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嬉笑怒骂 下——浮生疏影

“不答应。”

顾南此时比刚才还气的厉害，他甚至不搭理气疯了的顾母，而是走过去一把勾住顾文舒的臂膀，准备重新出这条小巷。

顾文舒却反手抓住了顾南的手臂，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不要。”顾南低下头，虽然张口拒绝，但是语气上已经渐渐软了下来。站他边上的顾文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样站他们身后神情颇为紧张的顾父，直看到对方站立不安之后这才开口道。“带上也是个累赘，倒不如让这养好伤，快去吧，不然就赶不上车。”

“树林里等。”顾南咬紧下唇，知道不走不行，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丢下顾文舒，因此只能选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顾文舒用手拍了拍顾南的肩膀，算是答应了。他重新靠回墙上，微微泛白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顾南一步一回头的带着顾父们离开了小巷。

很快外面传来剧烈的枪击声，从顾文舒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街道上猛然爆出的一大株绿色植物，随着那绿色铺天盖地般的笼罩下来，很快顾南他们就冲到了出口。

虽然这种防守方法比较罕见，但是对方可能看出顾南他们并不是之前闯入的。因此火力只是稍稍集中了一下，没攻击无果之后，便放弃继续搜寻剩下的，看的出来比起闯入者他们更意那个弄走飞机的。

顾南他们走后没多久，领头的那个男就扛着枪冲入了巷子里，他阴沉着脸，狐疑的扫视了这个狭小的巷子，发现墙角处那滩血渍的时候，神情越发的低沉。

他弯腰抹了一把那血，发觉还是温热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越发复杂，之前他明明已经发现了那个家伙，对方躲入这里的时候就带着将前后方堵死，原本他以为刚刚冲出来的是那家伙，结果没发现对方身影后就断定对方肯定被同伴抛弃了。

可是此刻他却站这个空无一的小巷里，前后都是被他派来的手下，偏偏那个凭空变走他飞机的男却毫无踪迹。

“该死。”男狠狠的握着拳头砸到小巷的水泥墙上，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愤怒，他死死的咬紧后槽牙，低声吼到。“就是挖地三寸也要把给找出来！”

一个月后。

顾文舒极其狼狈的从某栋屋子的窗户里爬了出来，脚刚一落地，他就不敢多留的躲入空间里，几乎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男就冲到了他停留的位置上。

对方双眼里布满了血丝，焦躁的来回屋外走了好几圈都未找到顾文舒之后，终于崩溃的大吼起来，“要付出代价，最好祈祷别落到手里！”

顾文舒坐空间里的草地上喘着气，刚刚那短短的几步路所带来的危机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

其实原本他以为情势不会严峻到这种程度，应该说这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只能挪动几步路，因为空间是固定他消失的地方，他想着就算飞机珍贵，也不至于让这的领头发了狂到这种程度上。

后来他才偶然知道，苏执言他们走后，领头才发觉一直被他锁屋子里的丧尸被砍了头，而那头丧尸生前是他的妻子。

因为苏执言他们早就逃离，因此他就把所有的怒火迁怒还留镇上的顾文舒身上。

顾文舒从木屋里找出瓶酒灌了一大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就预料到对方有这样的举动了。

这个小镇虽然表面上如同和平时代，但他刚刚踏足于此的时候，就发现，其实这里变相的就是一个大型的繁殖地，以类的血肉哺育丧尸。

上世也许因为顾南的缘故，他也没少打听过这方面的事，不断的外出任务的时候，他也接触过不少这样类似的场面。当时因为那时候即便被喂以大量类的丧尸，也并未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因此他原本以为这种用类喂食丧尸的举动是无效的。

直到，他碰上恢复类意识的丧尸是之前这种场面中碰到过的其中一头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或许这种方法是有效的。

