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来了?”卫天明坐在床上向着门的方向问。
对方没有应声,听着脚步是进了厨房开始做饭。打开冰箱,打开塑料袋,厨房里传来“剁剁剁”的切菜声,很娴熟的
刀法。然后蒸炒煎炸。四十几分钟之后,卫天明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儿。饭端的面前的时候,眼罩被取下来,外头的天
已经黑了,屋子里开了灯。卫天明适应了一会儿节能灯的光线,抬起头不例外的看到对方带着那张孙悟空的面具,面
具眼睛部位的洞洞还小得看不清瞳仁,像个白眼的孙悟空,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一勺饭送到嘴边,卫天明张开嘴吞掉。对方从摆在床头柜的清蒸鲈鱼身上撕下一片,修长纤瘦的手指小心的剔掉刺醮
了鱼汤送到卫天明嘴边。要么说,这双手长得还挺好看,虽然瘦却也不显得尽是骨头,而且很白皙,像女人的手。看
着这手就让人忍不住对他的长相好奇,被绑到这里半个来月了,他至今还没能窥得真容。
“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卫天明咀嚼着口感不错的鱼肉问:“绑架犯?”
“不是,不是我绑架你的。”对方忍不住辩解强调。听他说话的语气,感觉性子比较糯。但老话也说过,“蔫人出豹
子”。
“但是……”卫天明又吃了一口送上门的青菜扭了扭被绑在床的四角的四肢:“你把我这么着,理由难以服众。”
“是我……捡到你的……”对方又强调,声音刻意低沉,有点抖。
“你在哪儿捡到我的?”卫天明嗤笑。这句话从他那儿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不得不说他还真会捡,游戏公司开发部的
头头,一个大活人能像只走丢的宠物狗那样被“捡”回来。还放在家里绑得跟粽子似的……
“吃饭!”那人继续把饭菜往卫天明嘴边送,手机的铃声又聒噪的响起来。卫天明设置的重金属音乐铃声很有穿透力
,在这间不大的摆设又很少的卧室里吵得人心发慌。对方捡起手机挂掉,没隔一会儿短信又追了过来,连着四五条。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阎宇,卫天明一边嚼着饭,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脚趾头。跟阎宇闹了场不愉快后扔了句很幼稚的话
,说要辞职。怒气匆匆的走出公司去酒吧喝酒,大约是喝了几瓶啤酒、几杯鸡尾酒,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新游戏
正在开发中,管事的失踪,阎宇这会儿肯定在发飙吧。这几天的未接电话最保守估计两、三百个肯定是有的。不过卫
天明一点也不同情阎宇。把一个外行塞进开发部也就算了,还任由那个外行不懂装懂胡乱的指手划脚,打小报告,唯
恐天下不乱。他那么欣赏那个二货,就让那二货去开发新游戏吧。
“我总得称呼你吧。”卫天明又喝了口汤:“给你取个名如何?猫屎?狗剩?”
