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运筹决算有神功
这一日便是论剑大会的最后一天,经过几天的比试,除了直接参加最后比试的几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外,留下的人已经
是寥寥数个,却是个中翘楚。
少年着一袭白衣安静地与南宫晔坐在二楼阁楼里,偶尔参与柳颐与浅碧晓紫的闲话,更多的时候却是静静地陪着南宫
晔坐着观看楼下的比试,将沏好的茶递给南宫晔,少年柔柔地问道,“少爷,你说那个唐门的小姑娘与嵩山的公子谁
会赢?”
眯了眯眼睛,南宫晔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转头含着笑意地问白衣少年,“安陵觉得呢?”
微微歪着脑袋,少年又转头看了看楼下,却见那嵩山的青年看似占了上风的模样,于是转过头答道,“安陵觉得该是
那嵩山的公子吧。”
将茶放到桌上,南宫晔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却发现他头上的簪子歪了一点,于是自然地伸手想要为他扶正
,却不曾想刚要碰到那簪子,少年竟下意识地躲开了,手微微一顿,南宫晔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白衣少年,却见他也似
是有些尴尬的模样。
轻轻咬了咬唇,眨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南宫晔,白衣少年软软地说道,“少爷,安陵不是故意让开的
,只是太突然了,安陵一时没反应过来,少爷不会怪安陵吧?”
说着,白衣少年将头上的簪子取下递给南宫晔,让他为他重新插上,由于低下了头少年便没看到,那一刻南宫晔微眯
的凤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疑虑。
轻轻将簪子插到少年头上,然后轻轻撩起他右边额发,凑近了些含着笑意看着那依旧艳红如血的彼岸印记,凑过去轻
柔柔地亲了一下,南宫晔用着带有几分坏坏意味的音调揶揄道,“相公怎么会怪安陵媳妇儿呢?是相公我太突兀了,
应先招呼一声才是,不过说起来,相公怎么觉得安陵媳妇儿的胎记变得比以前红了一些?”
心里一惊,白衣少年脸上却是带着三分羞涩地笑了,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推开南宫晔的手,整理好自己的额发,少年有
些嗔怨地瞪了眼南宫晔,用着几分撒娇几分埋怨的语调说道,“少爷说什么呢!而且这么多人,干什么叫安陵媳妇儿
,多难为情呀!”
再次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睛,南宫晔笑着转过了头,然后看着楼下的二人,突然转换了话题淡淡道,“安陵媳妇儿此
次可算猜错了呢……你看,却是那唐山的小姑娘赢了比试呢!”
“诶?”见到南宫晔终于转过头去,白衣少年终是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转而听闻此话,少年
立刻顺着南宫晔的实现看去。
微微勾起嘴角,白衣少年转过头笑得一脸干净的模样,“真的耶!那个小姑娘看着个子小小的,怎么这么厉害,竟然
反败为胜了?”
有几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南宫晔眯着眼睛淡淡叹息道,“是啊……不过那小姑娘可不是反败为胜,而是她从一开始
就在用技,迷惑了你我,也迷惑了她的对手,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自然,她便赢了。
”
说完,南宫晔转头看向白衣少年,却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南宫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又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捏了捏,细细感觉着那种细柔的感觉。
南宫晔捏得很仔细,每一处肌肤、每一跟指节都没错过,最后他牵起少年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眯着凤眸调戏道,
“媳妇儿的手还是一样的软呢……”
不知为何,白衣少年见到此刻的南宫晔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甚至有那么一刻,他想抽回收立刻离开,然而他却最
终忍住了,然后弯着嘴角起来,问道,“少爷不去参加比试么?”
放开少年的手,南宫晔摇了摇头,又是用着意味深长的语调叹息着说着,“不急、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呀…
…”
不知该怎样接话,白衣少年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南宫晔,然后转头看向台下,只见此时比试的二人已经换成了之前那个
小姑娘与一个极其俊朗的青年,正想着那青年是谁,却见他竟然望向了他的方向。
但见青年的目光温柔中透着三分忧伤,白衣少年在心底微微一惊,猜测着难道这青年认识安陵清不成?那为何紫魅的
情报里完全没提到这个人?!
