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昊忽然凑过来吻了吻我的唇,良久松开后,端过饭菜,笑问:“还吃吗?我喂你。”
我眨眨眼,坐直了身子,张开嘴巴,对着他笑道:“吃,啊——”
灯光下,司徒昊的面容柔和,周身仿佛渡了一层淡淡的银,我吃了几口,轻轻笑出声来。
他不解地看着我:“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觉得很开心,我不再是一无是处了。”
“你本来就很优秀,只是别人没发现而已。”司徒昊看着我,眸光闪烁如星,璀璨迷人。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司徒昊,我现在恐怕还在混混堆里混呢……真的很庆幸,遇到了他,真的很庆幸,爱上了他……
078.是寒龙吗?
输了两天液,睡了两天,我精神胃口渐好。司徒昊也稍稍放心下来,白天去上班,晚上才来医院陪我。
本来我想出院回家休养,他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还是在医院养到痊愈为止。
我闲来无事,就在走廊里溜达,恰好碰上上次差点撞到的那位老人家,我微微一愣,迎上去笑问:“老爷爷,您不舒服吗?”
他慈眉善目地看着我,摇摇头:“没有,我来探望亲人。”
“哦。”他没事就好,不知怎么,总觉得他很亲切,一种奇特的感觉萦绕。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他打量着我身上的病服道:“孩子,你怎么了?”
“我?”我无所谓道,“我没什么事,小毛病,早就没事了,只是我哥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不准我出院,想让我多养两天。”
“原来是这样。”他笑了笑,仿佛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旁边的病房道,“那是你的病房?”
“嗯。”我不好意思地问道,“您要不要休息会儿?”
“好,我正好有点口渴。”他跟着我朝病房走去。
帮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然后坐在一旁跟他聊天。
他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我的脖颈,然后问道:“孩子,你这是什么挂坠儿?”
我愣了下,见他盯着我的脖颈,才恍然醒悟,原来病服比较宽松,所以脖子上的挂坠儿若隐若现,他说的就是这个挂坠儿。伸手将挂坠儿掏出来,然后摘下递过去:“我也不认识这挂坠儿是什么,小时候就戴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摩挲着挂坠儿中央的兽头,怀念道:“这上面刻着的是麒麟,代表祥瑞,挺少见的,还算名贵。”顿了顿,他问道,“是家传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名贵我倒不知道,只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所以一直戴着。想妈妈的时候就会摸摸它,然后心里就会平静下来。家传应该也不至于,我妈妈从没跟我提过……”
他将挂坠儿递还给我,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
我并未在意,只是觉得跟他很投缘,下意识地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妈妈说我可以拿着这个挂坠儿去美国认亲,大概真的是妈妈那边家传的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不去认亲呢?”他显然无法理解,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不以为意道:“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呀!有没有亲人我都不在乎。”
“……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吗?”他试探地问道,“不过我刚才听你说你还有哥哥……”
“对呀!原本是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我都过得自由自在,惬意极了。去年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找到我,对我也挺好,所以现在过得更加不错。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过这么平静自由、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不想破坏这种生活的宁静。那些所谓的亲人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认回我,我干嘛要腆着脸去认他们?就算他们大富大贵,我也不稀罕!”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老人脸色微微一变,呢喃了一句:“这样啊……”
我回过神来见他脸色不好,想起上次开车带他去京华区的时候他跟我的谈话,顿时一惊,他的家人好像也是跟他不合……我忙转移了话题:“老爷爷,主要是我太倔了,其实别看我这样,我骨子里比较冷傲,很难跟陌生人打成一片,所以宁可把自己封闭起来、保护起来。我个人觉得您还不错,很和蔼很慈祥,如果您加油努力的话,您的家人肯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
“……是这样吗?”老人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只要我努力,他就会接受我?”
“嗯!”我安慰道,“您别难过,要坚持住哦!”