对方不回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闷得没影儿,感觉挺不爽。卫天明匝匝嘴唇:“就那么定了,那就叫小贼吧。”
还是没回应。
“我说小贼,把我电话关了吧。”
小贼摇摇头。
他兴许考虑到如果关机会引起阎宇的疑心,这样开着机又不接电话,阎宇自然会以为他卫天明还在闹脾气。这个人不
蠢。
吃过饭,擦过嘴,眼罩又被罩上,卫天明再次陷入两眼一抹黑的世界。
小贼自己去吃饭、洗碗、收拾屋子。窸窸窣窣的,琐碎零星的声音一直在响。等到他收拾妥当后又走进卧室,解开卫
天明铐在床头的两手,改铐在背上。再解开他的腿,牵着他去洗手间洗澡。每天只有这个时间,两条腿能稍微活动一
下。卫天明像个瞎子那样被牵进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T恤脱到手腕上,小贼打开手铐取T恤。最初几天,卫天明都
会想办法踹起一脚或者突然挥拳。小贼早就预料,他手边有电棍。卫天明吃了几回亏之后也就乖了,好像已经习惯了
这种幽禁的日子,虽然有些憋闷,却又有另一种刺激。
小贼拧开花洒,水从头淋下来。那冰冷的指尖被热水浸得也微微有些热度,一只手扶着卫天明的身体,另一只手拿毛
巾在卫天明的身上一丝不苟的擦洗,连私处都没漏过。卫天明的老二开始抬头。说也奇怪,他挺讨厌阎宇那个基佬在
公司老给他一些暧昧的动作,但被这个人连长相都没弄明白的人摸了几回,身体竟然开始适应。阎宇说他骨子里也是
个GAY,搁以前卫天明都嗤之以鼻,现在他不油得有些相信。
小贼把卫天明的身体擦洗一遍之后跪在他两腿间张口含住他的老二,舌头轻轻的打了一个转。卫天明起了一身鸡皮疙
瘩,头皮麻麻的。老二精神抖擞的在小贼的嘴里肿胀起来。卫天明吸了口凉气,小贼熟练的抚摸、舔弄,直入深喉。
老二释放出腥膻的液体都被小贼舔掉。都说口活舒服,卫天明现在深信不疑。全身麻酥酥的,每一次的触感都挑逗着
他的情欲的神经。尤其是小贼的嘴里发出水声的时候,卫天明兴奋的几乎要射了,最终忍住。等小贼把整根吐出来他
才释放。
小贼舔掉老二前端的残留,卫天明还没来得及软,被舌头的细腻触感刺激的又精神起来。小贼攀着卫天明的肩膀慢慢
的坐上来。他里边已经自己做过扩充润滑,才吃进去一点,湿润滚烫的内里就紧紧的吸住卫天明。小贼大口的喘气,
开始吻卫天明的嘴。卫天明张开嘴,他就像只宠物狗那样舔他的嘴唇、,他的舌头。将舌头伸到卫天明的嘴里乞求得
到回应。卫天明吸住他的舌头,轻轻的嘬了两下,小贼抱他抱得更紧,亲吻的惬意或许缓解了他的紧张和不适,卫天
明的整根被吞掉后小贼咻咻的,自己忘情的摆动起来。
“你绑架过多少人?”卫天明配合着他,偶尔挺挺腰往里头戳几下。
“唔……没……”小贼摇头。
“又是手铐又是电棍,你家伙挺齐全的嘛。”卫天明挺腰突然猛的戳了一记。小贼尖叫了一声紧紧箍住卫天明的脖子
。卫天明窃笑两声,小贼被刚才那一记弄得更加兴奋,自顾的起伏颠波。卫天明得益不少,虽然是被动的,却有种说
不出的爽利。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分钟,卫天明没有一点软的意思,小贼已经在他肚皮上射了两回。
“不……不行了……”小贼抱着卫天明的脖子说。卫天明又了一记猛戳,尽数射在他里头。小贼低沉的呻吟了一声软
软的倒头伏在他肩膀,呼呼的喘个不停。
卫天明休息片刻,回过力气,小贼好像睡着了,趴在他身上用刚才的姿势。洗手间里飘浮着腥臭的情欲气息,卫天明
轻轻的吁气,听着他的呼噜声。说老实话他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如果能打开手铐把小贼按在地上再狠狠的干一次就
好了。可惜,这个理想有点悬。卫天明靠在他的头上轻轻的蹭眼罩,至少,看一眼吧。但如果是个臭八怪,估计会阳
萎。卫天明一想到这,“嘁”了一声,晃着肩膀掂量了一下身上的这个人,还好不重,否则压死。
