一一株‘素熙莲’才能保命啊。”那可是皇室瑰宝,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
“立刻派人去取。”阎天契眼都没眨一下,就对身后的竹尘道,这些身外之物对他来说虽然毫无用处,但也要用在有用的人身上。
“是!”竹尘立刻领命,所有的御医听到后都不禁松了口气,没想到小王爷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还是很重的,想当初惠妃娘娘重病请求此药,皇上都没同意呢。
“药已赐下,朕可不想再听到小王爷病危的话了。”想起竹尘的话,心里还有点怒,什么叫危在旦夕,这竹尘胆子可不小啊,突然感到自己衣袖下的手被紧紧握住,心头一暖,月儿是感应到自己的情绪了吗?
“月儿累吗?我们先回去,你可要跟父皇好好交代你们是怎么失散的。”失散?他可不相信,眼神瞄过阎尹月身后四个低垂着头的侍卫,总觉得奇怪,他们似乎不是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何时被掉包的?昨晚?今早?心头一凛,眼中出现杀意。
“嗯。”阎尹月点头,对于父皇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信。方才来的路上发现自己身后四人的气息变了,看来是烈敖他们替换了,猛地感到父皇的杀意,后退一步挡在了四人面前,用眼神乞求阎天契,他会告诉他一切的。
第22章
阎天契带着满肚的疑问与怒气回到清寰宫,他一直都知道月儿有许多秘密,原本想等月儿主动告诉自己,可现在突然间月儿身边冒出了几人,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是何时出现的,是否能相信他们,这叫他如何安心,
阎尹月默默跟他在身后,不自觉地搅着手指,父皇好像又生气了。
阎天契与阎尹月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而他们身后紧紧跟着的烈敖四人更是不会插话,他们心中都不解,难道主人没有恢复记忆?可他们能从主人身上感应到他的力量已经苏醒了啊。
“其他人都下去。”阎天契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放心地让那四人跟随,是因为月儿当时坚定的眼神?
四人见周围的人都下去了,便一起单膝跪地:“参加主人。”
“你们是谁?”阎天契没有被他们的举动吓到,而是搂过阎尹月坐到一旁的椅上,挑眉问道,主人?是说他吗?看了四人一眼,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觉,一个冷硬,一个刚强,一个妖艳,一个柔美。
“属下魔界四大首座之一,烈敖;罗柯。”冷硬者道。
“属下魔界四大首座之一,烈蕴;罗柯。”刚强者道。
“属下魔界四大首座之一,琐御;星。”妖艳者道。
“属下魔界四大首座之一,铭倾;契。”柔美者道。
阎天契听了他们的介绍脑子里闪现一个个问号,魔界?首座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的名字很特别,难道不是他们帝国的?
“父皇。”阎尹月起身也跪在阎天契脚边,有些伤怀,“我是魔靥,师父……”
阎天契被阎尹月一跪,再看到他脆弱的眼神,心立刻泛疼,忙蹲下身将他拥入怀中:“月儿,父皇不知道你的意思,可以慢慢说给父皇听吗?只要是月儿说的,父皇就信。”说着就将阎尹月拦腰抱起,一脚踏入内室时顿了顿,“你们去外头守着,朕会好好听月儿说,等朕搞清楚一切再来安排你们。”
“是!”四人应道,即使忘了前尘,可主人对主上的疼爱丝毫不少,不,应该说更多了。
阎天契将阎尹月抱进自己的龙塌,轻声道:“月儿,告诉父皇一切。”
“嗯。”阎尹月点头,认真地开始诉说,自己第一次碰到师父,第一次学武,第一次踏入战争,没有遗漏,因为这些与师父有关的记忆已经深深印在了灵魂上,他不容其被遗忘,被抹去。
阎天契听到月儿说他他们的前世是在一个叫魔界的地方,那时他叫魔靥,而自己的前世居然是他师父,没有疑惑就相信了,因为自己能在他小时候就与他相遇,能守护他,为此他感到庆幸,可当听到自己居然拿鞭子抽月儿的时候,心疼不已,他怎么会如此狠心?随着月儿的叙述,阎天契越来越觉得熟悉,仿佛真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般,直到听到自己为了月儿自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月儿该多悲伤,可如果换了自己也会如此做吧?不,不会,他会紧紧抱着月儿,不与他分开。
“这么说,你是为了寻找你师父的转世才来这里的?”阎天契放开阎尹月,“你如何确定父皇就是你师父?”想到如果自己不是他师父,那么月儿就会依偎在别人怀里,就不舒服。
“月儿不会认错。”阎尹月不满地瞪视阎天契,他怎么可能连是不是师父都分不清?