这样想着,白衣少年轻轻弯起嘴角对着青年笑了起来,那两个浅浅酒窝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爱,青年看到少年的笑容明
显怔了一怔,转而也温柔地笑了,让那三分忧伤的感觉褪去了三分,却又在看到南宫晔一手勾住少年的腰时,变得更
加忧郁了几分。
转过头,青年不再看少年,而是礼貌地向那小姑娘拱了拱手,开始了这一场比试,见到此,白衣少年终是轻舒了口气
,转头却见南宫晔正定定地看着他,心底又是一惊,白衣少年勾着嘴角问道,“少爷怎么了?”
看到少年笑了,南宫晔也跟着淡淡地笑开了,他握住少年腰的手却有些不安分地捏了捏,惹来少年有几分薄怒的眼神
,南宫晔轻笑着放开了手,看似无意地问道,“一直想问安陵,究竟是何时与上官逸这么熟悉了?”
从南宫晔口中得知了对方是谁,白衣少年此时才算是有了几分底气,他瞟了眼已经胜了比试的上官逸,悠然说道,“
有什么可熟悉的,安陵只与少爷熟悉。”
轻挑起眉,南宫晔嘴角的弧度似是有了几分诡秘的味道,他极轻地问道,“是么?……”然后他伸手轻抚过少年的长
发,闭着眼感受着手下那柔顺的触感,一点一点,慢慢品味其中滋味,随之轻声呢喃说道,“听到安陵媳妇儿说这样
的话,相公我可真是开心呢……”
“少爷,那上官逸太挺真厉害的,他又赢了一场比试呢!”突然白衣少年见到那俊朗的青年再次在三招之内赢得比试
,惊呼出了声。
“呵呵……”听到少年的惊呼,南宫晔低低地笑开了,他站起了身,摸了摸少年的头,然后俯下身轻吻了下少年的额
头,温柔说道,“这么久没见到相公我的惊鸿剑法了,媳妇儿该是很想念吧?那一会儿可得仔细注意看看为夫有没有
退步哦!”
话音落,南宫晔从腰间抽出惊鸿剑,运起轻功轻轻盈盈地翩翩落到比试场中央,就在他与上官逸互相礼貌的拱了拱手
之后,他却转过头看向白衣少年,那眼神含着三分笑意三分看不清的神色,看起来温柔无比,然而那一刻少年却有一
种他早已被看穿的错觉,压下心底猛然加快的心跳,少年只得勉强地弯着嘴角笑了起来。
开始的惶然渐渐地被那优美的剑姿吸引过去,那婉转的剑花,飘然的身姿,配衬着氤氲着淡淡白色光晕的惊鸿剑,剑
影幢幢,真可谓是惊鸿照影来,似是一片碧水荡漾在星光下,粲然而优雅。
渐渐地,白衣少年的视线被固定在南宫晔水蓝色的身影上,这样的剑,让人无法拒绝地去欣赏,这一刻,他甚至有些
忘了原本的计划,忘了每天端给南宫晔的茶水、清粥里,他放下了什么了……
然而,回过神,少年却更加愤恨,为何所有好的都给了安陵清,而他却永远只能顶着一个假的名号,为他挡去一切风
雨、承受一切苦难?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抬头再次看向那抹恣意的水蓝色身影时,白衣少年眼中剩下浓烈得即将溢出的、让人心惊的恨意。
当紫魅抱着一个身穿浅淡得近乎白色的紫色服饰的人踏进客栈时,所有人都惊得忘了自己本来的活计,全都瞪大了眼
看着这似是天人下凡的人。
只见这人怀抱着一个看不清面貌身材娇小的人,却见那人一头黑直的长发铺散着随风飘在空中,反倒无限引人遐想,
然而,那着一身绛紫的人眼神太冷太厉让人不敢直视,最后只能憋着呼吸垂头继续猛扒着饭。
紫魅轻眯着眼淡淡扫了眼客栈大厅,径自往二楼走,紫灵跟在后面急急忙走到掌柜那里,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柔柔
说道,“掌柜的,很抱歉,我家主人喜欢清静,这客栈我们暂时包下了,还请您将客人都请到别处用餐,所有的费用
都记在我们账上。”
掌柜的愣愣地点了点头,转头立刻吩咐人将大厅清空了,紫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跟掌柜的继续说了些要上些什么