“如果你在美国的亲人过来找你,你会接受他们吗?”他双唇微微颤抖着问出这样一句。
我怔愣,然后笑道:“他们不会的。如果要找我,何必相隔十八年才来?这种不可能的事我从来不做假设。”
“是吗……”他呢喃一句,慢慢起身,“你什么时候出院?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所以等你出院之后,咱们爷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啊!”我也起身,送他出去,“您慢走,等我出院了会找时间约您见面的!”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类的纸片,我接过,只看见电话号码却没看见名字,有些诧异,不过猜到他可能是为了隐瞒身份,上次已经觉得他很神秘了,所以也见怪不怪了。报上我的电话号码和名字,送走了他。
躺在病床上,眼前不断浮现老人的面容,回想我们两个人见面的经过和后来谈论的事情,心中越来越奇怪。好像每次都是围绕家人和亲人的话题,而他见到我脖子上挂坠儿的表情更是让人匪夷所思,那挂坠儿是妈妈留给我的,旁人怎么会对那个感兴趣?就算是名贵的,而且好奇,也不会如此逾矩。
我心中蓦然一滞,一个想法跳出心头——莫非、莫非他是……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来中国,还特意潜伏到我身边来跟我套近乎?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不屑一顾的吧?他那么狠心地赶走了妈妈……几乎有二十年不曾关心过妈妈和我……
就算小阿姨回了美国之后没有听我的话将我的事隐瞒下来,就算那凌云飞等一伙儿雇佣兵是寒龙派过来保护我的,可是……他也不可能亲自来这里呀!
但是想起那次他去的京华区,那里正是我跟妈妈住处附近,而且他看我的时候流露出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更何况,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笼罩……我有些迷惑了,也有些烦躁。
如果他真的是寒龙……那么……我要怎么办呢?
胡思乱想着到了晚上,司徒昊过来看我,见我靠着靠枕发呆,不由玩笑道:“看你这样子都快成望夫石了,这么想我?”
他顺势坐在床边,伸指刮刮我的鼻子,笑得放肆。
我绷着脸皱着眉躲过他的手指:“别闹!”
“想什么呢?”司徒昊探手摸摸我的额头,“也不烧呀!有心事?这么魂不守舍的。”
“……我怀疑……寒龙来J市了。”我抬眼望着司徒昊,眼里都是担忧,“我前些天认识一个老人,今天我又碰到他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什么牵绊着似的。我怀疑……他就是寒龙!”
司徒昊显然没料到我会有这样劲爆的消息告诉他,惊在那里,许久才僵硬地扯扯嘴角:“怎么可能?就算要来他也会正大光明地来司徒家拜访或者直接约你见面才是,应该不会暗地里跟你相处吧?如果这样以后认你的时候要怎么自圆其说呢?他应该听小阿姨说过你的性格,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不直接的人了。”
“也可能不是故意要跟我以这种陌生的方式见面。”我忐忑道,“那天我差点撞到他,所以才认识了他。刚开始他也没提过什么寒家的事,也没提过不认他的家人的事,都是我主动问的……大概……只是我想多了吧!”
“冽,如果他要认你,你难道真的不认吗?”司徒昊静静分析,“就当这些天跟你见面的那位老人家是你外公,他现在还没挑明身份,不过我想肯定有一天他会对你挑明身份并且向你道歉,想要认回你这个外孙……那时候……你真的要拒绝他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低着头,伤脑筋地摇摇头。
“冽,你跟他相处,觉得他怎么样?”司徒昊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孤独……很小心翼翼……很可怜……”我嗫嚅道,“可能他不是寒龙呢,或许是我多想了。寒龙不会是这样的,他那么绝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平易近人的老人家呢?”
“你之前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绝情?或许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司徒昊握住我的手,认真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不用这么纠结烦恼。不管怎样,你还有我呢!”
我抬头望着他,觉得纷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又听他笑道:“当然前提是,他不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如果他要带你去美国,我肯定第一个不答应!”
“就算我认他,也不会跟他去美国的。”我肯定道,“更何况,我还不一定要认他。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舍不得你的。”
“我喜欢你这张会哄人的小嘴!”司徒昊坏坏一笑,凑了过来,顺势吻上我的唇,轻轻安慰道,“大概真是多想了,那人根本不是他呢!”
会吗?我软倒在司徒昊怀中,脑中仍在想着,好像近来跟在我身边保护的雇佣兵少了几个呢,那个带头的凌云飞也时常不见踪影,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寒龙来了J市转而去保护他了吗?
还是说……真的是我多想了呢?
079.世事难料
验证他是不是寒龙的方法就是——我跟司徒昊去了墓地,果然,在那里有新的花束,冬天天气干燥,但依旧可以从花的新鲜程度来判断最近几天有人来过。
我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盯着花束一言不发。
司徒昊揽过我,柔声道:“冽,我们先回家吧!”
