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嬉笑怒骂 上+番外——浮生疏影

他扑上去试图质问那个人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转身跑出了服装店，动作之快，仿佛在他眨眼之后对方就已经消失而去。

而于此同时，大街上却爆发出了骚乱，追到店口的顾文舒听到门外奔跑的人群传来的话。

“怪物！前面有个怪物会吃人！”

不断传递的开来的话和一同蔓延开来的恐慌，让顾文舒差点瘫软在地。

丧尸？现在不是爆发前的一年么，这时候根本不可能出现丧尸。之前那个老人说的话却不由的出现在脑海里，顾文舒眼前一黑，顾南举着衣服笑看他的脸仿佛还存在他眼前，明明才分开几分钟不到，为什么就不见了。他又要在一次失去顾南了么？

不！如果他重生的意义不是为了顾南，那么他又何必回来。顾文舒推开面前的人，神色癫狂的往声源地冲了过去。

第八章

“……据闻市中心爆发了一起大型伤人事件，一名男子突然暴起咬伤了十数位路人。现该男已经被警方拘留在案，警方声明，该男子是服食了国外新型毒品，才导致发生的伤人事件。其他被伤人员已经全部移居医院。以上为今天的全部报道，感谢收看。”电视机上的年轻女子面带笑容的说着结束语，顾南看着心烦的直接关了电视。又有些担忧的扭头看着半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顾文舒。

之前顾文舒进去换衣服后，李然提议去买点喝的，因为卖饮料的地点距离服装店不远。顾南觉得他们能在顾文舒换完衣服之后回来，所以完全不知道现在顾文舒换衣速度的顾南没有任何压力的和李然出了店，也就有了后面的那一幕。

当然，顾文舒这个笨蛋也完全忘记了还有手机这样一个东西存在。

所以当顾文舒逆着人流冲到据说吃人的怪物边上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顾南的存在。虽然顾文舒并没有放松对顾南的安危的担忧，但是由于那些倒在街上被咬伤的人里没有顾南，一直提着的心也就自然放下了少许。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去打量面前那个丧尸。

对方身上很干净，这是给顾文舒第一个感觉。事实上在末世里根本没有一个干净的丧尸，每一个丧尸都是从被咬伤的人过来的，所以每一个丧尸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血迹，又经过时间，通常一只丧尸身上总是有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更别论对方大张着嘴扑上来所带来的恶心视觉。

但是，这个迈着蹒跚步伐扑了一个又一个的路人，扑到一个人后只咬上一口就不在留恋的找下一个猎物的男子，身上却没有一点自己的血。

顾文舒挑了个位置看着男子的举动，对方很成功的扑倒一名妇女后，不顾对方惊恐的尖叫声对着脖子咬了下去，鲜血一下子喷溅出去。

按照以前的惯例，男子是不会在管其他人而专注于自己抓到的食物。所以末世最常发生的是，遇上丧尸群，对抗不了就推个人下去，那么就算你贴着丧尸走过去，也没有丧尸会放弃手上到手的食物而来抓你。

但是，男子在咬完那个妇女后却转身扑到边上的男孩身上，对之前的妇女没有丝毫的留恋。看着对方的动作，顾文舒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丧尸一直是这种笨拙呆泄的状态，其实并不难消灭，人类里面的弱者不少，所以完全可以以弱者做肉饵逐个消灭丧尸。但到了后期，丧尸也会成长，他们懂得计谋，知道自身的弱点，大股大股的蹲守在每一座空旷的城市里，将里面发现的食物药品收集在一起，然后所有的丧尸围住那些食物等待他们的需要的人类上门。

毕竟丧尸可以不吃不喝，而人类不行。所以他们在那些只有人类需要的食物边上，总是能等到自己要的。

带领这些丧尸做出这些部署的，据说是已经恢复神志的丧尸，这些丧尸被称为四级丧尸，这些丧尸依旧以人类的血肉为食，却不会被食肉的欲望控制大脑，他们能改变丧尸特有的浑浊眼球和腐烂的身体，变成一个完美的人类。据闻他们甚至恢复了变成丧尸前的记忆。

