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en of night 黑色郁金香 BY 一寒呵

作者:  录入:09-04

却又比回忆遥远。

还来不及说什么,J睁开眼睛看她,“Why you doubt, Everything is also a big joke.”

其实想不明白,究竟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她。只是女人径直跑出去,一夜没有回来。

J头疼得无暇顾及其他,混沌之际听见外面又下起了雨,声音很大。Paul发现门没锁径直走进来,寻问Rita的去向,

没有人知道。

“你和她说了什么?”Paul的语气不安而焦急。

“她讲了她丈夫的故事。”J被困意和头疼拖拽得异常烦躁。用被子捂住头不想再说话。

睡着之前最后听见Paul飞身下楼拿雨具的声响。

然后一片死寂。

雨声。

HK,Amsterdam,Zurich还是Budapest,Just a joke.

09.荷兰

昨夜早上J起来屋子里很安静,独自下楼发现没有人做早餐。揉着眼睛想起昨天,J在Rita房间门口恰好遇上正要走出

来的Paul.“她……”话还没有问出口胸口就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猝不及防摔在另一侧墙上。

男人愤怒的蓝色眼睛。

J不说话,起身径直走进房间里去。第一次看见Rita睡着的样子,额头上放着冰盒。安稳的侧脸终于让他意识到,其

实她也只是个女人。

那个夜晚对一身血迹的自己伸出手的女人。

“淋了一夜雨,五点我在码头找到她。”身后的Paul终于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半小时前吃了退烧药,让

她好好睡一会儿。”

J看着她,终究伸出手去把她额前被冰水沾湿的头发抚到一侧。他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愧疚,可是又想不清楚为了什么

。每个人都需要带着自己的行李上路,疲惫或是厌倦源自于不舍得丢弃。他和她也同样,只不过恰好她的索求他拒绝

他想是不是那个人也曾经拒绝。于是这样安慰自己,好像一切都变得能够高尚一些。

伤口是别人给的。自己却再也治不好。于是孩子心性,J不肯承认所谓感情,无论关于谁。无论何种。以前他固执地

认为那人算作所谓的背叛,可是说穿了,背叛这个词还是在嘲弄自己太傻。得不到的就放手,逃掉的选择忽略。孩子

的世界里面这样才算做所谓游戏。

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的继续生活。

J随着Paul轻轻走出去,关上门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笑,一直固执假装自己是赢家,其实从站在荷兰那一刻起,他就

彻头彻尾输得可怜。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Rita睁开眼睛。

十八九岁左右的年纪,也有人肯这样看她睡着之后守在床边,替她抚开沾湿的头发,替她盖好被子。

还尚且可以称之为年少的日子里,许多次她就这样闭着眼睛睡得逼真,听着房门轻响,男人过来细心照料。

她闭着眼睛想象他有些难过有些焦急的样子。她想他引以为傲的绝佳洞察力和视力,所以每次都没有真的睁眼,她在

为他的优雅风度留足面子,同时活在这样细微的柔情里感动不已。

她逼真的想着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会是她的。一直这样固执地以为。

那时候她还留有少女心性,唯一不同是她所掌握的是一般少女所不敢想的一切。闹脾气的时候就扔过去一只枪冷淡命

令,男人每次都不解释不哄劝,却也真的按她说的做好一切。

哪怕那时候她无理取闹疯狂地想要得到一株已经不可能培育出来的纯黑色郁金香球茎,赫赫有名的Queen of night.

他竟然真的独自跑去挑衅地下花卉交易,Paul赶去的时候他中了三枪,可是最后那男人真的带着那株球茎回来。

她帮他脱下上衣的时候手都在抖。“我只是在开玩笑,我以为那是个传说。”

“我拿回来了不是么?”男人笑得依旧风度翩翩,沾了血渍的侧脸平添堕落的气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口,“我当

赞美耶和华。”

“闭嘴!”Rita看得心惊胆战,她最恨这种时候他的镇定自若。这感觉让她觉得无法挽回的深陷。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随性和不可掌握,彻夜不归纯属正常,短时间莫名消失更加不值得一提。于是Rita愈发想

要挑战,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一切,可惜除了他。

还是年轻,她那时候还有心思迷恋上郁金香,开了这家小小的花店,不卖花,只是自己养。慢慢的接订单也以郁金香

为代号。

如果这里是night,那么她就是Queen.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弄得和郁金香有关。好像这样才能永远的纪念住他曾经的冲

