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主任是我介绍进来的,因为业绩突出已经被升迁为主任,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虽然觉得别扭,但对方的态度和以前并没有任何改变,依然叫我齐老师。
“谢谢……”我没有多想,含糊不清地道谢后,就去了经理的办公室。
敲门后,进至办公室,刚想开口解释昨天旷工的事情,经理大眼不瞧地向我道,“小齐,以后你不用再来了,薪水会在下个月打在你工资卡上,你把剩下的工作和同事交接一下吧!”
我当时就懵了,这家伙什么意思?他要炒我的鱿鱼吗?
“经理……”
经理不耐烦的摆手,“至于你个人请假的理由就不用说了,既然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家休息吧!看你这么辛苦地带病坚持工作,我们公司也很过意不去。”
“经理,不是这样……”我急忙解释,希望可以挽回残局。
“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忙,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办公室主任谈,有什么状况,回头他会向我汇报。”
还有没有天理啊!只是一天不来上班就这样了!我在公司打拼了这么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一旦用不着了就将人踢出去,实在太可恶了。
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中年男人,意识到事情已经成定局,我满心的怒气和火气顿时爆发出来,虽然说话很不利落,但我竟然叽里呱啦地在办公室里吵了半个小时,直到保安见我拖出去,扔到门外。
办公室里的人平时都叫我组长老师什么的,现在却一个个冷眼旁观,窃窃私语,完全一副看热闹的丑恶嘴脸。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头晕地厉害,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因为昨天一整天没有吃饭的缘故。
艰难地爬上六楼,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敲门也没有人开。这个时候,皮休会去哪里呢?
到楼下找彩铃,也不见有人开门。
我抱着脑袋,痛苦地坐在楼梯上,感觉天都要塌了……我竟然失业了,成了无业游民了!
不仅公司不要我,连家也进不去了!
我在门外坐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屁股坐麻了,人也虚幻了,终于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的转身台上。
皮休望见我,并没有惊奇的意思,而是几大步跨到我面前,“你怎么这么傻?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吗?”
我抓着皮休的裤子哀号,“你跑哪里去了?”
“搬家啊!等收拾妥当,到公司接你的时候,才知道……”
皮休见我红着眼睛,泫然欲泣的样子,就停止了说话,将我抱在怀里,拍打着后背,安慰道,“工作没了就没了,我还担心你想不开呢!”
我是想不开,如果他再不回来,我都想从六楼跳下去!
“好啦,跟我回我们的新家。饿坏了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皮休心疼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狗,被皮休牵着下了楼,迷迷糊糊地出了小区,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到路边,便见彩铃的脑袋从一辆宝石蓝越野车中探出来,向我们招手。
车门打开后,我没精打采地坐进去,跟丢了魂儿似的,耷拉着脑袋。
“不就是一份工作嘛,姐正打算在这里开分店,要不聘你做店长。”彩铃用母性的目光看着我,这充满怜悯的眼神,让我愈加觉得自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汽车开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皮休没有进来,等抬头去找的时候,却发现皮休坐在驾驶位上,不由愕然,“不是搬家公司的车吗?”
“是你家的,你不知道吗?”彩铃奇怪地看着我。
“我家的?”我晕了,仔细一看,发现车座非常舒适,纤尘不染,竟然是一辆新车。
“今天刚从车行提的,感觉怎么样?”皮休询问道。
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前天皮休说要买车,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就买回来,开上了。这个败家孩子,我刚失业,他就买了车,以后开销又要增加了。
皮休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竟然不知道。
看我三魂七魄都不在体内,一脸的茫然,彩铃拍了拍我的肩头,“真有伤心吗?姐的肩头借你靠。”
拉到吧!好歹我也是个爷们,哪能靠女人的肩头啊!但是,真像找个肩头来靠呢!
我脑子里不知道该想什么,就半死不活地坐着,等到了新家,一下车,我就嗷嗷乱吐,已经很久不晕车了,今天竟然又晕车了,差点就吐在了新车上。
我来过这里一次,当时是帮皮休收房租,现在租在这里的人已经搬走了,进去的时候,我有一刹那觉得进错了房子,因为房间的整个色调和摆设和先前完全不一样。
仔细观察才发现墙壁上贴了新的壁纸,天花板也换过了,石质的地板换成了木质地板,房子中的家俱全部都是新的,什么时候装修的添置的家俱我一点都不知道。
皮休拍着我的肩膀道,“怎么样?对我们的新家满意吗?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看你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心情欣赏了。”
才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今天搬家我一点都不知道。
“要不要去卧室看看?”
