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了记忆——又一子

“你找什么？”阮亦乐拿着几件刚晾干的衣服进屋，看我在床头柜翻找。

“没什么。”

不过他明显不信，疑惑的看我两眼。

我只能讪讪的凑过去拿走他正在叠的衣服，“别叠了，陪我说说话吧。”

“你说，我叠衣服不碍事。”

“你能对我专心点不？”

“怎么了？”他最终放下衣服，无奈的看着我。

“嘿嘿……”就是想笑，就是觉得幸福。亲亲他，他的脸瞬间就红到耳根。看到他害羞的模样我更是得意。

“不好意思什么，那要做那事怎么办？”

“你……”

阮亦乐一把抓过衣服继续叠，看他手忙脚乱的掩饰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和好以来亲密的事做了，可也没到最后一步，我们都记得当初的约定，我说过他满十八我就要了他。

真的很高兴我可以赶上他十八岁，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我能兑现我们能一起过他十八岁的承诺。

我拉过阮亦乐的手，细细的抚摸。心里满满的却也是不安的，不知道这份难得的甜蜜还能在我们的庇佑下坚持多久。

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阮亦乐也低下头。

我抚摸着他的无名指问“戒指呢？”

“什么？”没回过神来。

“我送你的戒指呢？那天你不是捡回来了吗？”

“……”

“捡都捡回来了，还不好意思拿出来？”

“你笑什么，我知道你都不在意了，就我还舍不得丢，就我还……”

“我没笑，我的也放的好好的，出院的时候护士小姐说那戒指我在进医院的时候死死捏着不放，我记不起事了，不知道戒指怎么回事，但我只要看到它就知道那对我肯定不是普通的意义，所以我一直收着，放的好好的。”

阮亦乐的头还是低着头，我上前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你要看，我回家拿就是了，我真的有好好收好的。”

“李子木，发现你不记得我的时候我很害怕，本来你不记得我了对我们都好，可是我还是很自私，还去招惹你。”

“我说过了，这不是谁招不招惹的问题，我告诉你，幸好今天我们好了，要不然以后我想起来了绝对恨死你，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找出来狠狠的收拾。”

“……”

“所以不准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好好在一起，再多的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好。”双手紧紧的抱着我脖子，对我依赖。

呆在阮亦乐家的这几天，除了上学，我哪也不让他去。至于那酒吧就更别说了，老早就对他这份工作有意见了，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像他这样老实的人指不定要被怎么欺负。

可他倒好，在我的再三压迫下才不情愿的请了一礼拜的假。

尤其是这两天看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怨念的。“怎么的，这才没两天呢就烦了？”

我没好气的说他。

“不是，其实在酒吧做我做的挺好的，也没人欺负我，再说宇哥都是罩着我的，没人敢欺负我。”他一脸声张正义的说。

还说没人欺负，前两天隔壁的刘婶还送上没卖完的烧烤过来。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烧烤还没开始吃呢，刘婶就说，“小乐啊，最近很忙？怎么也不见你去我摊上玩啊？”

我暗嘲那是玩吗？哪次我不是看他被烟熏的累死累活的啊，这人啊，就是改不了占点小便宜的。

想到阮亦乐刚刚的话我就来气，他不提那啥宇的还好，他一提我就有意见了，警告他道“以后离那什么宇哥的远点，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瞧见他看你的眼神。”

别说我小气吃醋。主要是这段时间来我真是看在眼里的，那被叫做宇哥的对阮亦乐眼神里都透着宠溺，我和阮亦乐中间分开几年，这几天阮亦乐都一口一个是宇哥照顾的，一口一个是宇哥帮忙的。你说我能不有点警觉吗，说不定哪天他就得说我人都是宇哥的了。

看我不说话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瞄我两眼说“你别误会，宇哥人真的挺好的，他对很多人都很好，这几年都是他好心收留我，帮了我很多，还给我报了业校，我真感激他。”

“得了得了”我阻止他继续说，一是不想再听他说那宇哥怎么的好，更是因为我怕听到他说这几年来他过的不好，这让我比什么都难受。

想想一个没有学历没有钱的小孩，再带着一个小孩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时他怕吗？为什么要来这？为什么不留在A市等我好起来。可这些我都没有问过，他也不愿意说。

我们这两天说的都是些没好的，时不时的奚落下他，跟他打闹打闹，有时候也憧憬一下我们的未来，他总是对未来的日子很担心，有时候还会表现的很自责，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都装了些什么。总之日子过的很滋润，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完了。