撇开他们和人类食用的食物不同，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丧尸。

拥有人类智商的丧尸只会让人类越来越难生存，食物越来越少。能够发现的食物却总是包围着大量的丧尸，而身边却潜伏着连自己也无法发现的丧尸，他们披着同类的外皮，然后出乎意料的啃噬自己。

人类无法信任自己的同类，却又不得不去依靠同类的力量生存下去。信任总是跟随着防备，而当时的顾文舒在知道有四级丧尸存在的时候，毅然带着他哥离开了营地。没错，他没有按照他哥的意思杀掉他，他在自己的房子里，用布和麻绳扎住顾南的嘴和双手。每一天每一天他都会回营地，迎接他的是他哥被堵住嘴的嚎叫声。他总是会坐在顾南面前几个钟头，看着对方浑浊的眼睛。

然后告诉自己，其实他哥还是那么的需要自己。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救……救救我。”裤脚被拉扯的感觉让顾文舒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被一个少女紧紧的抓着，对方身上溅出的血将白色的裤脚染红。顾文舒微一抬眼，就看见那个丧尸已经从少女身上爬了起来，浑浊的眼球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早就不见了，偌大的步行街上，店面空旷只听到地上传来的大大小小的呻吟声。顾文舒手指忍不住紧缩成拳头，感觉到从内部深处出现的兴奋感。

顾文舒还记得他第一次杀丧尸，那股子胆寒的恐惧感蔓延全身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能忘。

但是此时的顾文舒却动作灵敏的躲避过男子扑上来的动作，在和男子错身而过的时候，手却一把揪住男子的肩膀，用力的把男子按到地面上。

手指因为用力的按压动作而蹭到地面上的沙石，顾文舒没有在意这种细微的疼痛，动作熟练的找到丧尸的脖子，按着下巴和后脖颈处一个用力。

男子就被扭断了脖子，不，确切的说，对方还睁着眼睛发出无声的嚎叫声。但是四肢因为脊椎骨神经被扭断的缘故已经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只能保持着瘫倒在地上的动作。

顾文舒用脚踹了踹男子的身体，嫌脏的将手擦了擦地上某个已经失去意识的路人身上的衣物，这才转身按原路回去找顾南。

最后顾文舒是在快出街口处被顾南发现的，此刻人群在街口并没有散去，很多人站在那交头接耳讨论着，还有几个人挥舞着手臂表达着自己的惊吓。

顾南就这样突然扑了上来，看到顾南完好的扑上来的时候，顾文舒心里才松了口气，虽然对方紧张的把自己上下看了个边。但是顾文舒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紧张。眼底不由带上了股笑意。

正想对顾南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却猛地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九章

对于这个弟弟，顾南还是不大懂。初见时，他看见的只是负气离开的弟弟。那时候他觉得，做出那样举动的顾文舒并没有什么错，没有人要求他必须要在这忍耐被无视的难堪。

但是，两个月后在见时，是在喧闹的酒吧，当时的他已经喝的有八分醉，然后看到顾文舒走了进来。

人挤人的酒吧，他偏偏就看到那个走进来的顾文舒，板着张脸，似乎不是来享乐的样子。明明最早见面的时候，对方还只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孩，甚至对方垂下肩膀低着头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此刻却是一个身板挺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对方几乎一口就喝光手里的鸡尾酒，这种豪迈的喝法让他身边的人哭笑不得。

鸡尾酒哪是这种喝法，顾南忍不住想笑，视线却又忍不住往对方身上去。

当时的顾南虽然对这样的顾文舒感到好奇，却并没有去结交的心思。他还记得母亲对他说的话，离这个弟弟远点。

所以，第二天发现自己出现在顾文舒家里的时候，顾南却是真真实实的诧异的。在他看来，连喝鸡尾酒都是如此豪迈而不在意周围眼光的顾文舒，将他带回家的举动完全不是顾文舒该有的。