珍爱的变成丧尸，这种让无法接受的事实和悲痛，他比谁都清楚。如果镇上这头丧尸他遇到的话，或许会制止苏执言的行为。

但是此刻的他，虽然觉得愧疚，却必须为了自己也为了顾南而活下去。

顾文舒等到半夜，这才敢小心的现出身影来，原本之前他是不敢一天之后就出现，这一个多月的抗战，对方差不多已经摸清他有空间这件事。只是之后他将出现的时间不规律的变化之后，此刻一天之后出现反倒是最安全的举动。

脚刚落到地面之后，顾文舒就不敢停留的迈腿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跟那夜间中那阴暗的小镇拉开距离之后，才微松了口气。

原本顾文舒没想到会拖上一个月的时间，此时却只能尽快往回路赶去。很快顾文舒就跑到了之前大家停留过的地方。

却仅仅只是发现一个熄了火的火堆，他用手抹了抹灰烬

第七十九章

顾父从车上下来，眼前是一座庞大的营地，四周有着忙碌走动的人们，但是眼前更多晃动着的是那些面黄肌瘦而长期营养不良的人类。

当他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正为了一块发了霉的饼干厮打争斗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里跟那个如同和平时代的村庄截然不同。

顾南从车上下来，他擦了擦脸，面容上带着沉寂，前不久的死里逃生他还心有余悸，但是心底里却对于抛下顾文舒而觉得尤为沉重不已。

曾少白的运气比他们要来的好些，虽然人员也有损伤，但是大部队人员大多都存活下来。他和顾南他们在逃跑的半路找到之前弃下的车，然后便带着及其狼狈的一队回了营。

这次外出，他们并未有任何收获，甚至还损失了同伴，

“回去在说。”苏执言下了车，视线扫过后方那帮互相扶持下车的一队，最后只能拍了拍顾南的肩膀，扛着他们的武器下了车。

“嗯。”顾南低低的应了一声，情绪依旧不高。

这群人里战斗值极低的顾父他们却显得极为精神，甚至不断的打量着四周，彼此小声的讨论着，从苏执言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顾母对四周极为挑挑拣拣的模样。

在这个所有人都已适应的末世里，顾父他们就像是一群还活在和平时代的异类一样，怀揣着莫须有的高人一等姿态跟在顾南身后，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没有了顾南，他们也会和这些为了食物而失去人性的人类一样。

一行人回了监狱之后，草草的弄了点吃的，然后便团团坐下开始讨论之后的安排。

“我们必须得走，留在这恐怕不安全。”苏执言从怀里翻出根烟来，点上之后，很快屋子里就布满了烟味，他狠狠的吸上一口。“一队那些人可不会给我们保密。”

“走？你以为我们出了这营地就安全了？”柳梨若脱了身上的厚重外套，不同于男人的柔软躯体展露在客气里，她的眉梢眼底透出股冷漠来。“回头他们派出个军队来，前有丧尸后有追兵我看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难道呆在这等着他们上门抓人么？”苏执言一把按灭手中抽到一半的烟，不满的反驳道，很显然他并不认同柳梨若的话。

“其实我们可以从好的方面讲，他们并不知道文舒其实去抢飞机了，或许他们压根就想不到我们把主意打到了飞机上。他没跟着我们回来，也许一队的人看出点矛头来，但是没有证据，他们往上级报告的顶多也就是我们异能的问题。”顾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桌上那早已枯萎的牡丹，他心底里明明还火急火燎的担忧这顾文舒，思绪却严谨到让人觉得他似乎压根不在意顾文舒此刻在哪。

“仅仅凭这些你就能肯定他们不会对我们动手？”

“不能，但是我想比起对付一群高异能敌人，他们应该更愿意去选择合作。”顾南眼底透出股狠劲来，“如果不是这样，大不了鱼死网破把丧尸全给放进来。”

＊＊＊＊＊＊

顾父此时正领着他一家子在A营外面闲逛，苏执言当然不会让他们也跟过来讨论去留问题，毕竟他还是不大放心这几个人。在说，看顾父自己的样子，恐怕也不想留在那昏暗潮湿的牢房里。