回校

阮西回来了，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几经观察才知道他在偷偷的打工，他说他哥要过生日了，他这是在给他哥准备礼物呢。

我一听就别提有多得意，想到他生日就要完全属于我了，嘴角都不自觉的上翘。

“你什么时候去上课啊？”

“怎么？这是烦我了赶我啊。”

“不是，我怕你老不去上学，学校要给处分。”

我当然知道他是担心我了，就是想看看他紧张的样。

“你以为这是上中学啊，我一个月不去也没人管，再说我哥们都帮我请好假了。”

晚上在抽屉的角落里把关了几天的手机搜出来打开，手机足足振了几分钟才停下来。

阮亦乐刚洗完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不停的往我这边凑过来看我的手机，“你看看，早说让你回去上课了，你还不听，你看这么多电话催你。”

我呼噜了他一把，“你还给我说教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催我上学的，他们这是在关心我的蜜月之行怎么样了。”

“什么蜜月之行？”傻傻的样儿。

“当然是我和你了。”

“我们都还没有……额？他们都知道你和我的事？”

“我们还没有什么？”我一嘴子坏笑。

“我说正经的。”

“我也说正经的，没有什么？你就那么着急跟我那啥？放心，没几天了，到时哥哥会好好伺候你。”我一脸坏笑转成一脸淫笑。

他气得脸都红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嘟着嘴的样子很可爱，加上刚刚出浴的清新，这对我简直就是一种勾引嘛。

狠狠的吸了一口他粉嫩的嘴唇，“傻，现在我当然不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我会让我的好哥们知道，可那也不代表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不要担心。还有这也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好吗？”

他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他担心的不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会对我带来的影响。有时候真不知道应该为他这样敏感而欣慰还是难过。

最后在室友抱怨无数次无法请假了，我才不情愿的去学校。

“我说子木啊，你不能有了爱情就把学业给荒废了，你不知道我可把能请假的理由都用完了，现在那老头都要上你家请你去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这不就是要回来了嘛。”

“您老大赶紧的，对了，你说你是去谈恋爱呢还是私奔啊？你姐夫都来找过多次了。”

我们也差不多算私奔，没人支持我们，现在不是时时有人追吗。

刚走到校门就看到姐夫靠在车前。走近才发现姐夫的脸色憔悴的厉害，连胡子渣都冒出来了，对于像他这样不苟的人，这样子出门时不时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见他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

“去哪儿了？电话为什么关机？”声音也透着些疲惫。

但我是不会相信他这样是因为我，我更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哪里。

见我不说话，他一把把我推进车里。我没有反抗，不是没有力气，而是觉得他是我尊敬的姐夫。

“我要回宿舍。”车上我说。

“不用去了，你的东西我已经搬到我那儿去了，以后就住我那。”

“经过我同意了吗？”很恼火，我尊敬的那个姐夫渐渐的消逝了，尤其在我恢复记忆后更觉得姐夫表面的温顺只是表象。

“同意你什么？同意你在外面乱搞？”

“我怎么才不是乱搞？什么都听你的？”我对这样的占有欲感到厌恶。

进了屋，一股囚牢的窒息感让我无力。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三年多前，我也是被关在这样的屋里让我和阮亦乐分开的。记忆有些像带毒的藤蔓缠绕开来。

“你暂时不用去学校了，我已经给学校请好假了。”

“什么时候又替我决定了？”

“……”

“姐夫，我已经想起来了，三年前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想再说，可现在我已经成年，有自己的判断，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这些事了。”由衷的，我不想去想之前的事，家人给的伤害是出于为我着想的。

“先去休息下吧，吃饭时会叫你的。”姐夫似乎并没有吃惊我记忆的恢复。

怎么可能静下心来，之前呆在阮亦乐身边可以抛弃所有不去想，可现在有太多要理清。起身到厨房倒杯水，路过姐夫房间的时我没想偷听他讲话的，可听到一句我就走不动了。

他对着电话那头质问“不是说催眠失忆是不会恢复的吗？现在呢？”

……

“给我解释有用吗？”

……

“好了，算了。”疲惫的挂了电话，转身正面对我愤怒的脸。

我想过我是在那时受不了失去阮亦乐的刺激所以失忆的，怎么会想到这一切会是姐夫让人给我催眠的。

他的目的出自什么？为了我没有那痛苦的记忆吗？记忆在苦至少我有想头，他怎么能这点也给剥夺了呢？

“你怎么在这儿？”