动。

他那样的男人也曾经轻狂冲动。想起来就觉得安慰。这样卑微的所谓幸福感。和现在成熟自我的Rita多么格格不入。

是他在走失的那六年里教会她如何长成一株野玫瑰。

本来那年她可以嫁给他,可是毒品市场出了纠纷,需要有人去往香港,Paul几乎准备动身的时候那人却执意拦下来。

于是把那次行动用Queen of night来代表。

Rita用黑色的纸折一朵郁金香送给他带走。竟然走得干净彻底。一去几年。久到她甚至怀疑这是他唯一一次失手。

若是真的能够如此或许他们都会活得心安理得,她有了足够的理由来成全恨意,可惜他从开始到最后一次也不曾让她

失望,从此她更加绝望。

那男人的一切都无可挑剔,所以注定没有人可以染指。

他的完美只为他自己。不谦逊也不骄傲,因为没有对手欣赏。

J看得出来Paul心情很不好,搬弄着一堆药片坐立不安。

“出去走走吧。”少年看着比自己大的搭档认真建议。

男人叹口气看看楼上没有动静,终于让自己放下心随J出门。

其实J没有认真逛过Amsterdam,但是他看着蜿蜒无尽的水路很感兴趣。沿着最负盛名的王子运河一路走下去,最终两

个男人站在了码头。

也许是阴沉的天气所致。海是非常深重的颜色。比以前所见的要深很多。少年穿着亚麻色衬衣迎着海风站立,远远地

想象傍晚紫红色天空下的大海。张开手,风穿过指尖什么都不留。

爱如捕风。

他暗自微笑,那年瑞士,Sam和他在沙发两端看冗长的电视昏昏欲睡,里面的女人哭得要死要活跪倒在教堂。婚纱披

散了一地。

Sam看着那无趣的画面语气老成,“爱如捕风。”

听得一旁的孩子乐得异常开心,“你这口气活脱脱老神父的样子。”说完了困意全无吵着要吃巧克力。人不大口吻却

及其挑剔,从伯尔尼买来的Tuffes Glacees纯巧克力恰好吃完,于是不依不饶恨不得立即把Sam踢出去买。

男人修长的手指揉着他的头发,三下两下剥掉一只棒棒糖的糖纸塞进孩子嘴里堵住他的怨念。

这动作做得多了无比连贯通顺。小猫乖乖闭上嘴,委屈地吃糖。

无际的north ocean. Paul又恢复冷淡的表情,可是似乎心情更加低沉。海水冰凉的气息扑打在大坝上溅起层层水雾

“那时候,Rita让我把他从这里送走。”动词用得格外艰难,思考再三。

J转过身看他,男人继续说,“我的前任搭档。她也说过吧,是她丈夫。”

“他去哪里?”

“不知道,我来不及问。她最后还是放开手选择让他从这里离开。”

J渐渐听出话外之音,“他……死在这里?”

“他死在我手里。”

海风吹得少年面色苍白,浅灰色的瞳孔几乎和背景阴郁的天色连成一片。抱着手臂站在Paul对面。顾不及凌乱的头发

,“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才更合适。

那人流着血的眼角笑得依旧狂妄,如同每一次任务结束他收枪的样子。站在大堤上姿态野性而优雅,那幅画面若是让

一个女人看见都会爱上想要亡命天涯。

Paul觉得自己非常悲哀,他永远不及面前这个男人。

无论任何方面。何况妄自想要取代。

他相距不远看他,一如年少时候,两个人常常在海边打闹。笑得默契,可是那个男人最终开口,“Paul,杀了我。”

举起枪的时候看见那人左侧脸颊丑陋的伤疤,那只左眼再也没有Rita迷恋的光芒。

枪声响起来,男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非常想要闭上眼睛。他渐渐后仰,右眼视野中看见女人从远处跑过

来的身影,抬起手把那黑色盒子扔过去。

Paul看着他嘴唇微动,似乎努力想要说什么。可是同一瞬间远处轮船巨大的汽笛声遮盖了一切。

黑色的石英盒子在沙石上不断撞击顺势而下,过程中盖子被撞开,瞬间一小片黑色的东西被风仰起,除此之外盒子空

空如也。

Rita疯了一样抓住那片黑色的东西瘫倒在地。

Paul扔开手枪捂住他的伤口,血汩汩地冒,对不起,对不起。

说给谁听。

他还是她。

Rita最后从他身上解下那条链子。背过身去不再看。

海水里。

有人曾经肯为她杀人,肯为她的玩笑去拼命,肯娶她。

只是从来不肯为她留下。

甚至他从来不肯说爱。

看着他被海水冲走。你终于自由,我却再也不可能清醒。掌心一片黑色纸花,郁金香,荷兰失传已久的品种Queen of

night. Rita沿着堤坝慢慢走。

她说Paul,你知道么,其实根本没有绝对黑色的花朵。

那株抢来的花茎是假的。你看,不是我不肯给他。只是这才是Queen of night.纸叠成的郁金香,纯黑如墨。

那时候我只是讲一个传说,他就真的肯去抢。可是他们骗了他,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绝对黑色的花。所以我收下那株

假的球茎一直不说。我相信他那时候是真的很想证明给我。

现在他要带走它,我没有说谎。

其实Queen of night,一直都在他身边。

依旧还是海,湿咸的味道。这景象让Paul有些抗拒。回忆无休无止。身侧的人始终平静。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这问题问得真好,Paul看着孩子一样的脸,他说,“他已经毁了你明白么,他的完美,他的骄傲,他的一切,从他回

来那天起,就完全被毁了。”那个人怎么可以容忍自己这样残缺的活。

他知道Paul一定明白。

J突然觉得异常寒冷,海边风越来越大,看来是要下雨了。他沉默看着海的另一侧。

“他会去哪里?”