“呃……”小贼回过神坐起来,卫天明停止了他的小动作。小贼动了动,后边漏出一些还温热的粘稠液体,顺着卫天
明的腿滑下去。小贼站起来,取下花洒在一边冲水,可能是在善后。据说跟男的做,射在里头也很麻烦,虽然不至于
怀孕,但搞不好会拉稀发烧。难道在同情他?擦,自己可是被绑在这里当性奴的那个。
“嘶……”烟蒂烧到手,卫天明睁开眼。MD,又做这个梦。他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喝了口手里还端着的咖啡。咖啡
已经冷了,这一个磕睡的时间貌似不短。卫天明直起身体走到栏杆边,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从二十一楼的天台往
下看,人跟蚂蚁那么大,那么微不足道。就算这样,恐怕每个人也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经历。那一场荒诞无稽的经
历,像一场春梦,说出去鬼都不信。但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儿。事后,小贼再也没出现过。或者只是出现了,自
己不认得而已。
喝光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卫天明转身把空纸杯扔进垃圾桶。正准备下楼,楼梯那边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卫天明飞
奔过去。楼梯空空的,两部电梯一个在13楼,一个在7楼。他顺着楼梯又跑了三四层,依旧没有看到行迹可疑的人。
擦,被害妄想症么?卫天明放弃的捶了捶头。与其说是被害妄想,还不如说其实很想在再碰到那个小贼。好赖也一起
做过几十场,总该知道些什么才对。
二、
“卫天明。”阎宇笑中带有杀气。
“阎总。”卫天明也笑,以不变应万变,将他的杀气湮灭无痕。
“我把谭敬炒了。”阎宇穿着修身的亚麻色西装,身子一拧坐到卫天明的办公桌上,盛气凌人的睨看他:“你满意了
?”
“我有什么可满意不满意的,发他薪水的又不是我。”卫天明盯着电脑的显示屏。从他回来,那二货谭敬就没再在开
发部露脸。听说阎宇把他扔到人事部,人事部的头头也不是冤大头,把他转到客服部。于是二货在客服部骂了两个上
帝,给公司惹了点小麻烦。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二货却以为自己在阎大当家眼里举足轻重,明明犯了错
还不依不饶。
OK,走人。他以为阎宇是谁啊。
“其实你这样想,一个月可以节省下几千块人工,好事。”卫天明兴灾乐祸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跳动。
“好事?”阎宇翻了个白眼,整个身子倾斜到卫天明面前:“晚上你陪我上床?”
“小的卖艺不卖身。”卫天明斜了阎宇一眼,眉眼带笑,敬而远之。
“嘁,说实话你这回醋得不轻啊。”阎宇的吊梢眼里绽出一丝媚笑,捏着卫天明的下巴:“说什么有他没我,有我没
他,还一下子跟我玩了一个半月的失踪。”
卫天明把阎宇的手挥开,顺便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指骨节粗大,一看就是双男人手。要说这阎宇长得也不难看,五官
也算是端正,人也不是那么女气,个头瘦挑。手是人的第二张脸,这样换算一下,小贼应该长得不难看。
“怎么?”阎宇身子后倾,靠近卫天明。
“没什么。”卫天明回过神。
“假惺惺,人到三十了还假。”阎宇从他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早点认命吧,同志欢迎您。”
卫天明左右想了想,半开玩笑的抬眼看阎宇:“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把他绑在家里囚禁起来的地步?”