我下意识地靠着他,跟他一起离开墓地,可是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真的是寒龙吗?为什么我非要猜到他的身份?就像以前不知道的时候那样跟他相处该多么好啊!他肯定也是这样想的,怕我知道他的身份后疏远他,所以才故意隐瞒身份来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与我相处……
我颓然靠在了副座上叹了口气,唉……现在要怎么办呢?
“冽?你想好早呢么办了吗?”司徒昊侧头看我一眼,问道。
“不知道呀!”我抚额,无奈道,“现在好想把自己藏起来,任谁也找不到!”
司徒昊失笑:“真是孩子气。藏起来也不能解决问题呀!他大老远来国内找你,还如此煞费苦心跟你认识,尽量在你心中留下好印象,你就不感动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连声道,“他也曾无视我的存在,害妈妈临死也没有回去认他们!我还是恨他!”
“或许有苦衷也说不定呢……”司徒昊小声提醒。
我白了他一眼:“你竟然帮着他说话!”
“没有,我是中立的。”某人立马无辜道。
“中立也不可以!你得站在我这边才行!”我强势道。
“好好好,我站在你这边,该恨他们!”司徒昊立马改口。
我无奈地叹口气,闭上眼睛把自己当鸵鸟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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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辰自那次爆炸案后便一直在医院疗伤,伤势稳定下来才回家静养。
叶冰语为了方便照顾他,也搬到了他在白家之外的自己独立的公寓,并派了不少精英暗中保护白沐辰。
白沐辰静静看着在房间里忙来忙去的叶冰语,脸上的消融安逸祥和。这样平静安稳的日子是他最向往的,却也是最不能实现的。没想到这次重伤之后竟然过了近三个月这样的日子,现在就是让他立时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叶冰语最近有些忙,她忙什么白沐辰也没问,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去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白沐辰哪里会不知道她在忙黑道中的事?叶冰语也知道白沐辰心知肚明自己的行为,可就是贪恋这种幸福的小日子,所以全都心照不宣滴选择了回避。
也不知道这样回避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将饭菜盛出来凡在小桌子上,叶冰语搬到床上,白沐辰脊柱的伤还未痊愈,所以她轻易不让他乱动。
白沐辰在叶冰语的搀扶下坐起身,叶冰语把旁边的大熊毛绒玩具拽过来垫在白沐辰身后,脸上又满足的表情闪过。
这个将近两米的大熊是白沐辰圣诞节送她的。当时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叶冰语着实惊讶了一番,因为白沐辰受伤的时候是十一月底,距离圣诞节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会是白沐辰送她的圣诞礼物。
那得多早订礼物啊!
面对当时热泪盈眶的叶冰语,白沐辰轻描淡写地带过:“交往没多久的时候我就幻想了很多次跟你一起过圣诞节的画面,所以就提前定了礼物告诉他们圣诞节之前送给你。可惜我突然受伤,而到圣诞节也一直没好,不然还能跟你一起去别的地方玩儿!对不起。”
叶冰语扑到他怀里,小鸟依人地哽咽着:“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很开心了!”
如今又休养了两个多月,白沐辰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个大熊被叶冰语抱来自己家,经常被充当靠枕。他有时候会苦笑一声,暗叹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竟然给自己买了个靠枕……
现在已是三月初,自那次事件之后,段楚扬销声匿迹,马翔也人间蒸发,好像大家都在养精蓄锐一般,相安无事。
白亦辰还是跟楚越在一起,这点让白沐辰有点惊讶,不过随即又放下心来。楚越这人的确不错,从上次救自己并不顾跟他哥闹翻就看出来了。他……是真心爱着亦辰的。
这样就好,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然而,还没放心多久,白沐辰的伤势痊愈刚刚上了几天班就接到段楚扬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段楚扬放肆的笑:“白大警官,你可真是命大呀!”
“段楚扬,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加倍送还给你的!”白沐辰对旁边的同时打个手势,合作多年,对方一见他的手势就知道他的意思呃,打开电子检测系统开始搜寻段楚扬的下落。
段楚扬仿佛丝毫不以为意,他笑了几声,神秘兮兮地开口:“白大警官,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收?”
白沐辰蹙眉,问道:“什么礼物?”
“可以让你先听为快。”段楚扬调大了音量,那边背景音乐变大,白沐辰隐约听见那边传来痛苦的求饶,声音熟悉至极,还有陌生男人的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