“可父皇已经不是你师父了,现在是你的父皇。”阎天契自然相信月儿的,他说是,那么自己就是,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月儿对自己的依赖是因为他师父,虽然同是自己,但现在他只是阎天契,只是月儿的父皇,而非月儿的师父。
“月儿知道啊。”阎尹月收回瞪视,疑惑地道,所以他才没叫他师父,而是叫他父皇,不是吗?
“父皇的意思是,父皇没有你师父的记忆,行为举止和感觉都不一样了。”即使拥有同一个灵魂,但仍旧是不同的个体,他希望月儿在意的是自己,月儿能明白吗?
“一样的!”阎尹月紧张地拉住阎尹月的衣袖,“感觉一样,月儿知道。”为什么父皇要有这么慌乱的眼神?“师父是师父,父皇是父皇,可师父也是父皇,父皇也是师父!”
阎天契听到阎尹月的解释,突然笑了:“我的小月儿啊……”他的月儿是懂的吧?低头凑近阎尹月,吻上了他红润的唇瓣。
第23章
阎尹月被阎天契突然的举动吓愣了,父皇是在做什么?亲他吗?可……好奇怪,以前师父亲过他的脸颊,从来没有亲过嘴唇……
“闭上眼,你个笨东西。”看到阎尹月居然睁大双眼想努力看清他,不禁提醒道。
“父皇……唔……”舌头,父皇的舌头伸进来了……浑身酥麻,脑子混沌一片。
阎天契看阎尹月满脸通红,似乎快要缺氧,无奈地放开他,笑道:“月儿觉得讨厌吗?”
阎尹月过了好久才回神,听到阎天契的问话使劲摇头,怎么会讨厌,虽然奇怪,可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讨厌。
“月儿,父皇爱上你了,你懂吗?”唉,月儿是不懂的吧?这么单纯的孩子,“就是父皇想和月儿变成一个人,父皇想一直跟月儿在一起,永不分离。”
“月儿也不要和父皇再分开了。”阎尹月忙点头,那段日子太痛苦,他连想都不敢再想,这就是父皇说的爱吗?“父皇,月儿也爱上你了,永远不分开。”
“哈哈……父皇的傻月儿。”这孩子真的懂吗?以为永远不分开就是爱上?不过不管月儿懂不懂,起码他不论是作为月儿的师父还是他的父皇,在月儿心里都是很重要的,这样他可以慢慢攻陷月儿的心,让他的心只容得下自己。
“父皇,”父皇为什么老是说自己笨,自己傻?他不笨,也不傻,可是看父皇笑得那么开心,他就无法反驳父皇,也许是父皇太聪明,太厉害了。
“外面的四人就是你说的那四大首座?”虽然刚听完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接受能力强悍的阎天契马上就问到了重点,“如果他们能过来,是不是其他人也行?”
“他们是送月儿过来的,能感应月儿的灵魂,其他人不能。”阎尹月想了想,应该是如此。
“嗯。”阎天契点点头,“别的没有瞒父皇了吧?”