“傻的啊。”阎宇不屑的站直身体摆摆手:“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当成情趣游戏玩个一两次也就算了。正而
八经的把一个人关起来天天做,腻死。”
卫天明瘪嘴浅笑。
“怎么,莫非你动了真情,要跟我一生一世?”阎宇吐了个烟圈,做性感撩人的姿势。
卫天明摆手把面前的烟圈打散:“我还没有想不开。”
“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哦。”阎宇笑。
“谢谢,我真的没有想不开。”卫天明成熟稳重大方的笑。阎宇哼了一声:“慢慢忙,可别又玩失踪。”
“遵命。”卫天明摆手送走阎宇。
怠工一个半月,新游戏的开发虽然没有完全停顿,但也是进展缓慢。作为开发部的项目经理和主策划,他把握的是整
个游戏开发的全局。得益于不一个半月的失踪,阎宇也不敢怎么逼催,但是做人要厚道,也不能太得寸进尺。说起来
,一周前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是阎宇把他这个无人认领的病号从医院的普通病房转到加护病房。
卫天明吐了口气,脑子里小贼又闪现了一刹那,迅速被繁琐的工作所替代。
一转眼忙到接近十点,他伸了个懒腰,招呼同事们都下班,自己也收拾东西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取车。车库里灯光不
是很亮,车子大都开走了。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那辆森林人。他伸手掏钥匙的时候看到灯光照出来一个浅浅的拉得长
很的人影,卫天明回头看了看,没人。再看地上,那人影不见了。
擦。卫天明皱皱脸,谁TMD的恶作剧,弄得跟恐怖片似的。该不会又是那小贼吧。他放慢了脚步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
,小心的留意地上。往前走,灯光的投射角度改变,人影看不到了,卫天明有点失望。拿着车钥匙刚刚给车子解锁,
一根铁棍突然横到面前。好在卫天明反应够快,没捱到,车子的前盖却被砸了个坑。
卫天明皱着脸想要问候他家祖先,身后有人招呼了他一声:“卫头。”
卫天明回过头,看到谭敬穿着件黑色T恤,露出那一身引以为傲的肌肉,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根棍子酷哈哈的笑。
“你啊。”卫天明想笑得客气点,一看他那样,那股不屑不经意就流露出来,“二货”两个字都差点脱口而出。
“是。”谭敬吸了口烟:“听说您回来了,我特意来跟您打个招呼。”
卫天明看看身后那个人,捋了捋袖子:“客气,想怎么招呼我奉陪。”
谭敬很牛逼的对着后边拿铁棍的那人扬了扬下巴,铁棍照着卫天明的头就砸下来。卫天明虽然不怎么会打架,一个大
老爷们也没有站着捱打的道理。他举起公事包扛住铁棍,一个撩阴腿,谭敬的帮手抱着老二扔了铁棍。卫天明笑了笑
,看了谭敬一眼。谭敬也举着棍子砸过来,卫天明闪开,化公事包为流星锤砸在谭敬身上。不过公事包不给力,谭敬
迅速的回手从后边砸过来。卫天明反应不够到位,背上吃了一闷棍,往前窜了好几步。谭敬踹了地上那人一脚:“你
他妈的起来。”
帮手捡起棍子爬起来,一左一右二打一。卫天明扭了扭被打痛的背,骂了一声“操”,拽紧手里的公事包。谭敬一声
吼,举棍子冲上来,卫天明甩出公事包狠狠的砸到谭敬脸上。后头那个先前吃了亏的家伙举起棍子狠狠的砸下来。卫
天明耳后一凉,心道是这回吃亏吃大了。那道凉风嘎然而止。谭敬愣了愣,卫天明回头,看到身后多了个人,抓住了
后边那帮手的手腕用力一拧,帮手吃痛不过,棍子掉地上。谭敬站稳脚跟,举起棍子乱砸。那人一个华丽的飞腿,把
谭敬踢倒在地,另一个去捡棍子再打,大侠一脚就踩住了棍子。
卫天明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情景都赶上拍电影了。
谭敬知道打不过,拉着帮手一溜烟跑了。车库里安静下来,卫天明才回过神,看着这解人于危难的小哥穿着一身保安
的制服,长得也不什么英姿勃勃的脸,个头比自己还矮那么一点点,身材清瘦。真是人不可貌相。
“谢谢你啊。”纵然是貌不惊人,那也是救命的英雄。卫天明一脸感激。
那人目光闪烁的看了卫天明一眼,摇摇头,转身就走。
“哎,怎么称呼?”卫天明拉住他。
那人有点受惊,退了一步举起胸前口袋上挂的胸牌。卫天明定睛看:“骆涛……”
骆涛点点头,嗓音哑哑的:“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