A营前阵子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终于把一座兵工厂弄到了营地里，此刻正召集人手去里面加工武器跟弹药。

这个工厂的成功出现从某种方面也体现出了A营以后将不会在面临弹药不足的问题。但同时也如同一个巨大蛋糕砸入人群一般，人人都挤破了头希望能进去。

顾父一伙人到这条街上的时候，恰好一堆人正堵在街中心的报名处，一眼过去，到处都是闹哄哄的人群，同时还有音贝极大的喧哗声。

顾母捏着鼻子，一脸厌恶的看着衣着邋遢肮脏的小孩从身侧跑过，“老公，这地方又破又烂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爸，干嘛不把哥也留在那，这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他们多没素质。”顾延跟着顾母附和着，很明显此刻的他还无法理解顾父的行为。

“你们懂什么。”顾父背着手慢悠悠的领着他们在街上走着，虽然在村庄里不缺食物，但毕竟还是活在末世里，以前那微凸的啤酒肚此刻早早就消了下去，他不知道从哪翻出副平光眼镜，此时这幅摇头晃脑的模样，仿佛自己比那些乞讨求生的人要高出几等来。

“那地方舒服是舒服，但是你哪天怎么死怎么不见都不知道，你敢呆着啊？”

“那起码也比这地方好，你看看这些人的德行。”顾延正反驳着呢，一个被人群里推搡出来的男人一下就摔到了他脚边，他看着那个衣不蔽体，裸露出来的身体上还带着黑乎乎泥块的男人，脸上一下就露出比顾母还深的厌恶之情。

一行人正说着，一个声音却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顾延？”下一秒顾延就被人扯着衣服转过身去了，顾非那张并不干净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怎么也在这？”顾延在看见顾非的时候话就不自觉张口就出，等回过神之后就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哥都没跟我提起你。”

“我在这呆好久了……”顾非像是没看到顾延脸上的不自然一样，他扯了扯身上的破旧外套，挡住里面那件脏兮兮的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视线微微扫到不远处拥挤的人群里。“你们也是来报名的？”

“嗤，我们只是来逛逛的。”顾延忙打断顾非的话，脸上极力想撇清自己跟这群人的关系。

“顾非，你现在是做什么？”顾父没顾延的没脑子，他看出顾非脸上的不自然，于是便开口询问道，但是心底里也差不多有了个数。

“我？”顾非自嘲的笑了笑，仿佛被顾延眼底的厌恶给刺激到了一样。冷声开口道。“我也不过就是个卖屁股的玩意。”

这下连带着顾父顾母都尴尬起来，毕竟虽然他们看顾非的衣着有些猜到对方可能和周围的人一样，但是实在想不到对方是做这种事的。

一时间几个人都僵持住了，只能听到周围的人群的喧哗声。

直到顾非突然被人从后面勾着脖子给扯过去之后，才打断了这种无声的僵持。只见着张友胜此刻正粗暴的捏着顾非的下巴，空着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今天怎么没在店里？”

顾非在被人勾住后拖的时候，脸上就极为明显的闪过一抹恐惧，甚至身体微微有些瑟缩。但是很快他脸上就扬起笑容来，虽然在他内心的不平静下显得有些扭曲，但是整体还是能让张友胜感到满意。

“我这不是难得有个休息，就出来买点东西。”顾非不敢说他是想来看看能不能挤进兵工厂的招工名额里，他心里清楚，如果被张友胜知道，恐怕他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晚上去我那。”张友胜颇具暗示性的覆上对方的臀部，摸了摸便低声到，在得到对方应肯之后，才抬头看向一直站在那的顾父一行人，随口问道。“不向我介绍介绍？”