等去了卧室,发现里边是一张崭新的大床,彩铃一进去就扑在床上打滚,“实在太舒服了,我也很想要一张这样的大床!”
客房书房卫生间厨房都是焕然一新,让我觉得非常陌生。
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旧衣服和皮箱都没有拿过来,皮休见我满柜子的找东西,就直接过来跟我说,“不用找了,那些破东西,我已经给扔了。”
“扔哪儿了?”我当时就急了。
“垃圾桶啊!”
“那些报刊呢?”
“一块扔了啊!你要那些干什么?”皮休奇怪地看着我。
“就算不能捐给希望工程红十字会至少可以卖钱啊!”我那个绝望,果然是个败家孩子……
“喂,你觉得那么破的衣服还会有人穿,那些过期报刊还会有人看?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就算是抗战时期也没有你这么艰苦的!”
后来我才知道不只是我的衣服和那些积攒了许久的杂物,连旧房子中的家俱也一块给扔掉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家伙竟然花了五十快钱请了一个收废品的将这些家俱搬出去,结果人家直接给拉走了。
我声讨皮休的时候,他却说,“就当送他好了,反正我的目的就是把那些不用的东西处理掉,你不会让我费劲八卦地扛下去吧!”
“就算用不着也可以送人啊!”
“那么破旧的家俱,送谁啊!旧房子很快就要拆了,你不会让我把那些杂物都搬到这边来吧!还不够我汽车的油钱。”
好吧,好吧!这家伙说什么都有理。这里已经添置了新家具,我确实想不到拿那些东西做什么用。如果换做我来处理的话,至少可以卖给废品站啊!大概还能卖个几百快钱。
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唠叨了,工作没了,房子也换了,一个人在楼梯上傻坐了一天,甚至真的有想到跳楼。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啊!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换乱地洗了澡就爬上床睡觉。
明明天气还很暖和,我却觉得冷的厉害,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人在翻腾我,我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雪白的病房里了,胳膊上还扎着吊针。
清新过来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半夜发烧将皮休折腾得够呛,给我灌水喂药也不见退烧,天一亮就给我直接拉医院来了。
“你是个傻子啊,生病都不知道。”皮休见我张开眼就开始咆哮。
“人醒来就好了,他这个人一向都是很怕花钱的,就算生病也会强撑着。”彩铃无奈地叹息,“前天拔了牙,昨天就应该过来打吊针的,牙齿发炎引起的高烧,烧退了就没事了。”
难怪昨天一天都很难受,原来我在发烧……
做梦我都在心疼自己被皮休扔掉的箱子和衣服,梦到自己又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高兴得不得了,结果一醒来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如果皮休知道我做这样的梦,大概又要吼我了。
没有了工作,去拾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遇到好心人或者真的会把用不着的杂物送给我,这样也可以挣不少的钱呢!
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非常悲哀,我竟然已经堕落到想去捡垃圾收破烂,甚至还想不劳而获!
我的思想还在飘忽着,就见一拨儿人涌了进来。
第110章: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的思想还在飘忽着,就见一拨儿人涌了进来。
“前几天不还欢蹦乱跳的,今天怎么跑医院来了?”少爷的声音传来,手里还拿着一捧鲜花,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菊花——非洲菊。
“牙齿坏了,拔了一颗牙,有些感染了。”皮休郁闷道。
“这么厉害!我好像有颗牙也不太舒服,不会闹得这么惨吧!”少爷心有戚戚焉。
“我可以介绍你去白医生哪里去,他和我老爸熟悉,齐齐的牙就是在他哪里拔的。”彩铃热情洋溢道。
一听到白医生三个字我就打冷战,那家伙哪里是牙医,简直是兽医啊!
几分钟后少爷已经被彩铃忽悠去看牙医了,希望回来后,他的牙齿还能够健在。
听说我失业的事情,西门少龙很大方地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做游戏,说他们正缺少翻译和声优呢!我过去的话就不用再聘请别人了。
昨天才刚失业,就已经找到了两份工作,一份是给彩铃的分店做店长,一份是和大家做游戏。幸好身边有这么一帮朋友,让我觉得既不好意思又感动。
生活尽管不如意,但是却也充满了际遇和转机,虽然对先前的工作还有些舍不得,但到如今只能往前看了。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被解聘的原因不是因为工作的缘故,而是因为被我一手栽培提拔的办公室主任在不知不觉中瓦解了先前的团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表面上对我恭敬有加,背后却屡次向经理和老板渗透,我这个人工作懈怠可有可无。
工作懈怠的事情我不否认,可有可无也不是我说了算。但是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造谣说我这个人有中风症,将来会成为公司的拖累,而偏偏那一天我被经理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歪着嘴巴口齿不清,使经理更加坚决地毫不留情地将我踢了出去!