之后看到的顾文舒，以及顾文舒端出的蛋炒饭。竟然让他觉得，这个弟弟似乎在关照他。

以至于后来在服装店失去顾文舒踪影的时候，他却开始变得不安起来，后悔没等顾文舒出来在去买饮料。顾文舒明明看起来对周遭的一切都是不在乎的模样，可是他偏偏觉得这个弟弟这是去找他了。

在人群聚集的时候，他却只能顺着人群去了街口，那时候他没有找到顾文舒，只能无力的站在街口焦急的看着每一个逃出来的人，想着里面受伤的人会不会有顾文舒。

那一刻，他有多痛恨自己。没有力量，无法逆着人流去寻找顾文舒，只能站在安全的位置上看着每一个逃出来的人心急。

他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做的不称职，弟弟为了寻找他而不在，而他却只能站着等待。

他却不知道，他已经开始把这个全家排斥的顾文舒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当顾文舒终于出现的时候，他忍不住冲上去，顾文舒身上的血迹让他腿软，他急着想去检查这个弟弟是否有受伤，可是顾文舒第一句话却让他立时软了心。

顾文舒昏进他怀里的时候，顾南忍不住抱紧了顾文舒。这样一个弟弟让他怎么还能把对方当作陌生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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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舒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躺在顾南早上睡着的床上，他闭着眼，感受着身体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刚醒的身体还保持着绵软的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脑袋也清醒起来，顾文舒睁开眼睛，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是之前出面背着的灰色挎包，顾文舒的视线在包上停留了一会，又被放到包边上的一颗青色珠子吸引的视线。

他对着那颗珠子怔怔的看了半响，最后伸出手拿过了那枚珠子。

手指在珠子的表面上摩擦了一会，顾文舒就在珠子的下方摸到了一块隐秘凸起，他又仔细的在那个凸起反复摸索了一阵，才敢确定般的将珠子放会床头柜上。

顾文舒其实知道这颗珠子的用途，顾南曾经告诉过他，这珠子暗含着空间，只要将血滴上去，这珠子便会融入血骨里，而滴血的人自然也得到那个空间，这珠子平白看过去就如同一个廉价的玻璃装饰品，可是只要仔细摸索，就可以在下方摸到一个空字样的凸起。这些都是顾南经不住他的好奇告诉他的。

但是顾文舒犹豫的是该不该将这个空间占为己有，顾南把这个珠子和包放到这，肯定是以为这个东西在他的，虽然他不知道这颗珠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甚至现在的顾南根本不知道这珠子的用途，只是单纯的以为这是他的东西。

可是顾南不知道，他顾文舒也能当作不知道么。不论这个空间对现在的人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经历过末世的他还不清楚么？那是一个天堂一般的避世处，没有丧尸，有树有房，食物能被完好的保存。

他下不了手把这个本该属于顾南的空间抢夺过来，可是，现在的他却又的的确确的需要这样一个空间。

顾文舒又想到了，之前在服装店遇到的老太婆，对方那几句话听起来是挺离谱的，但是现在沉思下来却又觉得格外怪异。

她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打算是去救顾南，为什么那么笃定的认为他救不了。还有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顾文舒知道除开之前的计划，找到这个怪异的老太婆现在也成为他的计划之一。

其实顾文舒打算这几日就离开，他并不想把时间都耗费在上学上面。投在股票上面的钱已经收益了不少，虽然还有些不够。但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今天出现的丧尸让他心有警惕。他知道，或许前世他没有遇到这种事，真正的大爆发是在年底。但是，像今天这种事可能很早就出现过，只是当时面对的人不是他，但是无一例外，他们这些老百姓都不知道，顶多在报纸上报道哪里有杀人事件。A国不是总能掩盖好这些会让老百姓引发恐慌的事么。