顾父看向这个搂着顾非的男人，却从对方的眼中发现恶质的光芒。

＊＊＊＊＊＊

顾文舒视线往四周扫了扫，很快就找到草丛被脚步碾压过的痕迹。他有些不确定这个痕迹是不是顾南他们留下的，在他看来，如果顾南他们冒着危险在这里等他，那么绝对不会提前离开，除非他们因为什么原因不得已离开这里。要么……

顾文舒的眸色微微一沉，要么留在这的人不是他们。顾文舒站了一会，便往痕迹处走了过去。

顾文舒沿着痕迹一路找过去，并未找到他要的人，而这条痕迹所指的方向也是A营，因此在出了树林之后，他就从空间拿出之前收好的车子沿着来时的路往A营开去。

等顾文舒到达A营是在一周后，因为他之前就遗失了对讲机，所以他并不清楚顾南他们的状态。

顾文舒在将车子收回空间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往A营的大门去了，A营门口的守卫和往日一样，正门那个入口和往日一样乱糟糟的围着些没有粮食的幸存者，而边上比较偏僻的入口则是专门给外出寻找物资的队伍开辟的。

守在门口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对方在结果顾文舒递过来的徽章的时候，手不易察觉的微微顿了顿，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侧过身子给顾文舒让了路。

而顾文舒因为连日的赶路，在加上此刻临近A营大门，放松之下并未察觉到对方表现出的不自然，在接过递回来的徽章之后，他抖了抖满是灰尘的外套，大步往之前的牢房去了。

当牢房特有的灰色大门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顾文舒急切的脚步不知怎么渐渐慢了下来，他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四周。

周围还是和以前一样散落着不少路人，甚至还有些小摊贩叫卖着物品。顾文舒在原地看了几分钟，却没有看出一点奇怪的地方。

第八十章

顾文舒心下有些不安，但是最后心底还是被顾南给压了一头，最后他只是重新将军刀握在手里，继续往牢房里面去了。

牢房门口也有着军人把守着，在放行之后，顾文舒就顺着楼梯往屋子里去，很快就到了他们之前居住的地方，就在他要敲响那个被布帘挡住的铁门的时候，反而从里面被人拉开，露出顾母那张脸来。

对方在看到顾文舒的那一刻，脸就狠狠拉了下来，抓着铁门的手往里面一收，竟是要重新把门给关上。

对于顾母这种鸠占鹊巢的举动，顾文舒倒一点没生气，在他看来，只要跟顾南他们汇合之后，离开这里的日子估计也不远了，因此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顾南在不在这里。

因此他没让顾母把门关上，而是反手抓住了那扇即将合上的铁门。“顾南在哪？”

说实话，顾母还是比较怕现在的顾文舒，先别说他是什么身份，就是对方那明显结识的手臂就够她吞上好几口口水，可是等她一想到之前丈夫的吩咐，面容上又不屑起来。“什么顾南不顾南的？我儿子的名字是你配叫的么？”

顾文舒看着顾母明显像是掩盖什么的举动，几乎可以确定顾南在里面，而顾母想关门的力度对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因此很快他就扯开了门往里面去了。

伴随着顾母的咒骂，很快他就发现原本狭小的监狱，中间那竖墙已经被人凿穿，相当于把两间屋子并和在一起，而且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找到扇木门来代替那竖墙，半合着的门里微微传出水声来，似乎有人正在里面洗漱。

顾文舒并未马上往里面走，而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这屋子里竟然就只有顾母一个，虽然其他人可能是出去了，但是他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屋子里偏偏就留下顾南和顾母两个人，苏执言他们也没有踪影。

站在顾文舒身后的顾母虽然嘴里还叫嚷着，但是视线却紧张的飘在顾文舒身上，此时眼见着对方快到木门边上，结果却突然停下来。

“不对。”顾文舒一下就想明白不对的地方，如果说里面呆着的是顾南，那么以顾母那么大嗓门没理由他进门这么久不出来一下，就算不是顾南，里面也不可能半点表示都没有。这就说明这立马呆着的东西八成是头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