菜,每道菜该如何做的注意事项,这才让一旁的小二烧些热水送到二楼雅间去。
最后紫灵还是不太放心厨房大师傅做菜,担心他会将菜做错了或是放了不该放的作料,那样他便便害人了,于是也询
问了厨房的方位,准备亲自掌勺下厨。
刚走开,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一个着妖艳红色的男子,只见他也怀抱着一个着一袭青衣的人,红衣男子瞟了一眼紫灵
,看似淡然地说道,“也让小二给我房里准备一桶热水来,药效该是要发了。”没等紫灵回答,他便也快速往二楼走
去了。
轻轻地将安陵清放到床上,紫魅坐在床边用手慢慢拨开他的额发,指尖缓缓滑过他那显得妖娆却又清雅的胎记,然后
划过他的脸,感受着那种滑嫩的触感。
静静欣赏着安陵清的睡颜,看着他长长的带着微卷的睫毛、看着他脸蛋透着淡淡的粉红色,这样的安陵清总是莫名的
迷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安然地味道,让紫魅甚至有些迷恋上了。
俯下头在安陵清额上留下一记轻吻,以手指缓缓解开他衣襟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地优雅地解着,似是在慢慢品惜着一
件艺术品一般。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小二的询问,“客官,给您送热水来了,能进来吗?”闻言,紫魅立刻拉下床帐,翻
身从床里坐起来,淡淡嗯了一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紫魅站起身靠在床柱上,微微眯着一双紫色眸子看着小二领着几个人抬着木桶走了进来,然后他转
过头,透过朦朦胧胧的白色纱帐看向安陵清,缓缓地缓缓地,他勾起了唇角,不带一丝魅惑的感觉,而是温暖的、满
足的。
紫魅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永远这样的想法,这也是让他措手不及的,他本只是喜欢安陵清,喜欢那份安宁,然而,此刻
他却有了一些迷惑,竟会想到永远这样的词。
但偷来的幸福,终究也只能留住这样的片刻,有时候,生活是充满了无奈的,总是在应验着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
无时莫强求”。
运筹决算有神功,二虎还须逊一龙。
初出便能垂伟绩,自应分鼎在孤穷。
第四十一回:化作春泥更护花
等小二们都退出了房门外,紫魅优雅地走到一旁掀起床帐,将安陵清软软的身子扶起来,并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然后
慢慢一件一件解开安陵清的衣服。
直到安陵清完全以最原始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紫魅这才停下了手,将安陵清放回床上,站起身俯视着本应是白玉无
暇的胴体,此时却并不完美,反而能窥见那遍布全身犹然在身淡淡的粉色痕迹。
微微挑起眉,紫魅其实也觉得很奇怪,他看到这些痕迹竟没有一丝生气或是该有的嫉妒,他只是感到有些惆怅,惆怅
着感叹即使是这样经历过情事洗礼的安陵清横躺在他面前,竟仍让他觉得凛然不可犯,让他心底生不起一丝一毫猥亵
的想法。
此时紫魅脑中浮现出的想法,竟只是想好好将安陵清捧在手心里呵护,累时烦躁时,远远地瞧着他,然后寻求到那份
心底想要的温暖。
突然之间,紫魅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那就是他也许会一辈子想要与安陵清在一起,不放他离开,不让任何人夺走他