“他想去的地方吧。”

J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和那个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感受着同样的海浪声。闭上眼睛,混血少年静静享受风雨前

夕大海的片刻宁静。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很多很多年前,有人坐在他身边开车,穿行过香港哄闹的街头。

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画册说“没有什么是绝对黑色的。”彼时他说得语重心长。这个画面反复循环。再无出口。

睁眼,静默的一片海连接仓皇的天地,看上去却颜色罪孽深重。少年的侧脸无比认真,他说,“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

信,其实他爱过她。”

Paul不再说话。终于掉头决定先回去。

远远的轮船进港的巨大声响,那个男人此生说的最后一句话,“Rita, 我早就知道。”

没有人听见。

10 五月的故事

回去之后Rita还没有醒,烧却已经褪了。两个男人无所事事,最终把枪支拿出来擦拭。

J只有在这时候才让人感觉不再是个孩子,一地的散装枪。他却目光盯着Paul手里的TAC-50,世界上射程的最好记录

2430米。

难得Paul今天话比较多,“这枪那次失败之后我就没有再用。”

“你狙击失败?”J有些感兴趣地托住下巴。

“也不算,只是还他一个人情。你知道,其实我是喜欢Rita的。”笑得有些窘迫。J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了解。

若他是女人,也肯定不会选眼前的Paul.“他接的任务没有做完,还有人活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我杀他,所

以我就合上瞄准镜放弃。”Paul做出那个动作一如当时。“他们在吃饭,我的目标是他对面的人,可是他一直挡住,

从我打开瞄准镜开始一直到合上,其实我都没有看清是男是女。”

Paul只是觉得难得,这小子这么多年竟然也有想要保护的人。而当初Sam执意代替自己去香港是为了想要帮他。

谁都知道他喜欢Rita, 除了她不知道。

所以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回来骗过所有人。

J有些饿了,听到一半就不再关注,故事太多,人人不同,我们都在向前走,可是每个人都只能成为别人的沿途。路

过风景太多,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肚子比较实际。他一向是这么具有务实精神的人。

晚饭时分Rita醒过来,精神好了很多。她决口不再提及任何,只是听话地半躺在床上吃药。

看着J站在屋门口,目光不肯收回。

Paul回头看见他,起身先出去。

J坐在床边听见女人持续性的喝水声。

他伸出手抢过水杯,安抚她蓬乱的头发,竟然瞬间让这个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女人湿了眼眶。

第一次看见有些无助的Rita.野生的玫瑰原来也会哭泣。

“不是不肯原谅,只是想要尝试会不会有人真的可以让我忘记。”

J看着失魂落魄在记忆里泥足深陷的她,冷静开口,“你应该相信,他爱过。”

这一天有人为了旧日的情伤可以堂而皇之难过。相反有人为了无从得以验证的释然而更加无措。

他为她盖好被子,如同曾经Sam为自己所做,J给她哼起那年在布达佩斯听到过的民歌,五月的故事,Rita安静闭上眼

睛。

这么久,为了什么。

他和他曾经配合天衣无缝,凭空出现一组让世界警方头疼不已的歹徒。努力更加优秀,少年心无旁骛只想要超越。

如今他坐在这里轻轻哼唱那支曲子,舒缓却不乏热情的歌。想不起任何,只记得那年布达佩斯温度低的惊人。

自己蜷缩在厚厚的毛衣里打量Sam,很多次想要伸出手,却发现于事无补。有些事情谁也不能捅破,于是都固执不肯

回头。

我们都在向前走,有几人知道出口。

J那时候已经精准地掌握怎样在两公里之外狙击成功。于是Sam故作难过地递过来一包糖果当作奖励。“你已经和我一

样。”

孩子得意,“那么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那么急着报仇么?”Sam说完看见他嘴角还有食物碎屑,伸出手指凑过来替他擦干净。动作自然,抬眼发现两个人

的距离过于接近。

他想他果然已经成长,小猫长成了狡猾的狐狸,抢劫银行还不忘劫持路上最好的名车。轮廓却还是没有变,有些稚嫩

的孩子模样。

唱机里放着费心收集来的古老唱片,一个沧桑的女声不断再用古英语吟唱一句歌词,“I fall thee.”

他从他灰色的眼睛里看清对面街市巴洛克建筑,但是很快J有些故意,低头吃东西。不禁想要捉弄一下,Sam恶作剧般

双手环绕住他。凭空一个拥抱的姿态。

都有些怅然。孩子竟然没有预想中的张牙舞爪跳起来控诉。J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他怀抱里听那一首歌,I fall thee.

唱了很多遍。都没有说话,直到楼下突然响亮地传来匈牙利民歌,商铺开始营业。

很快外界的音乐夹杂着唱机的歌曲变得过于吵闹。

有些东西被尘世刹那撕毁。

推书 20234-10-20 :大叔养狼记 下+番》: .....