“没有,没有……”阎尹月忙摇头,自己都交代了。
阎天契满意了,拉过阎尹月,在他臀上轻拍了几下,教训道:“他们四人是你安排的?为何不跟父皇提前说,不知道父皇会担心吗?坏孩子,真该打。”
“不是,不是,父皇,他们自己换的,月儿不知道,路上他们找月儿,与阎珉忻才分开的,”阎尹月解释,虽然这几下很轻,但很有威慑力。
“哦?”原来如此,是因为他们才使月儿与忻儿分开?心里不由庆幸,如果当时月儿与忻儿在一起,不知道是否也会受伤。“好吧,父皇相信月儿,”阎天契这才放开阎尹月,“去吧,叫竹尘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父皇还有些奏折要批,午膳过来同父皇一起用,下午就去见见你母后。”
“不要!”阎尹月不满地道,那女人对自己根本无心,甚至还很厌恶,他又为何要去见她。
“月儿难道不想母后?”阎天契以为阎尹月在闹脾气,虽然他不是很希望月儿喜欢皇后,但她终究是月儿的母后,伤了她只怕月儿会伤心。
“父皇,月儿不在乎她。”阎尹月认真地道,父皇怎么会以为他想母后?他根本都快忘了她。
“月儿……”阎天契看到阎尹月的眼神,才恍然发现,原来月儿是真的不在乎,有丝窃喜,就该如此,除了自己,月儿不需要在乎任何人,“是父皇多心了,那下午只陪父皇?”
“嗯。”阎尹月眼角弯弯,点头道。
看着阎尹月离开,阎天契轻笑着叹了口气,接着想起阎尹月说的话,魔界?月儿会回去吗?那么自己呢?不,既然说了不放手,他就绝不会让月儿离开自己,况且月儿是来寻自己的,不是吗?
陷入思绪的阎天契没有看到对面镜中映射出的自己额头上闪现的紫色花朵,似莲非莲,忽隐忽现。
第24章
距阎尹月回宫已过了十几日,这些日子里阎珉忻脱离了危险,只是需要静养,而天气也渐渐炎热,临近酷暑。
“启禀皇上,三皇子在民间被传英勇善战,举世无双,实乃我梦梵之福啊,只是三皇子已近二十,也有了封号,却无婚配,实在不妥,恳请皇上为三皇子立妃。”大殿之上一位大臣侃侃道,丝毫没有发现阎天契的脸色已经暗下,“臣有一孙女儿年方十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贤良淑德可与三皇子般配……”
“够了!”阎天契冷喝道,“朕的三皇子与谁人婚配都有其自行抉择,朕不会过问。”哼,他的月儿如此美丽迷人,哪是十四岁的小娃儿般配的上的?
“皇上,不如举办个皇宴,邀请各家千金,让各位皇子挑选自己喜欢的小姐,您觉得可否?”另一位大臣跳出来提议,他的女儿也正待字闺中,如果有幸被哪位皇子看上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阎天契皱了皱眉,“那就定在七日后的荷花节那日吧。”他的皇子有许多,到时候推几个给他们就是了,至于月儿,他只能是自己的。
“遵旨。”众人跪地领旨,都盘算着让自家乃至旁亲未婚女子好好打扮打扮,这三皇子目前可是炙手可热的,不但手握军符,还受皇上宠爱,说不准就定下是太子了,倘若没有入三皇子的眼,能被其他皇子看中,那也是光耀门楣的事。
百官的百态都入了阎天契的眼,暗自冷笑,他也该乘这个时候好好扫荡下蛀虫了,至于刺杀忻儿的,哼,想到虽然受伤的是阎珉忻,可说不定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月儿,心里就一阵杀意。
“皇上。”竹尘感到阎天契的杀意,垂首靠近阎天契轻声提醒道。
阎天契看了竹尘一眼,收回气势,道:“退朝。”
“恭送皇上,皇上万安。”
大步走出大殿,阎天契没有去御书房批改奏折,而是直奔清寰宫,他知道他的月儿在那里等他用早膳,每天都如此,他都已经习惯了,虽然夜夜得不到满足,可他还不想吓到月儿,对于别人他又没了兴致,可说最近都是在幸福与忍耐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