,却可能永远不会碰他。
也许是因为不舍得,也许是因为害怕从安陵清眼中看到恨意,总归说来,他不会随便碰安陵清,至多亲昵的吻或是拥
抱。
只觉得此刻突然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心情涌上心头,紫魅从不知他自己竟是个情圣,即使明明心底对这个人有着强烈的
渴望,却只想将他珍藏起来,不忍伤他一丝一毫。
曾经想过的那些即使要伤害也要将他夺取的想法,似乎也在嘲笑此刻看到心上人胴体,却心生畏怯之心的自己。
温柔地走上前将安陵清抱起,触手是温暖的体温还有柔嫩的肌肤,紫魅却只是面色温柔认真地抱着他,然后小心翼翼
地将他放到木桶里。
因为安陵清身上的迷药还没有退去,他自然是没有力气自己坐在木桶里,紫魅便也褪去了衣服坐进了大浴桶里,然后
轻柔地为他拿下玉簪、解开发髻。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温柔地待一个人,紫魅对于自己生怕弄疼了安陵清的小心翼翼而颇感到不可思议,他让
安陵清靠在自己胸前,虽然二人此时都是丝缕未着,他却真的在这一刻像是在膜拜一件圣物一般,竟一丝欲望都没有
升起来。
在为安陵清清洗身子头发的过程中,紫魅总有种想要摇头然后大笑的冲动,他此时也疑惑着究竟安陵清有何魔力,能
让每个人都如此珍惜他。
其实紫魅本打算今天便要在安陵清醒来之时强占他的身子,然后用一些极端的办法让他完全忘记南宫晔,永远乖乖地
呆在他身边的。
但是,在此时,他却也不得不认输一般地摇头苦笑,他这样的人,对着即使只是沉睡着无害的安陵清,也做不出来这
样的事。掠夺本早已成为他的本性,但是,为何他会在此时完全下不了手,还心生只想呵护的念头?
清儿,你果然是我跗骨的毒,戒不掉的瘾。
渐渐地,紫魅觉得安陵清的脸蛋越来越红,然后他的眉头竟紧紧地蹙了起来,心里闪过一丝担忧,紫魅急忙将他从水
里抱了出来,并拉起旁边的衣服将他整个人裹起来,然后用内力将安陵清的湿发烘干。
听到一声似是痛苦的轻吟,紫魅急忙将安陵清放到床上,正准备去找宋熠彤过来瞧瞧,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安陵清抓
住了,转头却见他嘴里轻声呢喃着,“少爷……难受……”
坐回床边,将安陵清整个人抱进怀里,紫魅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冷厉,即使他会珍惜安陵清,却不代表他会同样善待那
个得到安陵清所有注意的人。
抬手轻轻拍了拍安陵清的背,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然后伸出手探了探安陵清额上的温度,发现竟是发热了,眉头
悄然蹙了起来,紫魅一把直接将安陵清抱起,然后直接走到另一间房,一脚踢开房门。
然而,门刚被踢开,紫魅却没想到正好瞧见已经醒来的青衣少年,在宋熠彤喂他喝药时,抬手狠狠甩了宋熠彤一巴掌
,还一掌打翻了药。
微微挑起眉,紫魅看见宋熠彤本是一脸怒意地转过头看向门口,却在看到是他时猛地脸色转为尴尬,紫魅见到那个青
衣少年在瞧见自己怀里的人时,突地变得激动起来,明明身子发软却还是一副要过来抢人的模样。
“少奶奶?少奶奶他怎么了?把少奶奶还给少爷,你们想干什么!”
只听那少年在摔下床时抬起头突然高声喊起来,微微皱起眉,紫魅讨厌少年如此吵闹的模样,更何况他还用了这么一
个“少奶奶”的称号。
宋熠彤一见紫魅皱了皱眉,连忙转身一下点了青衣少年的哑穴,恶狠狠小声道,“死木头你给我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