明明是那么单纯的孩子,刚从学校毕业,比我还要小两岁,在任何人面前都谦虚和气,但却偏偏是他让我失去了工作。也许即便没有他推波助澜,我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让老板失去耐心,炒我的鱿鱼,但我真不希望这份工作断送在这个人的手里。
由此时皮休给我讲了一个寓言故事。
说,一只小鸟飞到南方去过冬,因为天气很冷,小鸟被冻僵了,飞落在一块空地上,一头牛经过那里,拉了一堆牛粪在小鸟身上,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觉得很温暖,渐渐苏醒过来,它温暖而舒服地躺着,唱起歌来,一只路过的野猫听到了,循着声音找到了躺在粪堆里的小鸟,把它拽出来吃掉了。
皮休开导我,不是每个往你身上拉大粪的人都是你的敌人,也不是每个把你从粪堆里拉出来的人都是你的朋友,你觉得我是牛还是猫呢?
看着目光闪烁充满期待的皮休,我想了想说,“你是牛粪!”
气的皮休差点把我掐死,“闭嘴,你个死鸟!”
冤枉啊!我是觉得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曾经给我温暖,所以才说他是牛粪,结果他却觉得我在埋汰他,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从人意料的,少爷从牙科医生哪里回来后,所有的牙齿竟然都健在。
不但没有损失什么,也没有被吓得花容失色,反而异常兴奋地在病房里跳来跳去的,“我发现医生也很帅啊!以后我洗牙要到这个医院来!”
原来这家伙看上白医生那张俊脸了,希望那个牙齿杀手不要被少爷给吓出毛病。
三天后,我终于退烧出院了,因为牙龈还没有长好,所以暂时不能安假牙。而我因为忌惮牙医,反而觉得逃过一劫。
在医院的三天,皮休一直守护在我的身旁,连他的本本都搬到了医院。
多亏彩铃父亲的关照,才得以住在有两个床位的病房,皮休正好可以在另一张床上休息。别的病房都人满为患,我们却可以很自在的呆在这个独立的空间。
要不人来人往的,皮休也没有办法安心码字不是?其实,他在这里也不全是工作,会陪我聊天,打游戏。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能够这样和皮休一直生活下去,慢慢地老去,也会很幸福呢!
等我衰老的时候,就可以相互搀扶相互照顾,因为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不可能有孩子什么的,以我们两个的条件还不足以养活孩子。这个条件不是指物质上,而是因为我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做家长,彼此成为对方的唯一和全部,很纯粹地爱着对方,不用担心被别人替代,也不用担心自己所爱的人被别人分享!
这样的爱很狭隘很自私吧!但我们所要的也很少,只是简单快乐的生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彩铃要忙生意的事情,连个招呼都没打就风风火火的跑了。下了飞机才给我们打电话,说她要把生意搬到这边来。
当时我们正在花鸟鱼虫市场转悠,早上电话约彩铃一起出来的时候,发现关机,又给她家打电话是她妈妈接的电话,我们这才知道这丫头已经走了。
要不让她知道我们一起出来玩,她肯定要第一时间窜出来。
电话里彩铃问,“你们在干什么啊!这么吵?”
“大街上随便溜达。”皮休没说我们是一起出来玩的,要不担心那丫头会直接买回程的机票又挥回来。
挂断电话,我和皮休还有西门少龙他们一起在水泄不通的街道上行走。
这里每逢周三和周四都会有集会,非常热闹,除了市场中的商店,连外边的街道上都满是摊位和货品。
少爷说他很久都没逛集市了,这不一动员大家就一起出来了,还好把汽车都停到了广场那边,六个人步行过来了,要不非卡死在这里不可。别说是汽车了,连步行都费劲。
大伟和森哥晚上忙得晚,这时候还在睡觉,阿扬和小宁开着店,不好老关门,所以就我和皮休,阳哥和少龙,少爷和艾凡出来了。
还没进市场呢!就见马路牙子上停着一辆三轮车的地方被一群人围着,人头攒动。
“这是干什么的?”少爷拉着艾凡往前挤。
“可能是卖小猫小狗的吧!”我猜测,和皮休一起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