“姐夫！你还是我的姐夫吗？”我大吼。

“我不是你姐夫，一开始就没想过是你姐夫。”

“他妈的不想做我姐夫你说啊，你还贴着我姐干嘛？”

“我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贴着你姐！不过现在也好了，反正我和你姐已经离婚了。”

“什么？你他妈的说什么？你知道姐姐多喜欢你吗，她有多爱你你看不到吗？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那我呢，我多么爱你你有看到了吗？你又是怎么一次次让我伤心的？”

“……！！”

囚禁

相对发泄了火气，姐夫安静了，或者是累了。我则无法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应该说是我神经太粗了还是姐夫掩饰的太好了？那么多年来我感受到的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宠爱，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变得那么不单纯。

短短的几分钟，短短的几句话，可那内容却不能让我短短的消化。我的失忆是姐夫故意的，姐姐离婚了，因为什么？姐夫说了什么话，好像说的是爱我。

我呆滞，震愤，欲哭无泪！

“小木，对不起。”

“你骗我的吧，你还是我姐夫，我收回刚刚说你不是我姐夫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很尊敬你的，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好姐夫，会疼我，会爱我姐的好姐夫。”我不知道自己要想挽回些什么。

“小木，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所以一直和女生不会有过多的交往。可现实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爸的权我妈的钱都不允许我是个同性恋，我对男孩感兴趣但也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个男孩，所以大学后我也试着和女孩相处，他们都说我和你姐很配，你姐过生日他们推搡着让我过去好好表现，也是在那天我看到了你，哪个阳光俊秀的孩子……”

我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或者说麻木的听着他的故事。只是我始终置身事外，我不觉得这应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时候还小，我借着你姐接近你，大家都以为我和你姐好上了，你姐没否人我也没有，初中开始我就发现你有在不停的交女朋友，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在难过的同时更多的是高兴。我高兴你和我不一样，因为我怕你要是和我一样了我肯定不顾一切的把你追到手，所以在发现你不是的时候我是欣慰的。我决定和你姐结婚，可以一直守着你，呆在你身边。而且你姐和你长得很像，每次看着他我就想看着你的脸，所以我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真自私，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姐多不公平，对她是什么样的伤害？”想着姐这两年来忧郁的脸，时不时的看着我发呆，她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了，那她这两年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生活的。

“我是自私，可这都的怪你，我已经决定只是把你当弟弟一样照顾，好好和你姐姐过的，是你，为什么突然要喜欢上男人，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我起身打算摔门而走，如果我不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他已不是我姐夫，他对我抱有那样的想法让我没有呆在这的理由。

“去哪儿？”他还是快了一步挡在我面前。

“不用你管，我需要冷静一点。”

“不准走，哪也不能去！”虽然看上去憔悴但使出的劲还真大。

我推开他，他抓着我，你来我往我们算是打起来了，可我还是有顾虑的，他毕竟这么多年在我眼中是个亲人。

果然还是他赢了，在我顾忌他的时候他却打中我的麻痹神经，我晕倒了。再醒来我已经是耻辱难看的被绑在床上。

他的样子更狼狈了些，皱巴巴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几天都没有打理。

“留在我身边就那么难？我为了能留在你身边我连女人都娶了。”

是在乞求我吗？

“可你也伤了她。”

“我爱的是你！”

“可我不爱你，我不是同性恋，在遇到阮亦乐前我喜欢女生，还为了那个女生天天走20里的路只为她说喜欢那里的月季花，如果不是她很快就出国了说不定我连现在的阮亦乐都不喜欢！爱上阮亦乐只是爱上阮亦乐，和男人女人没关系！”我用剩下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吼，希望这个让我陌生的可怕的男人能清醒些，我不是爱男人我只是爱的人是个男人。

然而他不明白，回应我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原来他是可以这么暴力的我从来都没有发现。

“你在提那人，你再说一句你爱他，信不信我找人奸了他！！”

我们相互狠狠的瞪着，最后还是我败下阵了，不是我怕了他，而是从他冰冷的眼神里我看的出，只要我说了他也一定做的到。

我被绑在床上几天，手脚有些麻木的时候他会帮我按摩，可那让我觉得恶心。我不吃东西，他掰开我的嘴强迫，他给我打营养针。他的电话一直在响，他不接但也没有关机。

我醒来都能看到他在看着我，就像从来没睡过一样。他应该也没睡过，几天了，他的样子一天比一天糟糕，衣服没换过，头发没理过，甚至脸应该也是没洗过的，双眼已经肿胀红的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