而且当时他已经格外注意，确定街道上已经没人且小心站在街道监视器的盲区。或许那些被咬伤的人看到他杀了那个男人。但是，今天之后他就会离开，之后如何已经与他无关。

顾文舒要去的是C国一个偏远小镇，那里座落着一个1965年建立的旧监狱，在当时是出了名的坚固牢靠。现在那个监狱已经被废弃，但是比起现代监狱外虚虚的两圈铁丝网、监视摄影机以及移动传感器，顾文舒更喜欢那20英尺的混凝土高墙，比起那个只要百十个丧尸推挤就能倒塌的铁丝网，这种混凝土墙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更何况那是一个废弃的监狱。这说明，丧尸爆发的时候，里面更好让人占领，而不用面对让人头疼的罪犯。

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去占领的是一座军事基地，毕竟里面的弹药人员都是抵抗丧尸群的好手，但是现在他没有那个能力去占领这个火力充足的基地，他还不想被当作恐怖分子给炮轰了。

至于爆发后占领的想法，他却没有这个念头，那太费时而且据他所知的基地实在没有必要非得去攻破。毕竟那都是后世有名的营地，即便现在的他组织到人员也无法赶到爆发前保证占领到那里。更何况他还要在爆发的时候抽出人手回来救顾南，至于为什么现在不带着顾南一起走，他还不想被当成疯子，这次去组织他要的人手恐怕会有危险。

所以对他而言C国那个监狱才是最好的选择，据他所知，那个监狱附近的小镇人员稀少，大多都已经移居B市。而除了那个小镇以外，附近只有大片的林木，这样就避免了会面临大城市里的大股丧尸。

A国并非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同样是监狱，非但比C国那个更大更坚固，而且那个监狱附近是一毛不拔的沙地。但是，现在的他无法马上得到那个监狱，爆发之后那个监狱是被A国的军队占领。

他现在需要的却是在爆发前得到一个空置的监狱，用还能使用的钱去改造成适合存活的地方。如果可能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买下那座废弃的监狱，或许钱还不够，可是他或许能够租凭下来。总之那所废弃的监狱会比A国这座容易弄到手。

之后，在里面布置室内种植地，水循环和退路，这些都等着他去做，顾文舒收起纷乱的思绪，看着手心里的珠子叹了口气，本来想在等上一个月，但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安心等下去。

就算基于保护你，我也不能否认自己的自私。顾文舒咬破手指将血滴到珠子上，看着青色的珠子逐渐在手心里消失，顾文舒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这是属于他和顾南最后一条退路，如果最后那座监狱也无法抵抗丧尸，他会带着顾南躲回空间。

或许，当初让顾南被害得咬伤的空间到了他这，那些为了空间而心怀不轨的人类不会在将那些贪婪的目光投注在顾南身上吧。

第十章

等顾文舒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光着脚下了楼，看见在沙发上披着薄毯睡着的顾南，心下清楚对方肯定是睡不惯客房里的床。

客厅靠近玄关处丢着杂七杂八的袋子，都是今天出去买回来的东西，没有收拾的丢在地上，而沙发边上也堆着一套沾着血迹的衣物，顾文舒知道这些衣服是从他身上换下来没来得及收拾的。

他手上提着床头柜里的长包，蹲下身子将那套衣物收拾进包里，在取来一些证件放好。思索了一下又将包里的钥匙解下来连着之前写好的一张纸一起放到茶几上。

走之前，他走到顾南边上蹲下身子，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顾南睡着的脸。对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的死紧，露在薄被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体则蜷缩着，似乎感觉到深夜的寒意，有些怕冷的抱紧身上的薄被。

顾文舒看见这样的顾南，心口一痛，忍不住伸手覆住对方的手，抚平那紧握的拳头，等对方的手松了下来，又小心的观察了顾南，确定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醒来后，才将一串青色手链套上对方的手腕。

最后顾文舒又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顾南身上。这才起身离开。

发动车子离开前，顾文舒又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别墅，里面睡着他最在乎的人。可是他却不得不离开。

等我，顾文舒在心里默默的说着，然后车子钻进了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